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间谍-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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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型的油箱大约是在90升到100升之间,每百公里耗油应该至少在30升左右,要是按照加满油出发,按照这种车型至少是已经行驶了200多公里,既然是停车时押解人员都比较紧张,特别是他们刻意在保持不和自己直接面对的时间时那种神情,那么趁在加油站上洗手间的时候顺便加一次油是最合理的,可他们没有加油,也再没将那个小马桶拿进来,那就说明目的地已经快到了!
果然,大约1个小时后,汽车向上爬行了一小阵后停下来。他被重新戴上头罩押下车时,隔着头罩他隐隐的听到了不远处海浪的声音,而且从头罩下方的缝隙里漏进来的空气也带着一股熟悉的海腥味。
距离北京大约在300公里以内,在海边,那就应该是在北戴河一带。等他被带进一座建筑内,并走下台阶时,他想起来在“圆点”曾经看过的对中国情报机关的一篇介绍资料。那篇资料是介绍中国同行看押和审讯机制的,其中就提到过在北戴河新兴的疗养胜地,中国的情报部门有家内部的疗养院,专门为需要疗养的特工人员提供服务,同时根据不完全可信的消息来源推测,在这家疗养院内的某个楼内有间比较大的,设施完善的地下室,某些极其重要又不方便关押在北京的人曾经在这个地下小看守所内被关过,并接受审讯。
那份资料内还附带了几份照片,其中就有这个地方的。埃瑞克想起来照片上远远的是一个位于海滨美丽的小山包,山包上树木茂盛,树木之间隐约可见高高的围墙和精致的小楼楼顶。他甚至记起来自己当时不屑的对身边的什么人评论道:这份资料的撰写者简直是疯了,竟然认为中国人会用这么漂亮的地方来关押人。
对了,想起来了,当时在身边的人是保罗。还记得保罗当时耸耸肩说了句:“谁知道呢,老托马斯。我觉得咱们在乡下的那几座用来关人的小农场景色也不错。”
在后来的日子里,埃瑞克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佐证了那份资料撰写者的正确。关他的这个小房间是在地下,但房间内还有个门通向外面的天井。天井的上方是罩着金属网的天空,站在小天井内,草木的气息掺杂着远处海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根据日出日落时投进天井里的阴影,埃瑞克推论出周围至少有两面高墙,他判断疗养院内的其他人是无法靠近这栋建筑后的。这栋建筑是座西班牙式的小楼,这是埃瑞克站在天井里仰面看到结果,而且,朝天井这一边也刚好没有窗户。太可惜了!有时候他会这么想:为了把这里当做关押场所,楼上的人们就没法从这边看到景色。
小房间内设施齐全,有2平方米的卫生间,甚至在走廊进来的门内还有片3平方米的空地可以用来散步。床也不错,是那种1米2宽的标准单人床,虽然床板硬了点,但比起在看守所内的日子,能睡到这样的床上简直是天堂!
更让埃瑞克感动的是:只要是在天亮时,他就可以自由的进出天井和房间之间!自由的进出,没有任何限制。那个4米多高,2米50公分长,1米50公分宽的小天井内,正午时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下雨的时候就会有工作人员跑来,关心的将一头固定在小楼墙壁上的雨篷拉开,刚好遮挡住天井上方。即便是有雨水顺着水泥墙流下来,那也会从天井边上那圈细密的小圆孔中流走,不会有任何潮湿的感觉。多么完善的设计,多么舒适的小天井。海风万岁!草木的气息万岁!小天井的设计者万岁!
天气好的时候,要是刮点东南风,他能听到远处隐隐的传来打网球的声音。甚至有一次,他听到有人还在附近的墙那边往墙上打球,练习接发球。但那次很快就听到有工作人员厉声喝止的声音,从那以后再也就没人往那面墙上击球了。他想那一定是工作人员们在那堵墙外又立了个告示,或者疗养院对住进来的人又强调了一次纪律的缘故。每隔上6天,顶上的小楼上面总是会在夜间响起舞曲声,而且那天晚上在门外值班的人员心情都显得很不好,他知道那多半是在举行内部的舞会。
但他无法向不能去参加舞会的工作人员表达他的同情,因为在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告知:和工作人员不得说与关押生活无关的话,否则也会受到换房的惩罚。那4名来回换班的工作人员对待他都没有任何不和善的行为,就是默默的进来,默默的出去,在固定的时间会拉开门上的小窗户板隔着玻璃看看他。大伙什么都不说。不过,他观察到:好多次来换夜班的工作人员的鞋子上都沾有草屑和泥土,还有时候他们的袖子上也带着绿色的植物汁液,所以他判断这些工作人员除了负责看守他外,平日还承担打理疗养院内花草的工作。
这个判断在被关在这儿第39天的时候得到了证实:那天上午,埃瑞克惊喜的在小天井的壁角上快靠近金属网的地方发现了一芽长出的绿苗,他无法断定那是花草还是某种树木的嫩芽。他这次的植物学研究到中午的时候就终止了,一名工作人员在给他拿来午饭后的例行巡视中敏锐的发现了那棵植物,他立刻出去了。过了半个小时,两名工作人员一起出现了,还带了梯子和泥灰桶。他们一个漫不经心的站在天井内扶着梯子,顺便看着埃瑞克,另外一个爬上去根除了那点绿色,并用水泥将那条细小的缝隙仔细的填补上。看他除去草根时那利索的动作,埃瑞克相信他平时一定是个园丁。
天黑时工作人员会进来用钥匙锁上通往小天井的门,天亮后送早餐时他又会来再次打开门。并且最初工作人员就善意的提醒过他:一定要遵守规则,尤其是千万不要擅自去破坏通往小天井的锁,也不要不小心把排水的小圆孔堵住,否则按照规矩他就会被关押到另外一种没有小天井,只有小窗户的房间去。埃瑞克当然明白这是组织上的关怀,396天了,他从来都没有违反过一次规矩。
多么完善的设计,他在心中赞叹道:不止一个夜晚,逃狱的人类本能涌上心头时,只要一想到会因此失去享受那片小天井内的阳光,享受那清新的空气,那种犯罪的冲动即刻就消失了!真的,埃瑞克反复的思考过,对失去享受这个小天井的恐惧远远超过对失去生命的恐惧。他相信所有被关在这里的人都会这样,而这正是小天井的天才设计者最初的设计本意。
你可以感受到四周的草木或者大海,你知道她们就在那儿,但你看不见,你只能和她们一起共享阳光与空气,这种共享因为不完整而更加的宝贵,最终宝贵到你已经放弃得到更多本就该得到的,却分外的珍惜来之不易的眼下的那点残缺的享受。
每天工作人员会送来一日三餐,用木制的饭盒。伙食很不错,埃瑞克敢断定自己每天都在和住在这里工作、疗养的同僚们享受同一个餐厅的服务。不,虽然每人要他表达,他坚决不同意这是因为节省成本的缘故,他认为这是组织上伟大的人道主义的关怀。
报纸是坚决不给他看的,最多每月有几次拿进来过几张贴在白纸上的剪报给他看,这些剪报内容都是社会新闻类的,要么是祖国建设取得的最新成就,要么是我国远征军在海外的辉煌战绩,而且剪报上有关时间的字眼都被仔细的挖去!
书都会给他看!虽然那只是几本杨沪生史秉誉当年亲自挂名编著的政治教材和一本小《新华字典》,但那都是经过历史考验的真理啊!每一页他都认真的翻阅了无数遍,每个字他都牢记在心。在倪小峰第一次来看他的时候,他记得那是被关进来的第33天,他认真的向倪小峰提出要做读书笔记。倪小峰当时没说什么,但过了2天后就有人送来了几支铅笔,一叠白纸,还有一个小卷笔刀,当然了,每天晚上这些都会被收回去,第二天早晨收完他早餐的餐具后又会送回来。包括他写了字的那些稿纸。
埃瑞克认真的写着字,为了方便每天晚上还要加班看他的稿件的同志们,他坚持用汉字写作,坚决不用英文。而且,每个字都写得都很端正。他写读书笔记一直写了足足有100天,直到写到101天的时候,那个早晨草草的翻了一下以前写的内容,他突然惭愧的发现自己写得都是废话!两位伟大的国父已经将什么道理都讲得那么透彻,何必还要自己去胡思乱想,画蛇添足?想通了的他从那天起再也不写读书笔记了,什么也不写了,只是认真反复的学习领会两位国父的伟大著作。
倪小峰第二次来看他的时候是刚好是他结束读书笔记写作后的第6天。埃瑞克越来越喜欢倪小峰来看望他,因为每次只要倪小峰到来,他都会被2名工作人员戴上手铐,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走到走廊尽头,在那儿,上了几阶台阶之后,当工作人员推开房门的时候会是一间有很大的玻璃顶的花房。每次倪小峰都会在花房内的绿色之间叫人摆上一张白色的藤编小圆桌,并且会在小圆桌上放上茶具和点心,然后示意工作人员摘去他的手铐,并彬彬有礼的请他在另外一把藤椅上坐下来。
埃瑞克是那么的喜欢那间花房,喜欢花房内的那张白色的藤编小圆桌,喜欢小圆桌上摆放的那些精致的茶具以及精美的点心,顺带着,他也喜欢上了那个坐在绿色中的男人。所以,当他被关在这里312天的时候,得知倪小峰第三次来看他,他的心都乐开了花,连那副手铐戴在手腕上的感觉都是那么的舒适!
那次倪小峰告诉:关于他的案情,因为证据不足,希望他能再多补充些材料。埃瑞克当时就点头答应了,并表示他不会辜负组织上的信任和期望。埃瑞克觉得很奇怪,当自己这样真诚表示的时候,倪小峰竟然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像是惋惜,又像在怀疑。
但这都无所谓。很快的,每天白天他又拿起了笔写起来,这次给他拿来的是钢笔而不是铅笔,拿来的纸也是正规的稿纸而不是白纸。他长长的头发时不时会散落下来阻挡住视线,没办法,他向工作人员提出正式申请,获得了一截红色的头绳,正好可以把头发束到脑后扎一个马尾巴式的发型,以方便写作。他的胡子跟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每天晚上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都会浪费不少肥皂,就这个问题他早就跟工作人员提过了,但回答是他只能在有人监督的情况下使用一把小指甲钳。指甲可以用指甲钳来处理,甚至鼻毛也可以用指甲钳来处理,可胡子跟头发就没办法了。随它去吧,反正每次肥皂快用光的时候,巡视的工作人员都会给他再换一块。
胡子跟头发的问题曾经让他非常烦恼,他也在第三次和倪小峰见面的时候谈起过,但倪小峰听了后只是笑着却不做任何回应,最终他也习惯了,也就不再觉得这是个什么问题。
今天是到这后的第396天,他算出今天是1918年4月1日,也推算出来今天是星期一。本来他算不出今天是农历的几月几号,也没有人告诉他,但自从第347天的那天下午他在送饺子给他做晚餐的看守身上闻到了很罕见的酒味,又在天黑后听到远处隐隐的鞭炮声,他就猜想当天应该是农历的大年三十。所以,他推算今天应该是农历的二月二十日,但他不敢肯定,因为很久以前他的妈妈虽然会按照农历过年和过一些重要的节气,但妈妈也没有教过他怎么去计算农历的日子,特别是那些复杂的闰月。
这天清晨,埃瑞克很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将被子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