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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变化的位面:厄休拉的幻想游记-第5部分

小说: 变化的位面:厄休拉的幻想游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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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丹戈和安纳普交谈的时候还算轻松随意,但与成人交谈时总是会感觉到有些迷惑,有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似乎在他们谈论的内容中间有着非常强的不连贯性,以致极其难以理解。最初我以为这是因为我不能很好地掌握他们的语言,但事情并非仅仅如此。他们往往突然谈起与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关的事情。这种情况在我与同住的塔塔瓦老夫人交谈的时候表现得最为明显。一开始我们往往会聊起天气、新闻或是她的刺绣作品,一切都很正常,然后,她就会在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突然改变话题。“我觉得对于这些形状奇特的空白地方来说,绣上叶子再合适不过了,但是把整座建筑都铺上小叶子,这可太了不得啦,我还以为我们永远都不能完成这工作呢!”

“什么建筑啊?”我问。

“哈利·图图维。”她面不改色地继续穿针引线。

我从未听过“图图维”这个词。我的翻译器告诉我,这个词是神祠、封闭的圣地之意,但是对于“哈利”则没有任何解释。我去了图书馆,在《赫奈比特百科全书》中查询这个词。书上说,“哈利”是一千年以前艾博半岛的民众所信奉的一种宗教;另外当地还有一种舞蹈叫做“哈利哈利”。

我回去的时候,看到塔塔瓦夫人站在楼梯中间,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我打了个招呼。“想象一下它们的数目吧!”她说。

“什么的数目?”我谨慎地问。

“脚”,她微笑着说,“一个挨着一个,一个挨着一个。多么美妙的舞蹈啊!多么漫长的舞蹈啊!”

在这种离题甚远的谈话发生几次之后,我绕着弯子向南娜图拉夫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塔塔瓦夫人是否记忆力有问题?南娜图拉一边修剪着灌木,一边大笑着说:“哦,她不是完全在这里。不是!”

我不得不落入俗套—一“真遗憾。”

我的房东夫人有些迷惑地看了我一眼,但仍然微笑着。“她说我们相处得很好!我喜欢和她聊天。家里有这么多艾巴可真是太荣幸了,你说呢?我感到非常幸运!”

我知道艾巴是什么:是一种常见的常青灌木。艾巴结的籽味道辛辣,有些像杜松子,当地的某些菜肴会使用它来调味。后院里有一丛艾巴灌木,柜子里有一小罐干燥的艾巴籽。但我可不认为家里有很多的艾巴。

我仔细思索着塔塔瓦夫人所说的“哈利·图图维”这个词。我根本没发现赫奈比特有任何的神祠,不过在起居室里有一个小神龛,南娜图拉太太经常会在那里摆上些花花草草,而且,仔细想来,有时她也会在那里放上艾巴的枝叶。我问她那个神龛叫什么,她说那就是“图图维”。

我鼓起勇气向塔塔瓦夫人提问:“哈利·图图维在哪里?”

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离这些日子已经很远了,”她最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恍惚的神情。她的目光转向我,似乎显得明亮起来了。“你在那里吗?”

“不。”

“太难以确定了,”她说,“你知道吗,我再也不会说我不在什么地方了,因为我经常发现我就在——也许我该说我们就在那里,对不对?它很美。哦,那太遥远了!而现在它一直就在这里!”她看着我,显得非常愉快,我也不由得微笑起来,但事实上,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的确,我最后终于注意到了住在“我家”的人们以及差不多所有的赫奈比特人都并不像我假设的那样与我非常相似。不同之处在于脾气和性情。他们性格温和,脾气非常好。这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一种美德;他们是天生的好人,与我有很大的不同。

巴坦尼尔先生非常喜欢讨论政治,他总是兴致勃勃,对各种问题很有兴趣,但在我看来,这里面缺少了一些东西,一些我认为在政治讨论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他并不会像那些意志薄弱的人一样,随意附和与他交谈的人的观点,但他也从不会捍卫他自己的观点,事实上他似乎并没有一个确定的观点。对于所有的东西,他都不会去下一个定论。如果让他去做广播电台的热线节目嘉宾,或者在电视台演播室的圆讲桌前充当客座专家,那无疑将会是个非常巨大的失败。他缺乏基于正义感的愤慨。他似乎没有一个确定的信念。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有自己的主张。

我经常和他一起前往街角的小酒店,聆听他和他的朋友们讨论各种政策的得失。这些朋友中也有几个是在政府的委员会中工作的。所有的人都会专心聆听、思索、讲话,通常都非常活泼、兴奋,互相打断其他人的讲话以发表自己的观点。他们非常富有激情,但他们从来不会发怒。所有人都不会与其他人发生矛盾,即使是最微妙的、以沉默来表达不满的情况都不会出现。但与此同时,他们也不会去尝试避免出现不同的意见,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定义成一个规范,更不会试图达成一个多数派意见。而最让人迷惑的事情则是,这种政治讨论有时会突然以大家一同爆笑——微笑、捧腹大笑——而告终,有些时候所有人都会笑得喘不过气来,连眼泪都出来了。就好像如何使国家运转的讨论与大家轮流讲笑话是一样的事情。我根本没法理解这有什么可笑的。

在我听广播的时候,从未听到某位委员指出“我们必须做什么事情”。然而赫奈比特的政府确实做完了所有的事情。整个国家看起来运行得相当平稳:税收正常,垃圾有人清理,路面上的坑洞能够及时地得到修制、,所有的人都能吃饱肚子。经常会举行各种各样的选举,关于各种问题的本地投票结果都会在广播中公布,同时还附有大量的资料素材。南娜图拉太太和巴坦尼尔先生总是会去投票,孩子们也经常会去投票。当我意识到有一些人比其他人拥有更多投票权利的时候,我非常震惊。

安纳普告诉我,尽管塔塔瓦夫人一般不会去投票,但事实上,她拥有投十八张票的权利,而且如果她愿意去进行注册的话,她也许可以投三十张或四十张票。

“但是,为什么她比其他人有更多投票权利呢?”

“呃,她上了年纪嘛,你知道。”男孩说。他给我提供信息或纠正我的误会时非常谨慎。他们所有人都是这样。他们好像认为我本来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是偶然想不起来,他们只是提醒我一下。他试着解释:“比如,你知道,我就只有一张票。”

“那就是说,你们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智慧也会增长吗?”

他看起来有些迷惑。

“或者,你们给老人更多的投票权是为了表示对他们的尊敬?”

“呃,你自动就会获得那些票,你知道”,安纳普说,“他们回到你身上了,你知道吧?或者说,事实上你回到他们身上了,妈妈是这么说的。如果你能把他们记在心里的话。你拥有的其他投票权。”这时的我一定像一堵砖墙一样面无表情。“你知道,在你重新获得生命的时候。”他没有说“从前的生命”,他说的是“重新获得生命”。

“人们能记得其他——他们的其他——生命。”我试图让他确认我的说法。

安纳普仔细思索着。“我猜是这样的,”他不确定地说,“你是这样做的吗?”

“不,”我说,“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不明白。”

我将英语单词“transmigration”①『注①:移居,迁徙;【宗】转生。』输入到我的翻译器里。赫奈比特语中对此的解释是雨季飞到北方、旱季飞到南方的候鸟的行为。接下来我输入单词“reincarnation”②『注②:再生;投胎转世。』,解释是消化的过程。我使出了最后的绝招:“metempsychosis”③『注③:【宗】轮回。』。机器告诉我,赫奈比特语中没有对应这个其他位面上有许多人相信的,关于“灵魂”在死后转移到不同的“躯壳”中的“信仰”的单词。我的翻译器输出的是赫奈比特语,但打了引号的词语用的都是英语。

正当我专心致志地进行这项研究的时候,安纳普走了过来。赫奈比特人从不使用大型的机器,挖掘和建筑时也都是用手工工具,但他们很早以前就开始应用其他位面传来的电子科技,用于存储信息、交流、记录投票等等。安纳普很喜欢翻译器,这东西对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玩具或者一种游戏机。他现在就在开心地笑着。“‘信仰’——就是‘这样认为’的意思?”他问。我点点头。“那‘灵魂’呢?”他问。

我首先从“躯壳”开始解释;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示意,显然是简单得多了。“这里,我的——手臂、腿、头、躯干——就是‘躯壳’。在你们的语言里是称作‘奥图’的吧?”

他点点头。

“而你的‘灵魂’就在你的躯壳之中。”

“像内脏那样吗?”≮我们备用网址:。。≯

我尝试使用一个不同的策略:“如果某人死了,我们就说,他的灵魂离去了。”

“离去了?”他重复道,“去了哪里?”

“躯壳——‘奥图’——留在原处。而灵魂则离开了躯壳。有些人认为它们会进入死后的生活。”

他目瞪口呆,非常迷惑。我们在这个灵魂和躯壳的问题上花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试图找到双方的语言中能够表达同样意思的说法,但却毫无所获,只是更加迷惑了。男孩似乎完全不知道物质与精神之间有什么区别。奥图就是一个人的全部,一个人就是全部的奥图,一个人还能是其他的什么呢?奥图并没有给其他的存在留下空间。“怎么会有什么东西是存在于‘乌努阿’之外的呢?”最后,他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宇宙?”我问。在此之前我已经查过字典,上面说“乌努阿”的意思确实是:宇宙;全部,所有事物;全部时间,永恒;全体,整体。同时我还了解到这个词还可以用来指代一顿正餐的全部程序、一瓶装满的瓶子中的内容物,以及刚刚出生的所有种类的幼小动物。

“我们怎么可能不是呢?不过,损耗的部分当然不算在内。”

这时我正好该去帮他妈妈准备晚餐了,而且我很高兴可以暂时不必再去考虑这个问题。玄学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有趣的是,据我所知,这些人并没有一种组织体系严谨的宗教,但与此同时,连一个十五岁的男孩都能够清楚地了解到这样的玄学理论。我很想知道他是在什么地方了解到的,也许是在学校。

在我询问他是在什么地方了解到这些关于奥图和乌努阿的事情的时候,他却矢口否认。“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说,“我还没能拥有艾巴呢。请你去问那些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吧,比如说,塔塔瓦夫人!”

于是我就这样做了。我闯进屋子里。她正坐在那扇能俯瞰下面小河的窗子前,借着下午的阳光,在一块黄色的丝绸上面绣着花。我坐了下来,略微踌躇了一下,然后问道,“塔塔瓦夫人,你记得你从前的生命吗?”

“一个人只有一次生命。为什么这么问?”她反问道。

“呃,为什么你可以投十八张票呢?”

她微笑起来。她的笑容非常甜美,使人安心。“哦,那个啊,你知道,有一些其他人也在享受这生命。他们也在这里。每个人都有权利投票,不是么?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这个人不爱动。我不想让那些事情打扰我平静的生活。所以我不去投票。你呢?”

“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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