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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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力的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心想:这下完了,不光毒死我的鱼,闹不好我的小命还不保呢,看来冤家宜解不宜结,结了冤家没完结,时时刻刻得提防,不知哪时把命歇。
王大力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去了十来天,十来天过后,王大力也未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常,便感叹:这个给自己鱼缸下毒的人还未泯灭良心,只是药死自己几缸鱼,并不想要自己小命,看来他还不是个大恶之人。
为了防爆再有人给自己鱼缸下药,王大力便用铁网加栅栏,给自己那个柜台后的部分和柜台前用栅栏铁网围了起来,并做了一个门,自己来时把门打开,自己离开,把门锁上,以保证自己鱼缸中的鱼在自己不在时也有安全。
果不其然,自己加了门后,王大力的鱼缸里的鱼再没有成批死过,心说你魔高一尺,我道高一丈,却不曾想,你道高一丈,人魔高十丈,没过几日,一天,来了两个买鱼的年轻人,一个十**岁,一个二十来岁,那十**岁的长得贼瘦,个子不高,跟高粱杆把叶全捋了就剩下上头两叶一般,人黑,眼小,扁嘴大鼻,满脸净是黑绒绒的细毛,真像猴精转世,雷公再生,另一个却个头比那瘦的高多了,二十来岁,人挺白,长一个圆圆的大烙饼脸,眼大,鼻大,嘴小,两个腮帮子鼓着,像癞**的儿子蝌蚪,但他又偏偏下巴底下留着一撮半寸长黑黑的胡须,闹的连蝌蚪也不太像了,这俩个人一进玻璃大厅,眼不往各个柜台那的鱼缸看,而是四只眼睛四处乱看,不是看鱼,专看人,还不是看姑娘,专找老大爷们看,这俩人在大厅里像螃蟹似地一晃一走地转了一圈后,停在王大力的柜台前。
王大力自从二人进大厅后,便注意到他们,知道又是社会上的混混来了,不知这些爷到这个卖观赏鱼的市场来干什么,是不是又闯祸来了。他们没来自己柜台前,所以也没伤心,不料,这两人竟然来到自己柜台前,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吧,看看他们是否买鱼,还是来找碴的,于是也不说话,静观二人动向。
那二人在王大力的柜台前斜着眉,歪着眼装模作样地看了会儿热带鱼后,那瘦子径直走进柜台,来到放神仙鱼的鱼缸前,拿起抄鱼的抄子,也不和王大力搭话,把抄子伸入鱼缸水中,胡乱划拉起来,弄得鱼缸里的神仙鱼一个个拖着长鳍长尾,顾不上再摆悠闲的泳姿了,像逃窜的蝴蝶一样,在鱼缸中左右上下拼命逃窜。
王大力一看此状,忙上前制止道:“你要买鱼就买鱼,你划拉我鱼干什么?”
“我买鱼,我看看不行吗?”那黑瘦的年轻人歪着脖子横了一句。
“看可以,鱼缸外面看,别拿抄子在鱼缸里划拉,把鱼划拉坏了你都要啊!”王大力见他耍横,知是找碴来了,肚里有气,不禁话语也横了起来。
“我给你鱼划拉坏了吗,我给你鱼划拉坏了吗?”那黑瘦的年轻人见王大力也横了起来,看看周围,只有王大力一人,不禁胆壮七分,歪着膀子眨着小眼竟然向王大力冲了过来。
王大力一看,自己雇的伙计还没来,自己只是单身一人,但一想,大厅内卖鱼的同行不少,估计也不会看着自己受欺负的,于是气壮起来说:“你怎么证明你把我的鱼没弄坏?!”
“弄坏在哪呢?”“是哪弄坏了!”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白一黑的两个年轻人都用肩膀顶撞王大力,把王大力顶的后退了一步。
王大力斜眼看了一下左边柜台的老赵,见老赵把脸扭向另一方,根本就没向这边看,似聋哑人一样,根本没听到身边发生的事。再扭头看看右边的老钱,老钱正在向这边看,见王大力望他,便忙低下头,好似观察自己鱼缸中的鱼,这俩兔崽子,竟然见死不救,你不拔刀相助,拉拉架也行啊。
今天他们欺负我,你们不管,也许这俩歹人明天便要欺负你们,王大力心说。吵声大了,惊动了大厅里别处的卖鱼人,有三四个商贩过来,说了那两人几句,那两人见人多,气焰立刻小了,买了四条他划拉过那鱼缸里的神仙鱼,悻悻地走了。
王大力见他们走了,一场祸事避免了,心里刚轻松一些,谁想,那两个混混又从大厅外进来了,走到王大力柜台前,拿着装鱼的塑料袋往王大力柜台上一墩说:“你是卖给我的活鱼还是死鱼啊,这四条鱼怎么死了三条!”那个黑瘦的小伙子歪着眼耸着鼻子大声说。
“不可能,刚才捞给你们时,都是活的,游的好好的。你们刚出大厅,转回来死了,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手脚,死了,不负责!”王大力见他们二次找碴,心里气也上来了,便也大声说。
“你卖死鱼哄我,你给我退!”那黑瘦年轻人跺着脚说。
“不退!”王大力冷冷地说。
“退不退,我把你鱼缸全砸了!”那个黑瘦的年轻人眼露凶光。
王大力见他要砸鱼缸,便把柜台上的大玻璃茶杯端起,慢慢地喝了几口水说:“你砸,砸啊,我看你有多大胆,脑袋有多硬!”准备在他下手砸鱼缸时,照他脑袋砸下去。
那黑瘦小子见王大力此状,可能心里也估计到王大力后面要做的动作,反而声音倒小子些,退后一步说:“你不退给我钱,我把你鱼缸真砸了!”边说边向四边看。
王大力见他向四边看,不禁也向四边看了看,只见老钱跑到老赵身边说:“劝劝吧,别让他们真打起来!”
老赵却大声说:“我管的着吗,我又不认识这俩人,他卖人死鱼,还不该给人退!”声音挺大,说的赶过来准备帮助王大力的几个卖鱼人,半路都止住了步。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那黑瘦年轻人听到老赵的话,也见无人帮衬王大力,立刻胆子又壮起来,扬起脚,就要踹王大力装鱼的鱼缸,王大力忙低身去护,正在这关键时刻,只听那黑瘦年轻人“哎哟,哎哟”乱叫,那踹鱼缸的脚始终没下来。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小聚
王大力翻头一看,只见那黑瘦年轻人被一大汉拎着后脖子提在半空,两只脚和两只手空中乱划乱蹬。
王大力看他被人从后面捏着壳的王八一般四肢乱动,不禁笑了起来,琢磨谁这般大力气,竟然把这坏小子凌空抓起,没有八百斤力,也要有三百斤力,看这大汉黑脸,宽腮,留个长约半寸的黑楂楂的络腮胡子,好像面熟。
正想着,那大汉一使劲,胳膊一甩,竟然把那黑瘦小子扔出来一丈那个白烙饼脸的年轻人,见同伴被摔,竟也不惧怕,一歪身,向这大汉扑了过来,大汉正要还手,斜刺里一个个不太高穿着蓝T恤的中年人,突然一挥手,叭地打了这白胖烙饼脸一个大耳光,打的他腾腾倒退几步,一屁股墩坐地上,不明就里地看着那扇他的中年人,不知这中年人的力气何以之大,竟一把掌把自己扇了大屁墩。
“你他妈两个猴崽子还想欺负人,你看看你欺负的是谁!”随着一声刺耳公鸭嗓,一个也瘦些的中年人跃上前去,骑在那白胖烙饼脸的身上,噼里啪啦又给了他两耳光。王大力一听,这公鸭嗓声音挺熟,刚想仔细看时,只见隔摊的老赵忙奔过来,哀求说:“别打了,别打了,他们只是想换条鱼。”王大力这时才看清,这三人一个是刘炳坤,一个好像苟石柱,一个好像杨树林。
那黑瘦年轻人和那烙饼脸耷拉着头在那站着,老赵在旁边心疼地看着他们,王大力知道这俩人肯定和老赵有关系,于是装作不知说:“老赵,你和他们又不认识,这俩龟孙子在这欺负咱们卖鱼的,让我这几个兄弟好好教训他们,你让一边去!”
“别打,别打了,这一个是我外甥,一个是我侄子,哥们向你赔罪了!”老赵用哀求的声音说。
“你那俩外甥够恶的啊,把鱼到外边捏死,回来又退货,我们几个在外面都看见了,你们欺负人,也打听明白了是谁再动心思,连我哥们也敢欺负,老虎嘴里拔牙是吧?这是第一次,下次再见你们欺负我哥们,我让你们缺须断尾!”杨树林人虽然胖了点,但嗓子仍然尖细地说。
“是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扫听一下,你们兄弟几个的名号?”老赵见不打他的侄子和外甥了,气又壮起来。
“找后账是吧,我喜欢你找啊。”刘炳坤挑起眉毛看了看老赵说:“他呢,个子大,是六八年插队去山西的,是个开煤窑的。我呢,是个盖房的,可以说是个包工头。他呢,就不说了,你有什么事想找我们碴个架,练个跤,找王大力告我们一声就行,我们哥几个肯定赴约,如果人不够,我花钱再雇点。”刘炳坤一句冷一句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王大力看到,老赵的脸色暗淡下来……
王大力举起酒杯问:“你们哥仨怎么凑到一块了?”
“他们哥俩回北京玩玩,上我那找我,我就带他们来看你了,刚赶上你要和人家碴架,我们在外面看见那俩小子伸手把塑料袋里的鱼捏死,我们就觉得奇怪,又见他们进了大厅,我们想也进来看看热闹,没想到他们奔你去了,你得罪他们了?”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那叔,还是那个舅,不是摊位在我旁边吗,和我买卖上起了点矛盾,买卖上做不过我,就变着法子整我。”王大力讲了他的邻柜台老赵和老钱的事。
“揍兔崽子们,欺负咱哥们!”杨树林的公鸭嗓又响起。
“一块作买卖,他不欺负咱,咱也用不着欺负他,以后他如果不欺负你了,还是和左右做买卖的人把关系搞好了,你防他一时,不能天天防着他。我们帮你一次,不能次次帮你,只是,如果你有事,吱唔一声,哥们会帮你的。来,哥几个喝!”刘炳坤说。
苟石柱只傻笑着,并未多说话,看着苟石柱黑黑的寸头和黑黑的半寸长的连鬓胡子,王大力觉得这打扮有点可笑,像艺术家吧,可是他脸上眉眼间又透着粗野,像煤老板,挖煤的吧,脸上的皮肤又养的挺细嫩,黑亮黑亮,油光水滑,比在钢厂时粗糙的疙瘩溜秋的皮肤平坦了很多,而且寸头,半寸长黑连鬓胡须也剪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见他话不多,便问:“石柱,你现在煤窑开的怎么样了?”
“开大些了,雇的人多了,百十号人。”苟石柱憨憨地笑。
“树林怎么样了,你那小媳妇怎么样了?”
“我那还是小媳妇啊,早是老媳妇了。”杨树林笑笑说。
“没再给你养个娃?”王大力又问。
“我在就两个娃了,一儿一女,石柱也和我一样,也是一儿一女,你不也是一儿一女吗?”杨树林问。
“嗯。”王大力点点头。
“你在钢厂干的还好吧?”王大力又问。
“我早到石柱那干了。”杨树林喝了口酒说。
“你们来北京卖煤来了?”王大力问。
“卖煤是一回事,另一件事是我和石柱都没调回北京,但我们想把孩子弄回来,现在北京房子不是可以买卖了吗,我和石柱这回带了点钱,准备在北京一人买一套房!”杨树林尖着声音说……
苟石柱对着父亲的遗像和母亲的遗像凝视了很久,才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最近几年由于父母都已去世,山西煤矿的事又多,家中又有妻子儿女,他回北京的次数便少了。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确认为父母把自己养大,自己对父母生前一点孝也没敬,对两位老人家是有亏欠的。一回北京,看到父母的像和两位老人的骨灰,他便感到心中难受,几次都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