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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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琪却没有忘记他,道:“珠玉,你协助卢总管把人迎回府。你要几天时间?”
珠玉看看其他人,不安又为难,道:“三、”她想说三个月,但看到世子妃的脸色,咽下话,改口道,“三天。婢子一定办好。”
顾家琪微笑点头表示满意,她领着人继续往内堂连夜谈事。
第三天天擦黑,程家用一顶小轿,以最低调的方式把人送进海世子府。
顾家琪在自己的书房跟进到北夷救人的事,众人讨论到兴致头上,叔英敲开门,在所有人谴责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说道:“夫人,爷让仆来通禀,他今晚就歇在新姨太太那儿了,还让府里人都去见见新太太。”
顾家琪淡笑,对书房里的人说道:“那就去吧,当放半天假,轻松轻松。”
众人各自离开,冬虫夏草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顾家琪挽了锦绣披帛走在后面,一行人回馨远阁休息。
回婢服侍世子妃洗漱后,退到楼底。顾家琪就着轻衫里衣走进卧室,象牙制的大床上靠着个人,一团阴沉沉的黑影。
见到人进来,夏侯雍猛地坐起来,凶狠狠地瞪着她:“顾小南,你当我是傻瓜,啊?”
顾家琪不惊不动,很没诚心地随意回道:“不是有意放您鸽子,实在是出不了府,万望海涵。”
“其实,你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夏侯雍眉目阴鸷,一把揪住她的衬裙,逼近挑下巴冷哼,“你从小就高人一等,当然,没把我放在眼底。但是,”他把人推打到床上,“你以为现在还是从前吗?!”
“你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顾家琪边试着阻止他,边缓缓地向床沿移动。
夏侯雍伸手卡住她的脖子,阴笑道:“好处?服侍我高兴了,顾小南,老子就留你男人一条狗命!”
顾家琪轻笑道:“怎么,现在有军权了,就以为能够为所欲为,敢一个人进京师内城撒野?”她伸出一只雪藕般的玉手臂,轻轻拍打他的脸,戏谑道,“夏侯雍,你是没有我,可怎么办哟。”
夏侯雍暴虐的眼神顿止,看着她那充满诱惑气息的一举一动,只觉她浑身都散发着让人沉醉的女人芳香,慢慢地他周身冷硬的气场缓和,他俯身在她的上方,盯着那嫣红迷人的唇瓣,道:“我不相信你,你这比狐狸精还狡猾的妖精。”
他要吻她,顾家琪吃吃地轻笑着闪开了。
夏侯雍以为她想要耍花招,正待用粗,去见顾家琪躲在珠帘后面,偏过头,不经意地挑弯眼笑了一笑,真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风情,勾得人神魂颠倒,永生难忘。
原来是怕羞要与他游戏,这是男女间的小情趣,欲擒故纵么,夏侯雍阅尽花丛,女人打什么主意,他是比女人自己更清楚。程宓如此,各式名妓亦如此,同为女人的顾小南也如是。
他笑将起来,道:“可别叫我抓到你。”
顾家琪见他真来抓,小声地惊呼着又躲又闪又笑得欢喜,羞答答的样子让夏侯雍追人追得更来劲。
夜静更深,夏侯雍成功扑倒人,直接就在那张婚床上度过一个刻骨销魂的妙不可言的夜晚。
馨远阁外,司马昶站东南角,神色冰冷漠然地盯着那倒映在窗纸上的男女影子,听着两人从嬉笑到呻吟喘息声,硬生生地在汉白玉石阶上踩出两个五公分的脚印。
西北角有谢天宝,他抱剑看着那灯火明暗不定欢笑声不断的女子阁楼,沉默地低下头,盯着脚下的绿琉璃瓦,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他相对的那道黑影,则是程昭。
在绣楼的灯隐灭时,程昭无声的大喊一声,使尽平生所学,拔地而起,冲向夜的深处。
三个男孩子,三段不为人知的青春烙印。
春花秋月看一眼中间一心一意赶路的女子,心里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没法说。
顾家琪注意到两人异动,道:“有话就说。”
两人没说出真心话,在顾家琪联系她们的时候,计划就不可能改变。她们转而问道:“若是海世子起疑?”
“他?”顾家琪勾唇轻笑,“这回子应该去程宓床上了,”她轻瞄两人一眼,“还不知道他那性子,不好好回敬我怎么罢休。放心吧,至少三个月内他都不会知道的。”
“那也不能由着夏侯雍这样啊,”秋月急道,“您还要不要名声了。”
顾家琪轻描淡写道:“这样,最快、最简单、最稳妥。”
“那小旷怎么办?您这样让他以后都没法子做人了。”春花拿顾家琪的儿子压她,试图劝她改变主意。任由夏侯雍和那假的顾家琪继续私通下去,那话该传得多难听。
顾家琪嗤笑,她儿子注定不能光明正大地认她为母,她还管什么名不名声,赶紧把这里事结束掉,她发腾出空档回岛上看儿子。
“会叫人没?”顾家琪忍不住思念,问道。
春花秋月不是很高兴地回道:“会了,天天抓着堡主叫爹呢。”
顾家琪笑,道:“那倒是便宜他了。”畅想着小家伙的模样,顾家琪心中暖流阵阵,又有了超强动力,一勒马缰,纵马疾驰。
春花秋月等皇计秘卫紧随其后,避过夏侯雍驻扎在京郊的十万大军,一行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赶到宣同府。
故地重游,顾家琪没空感慨,指挥调配人,先以烧北夷马草的事端,挑起魏夷两边战事。
夏侯雍带走精兵,留守北疆的关防长官是高岐高基兄弟,其他小将领也是赵家派系的人,虽然说以这样的安排北疆地域不能算固若金汤,但也在最大限度上保住军权不旁落。
高氏兄弟率兵与夷人相抗,顾家琪暗中免费多送军火。
战事利害偏向魏国这方,北夷那边不得不请出鬼面军师,商定对策。
确定是洛江笙本人,顾家琪放下望远镜,示意皇庄秘卫强行突围,从然赤的王庭护卫军中救出洛氏后人。
高氏兄弟注意到北夷后方的大骚动,疑心北夷在搞什么陷阱军阵骗他们上钩。
后来,见骚动扩大,确定是有一支暗队在杀夷人,高氏兄弟会同赵家派系人马率大军全线逼压。在魏军的间接援助下,皇庄秘卫成功劫出洛江笙。
顾家琪一见他们成功,立即放出信号弹,隐在暗处五路人马奔赴各方,以掩护真正的洛江笙成功离开北疆地盘。
忽然之间,魏军中暴发出狂喜声:“胜利了,胜利了!大胜战!哈哈~”
顾家琪等人正在偷偷跑路,察觉到魏军上下兴奋得过火,不由地问究竟。一个步兵喊道:“然赤,嗝屁了!”
旁边所有人都跟着起哄:然赤死了。
春花秋月惊,又喜道:“莫不是海世子跟来了?”
顾家琪很肯定地摇头,道:“不要管是谁,你们盯着他们,把人送到海林。我随后即到。”
那边送人却不太顺利,洛江笙激烈反抗,不弄清楚幕后之人是谁,他是不会跟他们走的。春花秋月看向顾家琪,她道:“给他。”
洛江笙得到望远镜,顾家琪适时地褪下头上披帛,露出那张绝不容忽视的冷脸。
“洛某谢过。”洛江笙遥遥谢过,顾家琪在马背上微倾身回礼。洛江笙放下心,听从安排上马南行。
顾家琪走另一条路,她边联系北路的地头蛇,让他们给五支掩护队开方便之门,边致信石画楼:计划执行。
京里收到消息,当即行动。
景帝二十年元宵结束,内阁文武朝臣齐奏景帝,按祖制,送成年皇子去自己的封地。
皇帝修仙道不管事,东宫不愿意给富庶之地养大自己的敌人,但是,他架不住太后、内阁、朝臣等多方压力,皇太子被迫同意,派锦衣卫三千送二皇子到封地。
这年春天,二皇子抵达乐安。
同年夏,二皇子以刘皇后供奉妖道朝纲为由,起兵叛乱,各路关卡有若畅通无阻,叛军长驱直入,不地二十天功夫,兵临京师。
京畿之地,夏侯雍奉命阻止叛军。
夏侯雍用以逸待劳之术,围困二皇子的叛军。东宫内部谋臣并不信任这个二皇子府出身的旧武官,绞尽脑汁安插亲信要夺夏侯雍手里的军权,或者,唠哩唠叨没完,乱下指示告诉夏侯雍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都是一群纸上谈兵的老文官。
这些,夏侯雍都忍了,做官就是这么回子事。
不过几天后,三公主传消息给他:“顾小南”有身孕了,正找人寻药弄掉那孽种。
算算时间,那孩子要不就是夏侯雍的种么。
夏侯雍当然知道自己的妻子三公主不会无缘无故地告诉他这个消息,她是在要他做最终决定。夏侯雍谨慎,他依仗武功先潜入海世子府的馨远阁,偷偷地把脉确定真假,再在“顾家琪”喝药时打掉她手里的药碗,现身告诉她,他的决定。
他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等着他的好消息等等。
夏侯雍回到军营后,沉思数天,送信二皇子,双方约定时间,在六月的一个黎明天,对京师发起总攻。
战斗无比惨烈,在胜利天秤偏向二皇子派时,夏侯雍忽然掉转枪头,联合东宫皇太子的军队围剿叛军的力量。
枯九回 人间自是有情痴 风月无边(八)
战斗无比惨烈,在胜利天秤偏向二皇子派时,夏侯雍忽然掉转枪头,联合东宫皇太子的军队围剿叛军的力量。
遭遇意想不到的背叛的二皇子,自刎前,只要一个答案:夏侯雍为何不帮他,而是站在东宫太子那一头。都说顾小南怀了他的孩子,夏侯雍要给她一个名分,只有二皇子会支持他,夏侯雍当然会帮二皇子夺皇位,情况就应该这样进行才对,不是吗?
夏侯雍眸色沉沉,道:“我不信。”
他补充道:“这里面一定有陷阱。你知道我曾对她做过什么?她绝不会轻易原谅我,她只是在利用我,用完我,就像对秦家堡堡主一样,干掉我。”
二皇子已经没办法表示他欲吐血的郁卒心情了,战败时,他拨剑自割喉咙。
与其落到太子手里在,还不如自己了断。
二皇子干脆地自尽,追随他的人则全部被夏侯雍拿下,东宫太子的人见叛党全部消灭,赶过来要夏侯雍交出俘虏,由他们拷问。实则,这些人的用意在二皇子的身家财产上。
夏侯雍拒不交人,他拥戴东宫太子有功,手里又有军权,旁人拿他没办法。
但又不甘心好处全被他一个人独吞,这批人让太子之师方云鹤去做交涉。就在双方为二皇子、皇商虞家及程家部分资产争夺不休时,紫金城方向浓烟滚滚,宫娥嫔妃哭叫逃离,皇城内闹哄哄,御马监的太监们丢盔弃甲,叫着“叶都督”的名号满面惊慌而逃。
在大皇子与二皇子争夺东宫太子位的战事中,有人趁机杀入宫中。
方云鹤与夏侯雍二人当机立断,拥兵护驾!
各方势力都尽其所能涌进皇宫内,免得胜利果实被最先入宫的人抢了。
昭阳殿前,厂卫尸骨横陈,浓烈的鲜血汩汩地沿阶流下。
玉石楼道上,有女独立,红颜白发,细腰若束,玉掌纤纤,云裳飞舞,华光溢彩,仿若天上仙。她像佛经里的飞天,飞越巍巍殿堂,直闯禁地。
扶桑忍者黑影忽而闪忽而现,却全部都败于她掌下。
谢天放是最后的守关人,深色宫门打开时,他睁开眼,瞧清焚宫人,即惊又喜道:“师妹!”
王雪娥在空,她身形婉转如绵柳,长发被夜风吹拂而起,露出她的冰霜面容,眉目如画。
谢天放一直在寻找他的师妹,他总不信她追随顾照光而死。
如今,人在眼前,他激动得忘情,一跃而起,其他人在后面叫道:“总捕头,小心!”
谢天放无感无欲,挡不住喜悦地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