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离的命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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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下人都恭敬地站在一旁,低著头不敢看,虽然如此,还是不小心看到了一点。
君齐衣衫不整地躺在鬼王怀里,想要人不想歪也不行。
只是没人注意到鬼王黑著一张脸,也没人注意到他怀里的人眼中没有一丝神采,更没人注意祀纣眼中的不安与忐忑。
可这时偏有人不怕死地挡路了。
自从鬼王去了凡间,莴莱就一直等在鬼宫,好不容易等到司空碎回来了,他怀里竟然还躺著个衣衫不整的人,想想自己等了他那麽久,他竟然……心里一时气不过,就冲过去挡住了他的路。
司空碎知道莴莱平时是被宠惯了,要是平时还没什麽,可偏偏这时他心情十分不佳,被这麽拦住,也不肯停止步伐,“让开!”边说还边走著,一点没有要停的趋势。
莴莱没料到他会停也不停,一时脾气上来了,就堵在那不走了,就不信他会真的撞上来。
司空碎当然不会撞上去,但也不会真这样停了,见莴莱这麽不识趣,只是瞳孔一缩,就有一股气流将莴莱撞到一边的墙上。
“碍事。”司空碎低低说了一句,就从她身边走过。
在大庭广众中被这样对待,从小娇生惯养的莴莱公主自然受不了,皱著脸,看著司空碎的背影,喊了一声,“大表哥,你真是讨厌死了,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你了。”喊完之後就哭著离开了,心里却不是真的怪司空碎,而是对君齐有了怨恨之心,如果不是他,大表哥怎麽可能会这麽对她?
所有人都知道了鬼王今日心情不好,再没有人这麽大胆敢出去拦著了,於是很快就到了君齐的院子。
一百多年了,这麽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如他还住在这里一样。
司空碎将君齐抱进屋子里,祀纣和思凡则等在门外,司空碎把君齐安置在床上,看他的身子越来越透明,忙拿来曼陀罗,放在床头,然後俯下身子,温柔地理了理他两鬓的碎发,“君齐,已经没事了,听话,进去休息一下。”
君齐像是没听到,眼中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司空碎心里狠狠疼著,虽然君齐背叛了自己,但那也是因自己而起,如果君齐以後都是这麽一副样子,那要他怎麽办?他伸手握住君齐的手,指引著往曼陀罗上靠。
却在要碰到时,被君齐狠狠躲开,他用了自己仅剩的力气将自己的手从司空碎掌心里抽了出来。
“没有必要了。”君齐依旧呆愣地躺在床上,却有透明的液体不断从眼眶中流出,沾染了没有生气的脸,嘴唇张合著,像是在喃喃自语,“我背叛了你,不配再活下去。”
“配不配是我说了算!”他那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让司空碎熄灭的怒火又再次被点燃,“你既然已经知道对不起我,就应该乖乖听我的话,乖乖留在我身边才对。”
“我不想活下去了……”
“啪!”
头被打得歪到一边,嘴角有些裂开,但君齐却像已经破碎的娃娃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打完之後,司空碎就後悔了,但如果现在不将他打醒,恐怕他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捏住君齐的下巴,将他的脸扭了过来,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你现在这样像什麽样子?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是谁说不想这麽难看,想保留最後一点尊严的?那你现在这样又算什麽?”
君齐被迫看著司空碎,司空碎眼中伤痛狠狠刺痛了他,只能闭上眼睛,“难看吗?那又怎样?只要不在他面前这麽难看,又有什麽关系呢?而且,他不只是一个男人,他是我的整个世界,没有他,我就没有活著的意义。难道你不是这样吗?如果我这样对你的话,你能保证不会像我这样?”
“那样我会杀了你!”
“你不会的。”君齐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也不知在讽刺司空碎,还是在讽刺自己,“否则你也不会到现在都不肯杀了我。”
“你!”司空碎发现他完全吵不过君齐,君齐说的全是事实,不管是怎样的背叛,他都绝不忍心让君齐死。
“不管你想不想活著,都必须活著。”司空碎已经没办法劝解,只能用力抓住君齐的手,放在曼陀罗上。
由不得君齐抽回,身子就已经被吸进花中。
做完这一切,司空碎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很累,原来心累跟身体比起来,真的会比较累。
但是,他没有时间累,他必须弄清楚一些东西。
被吸入花中之後,君齐并不像往常一样,因失去意识而沈睡,反而清醒地站在花中的世界,而身体也在一点一点恢复力量。
他从来不知道黑色曼陀罗中是这样的情景,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有微微展开的花瓣透过些许的光,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光,有著奇特而温暖的颜色。
“这里原本没有这麽暗的。”
一个声音传到君齐耳中,君齐微微一惊,转过身,环顾四周,这里是他的世界,怎麽可能有别的人可以进来?
然後他看到黑暗角落里有一个人影,因为比较黑,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怪不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能看到他。
“你是什麽人?”君齐面对著黑影,却没有靠近。
“我?”黑影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突然笑了出来,“我是你啊。”
君齐微微蹙眉,这些不可思议的事让他先暂时忘记了悲伤,他微微靠近了一点,才将那个身影看清。
那个黑影果然长得跟他一模一样,只是四肢都被锁链锁住,无法自由移动。
君齐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难难道,你是……”
、第八章(二)
“没错,我是你的一部分魂魄,就是你被禁锢的一部分魂魄。”黑影解释道:“因为我留在这里,所以你才没有办法远离。”
看著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并听著他跟自己说话,这种感觉,实在十分诡异,君齐在微微的惊讶之後就恢复过来,“也就是说,我只要能解救你,我就能永远离开鬼间了。”
“没错。”
“那我现在就来救你。”君齐说著就要上前。
“没用的,你是没有办法解开这些锁链的。”黑影低低叹了口气,“再说了,你当初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没有後悔的余地了。”
“你明明是我灵魂中分离出来的一部分,为什麽我总觉得你跟我一点儿都不像。如果是我,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一定会突破束缚的。”
“是吗?”他的声音很轻,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能是我跟你分开太久了,我虽然能感觉到你所有的感觉,却比你多了你没能感觉到的东西。我跟你的生活环境差得太多,虽然我们是同一个灵魂,却已经成为了两个不同的个体。”
看来真的是没有什麽希望解开锁链,但是,即使没有了锁链,他又有什麽必要回凡间呢?等了一百多年,什麽都没等到,反而输了一颗心,这样的地方,又有什麽必要再回去?
想著想著,君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每次进到这里,都会失去意识,可是为什麽这次进来,却没有失去意识,反而还能见到你。”
“我想是因为你很痛苦。”
“痛苦?”君齐伸手覆在自己左胸,“这跟痛苦有什麽关系?”
“你进来之时,我就说过,这里原本没有这麽暗的。”黑影抬头看著上方的花瓣,“这里从来没有这麽暗过,这里原本就是你的精神世界,这些黑暗全部都是你心里的阴影。展开的花瓣就是你的心,它现在只微微开了一点,说明你的心已经封闭起来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没有失去意识有什麽关系。”
“平日里,这里的花虽然没有完全绽放,但也是开了一半的,特别是前面一段时间,甚至是开了大半,我想是因为你那时懂得了爱与包容。那个时候这些漂亮的光就会从大开的花瓣射入里面,那是能恢复力量的光,但是太强烈的光会让你受不了,所以你一进来,就失去了意识。但是今天,情况有些不一样,你因为受到了伤害,心里一片灰暗,花也只有打开这麽一点点,进来的光自然也少了,这麽点光,你还是受得了的,所以就没有失去意识。但是,因为进来光少了,原本你进来一个晚上,就可以恢复力量,但是现在,恐怕得多花点时间。”
君齐静静听著黑影说的话,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原来这里会这麽暗,是因为自己的心深受伤害。
“很痛苦吧?”
君齐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垂下眼睛。
“我是你的一部分,所以能感觉到你的痛,但是,痛苦也得活下去,这人生,不可能只有幸福,痛苦的人多得去了,如果为了这麽点痛苦就丧失了生活的意义,你也就只配被人叫做懦夫。”
“我不在乎被人说成是什麽?”
“你不在乎?”黑影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你不在乎,还有喜欢你的人在乎,你这样子,让那些在乎你的人该怎麽办才好?”
“没有人会在乎我。”
“如果不是因为我不能碰你,我真的很想打你一耳光,你是被什麽蒙蔽了双眼?没有人在乎你吗?真的没有人在乎你吗?只是你爱的人不在乎而已,还有很多人在乎你,你为什麽就是看不到?”
“那又怎麽样?”君齐突然失控,“我因为在乎的人不愿意活下去就是对不起在乎我的人,可司空碎因为在乎我而把我关在这里就对得起我吗?凭什麽他做就是对,我做就是错?”
“你冷静一点……”
“我不要冷静!”似乎在这里才可以真正发泄,君齐放弃了把一切藏在心里的念头,朝著另外一个自己喊著,“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为什麽从一开始就要被囚禁,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却又掉入另一个牢笼,摔得伤痕累累。我只是想要坚持自己的一些念头,为什麽会遇到这样的事?难道我就活该受伤害吗?难道我就得乖乖听话,忽略自己的伤痛?我很痛,既然你知道我的痛,为什麽还要逼我?”
“真是可惜。”黑影低低叹息了一声,“你可以见识大千世界,却还在这大肆埋怨,那我一直被关在这里,是不是早就该疯了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跟你交换,我宁愿留在这里,由你去承受这麽沈重的爱。”
“碎的爱有这麽沈重吗?”黑影也火了,“因为你不爱他,所以他的爱就变成你的牵绊了吗?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麽要接近他?难道他就只是帮你解除障碍的工具,却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吗?”
君齐无言,这正是他迟迟不肯接受连天曳的原因,正因为他知道司空碎为他付出了很多,才不愿意伤害他。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哪里是说停就能停的?如果简单就停的话,他现在也不会这样痛苦了。
“如果能交换的话,我多希望代替你留在碎的身边。”黑影的声音有些悲凉,“但我永远都只能看著你跟碎亲热,即使那并不是你所愿,却也足以让我嫉妒。”
、第八章(三)
司空碎安置好君齐之後,就从房门走了出去。
祀纣和思凡原本就在外面等著,看到司空碎出来了,就停止了打情骂俏,走到司空碎面前。
只是还不容祀纣说话,司空碎就已经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祀纣有些被打傻了,眼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他从来没被人甩过耳光。
还没等祀纣不满,司空碎就已经开始质问:“你早就知道连天曳在君齐身边,为什麽不告诉我?”
祀纣明白过来,这是要秋後算帐了,亏他还这麽担心小美人,看来他现在更应该担心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