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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情男枕-第7部分

小说: 情男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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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应该要残忍一点的拒绝他,别再让他执迷不悟,可是……尽管这说辞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几百次,一旦真的面对他,却是无比为难,如此地难以启齿,令他怯懦地不愿伤害他。

“因为你不爱我?”

印炽无奈地挑高眉头笑着,灿亮的眸子在瞬间化为两潭死水,魅惑的俊脸也在霎时森骛得吓人。

“是的,因为我不爱你。”既然已经起了个头,下文也较好继续。

“这是你的真心话?”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悲楚。“倘若你不爱我,你为什么要让我抱你,你怎么能够忍受?”他不由得暴喝出声,破空回荡在天际,宛如受伤的野兽哀呜般。

“我……”

文沛儒震慑于他狂烈的悲愤,双眸只能无助地瞅着他,心底不禁泛起一圈又一圈沉重的涟漪,无情地摧毁他壮士断腕般的决心,而飘忽不定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肉体。

“我跟你说过,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你就必须更无情地拒绝我,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残忍地对我说出真心话?”他双目泛红地瞪视着文沛儒,指关节上泛着紫青色。“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拒绝我,才是真正的残忍吗?”

“炽,我不知道你会这么……”

文沛儒急着想挽回什么,亦急着要抓住某些自指尖滑落的情愫,想要抓回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被他冷冷地打断。

“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印炽蓦地笑着,却在下一瞬间凝成森冷的脸。“现在说这些谎话,会不会赚太迟了?”

他冷厉的眸子悲恻哀惋地透着红色的光芒,双手却已经颓然地松下,顾长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有点凄凉。

“炽,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想要当永远的好朋友,只是这样想而已,我……”他向前一步想抓住印炽,却被他无情地扫落双手。

文沛儒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心不由自主被狠狠地揪紧,痛彻心扉。他不想要这样子的,为什么到头来,他还是伤到了他?难道他们不能只当朋友就好,不能只是可以相伴一生的好友吗?

“我懂了。”他低切地笑着。

他不是没有发觉他的些微抗拒,不是不知道他淡淡的排斥,但他总以为只要他没有无情的拒绝他,便表示他还有机会,所以……他才会一错再错……

“炽……”文沛儒担忧地望着他笑得太疯狂的脸。

“我真的懂了。”

话落,他情深地瞅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在寒冷的隆冬时节里,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消失在隐晦的夜色之中。

而文沛儒仍是站立在萧瑟的风中,待他回过神时,才蓦地发现,冰冷的泪水已然滑落他的脸颊……

第六章

寒冬快速地飞掠,取而代之的是风暖花娇的一片旖旎春色,很快的进入了酷夏的湿闷热气,在阵阵的蝉呜中,学子们互道珍重,各奔前程。

而在一片骊歌的校园中,唯独缺了印炽的身影,即使进入大学的第一天亦然……

“沛儒,房间打理好了吗?”焦御飞顺道问着。

除了印炽以外,大伙儿全都考进了同一家大学,也全都住进大学的宿舍。而劳心劳命的焦御飞竟然抽中签王,当起了大一为期一年的斋主。

“差不多了。”文沛儒转过身,笑着回答,却不掩眼中的沧桑。

自从他与印炽的事件之后,他的父母似乎也愿意踏出第一步,试着与他谈论未来的计划,而不再是独裁地掌控着他的未来,而是让他也能够参与其中,产生互动。反倒是他……对于父母突如其来的改变,显得别扭而不知所措,心里总藏着一份深深的内疚。

而这一份内疚,则是对印炽的——感觉上,好像是他利用了他,才得以换到今日的自由。

他与印炽之间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大伙儿也好像是心有灵犀般,绝口不提印炽的事;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与印炽是最好的,没道理印炽失踪了,而他却不知道的道理。

印炽像是自人间蒸发似的,即使是他的父母也套不出他的下落;他像是不见了,自他的世界中,彻彻底底的消失。

“赶快弄好吧,待会儿一起去吃饭。”焦御飞急忙地说,赶着再到隔壁巡视其他的人。

文沛儒淡淡地笑着,自行李袋中拿起最后一件行李——印炽所留给他的CD,放到书桌的架子上,不禁又扯出一抹苦笑。

这半年来,他到底是怎么读书的?!怎么考上大学的?他实在是记不得了,只觉得整个身体像是被人掏空似的,什么都不剩了,像是行尸走肉般,倘若不是有御飞他们帮着他,他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自从印炽离开之后,自从他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之后,才猛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依赖着他的存在,是多么习惯他的存在,把他的存在当作是理所当然,把他的温柔当作是天经地义。而他一离开之后,他好像成了傻子,什么事都不会做了,就连最基本的念书,没有了他这个敌手,也显得意兴阑珊而懒散怠情。

唉,少了印炽,好像什么事都不对劲了,好像生命中少了什么东西,而显得不完整。

无力地抬眼望着隔壁的空床,不禁纳闷这欲共处一年的室友,怎会尚未报到?

又叹了一口气,他把书桌上的东西放置好,却突地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声的惊叫声,像是御飞的声音。

他狐疑地打开门,蓦地见到那抹寤寐不忘的身影……

“炽,你这段时间是跑到哪里去了?”焦御飞一掌拍在印炽的肩上,显得热络而激烈。

“炽?”斐懿与侯沁晔闻声自房里走出来,更是惊诧地说不出话。

“我转学到南部去了,想不到竟然跟你们上了同一家大学。”印炽也显得十分错愕。想不到他被刻意地与往日的好友隔离,而安排进入这间大学,反倒是阴错阳差地与他们重逢。

真是命运吗?

文沛儒睁大眼眸睨着他,发觉他仍是未变,仍是那般潇洒而落拓不羁,但是惑魂的幽黑眼瞳却少了一份年少轻狂的放肆恣情。

他竟会在此……出现在他的面前?

“喂,你是哪一间房的?”焦御飞欣喜若狂地搂着他的肩。

“这一间……”他抬眼,手指着欲住进的房,却猛地见到文沛儒,毫无防备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痛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以为他和他的待遇会是一样的,以为他也是会被隔离的,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手不自觉地战栗着,一股暖流夹杂微刺的情愫,缓缓地淌下心头,刺痛急遽的脉动,摸索不到氧气的存在,郁闷地积在胸口,仿佛分离时的椎心泣血仍历历在目。

睨着文沛儒依然清秀的脸庞,灼热的视线隔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无言地纠缠着。

“怎么了?”焦御飞不明所以地问着。“那是沛儒啊,你发什么愣?该不会是太久没见面,你连他是沛儒都忘了?”

“不……怎么可能会忘?”印炽蓦地回神,扬起不为人知的苦笑;这一份苦涩的笑意,只有他和沛儒懂。“沛儒。”

“炽……”他淡淡地打着招呼。

他有好多话想对他说,有很多事情想与他讨论,但是……一旦见到了人,所有的话却哽在胸口,痛楚得令他开不了口。

“喂,你们干什么?太久没见面,连话都不会说了吗?”焦御飞好笑地介入他们两个之间。

印炽不置可否,贪婪的眼眸却艰涩地移开,不敢再瞅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多久没有见到他,一见到他……只觉得有点陌生,却又是意外的熟悉,像是梦境中那般完美。

即使没有照片,他仍是鲜明地活在他的记忆之中,但若是能有一张照片……让他可以更明确地将他记在脑海中……

“怎么会呢?”印炽仍是苦笑,却蓦地自手提袋内拿出照相机。“既然我们可以这么有缘地在这里相见,我们不如拍一张照片,以兹纪念。”

“对了,你这么一提起,我才想到,我们五个人没有合照过,照一张也好。”焦御飞赶紧拉着文沛儒、斐懿和侯沁晔,将照相机丢给一个恰巧经过的同学,半强迫性地要求他替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好了,你把东西放到房间去,和我们一起到餐厅吃中饭。”一照完相,焦御飞热情地催促着印炽。

“急什么,炽那么久没见到沛儒,让他们两个先聊聊,我们先走吧!”斐懿眉一挑,拉着焦御飞这特大的电灯泡便打算离开;他是不懂印炽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半年之久,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见着了面,倒不如让他们好好聊聊,若是有什么解不开的问题,他们再出面帮忙即可。

“不用了,我们一起去就好。”文沛懦见状,连忙走到斐懿的身旁,打算随他们一块走。

他不想单独面对印炽,有太多理直气壮的理由,也有太多混淆不清的情愫,令他不愿意和他单独留在密闭的房间里。

印炽错愕地睨着他,唇角勾起苦涩的笑,说不出的苦楚,撕心裂肺地回荡在心间。

“那……炽,你先把行李放进去,我们一起去餐厅吧!”焦御飞虽讶异于文沛儒的拒绝,但为了打破僵局,他也只好想办法打圆场,别让这滞闷的气氛笼罩在久未碰面的好友身上。

一顿食不知味的中餐在欢乐的气氛中度过,然而一天下来,直到夕阳西沉,文沛懦一直在回避着印炽灼烫的视线中度过,这令他感到疲惫不堪……然而,回到房间后,更是艰苦的煎熬。

“你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印炽整理着简单的行李,看着严阵以待的文沛儒,不觉莞尔。

“你很怕我?”他挑起眉,特意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没有啊,只是很久没见面了……”文沛儒失措地回答,黑白分明的眼眸却闪避着他的注视。

他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该说是朋友,还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看待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两个人模糊不清的关系,更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内心剧烈跳动的情愫……

“只是这样?”他可不这么认为。“可是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敢,是不是因为你怕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你?”

他不会再像以往那般执迷不悟,傻得只用自己的方法去爱一个人;倘若他真的不爱他,他不会过分的强求,更不会再吓着他。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想……这半年来,你为什么会音讯全无,像是被人刻意抹去行踪似的,我还以为……”以为他已从这个人世间蓦地蒸发而成为天边炽红的云霞。

倘若不是有斐懿他们会提起印炽,他几乎要以为他不过是他梦中一个虚无的人影罢了。

“发生了那种事情,你以为我的父母亲还挂得住脸吗?”印炽有点自嘲地笑着。“或许是因为他们对我的期待真的太高,所以才会无法面对我所做的一切,更是彻底的否认我异常的性向,所以这半年来,我是在学校与医院中,在课业与心理辅导中度过的,之后他们认定我只是一时的青春期偏差,直到我入学之际,才允许我继续上学。”

这半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全是在思念的折磨下度过的,他以为这一辈子都是这样子了,但是……没想到这意外的大学生涯,却让他与他重逢……该说是命运捉弄人吗?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最后,他下了自己才懂的结论。“那你呢?难道你爸妈还是像以往那般对你?”

“倒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反而是多了更大的空间让我和他们沟通。”文沛儒照实说着,略嫌瘦弱的身影缩到床上,双眸仍是紧盯着地面。

“是吗?那倒也不错。”印炽淡淡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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