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囚禁 作者:曹阿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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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越星河说道,“自己造的孽总得自己尝啊,越教主,你好好熬着吧,再过两日你又要受鞭刑了,届时可得撑着点啊。”
“如果我自求两倍鞭责,你们可不可以救救这猫儿?!”越星河嘶声狂喊,嗓子几乎要喊出血来一般。
张铁无不遗憾地对越星河笑了笑,淡淡说道,“这可不行,你是谷主亲自严令看管的要犯,我们可不敢随意伤你,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绝不能乱来。呵,至于猫儿嘛,你若真希望,待这只死了,你再绝食向谷主讨一只不就得了。”
说完话,小窗被张铁猛然关上。
许十三有些心悸地听着铁门后传来的疯狂捶打声以及越星河凄厉的咒骂声,神情恍惚地跟随着张铁离开了甬道。
石门关上之后,一切的声音又都变得微弱难闻,如果不仔细去听,其实也听不到什么了。
第 24 章
“阿傻,都是爹爹连累了你。”
越星河瘫坐在铁门的旁边,鲜血淋淋的双手几乎因为过度捶打而伤得可见肉中白骨,他面色木然地抚摸着愈发衰弱的阿傻,在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时,碧眼忽然微微一亮。
其实这个监房里也并非全无东西可吃呢。
“哈哈哈哈!”越星河声音干涩地大笑了一声,言语里也带了几分兴奋与喜悦,他搂着不时眨眨眼望着自己的阿傻,高兴地说道,“有了,好孩子,有了,爹爹有东西给你吃了!”
说完话,越星河随即将阿傻放到了一边,然后径自拿起那个还盛有半碗水的瓷碗,他将碗里的水一口饮尽之后,随即便把瓷碗摔碎在了地上。
挑选出一块尖锐的碎瓷,越星河一把撩开了自己的下裳,褪下裤子,露出肌肉紧实的大腿。
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阿傻的脑袋,随即又笑道,“阿傻,你等一下下,爹马上就给你好吃的。”
阿傻却是不知越星河到底要做什么,它喵呜了两声,小小的身体软绵绵地躺在地上,眼里的光彩也是黯淡了许多。
越星河随后便咬紧了牙关,抬手将那块尖锐的碎瓷刺入了自己的大腿上,尖锐的痛让他浑身猛然一震,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上。
但这还并非结束,越星河瞪着眼,咬着牙,开始很快地转动起了那块刺入自己肉中的碎瓷,硬是将一小块肉猛地剜了出来。
一时间,他的腿上已是血流如注。
越星河闷哼了一声,这才深深喘了口气,他无力地用自己脱下的衣衫将伤口处紧紧扎住,然后用那块碎瓷在止血的穴位上狠狠戳了下去。
他此时仍未能冲开陆逸云所制的要穴,也只好用这等方法帮自己点穴止血了。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急忙拿起了那块从自己身上剜下来,还热乎着的肉团,一手又将阿傻抱了起来。
将肉团送到阿傻嘴边时,越星河的脸上终于绽露出了这几日难得一见的欣慰之色。
“乖孩子,快把这吃了,吃了就不会再难受了。”
“喵呜……”阿傻微弱地叫了一声,挣扎着抬头凝视住了有着一双碧眼的越星河,忽然它的眼中竟是有泪水溢出。
舔了舔越星河手中拿着的肉团,阿傻却已是什么都吃不进去了,它瘦骨嶙峋的腹部艰难地起伏着,眼中的泪水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显得那么晶莹透亮。
越星河见阿傻吃不下东西,心中又变得急躁非常,他只是想大概这块肉对奄奄一息的阿傻来说有些过大难以吞食,干脆就将那团属于自己的血肉嚼到了口中,待他将肉嚼碎成肉沫之后,这才吐在了掌心中,小心地捏起一点朝阿傻嘴里塞去。
“阿傻,吃点,吃点吧。爹爹都帮你嚼碎了,想必你也吃得下了。”
越星河心疼地看着阿傻吃进了自己的血肉,却又无力地吐了出来,突然阿傻挣扎地抬起了头,它看着越星河鲜血淋淋满是伤口的手,径自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起来,它一边舔,一边依依不舍地望着越星河。
知道阿傻是在心疼自己,越星河欣慰之余却仍是高兴不起来,他摸了摸阿傻的头,依旧劝慰道,“爹爹不痛,阿傻莫要舔了,先吃点东西才是真的。咱们做个交易,你快吃了这些东西,以后你要怎么舔,爹爹都依你,好不好?”
可越星河的话刚一说完,阿傻的头已经落了下去,他的舌头还沾着越星河身上的血吐露在嘴巴外面,而那双大大的猫眼却已是安然闭上了,眼角处犹自可见点点泪痕。
“阿傻……”越星河一下就愣住了,碧眼中也不知为何猛然涌出了泪水。
其实于他而言,生死之事他见得太多太多,不少人也都是在他手下丧命的,所以对于死亡这个词,他并不陌生。
可是,此时的他却怎么都不愿相信那只在这阴森寂寞的地底陪伴了自己两年,不过还只是个小猫儿的阿傻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他愿以为有朝一日,自己总能带着阿傻重见天日的。
许十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一会儿翻一个身,一会儿又翻一个身。
白天越星河对他哀求的话语总是不自觉地会重现在他的耳边,这是他就算捂住自己的耳朵也不得不听见的内容。
——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上次都能帮我照顾这猫儿,这一次也求你帮帮我吧。
——我知道你恨我骗你,可它,它是无辜的啊……
——如果我自求两倍鞭责,你们可不可以救救这猫儿?!
越星河凄然的恳求声让许十三终于猛地坐了起来,他想起了那只大黄猫,他从没见过那样一只对主人如此忠诚的猫儿,而它的主人居然是越星河这种大魔头。
可是就像越星河所说的,猫儿毕竟是无辜的,越星河为了他不惜绝食,不惜被打断腿,想必也是极为疼爱对方了。
那么一个冷酷冷血的魔头会对一只猫儿这般怜爱,或许他的内心之中也有些未被泯灭的人性呢。
许十三闷坐在床上,使劲地拔起了自己的头发,他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又对越星河和那只猫儿产生了不必要的怜悯心,明明知道那人是杀人不眨眼冷酷狡诈的恶棍,可是……可是还是不忍看到对方这副可怜凄惨的模样啊!
第二天午时,张铁依旧打开了石门,然后懒洋洋地指使许十三把水给越星河送进去。
许十三满脸诚恳的点点头,随即便走到了铁门前,当他打开小窗时,已看到了越星河抱着那猫儿躺在了门前。
从这个角度望去,他只能看到越星河抱着猫儿的双手,那双手满是干涸的鲜血和伤口,有的地方甚至连白骨都能看见,看来对方昨天为了惊动他们真是吃了不少苦。
“喂,水在这里,拿去喝吧。”许十三换了蹲下的姿势,刚好让自己的背全然隐住自己的双手。
他边说话边从怀中偷偷摸出两个肉馍,放在碗底一起送了进去。
他想自己这可算仁至义尽了。
越星河看了眼碗底那两个被藏着送进来的馍馍,一手机械地抚摸着怀里已经僵硬的阿傻,一手费力地抽出那两个馍馍,往窗外扔了出去。
还好许十三恰好蹲在小窗口,挡住了被扔出来的馍馍,要不然被张铁看到了,自己可是罪上加罪,死定了。
他赶紧拾起两个馍馍藏在了怀里,低声暗骂道,“你做什么?!狗咬吕洞宾吗?!”
一声嘶哑而冷漠的笑容从铁门后传了过来,越星河一言不发,接着又拿起那一碗清水朝窗外泼了出去。
这时候,张铁终于发现了异象了,他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一滩水,当即打开了铁门上部的小窗。
从上部的小窗望进去,他正好可以看到越星河抱着猫儿瘫坐在地上的样子,对方憔悴而虚弱,右腿处不知为何一大片血迹,忽然,越星河也抬起了头,一双碧眼冷冷地瞪视住了他。
“越星河,你搞什么鬼?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是想通了准备自绝吗?”
张铁冷嘲热讽地讥诮了对方一声,眼里尽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越星河眼波微微一转,随即便懒洋洋地望向了怀中的阿傻,他兀自呢喃道,“不要吵,不要吵醒我的阿傻。”
说着话,他举起阿傻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亲了亲对方的脑袋,又笑道,“阿傻,我的乖孩子,爹爹最爱你了。”
张铁发现越星河手中抱的那只猫儿身体僵硬,想必已然死了。
只是他绝不会信越星河会因为一个畜牲的死而发疯,对方必然是装的!
许十三也没想到阿傻会死,想起那只被自己抱过搂过的猫儿,他的心中也是一阵酸痛。
“他这个样子,要不要报告上面的人?”
许十三看到越星河一身是伤,而且对方又开始不吃不喝,只怕是耽误不得了。
岂料张铁摆了摆手,径自把上下的铁窗都关了起来。
“谷主有令七日内不许给他吃的,喝的我们给了,他喝不喝是自己的事。不管发生什么,等明日过了,再将他提出来,届时是需要治疗还是按原计划用刑也好,都无需你我操心。”
好不容易七天熬过去了,掌管着刑堂的余九信亲自率了几名金龙卫下来,不过这次许十三发现,这些金龙卫面生得很,看样子和之前那批已经换了人。
“开门,把越星河带出来。”
余九信站在甲监大厅之中,独目之中满是阴鸷之色。
他冷冷地盯着甲监一的铁门被打开,然后满意地看到越星河被拖了出来。
连日的饥渴,以及身上的各种伤痛已经让越星河无法再站立,他死死地抱着怀里的阿傻,被金龙卫挟住双臂押到了余九信的面前。
余九信打量了一下满身是伤的越星河,走到对方面前,问道,“越星河,我看你伤得不轻啊,对你用刑一事,谷主交待过,如果你不宜立即接受用刑,可以先予以治疗,待你休养好了再补上前刑。不过我向来知道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觉得你是先要治疗呢,还是先要用刑?”
第 25 章
越星河抬头看了看余九信,慢吞吞地说道,“你既早有打算,何必问我。”
连日的缺水已经让越星河的声音异常干哑,他的唇上也布满了皲裂的痕迹,甚至连那双往日总是精神奕奕的碧眼也显得黯淡了许多。
余九信冷笑一声,目示了左右的金龙卫一眼,对他们吩咐道,“既然他还有力气回话,说明他还抗得住。将他脱光衣物,绑上刑架准备用刑吧!”
金龙卫得了命令,立即取来几根一指长的铁针,他们将越星河按在地上,然后将铁针扎入了对方的穴位之中。
虽然之前陆逸云有制住了越星河的穴位,可他们毕竟还是怕这个武功非凡的大魔头冲开禁制,所以这才特意又补上了一层禁制。
越星河平静地躺在地上,双手仍是抱住阿傻不放,许十三看到那么长又那么粗的铁针最后都推入了越星河的体内,不由为对方捏了一把冷汗,可是越星河却似什么都没感到似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确定将越星河的要穴再次制住之后,金龙卫这才拿钥匙打开了越星河手足的镣铐。
镣铐卸下之后,对方的手腕和脚腕早已磨得鲜血淋漓,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白骨了。
待到越星河身上的衣服被用刀割开撕下之后,围在周围的众人这才看到了越星河的大腿上紧紧绑着一圈布条,不过那布条早就被鲜血浸得没了当初的颜色。
“这是怎么了,张铁?”
余九信记得越星河的大腿并没流血受伤,对方只是左腿小腿骨折而已。
张铁上前看了看也不由有些疑惑,他干脆蹲了下来,解开了越星河给自己简单包扎的伤口,这才发现对方的腿上居然出现了一个约莫汤圆大小的血坑,看那伤口血肉模糊,就好像是被利器生生剜走了一坨肉似的。
许十三吃惊地看着越星河腿上的伤口,他忽然想到了对方之前哀求他们救救阿傻的举动,胸口顿时一阵发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