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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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落,江晚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硬生生从门缝中挤了进去:“罗暮,你以为你死了,慕容怀卿就找不到我了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罗暮一呆,被她毫不留情的话语所震,忘记了反驳。
江晚鱼严肃看着他:“你好好想想,你到底能不能拖出慕容怀卿,如果不能怎么办?”她猛地抓住罗暮的手臂:“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成长,罗熔已经牺牲了,白白牺牲了,你想让我在自责痛悔中过一辈子吗?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但你和茉儿可以,只有我留下来,才能为你们争取时间。”她从奚兰茉怀中抱过孩子,虽然之前闹腾不休,但此刻却安静得像个瓷娃娃,“罗暮,带着我和奚成壁的骨血,回京都去吧,如果……”她深吸口气,勉力一笑:“我是说如果,我和他都难逃一死,请你将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
罗暮颤抖着去接孩子,只有死死咬住下唇,才能抑制住满腔的悲恸:“小鱼……”哽咽了一下,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脱口道:“我害怕,真的害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轻轻拍着罗暮的肩膀,就像从前一样鼓励:“没什么好害怕的,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人的潜力是需要自己去挖掘的,只要你相信自己,就一定会有奇迹出现,我相信你。”她快速朝窗外看了眼,催促道:“赶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罗暮抬手抹了抹眼睛,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眼:“小鱼,你一定要保重,有些话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
她挥挥手:“去吧去吧,你要说的我都知道。”
罗暮怔了一下,脸色也可疑的红了,随即转身大步朝屋外走去。
站在窗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当门扉被推开,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时,她这才舒了口气。
不出预料,第一个冲进来的,果真是慕容怀卿。
她拢着风氅,闲闲看着窗外,但愿罗暮和奚兰茉此刻已经成功逃离。
担忧的叹息还未出口,手臂就被人狠狠抓住,朝后拽去。
曜黑的眸子,深邃如漆夜,却燃着灼灼怒火,烈焰高燃。她盯着那双盛满怒火而又带着疲惫的眼,笑道,“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慕容怀卿似乎气急了,看着她半晌也不说话,只有急促的呼吸拂在脸上,她试着抽手,抽不出,只好也如他一般,盯着对方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怀卿才低笑一声,哑着嗓子道:“江晚鱼,你真以为本王拿你没辙吗?”
她也笑:“王爷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你当然拿我有辙。”
慕容怀卿脸上怒意更盛,连那温润如朗月般的容颜,也被怒火烧灼得有些扭曲:“你这么倔,是会付出代价的。”
代价两字如同锋利的匕首,刺入了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掩饰不住的哀恸,浮上了眼眸。
事到如今,她已经付出了代价,痛悔一辈子的惨痛代价。
悲伤的气息,让她此刻显得尤为脆弱,慕容怀卿甚至觉得她甚为楚楚可怜,怒火稍减:“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我就绝不会为难你。”
江晚鱼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罗熔死前的样子,她想见他一面,但又怕见到他。
代价。
如果这就是慕容怀卿所说的代价,那他的目的达到了。
她后悔了,如果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就不该信任罗熔,从马车上跃下。
如果她的反抗,到头来却是害了别人,那她反抗的意义又是什么?
见她不说话,慕容怀卿不由得有些急躁:“已经没有人能帮你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一边说,一边加大了手中劲道。
她轻哼一声,垂着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帮,不需要。”
慕容怀卿蹙眉,对她一直低着头不肯面对自己的姿态感到不满,正欲伸手抬她的下巴,忽然发现了什么,有些惊讶:“你……”如果他看得没错,之前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此刻已是平坦一片。
她的神经猛地绷起,略带戒备看向他:“如果我不答应跟你回去,你会怎么做,你会伤害我饿孩子吗?”
他面色复杂,虽然心底百般不愿,却还是道:“我说了,只要你乖,我就不会伤害任何人。”
“包括奚成壁?”
心底的怒火又无端燃起:“你能不能不要总提他!”
江晚鱼点点头,“好,我不提他。”她走前一步,逼视着慕容怀卿:“那罗熔呢?你会不会伤害他,会不会?”
杀死罗熔,慕容怀卿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从一开始,他就打算要除掉奚成壁身边的这个得力大将,可不知为何,在江晚鱼以平静的语调逼问他时,他竟然害怕面对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避:“你为什么总要关心那些根本与你无关的人?”
“罗熔不是与我无关的人,他是……我的亲人。”她纠正了一句,继续逼问:“你说,你会不会伤害他?在他没有对你造成威胁时,你会伤害他吗?”
心底的烦躁已经到了无可抑制的极点,慕容怀卿振袖一挥,也不想再隐瞒:“江晚鱼,我不是救世主,没空去怜悯这个怜悯那个,罗熔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他身为敌军大将,就已经对我造成了威胁,我必须杀他。”
她面无表情:“那你杀了他吗?”
来回在狭小的屋内踱步,慕容怀卿眼神有些冷,莫名的怒意与躁动让他整个人就似绷紧的弓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他踱了一会,突然站定,回头看着江晚鱼:“是,我杀了他,一箭穿心。”
“一箭穿心。”她重复着这四个字,情绪似乎没什么波动。
慕容怀卿眯了眯眸,走回到她身前,捏住她的下巴:“我以为你会难过,会歇斯底里,这么平静?有点不像你。”
她一动不动:“人都已经死了,再怎么难过也是枉然。”
慕容怀卿愣了愣,随后笑道:“你的心可真冷,若我哪日杀了你的阿壁,不知你会是什么样子。”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谁说的?”他的手指在她下巴上打转,指尖一片细腻触感。
她懒得跟他打口水仗,只抬眼瞥了他一眼,就垂下眼帘,一语不发了。
慕容怀卿不以为意,看了她一阵,轻声道:“讨厌我,连跟我说一句话都觉得厌恶,是么?”
知道还问?她心里冷笑连连。
“好,好得很。”笑了一声,轻柔在她下巴上打转的手猛地一收,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下颌骨卸下来。
她连连吸气,脑袋也有些发晕,这时他收回手,对门外的属下道:“来人,把战利品拿进来。”
不知他口中的战利品是什么,但她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看向慕容怀卿,发现他嘴角噙着一缕笑,那笑很飘渺,以至于让她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在笑。
一只精致的木盒,被人捧着递上来。
她突然感觉呼吸不畅,心跳快得似要超出负荷。
木盒被摆放在房间中央,精致的做工与整个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她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嘴巴麻木得连张都张不开。
慕容怀卿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指指木盒:“去吧,去打开。”
明明想要逃走,明明想要拒绝,可身体却不由自己控制,一步步朝木盒走去。
弯下身,手指紧紧揪着盒盖,大颗的眼泪莫名落下,在深红色的盒盖上留下一滩氤氲。
颤抖着手,将盒盖一点点掀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盒中之物时,巨大的冲击,还是让她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本王原打算,将罗熔人头悬于城门示众三日,以激发士气,但为了要给你惊喜,只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慕容怀卿双脚搭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说着。
江晚鱼半跪在木盒前,双目睁得滚圆,这是场噩梦吧?噩梦醒来,一切都会回复原状的,是不是?
快醒,快醒来!不要再睡了!
谁来告诉她,这就是现实还是噩梦!
罗熔……
被血污的面容,依旧俊朗不凡,熟悉的面容此刻就在自己眼前,可那人却再也不能开口,不能睁眼,不能用坚决的口吻对她说,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摔了你。
她用袖口,拼命擦拭罗熔脸上的血污,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慕容怀卿执起桌上的茶壶,一脸嫌弃:“这么破烂的地方,你也能住得下去。”又晃晃杯中茶水,嫌弃之色更重:“这茶水是人喝的么?”话落,将杯中浑浊茶水朝木盒泼来,淅淅沥沥的水洒在了罗熔已失去生命的面庞上。
因为离得近,江晚鱼的头上也被泼到了茶水,她猛地起身,冲向床边,慕容怀卿不知她要做什么,他只看到江晚鱼从床榻上抽出支形状古怪的铁制品,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下意识侧身躲避,待站定后,肩膀上突然传来的剧痛使他不禁皱起了眉。
雪白的衣衫被鲜血染透,抬手一摸,黏腻湿滑。
他既震惊又愤怒地盯着江晚鱼,她竟然会向他出手!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肩头的伤处,他劈手夺下她手中的枪管,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颈:“江晚鱼,你想杀我?”
她冷冷看着他,第一次痛恨这个时代的落后,那么近的距离也没有杀死他,“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江晚鱼,我可以忍你一次,忍你两次,甚至忍你三次四次,但我也是有脾气的,我不可能无限制地忍你。”他松开手,改为轻抚她的面庞,温柔的举措,完全与眼中的阴戾不相符,在手指游移到她的耳根后时,突然狠狠揪住她的长发,强制性将她扯到自己面前:“是,罗熔是我杀的,我要杀的还有奚成壁,还有罗暮!惹急了我,我连你和奚成壁的小野种也不会放过!”
“慕容怀卿,你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他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语,突然笑了:“从你口中,我总能听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这就是我稀罕你的原因。江晚鱼,别太倔了,你若真的想要摆脱我,那就乖一点,顺从一些,没准我腻了,就会成全你。”
她看着他,激烈的神情渐渐消褪下去,就在慕容怀卿以为她想通了的时候,她突然勾唇笑了一下,接着便见她伸出右手,猛地朝他腹部击去。
尖锐的疼痛一下子就让慕容怀卿明白过来,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大半没入腹部的利刃,自以为是最经验老道的驯兽师,最终还是被野物的利爪伤了身。
见状,守在门外的随从纷纷冲进屋内,亮出了手中寒光烁烁的长刀。
慕容怀卿一掌将她推开,抬手命令道:“都给本王住手!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能伤她!”
齐刷刷收刀的声音响起,她看也没看,好似一下子,周围的人全部变成了空气。
走到木盒边,弯身抱起盒中的头颅,笔直地朝前走去。
身上两处受伤,慕容怀卿这会儿也有些虚弱,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他咬咬牙,点了身上几处穴道,然后对随在身侧的梓山道:“扶本王回马车。”说着,又随手直了一个人:“你,去镇上找大夫。”
梓山扶着他,看了眼捧着罗熔头颅,旁若无人朝房外走去的江晚鱼,问道:“主子,就这么放她离开吗?”
慕容怀卿吸了口气,道:“派人盯着,随时向我传话。”
“是。”
被江晚鱼一连伤了两回,丢面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慕容怀卿觉得自己在江晚鱼心里,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她能为了奚成壁向他低头,也能为了罗熔出手伤他,而他呢?他算什么,只怕连她身边伺候的小宫女都不如!
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