一个背叛日本的日本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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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半夜三更在酒店听见枪响,这可不是小事啊,我们是酒店的客人,会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啊。就不能给我们解释解释吗?”
对啊对啊——周遭的人群随声附和。
“有位客人中枪了,子弹是从窗外射击的,但犯人已经逃走了。”
这是酒店方面对这起事件的第一次明确解释。
“警察呢?”
“应该快来了。我们已经打电话了。”
“中枪的人没有生命危险吧?”
“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已经处理了伤口。”
“为什么会有人开枪啊?”
“这……我们也不清楚……”
“喂,喂!”另一个男人性急地问道,“中枪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会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啊?我好担心啊……”
行政人员犹豫了一会儿,喃喃道:“住客名册上登记的是吉冈先生……”
听到这话,久美子脸色大变。
吉冈……
那不是村尾课长吗?他就是用这个名字在前台登记的啊。久美子眼前浮现出吊着国内航空标签的行李箱,还有上电梯时村尾芳生的背影。
就在她茫然无措之际,工作人员开口道:“请大家不要再追问了。”
“旁边房间里住的是法国客人,大家要是再聚在这儿,恐怕他们会担心的,还是请大家回房间去吧。”
久美子差点喊出声来了。
原来一直紧闭房门的406号房里住着的就是自己在苔寺见到的那位法国夫人,还有她的丈夫,他们本想要请自己共进晚餐呢!
人群好不容易离开了房门。久美子茫然地跟随着一起走下了楼。这时,酒店门外传来了警车的警铃声。看来是警察和救护车来了。
被手枪射中的是村尾芳生。
事出突然,而且出乎意料。久美子的双脚不住地颤抖。
走在前头的男人个子挺高,穿着酒店的睡袍。他打开房门走进了房间,走廊电灯照亮了他的侧脸,让久美子倒吸一口冷气——那不是她曾经见过的泷良精先生吗?
而且,他就是住在自己隔壁房间的那个半夜才入住的客人。
16
受害者躺在床上。坐救护车赶来的年轻医护人员正在为他检査伤口。医生弓着背,看了看满是鲜血的肩膀,转过身来说道:“子弹从右肩胛骨上方穿过去的。”
旁边站着四五位警官,点头的是站在最前头的警部补,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
“没有生命危险吧?”他向医生问道。
“应该没事。”
受害者紧闭双眼不住地呻吟。鲜血染红了床单。
房间里还有几处满是鲜血的地方。一个靠垫掉在房间正中央,椅子下的地板上也血迹斑斑。旁边有一盏落地灯,地上的一摊鲜血在灯光下泛着光。
其他警官正在检査破碎的窗玻璃。
警部补凝视着受害者苍白的脸说道:“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你可得振作点儿啊。”
受害者是个年过四十的男性,穿着酒店的睡袍,身材魁梧,容貌很是文雅。能住这样一流的酒店,不是社会地位很高的人,就是有钱人。
“你叫什么名字?”
“吉冈。”受害者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盯着警部补低声说道。
“吉冈?名字呢?”
一位替官把登记簿上抄下的信息递给警部补看了看。
“吉冈正雄先生,地址是东京都港区芝二本2…4……没错吧?”
警部补考虑到受害者正在忍耐巨大的痛苦,就把他写在登记簿上的信息念了出来。
受害者点了点头,表示信息无误。
“我们会在你住院之后调査详细情况……”
受害者用微弱的声音插嘴道:“一定要住院吗?”
警部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医生虽然说了没有生命危险,可受害者本人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也许他还想明天一早回东京去呢。
“毕竟不是什么小伤,不住院可不行啊。”警部补说道。
“就不能先处理一下伤口,让我回东京住院吗?坐飞机的话,只要三个小时就能到东京了啊。”
受害者强忍着痛苦,露出恳求的表情。
“不行,虽说没有生命危险,可这毕竟是重伤。”
受害者欲言又止,也许是一阵新的疼痛袭来。
“你是在哪儿中枪的?”
受害者用下巴指了指椅子。
“啊,是那儿啊。在你坐着的时候,有人在你身后开枪?”
受害者点点头,表示同意。
“子弹是从窗外射进来的。趁你亮着台灯,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动的手。你是在看书吗?”
“报纸。”
“你在中枪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摇了摇头,好像在说“我没注意到”。
“你知道犯人是谁吗?”
半晌没有回答。过了好久,他才微微睁开眼睛说道:“不知道……”
“我们认为,动机不可能是劫财。犯人射击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你。请你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没有想到什么线索?”
“不,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时,在房间里调査的另一位警官走到警部补面前。他隔着手帕捧着什么东西。
打开手帕一看,里面是一颗小小的子弹。
“嵌在那堵墙壁下面了。”
警官指了指发现子弹的位置。窗玻璃的破碎处、受害者所坐的椅子还有那堵墙壁的弹坑正好呈一条直线。也就是说,子弹贯穿了受害者肩胛骨上部之后,嵌进了墙壁里。
警部补默默点头,又转向受害者问道:“你的职业是……”
他看了看从登记簿上抄下的信息。
“登记簿上写的是公司职员,请问是哪家公司?”
对方犹豫了片刻回答道:“是我自己开的公司。”
原来如此,从这个人的外表和谈吐来看,的确可能是公司的社长。
“公司叫什么名字?”
受害者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是一家贸易公司。”
“我问的是公司的名字。”“吉冈商会。”
“公司的地址是?”
“和我家地址一样,那是公司的事务所。”
“原来如此。请问你家里有几口人?”
受害者的表情扭曲了。伤口又开始作痛了。
“我和妻子,还有两个孩子。”
“你的妻子叫什么?”
受害者紧咬嘴唇,好像在与疼痛作着斗争。
“丝子……”
“是丝线的丝吧?丝子夫人……那她知道你住在这儿吗?”
“不知道。”受害者摇了摇头,“她只知道我来京都出差,并不知道我住在哪儿。”
“那我们一会儿帮你通知她吧。”
“不……请不要通知我家里。”
受害者提高了嗓门。
“为什么?这可不是小伤小病啊!”
“不,请你们不要通知我家里。”
警部补目不转睛地看着被害人的脸。他立刻明白,这位被害人定有难言之隐。
他不想住院,也不让警方联系他的家人。他一定有什么隐情。这一点让人不禁怀疑起犯人与受害者之间的关系。警部补怀疑:受害者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知道犯人是谁,但他其实已经心中有数了。
受害者老老实实地接受医护人员的救治。然而,他的表情中除了伤口带来的痛苦,还隐含另一种痛苦。
“我们现在就把你送去医院。”警部补说道。目前当务之急就是把伤者送到医院。
受害者吉冈正雄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再怎么反对也是徒劳,只得作罢。
受害者由众人抬上了担架,送上了停在酒店门口的救护车。
剩下的警察则留在现场进行勘察,书写报告。有的用白色粉笔在有血迹的地方描圈,有的则用照相机拍照,还有人用卷尺测量窗玻璃到椅子的距离……房间里形成一种奇妙的忙碌氛围。
警部补负责指挥。
楼下还有一个小分队,举着手电筒,调査犯人的逃跑路线。现场示意图画好了。
一位警官走到警部补身旁,解释犯人是如何逃跑的。
“犯人应该是M酒店后方溜进来的。”他指着示意图解释道。
这家M酒店建在马路旁边的高地上,背后靠着山脉,因此很容易从后侧溜进来。而且酒店也没有高高的围墙。
“好像是从这个山崖下来的。”警官指着酒店后方的山说道。
酒店共有五层,但酒店和山之间还有其他建筑物,那些突露出来的建筑物屋顶呈阶梯状,有好几处适合攀檐而入。
然而,要靠近405号房的窗边,需要相当熟练的技巧。虽说窗下一米的位置就是另一栋建筑物的屋顶,但那里实际仅有一只脚大小的蹬脚点。只有身手敏捷如猿的人才能爬上来。
很明显,犯人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扇窗户,犯人就是冲着吉冈正雄来的。窗玻璃的碎片显示,开枪的位置非常近。其延长线通向房间示意图的正中央——被害人坐着的那张椅子。
“犯人开枪之后,立刻跳到下方的屋顶上,再跑到呈阶梯状的另一个屋顶,最后跳到地上逃跑。逃跑路线应该和入侵路线大致相同。”
警部补看着地图,不时点一点头。
“就没有人听见动静吗?他这么往上爬,总会有踩到屋顶的脚步声或其他响声吧?”
警部补这么问是有原因的。通过脚步声,就能判断犯人是单独作案,还是一人开枪,另一人在地面放风。
警部补旁站着当晚的值班主任。
“隔壁房间住着什么人?”警部补问道。
隔壁房间指的是406号房。从房间布局图看,那间房间正下方就是犯人用来当踏板的另一栋建筑物的屋顶。
“406号房住的是外国客人。”脸色苍白的值班主任回答道。
“外国客人?”
“是的,是法国来的一对夫妇。”
警部补犯了愁。如果对方是日本人,他还掂量是否要大半夜把对方吵起来打听打听情况,可要是外国人就不好办了。
“他们准备住到什么时候?”
警部补打算明天再来了解情况。
“退房时间是明天傍晚。”
“他们肯定不懂日语吧?”
“应该没问题,他们还带了个翻译呢。”
“还有翻译?”
“那个翻译没有住在这儿,不过这对夫妻出去旅游的时候他都会跟着。他总是早上来,傍晚离开。”
“明天应该也会来吧?”
“我想是的。”
警部补又问了另一侧相邻的房间,404号房。
“404号房是一位女客入。”
“是日本人吧?”
“是的。”
警部补看了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听说那是位女客人,警部补只得作罢。
“受害者……”警部补说道,“也就是吉冈先生,他是昨天晚上刚人住的吗?”
“是的。”
“他之前有预订吗?还是直接来的?”
“他预订过,是两天前从东京打电话预订的。”
“两天前?”
如果是两天前预订的,那就说明他早就决定要住这儿了。
警部补产生了些许怀疑。受害者不愿让警方联系家里,还说自己对犯人完全没有头绪……这实在有些可疑。
“看来今天得去医院一趟,从受害者那儿多打听些情况。”警部补喃喃道。
现场勘査基本结束了。
“还是没找到指纹。”在窗外的墙壁上扑指纹粉的鉴识课人员汇报说,“毕竟现在外面太暗了,等天亮了我们会再査一遍的。”
“那就拜托了。”
警官们总算准备收队了。
“你们肯定也很头疼吧。”警部补对身旁的值班主任说道。
“是啊……”主任一脸愁容,“发生这种事,让我们以后可怎么开门迎客啊。”
“幸好不是杀人案。要是这儿死了人,不就更麻烦了吗。”
“是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主任低下了头。
另一位警官打开了床边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