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井蛙-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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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女人，收起你的花言巧语吧！在我眼底，只有你与你的同伙杀死淬灵烟兽，欺凌凶虎佣兵团的景象。我现在就以黑炎城传令官的身份向你、及你的地狱蝶佣兵团下达驱逐的指令，官方通告将会在我把详情上报给城主后发布，再会！”
这位矮人传令官在临行前，特意回过身来，恶狠狠地瞪了雯帝一眼，随后在血狂的咆哮声响起时，沉入地底，消失不见。
雯帝没有想到，自己与矮人会是这般碰面——斗篷里，有着苍鹰般锐利双目的脸上，充满了误解与憎恨，而这些情绪，似乎实质化地凝结在他大鼻头下，让那长而浓的橘红胡须散发出火药的味道！
少年茫然的望向蝶魅羽，而后者刚被不远处的轰鸣引了过去。别忘了，还有战斗在继续……正如矮人传令官所说，并非人多的一方取得了优胜。
艾普，这位蓄着满面络腮胡，从远处望去犹如一头人形雄狮的硬汉，此时正倚着断爪，单膝跪倒在地。一道渗血的伤痕从他右额斜劈而下，斩过右眼、鼻尖，然后跳到左胸。
一个身穿火红斗气胸甲，同样右眼带伤的男子，充满他的视野。
“你做到了。”艾普如是说，在他开口瞬间，喉中有鲜血溢出。
“是的，我做到了！”阿木葛触摸着自己右眼处干结了多年的伤痕，语气淡泊，“而且还加倍还了给你。”
“呵呵，想来真是不甘心，数月不见，竟落后你整整一阶。”艾普摧动斗气，土黄色的丝线在体外缠绕数圈，意图交织成甲，最后无奈崩解。
斗气凝丝，是中阶战士，而织丝成甲，则入高阶。
在这个隔了一阶如隔天堑的世界里，每天都有无数人，用他不甘的鲜血去书写现实的残酷。
阿木葛举起手中长剑，却迟迟没有挥下。
因为相同的一幕曾经发生过，只是当时他跪倒在地，而对方却是高高在上。
“想要报仇吗？阿木葛！”这是脑海中那个雄狮般男子发出的声音。鬼使神差下，阿木葛沿袭记忆的轨迹，不由自主的问道：
“想要报仇吗？艾普！”
此话一出，两人都陷入呆滞，名为回忆的东西翻卷而来，这让场上惨烈的氛围，突变得扑朔迷离。
“想……”艾普这声回应，苦涩而坚定。他记得阿木葛也曾这样回应，而下面的他会说，不，现在应该换作阿木葛来说：“那就回去练两年再来吧！”
可现实却是：
“那就留下来吧！”
什么？！
侧地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艾普傻掉了。
二三一、善后？！
一团腥黄烟雾笼罩地狱蝶佣兵团驻地废墟，空气中充满恶臭，令人作呕，突然黄烟呈漏斗状向内收缩，渐渐显现两个站立人影与一地“死尸”。
“哈哈，兄弟你这招真猛。”达斯汀拔下鼻中软木塞说道：“要不是你提前给我玩意，我也得躺地面口吐白沫了。”
“我说……”光头转过脸面向柯德，欲图继续说话，谁知看见大肚骑士正疯狂吞食黄烟，顿觉肠胃翻涌：“呕……”
“嘿嘿”柯德一脸得色；显然这种情况是他有意为之。可以算做个人的恶趣。
但与远处蝶魅羽相比；他又觉自愧不如。
难道女生天赋恶趣便是揭人伤疤？
凶虎佣兵艾普与地狱蝶佣兵达斯汀英雄相惜的故事，怎么到她嘴中便充满了基情四溢的味道。
“那就留下来吧！”
……
“数年的相思太久，你们还是朝夕相处才得欢乐啊！”
……
“女人，别费心思了，你是不可能招揽我的。”
蝶魅羽嫣然一笑：“我想你误会了。”
“做出选择吧！战俘，被收编，或死！”
事实证明，笑着的人，不一定代表她心情好。蝶魅羽毫不掩饰的杀机，正是她失去耐心的说明。
“我……”拒绝两个字卡在艾普喉咙欲吐不能，他的目光跃过举剑的阿木葛，投向远处的战场，那里，还有九位自己带来的兄弟，昏迷不醒。
虽说此次截杀就没有怀着生还的希望！
纵然大伙曾歃血宣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可真到了最后关头，他怎能私自做主？
“真是个傻蛋呢，被人利用了不知道也就算了，有活命的机会放在眼前，还犹犹豫豫。要知道，没了小命，万事成空，还谈什么报仇。”雯帝骑着血狂走了过来。
“正是要报仇，才不能加入地狱蝶。”艾普激动地吼道。
“那就去死吧！”蝶魅羽冷酷施令：“阿木葛，杀了他。”
“团长……”
“杀了他！”
“哎呀，别在小孩面前打打杀杀啊！”雯帝这个老男人又在装嫩：
“让我来问两句吧。”
“你可是自愿报仇，还非他人强加？”
艾普不屑地哼道：“难道还有魔法师对我施了傀儡法术不成？”
“那你能说说，凶虎是怎么死的？”
“自然是被海神殿的神侍与蝶魅羽联手杀害的，这个消息我可是特意求证过的。”
雯帝却不屑地摇头道：“后面半句你不该说，因为说出来只会丢人。什么叫特意求证？随便找几个自吹亲眼所见的人打听？还是先入为主的想出结果，再找出几个口供相似的人证实？别瞪着我，你不服气是吧！我问你，和蝶魅羽联手杀害凶虎的神侍去哪了？”
“自然是被蝶魅羽除去了。”
“哈哈”雯帝欢乐了，“我猜这一定是黑角告诉你的。”
“……”艾普没有辩驳，即使默认啰。
“你一定没有求证过，凶虎所在的战场本意是做何用？为了围剿一艘亡灵船。发起城防任务对付一艘亡灵船，说明了哪些问题，作为资深佣兵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你认为同行的只有一位神侍吗？”
艾普愣住了，在人族城市，清扫亡灵的工作由圣殿一力承担，所以每个城市圣殿至少会有一名蜕变阶强者坐阵，而像艾特威尔这等大城，往往是两到四名不等。
圣殿无力消灭亡灵，发动城防任务……
既说，当时海上至少有一条属于圣殿的船……
那么蝶魅羽怎敢向神侍出手？！
“想明白了吧，你还觉得所谓的报仇，是自觉的吗？”
“等等……”艾普试图挣扎：“也许亡灵先把神侍击伤了，蝶魅羽再下的杀手。”
雯帝可不打算奉陪，耸耸肩道：“那你可以去到冥土，向凶虎本人求证了。”
在这番辩论后，凶虎佣兵团残部受黑角蒙蔽，利用的事实已经浮出水面，但艾普不愿面对现实的态度着实让人气恼，就连与他相惜的阿木葛，眼神也变得凌利，想必这次落剑，定不手软。
可悬着剑，最终也没有机会斩下……
“停，我们接受收编！”
艾普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瘫倒在地，今天发生的事，将他的身心重创。
“明智的选择。”雯帝拍手赞：“进了地狱蝶，起码能给你个名份，就算有一天像黑角般把你们当了弃子。矮人也只会怪罪蝶魅羽，而非凶虎。”
他此话说明了黑角放弃艾普的真实意图：
借他们凶猛佣兵团团员的身份掩护，让自己佣兵团与袭击事件撇清关系。
“阴谋算计正是黑角的强项。”蝶魅羽恨恨说道：“埋伏、偷袭、下药……自小就是个瘪三。”
“哦？”听到自小这个词，雯帝便知，蝶魅羽与黑角必定有番故事。可惜她没有继续下去，并且话锋一转：
“还好他眼力不行，选择偷袭你这小变态，最后连蜕变阶的力量都用上了。若是换了别人，早死千百次啦。”
姑且把这变态二字当夸奖听吧！
雯帝如是想。
“没能把他留下来，这让我们陷入不利的局面。”
听蝶魅羽哀怨，少年自己肺部快要炸了：“你丫若全力出手，他哪有机会使命的戳我！”
“我哪敢动用蜕变阶的力量，如果激发了黑炎城防卫系统，黑角就能光明正大的围剿我们，将刺杀变成一场战争。”
原来如此！
好歹毒的计谋！
“结果黑角发动蜕变阶能力，引来淬灵烟兽，自己刚借机逃遁。”雯帝分析到：“想必这个淬灵烟兽便是黑炎城市防卫系统重要的一环，难怪那矮人临走前瞪我的眼神，万般幽怨。”
“淬灵烟兽对黑炎城的重要性，远远不止如此。它诞生于千百年不灭的炉火中，被矮人铁匠视为锻造之神在人间的化身，说是黑炎城的圣兽也不为过。”
“所以……”蝶魅羽小卖了会关子，接着说：“他看向你的目光不是幽怨，是饥渴！恨不得把你抽筋剔骨。”
“喂喂，你至于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吗？”
雯帝大叫：
“我可没说淬灵烟兽挂掉了啊！”
二三二、又见魂珠
【抱歉，久等了】
当藏身火山乱岩中的黑角，看到淬灵烟兽变作冰雹落地，瞬间产生那是自己的错觉。他想到身子骤然化为碎件飞洒，极度的深寒便从骨缝里透出，连同血液一起冻结。
“雯帝……”他反复叨念这个名字，直到每个细胞刻下了印痕，恐惧与恨意如烈火在胸膛燃烧，身体也跟着渐渐沸腾起来，他终于寻回气力，倚着乱石站了起来。
在抬头瞬间，他眼底闪过蛇一般，阴毒的绿茫。
……
众人期待目光注视下，雯帝从冰堆里翻出了拇指大小的红色玻璃珠。
他吹去其表面冰屑，放在光亮处打量，却见里面有黑红两种色泽如流云，变幻交叠。
“这东西看着眼熟啊！”
呕吐完毕，带着满面苍白的达斯汀，拍打光头疑惑道。
蝶魅羽与阿木葛齐齐点头，这番动作令刚入队伍的柯德摸不着头脑。但他并非好奇心旺盛之人，想不明白，立即摇头作罢，继续自己救人大业。
“当然啦。”
雯帝拿出腰间布袋，倒出一粒同样材质的黑色圆珠。
“这是……冥族老头？”
蝶魅羽猛然想起，身前少年曾经向她及秀德询问过，人的灵魂与肉体被压缩成圆珠后，还能否复活？当时展示的，正是这粒黑珠。因此，女人惊声问道：
“他能够复活了？”
“这只有亡灵知道咯~”
雯帝耸耸肩，又将黑珠收了起来。
“我展示它目的，是为简单说明，淬灵烟兽现在的状态。”
蝶魅羽即刻满腹埋怨：“切，害我白高兴一场。”
“人类我是不知道，可魔兽嘛~”雯帝拍拍坐下血狂，“有它为例子，我心中存些许把握。”
“血汪？？”
少年揭开的答案，远超众人想象。他们一直认为，这条魔狼因为自我进化，才没能在艾特威尔期间出场。
“那个……血狂和冥族老头一同变成珠子的？”蝶魅羽皱着眉头发问，她心头有些恼怒，当时怎么就信了少年所说：“路上碰到个冥族老头，施法反噬变成珠子”这等鬼话。
“对啊！”雯帝盯着大波女，奇怪她为何满脸的酱紫色？
“对你个头，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不讲清楚？”
“不就是变成珠子嘛，血狂已经恢复了还有何好说……”
“现在不是谈珠子！”蝶魅羽用从未有的强硬姿态打断少年发言：“你被冥族袭击，这么严重的事，为何不说清楚。”
“明明是你没问清……”
“还狡辩，像冥族之类的隐身种族，有着不同于主流世界的技艺，个个能力诡异，万一留下什么暗伤那可得了。”
虽说被人呵斥，可雯帝仍感到一道暖流在心底蔓延，按照身体的年龄来说，此时他应该与女人对吼，傲娇地声明自己很健康，完全不必担心等等。事实上，换做数月前的他，百分之百如此反应。但现在……
习惯用老男人的思绪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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