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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绅堂副教授之帝都异闻录-第23部分

小说: 绅堂副教授之帝都异闻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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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远远看来,看起来的确是一对没有任何异样的父女。只不过,因为父亲的工作性质,还有女儿的身体孱弱这两点,让他们间的亲子关系变得似乎有点保护过度就是了。

可是秋生的脑海当中还是一直相当在意一个地方。

那就是,玄庵的晦暗气质。在他彻底压抑的感情当中隐约可见的危险之色。

另外还有从绅堂口中听到的,关于“莳苗玄庵”这个人偶师的风评。

——据说在“那个领域”因手腕非常高超而有名。一个能做出如活人般人偶的师傅——

“……”秋生不知道这一点为什么在心里留下芥蒂,也不觉得这和自己与沙世之间有所关联。

这只是十多岁少女的多愁善感,怎样都无法擦去内心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的预感。那层轻薄的、灰暗的、低垂的暮霭。

05

莳苗宅的别屋,一整栋都是玄庵的工作室。出入口只有一个,窗户全部都被钉死,完全封闭。

灯光也只有一盏孤伶伶的瓦斯灯。位于昏暗的工作室中央、仿佛蜷曲成一团的灯光下,那个男人的眼睛显得加倍阴沉。

“……你可以和那个少年打好关系吗?”

这句从玄庵口中低声吐出的话,仿佛本身就像是黑暗的一部分似地低沉回响着。光是如此,就让工作室里的灯光好像变暗了一点。

“……是。”

沙世依然看着地面,微微点头。她的眼睛隐藏在浏海的阴影之下,连玄庵也看不太清楚。

不过她那细小虚幻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不让心中的思念从嘴唇泄漏出去,而强行堵住一般。

下次请到神乐坂的事务所来吧!秋生留下的这句话,现在依然回荡在沙世的胸口。

温暖而轻柔。光是回想起来,脸上就会不由自主地露出喜悦。不过,沙世把这份感觉强行压了下去。

“……是吗。要是可以当朋友就好了。”

“……”沙世无言地点头附和父亲的话。

自己很清楚,父亲的话,其实是从完全相反的感情当中诞生出来的。自己也知道,他那缺乏起伏、情感淡薄的声音,其实隐藏着令人颤抖的冷酷音色。

所以沙世只能沉默地点头。

不想被他知道,也不能被他知道。

那张开朗温柔的小脸,对自己来说,肯定不只是“朋友”而已。

要是被父亲知道这件事,相信自己一定又会被迫体验和过去所有“朋友”一样的离别。不对,说不定会发展成更加冷酷而残忍的事情。

唯独这个、唯独这个是……

(可是,我……秋生先生……)

明知道这样不行。明明,自己也很清楚。

沙世隐藏在浏海之下的眼睛,流露出那股模糊不清的哀伤神色。

“……来,沙世。”双膝跪地,将视线调整成和自己同高的父亲玄庵。

听到他的话,沙世仿佛低垂着视线似地点了点头,将手放上了自己的腰带。

沙沙、沙沙。衣物摩擦的声音在黑暗当中响起。

当中没有任何犹豫或停滞,少女在父亲面前脱去了身上的衣服。

“……啊啊。”玄庵口中发出的是感叹声。那声叹息,让包围在工作室内部的黑暗,变得更加浓稠。

在漆黑的黑暗里,沙世未着寸缕的白皙肌肤,苍白地浮现出来。

06

美作正三郎平常会以一个月一次或两次的频率,前往老友绅堂丽儿位于神乐坂的事务所。他的所属单位是位在麴町的海军省,因此下班时经常经过。

虽然大多都是绅堂主动邀请自己来吃饭或喝酒,不过偶尔工作比较不忙的时候,美作也会适度地准备一些点心,翩然来访。

这个情况下,和自己见面的人与其说是绅堂,其实更像是秋生。事实上,美作除了自己的妹妹之外,第二喜爱的对象就是这个担任挚友助手的、聪明勤奋的少年(美作对此深信不疑)。

而他的口头禅就是“我不能放任前途光明的年轻人,被绅堂这种邪恶的大人影响”。

所以那一天,美作原本打算一如往常地一边数落绅堂,一边让秋生品尝自己带来的羊羹,然而期待完全落空了。

“你看起来相当落寞呢。”

落寞的应该是你才对吧?失望全写在脸上了喔。若是平常,绅堂一定会立刻这样回答,但是这一天的确如同美作所说,绅堂似乎有某些心事。

坐在秋生不在的事务所桌旁,原本望着文件的视线抬了起来。之后他才出声回答。

“……怎么可能。倒是处理单纯工作的速度变快了许多。”

然而绅堂还是有办法这样回答,表示他也是相当顽强的。

“听说他交了朋友……所以今天也是去那位少女的家?”

坐在客用沙发上的美作,姿势仍然像是用尺量出来一般标准,不过脸上的表情温柔不少。

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就在海军省服役的青年军官来说,像现在这样和十年交情的老友聊天,纾解紧张情绪,也是非常珍贵的时刻。

美作把土产羊羹从包装袋里拿出来。若是平常,负责泡茶的秋生应该已经把茶端过来了。不过今天是绅堂从事务桌旁站起来,代为泡了一杯茶过来。

两名青年的中间隔了一张年代久远的桃花心木桌,喝着味道比平常稍淡一点的绿茶。

稍作休息之后,绅堂总算开口回答美作刚刚的问题。

“会开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这大概是第一次在校外交到亲近的朋友。”

秋生原本就不是东京人。她是为了求学来东京,寄住在阿姨家,自然也没有任何同年龄的朋友或认识的人。在东京结交到的朋友,全都是在学校,也就是美作所不知道的女子学校同学。

“这也不能怪他。在这种地方出入之类的事情,实在不是可以在学校大肆张扬的事啊。”

“……嗯哼。”

原本美作是以一点点讽刺和开玩笑的口吻这么说,可是绅堂却意外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这么一来换成美作皱起了眉头,咬了一口羊羹。

(我知道绅堂确实很中意他没错,不过现在这是……)

想不到绅堂竟会认真考虑到这个程度,连美作也大吃一惊。虽然这名海军中尉从不认为自己的挚友对小男孩有兴趣,但是他知道,绅堂丽儿这么执著于一个人类,是极为罕见的事。

事实上,绅堂在意的不只是秋生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朋友身上。还有另一个同样、甚至令他更加在意的地方。

那就是有关沙世的父亲,莳苗玄庵。

“你听过一个叫做莳苗玄庵的人偶师吗?美作。”

“莳苗?……不,没听过。”

“也是。应该说,问你知不知道人偶师的名字这件事本身也很奇怪。”

绅堂单手拿着茶杯,偷笑了一下。

“……还真是抱歉啊。”美作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扬起眉毛。

他故意让自己觉得好像担了无谓的心。绅堂每次都是这样,当自己稍微顾虑到他的心情时,他就会巧妙地隐藏弱点,转而露出不正经的笑容。不过以美作的个性,当然不会因此停止担心。

“说到人偶师,就是那个吧?文乐人偶的……”

重新回归正题,美作说出了他对人偶师的印象。所谓文乐,指的就是以人偶演出的“人形净琉璃”(注:日本传统艺能之一,操作人偶并伴以三昧线演奏的戏剧说唱;文乐原指演出人形净琉璃的剧场,现多做为人形净琉璃的代称。)。

不过他的想像有误。

“不,真要说的话,应该是比较廉价的那种。像展示小屋(注:盛行于江户时代,任何东西都可以拿来展示。例如特技表演,以及畸形的生物或人类,有时也会出现买卖人口并加以凌虐成展示品的例子。)……最近比较少看到这种地方了,不过就是会展示在那里的东西,名称是活人偶。”

“……听起来实在不像是个有趣的东西呢。”

面对这个认真过头,而且喜好方面有点洁癖的友人,绅堂忍不住苦笑。他到底想像成什么东西呢?不过若是换成自己,一听到那个名称,大概就会先冲过去看了。

“那东西并没有你想像得那么恶心低俗啦。实际上只是做得和人类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偶而已……不过最近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大多数的活人偶,都是模仿知名戏剧的经典画面、佛教故事,或是日常生活当中的“场景”制作出来的。

理所当然地,除了有单独一尊之外,也有些场景是由复数的人偶所构成,完全是等身大的人体模型,是一种让人感受到远超过浮世绘或说书的临场感的娱乐。

“问题在于在艺术方面并没有获得好评。不过松本喜三郎(注:松本喜三郎(1825…1891),江户末期至明治时期的人偶师,以写实手法制作等身大的人偶闻名,并称其为“活人偶”,代表作有“谷汲观音像”等。)的观音像就很有魅力,让人着迷。另外还有……高梨阳吉之前也曾做过,他实在非常多才多艺啊。”

前者毫无疑问是活人偶的巨匠,不过后者则是在绘画、陶艺等各种艺术领域发挥长才,与其说是人偶师,称呼他是会做人偶的艺术家可能更正确。

活人偶做为展示品的巅峰期,一般认为是江户末期到明治时期这段期间。

刚刚绅堂提出来的松本喜三郎,也是在距今大约三十年前告别人世的,而与松本齐名的安本龟八(注:安本龟八(1826…1900),同为江户末期至明治时期的人偶师,制作人偶之精细可见血管,仿佛跟真人一般,还曾至上海展示其作品。)则是在日俄战争之前去世。如绅堂所说,当时的活人偶只被当成一种庶民娱乐,至于成功发掘出其艺术价值,则是在非常非常后来的时代了。

能够流传到现代的人偶极为稀少,而且也几乎没有关于制作者的姓名纪录。活人偶,正是被时代巨浪吞没的文化之一。

“所以那个叫做莳苗什么的人,就是制作活人偶的工匠是吧?”

“似乎是这样没错。据说他的工作范围相当广泛,从文乐人偶到有机关的人偶都有……不过在活人偶这一块,有许多收藏家愿意出高价购买。”

“表示他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如此精美吧……”

美作看起来似乎懂了,但他其实并不是完全懂。他没有任何像样的嗜好,可说是距离收藏家最遥远的人种。至少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花大钱,只为买下一个做工精巧的人偶。

相对地,本身就是收藏家典范的绅堂,正在脑中回顾着自己搜集而来的莳苗玄庵的资料。主要是一些记录人偶相关的艺术与商业评价的书籍。

人偶师莳苗玄庵。这个姓名最早出现在一百年前的纪录,所以是传承了好几代的名号吧。

每一代的玄庵都以制作精巧人偶闻名,从初代开始就有相当程度的好评。

此外,每个时代的莳苗玄庵,还有另一个共通的地方。

(虽说他不是陶艺家,不会被束缚在同一片土地上……但又不是北斋。)

他们的活动地点完全不固定。

依据纪录,初代莳苗以人偶师身分出现的地点是大皈(在那个时代这样的写法才正确)。不过大约十年左右便搬离了,之后在近畿地区各地到处搬迁,最后前往江户。

后来,玄庵的名字辗转出现在这些都市里。看不出来他们是在哪里完成名号交替,他们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居住十年以上。

至于现在居住东京深川的玄庵,已经住了八年有余。详细情形必须调查更多可靠的纪录,甚至调查公文才能知道,不过,若玄庵真的依照某种规律不断搬家,那么时候也快到了。

(虽然艺术家因为一时兴起就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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