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操您好！-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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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音音顶住他凌厉的目光，色厉内荏道：“兵不厌诈，你是罪有应得！你作恶多端，欲望不止，胆敢与天为敌，侵扰三界，父皇不念兄弟之情杀你，那是大义灭亲、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举！”
“替天行道？”墨冰心口一刺，怒火如被浇上了灼油，轰然焚起：“他们永远立在三界之上，主宰众生，从不希望魔妖强大，从不希望自己的地位被外族动摇。当年我平定族内战乱，统一魔域，开疆辟土，挣得三界尊荣，他们心有忌惮，挑起神魔大战，对魔妖族众展开血腥镇压和大肆屠杀，你的妖凰族何罪之有？他们却连妇孺老人都不放过，赶尽杀绝！”他的声音含着万顷雷霆之怒，回荡林间，原本柔情脉脉的凤眸变得森冷如刀，让人不免心悸。
音音悚然，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动怒，像是在忿恨往事，又像在气恼她的盲目偏颇。她的手猛地被他勒住，他咬牙说道：“白颜玉姑息养奸，纵容九天凤凰灭你全族，扭曲是非，欺骗你母亲，害死你母亲，这样的行径，也是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举？
此话如巨鼎压下，压得音音头重晕眩，心口剧痛，喘息艰难。
音音的手被墨冰勒得咯吱作响，眼里隐约有些湿润，微亮的天际投入她眸中，闪烁出清洌的光泽。
墨冰忽的惊醒，方觉自己失态，松开了她，眼中划过痛色，声音微颤：“阿音抱歉，一时情急，弄痛你了……”
音音狠狠瞥了他一眼，将紫青的手腕缩回了袖中，侧脸含住泪水，大口地吸着空气，心在一点一点地寻找知觉。
看来爹爹真的做了这些，为了得到娘亲，设计污蔑胤天，却害死了舅舅，害死了娘亲？
她镇定好情绪，冷冷问道：“你说，他怎么害死了我娘？”
墨冰眸中一颤，知道阿音信了他几分，情绪平和了下来，声音透着愤怒过后的疲倦，缓缓说道：“他约我去伏魔门时，你母亲又自己查出了真相，想来告诉我不要去赴约。可在来时路上，她被九天凤凰拦截，无法脱身，情急之下，用了魂附之术……”
魂附！音音一惊，转眸看了向他。魂附之术是妖魔的至邪禁术，用术之人激发一时的巨力将三魂六魄全数逼出，附在对方身上，夺取对方的魂魄，一旦使用，魂魄再也回不去自己的身体里，如果夺取对方魂魄不成，自己就会魂飞魄散，即便夺取成功，也是走火入魔之身，命不久矣……
“这术法极为凶险，娘怎么会……”音音声音梗塞，喉咙像卡住了鱼骨，难受。
墨冰涩然回道：“初愔也是迫不得已才会用它，否则便会死在九天凤凰的手上。”
“九天凤凰……九天凤凰与妖凰族同是青鸾始凰的后裔，为何要对我族苦苦相逼！”音音怒气填胸，咬牙切齿。
墨冰面上闪过一丝杀气，沉声回道：“……九天凤凰恋慕白颜玉。”
音音幡然大悟，所以九天凤凰痛恨娘亲，灭了妖凰族。她心中暗恨，亏得她还一度敬奉九天凤凰是青鸾凤凰的至尊神，甚至以为她就是娘亲！竟然是认贼为母！
“我娘杀死了她？”
墨冰剑眉紧蹙，幽幽道：“没有，魂附之术让她和初愔的魂魄合二为一了……”
“怎么会这样！”
“魂附术少有人用，用后结果各有不同。凤凰的魂附术要用焚火涅槃逼出三魂六魄才能夺取他人魂魄，涅槃火点燃后，九天凤凰同时涅磐，结果二人魂魄融为了一体……”他声音低了下去，思忖道：“如今细想，也许是初愔怀有身孕，体内不止三魂六魄，所以一时战胜了九天凤凰……涅槃之后，初愔硬撑着过来找我，想要救我。却被白颜玉封在了伏魔门里……”
伏魔门？音音心惊，原来母亲怀着她的时候去过伏魔门，所以她总会梦到伏魔门的景象……
“伏魔门是冥界魔煞之气积聚之地，白颜玉想用此法摧损我的神力，七七四十九天后，我神术大挫，他们就能一举击灭我。可他不知，初愔也在伏魔门中，她原本重伤，还怀有身孕，即便我将所剩的神力全部渡给了她，她却还是没能支撑到最后……”墨冰停住了言语，俊颜布满了悲凉，凤眸尽是愧意与伤感之色。
音音讷讷地看着他，双眼渐渐泛出了泪
水，娘亲竟然是这样死去的，为了救胤天死在爹爹的手上……
不会的，不可能……她心中一边劝说自己，一边却又想起每次问起娘亲时，爹爹脸上闪过的一瞬即逝的悔恨之色。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爹爹都不告诉她身世。
为什么紫宵师傅说：白颜玉害过她，胤天救过她和娘亲的命。
那些被刻意忽略，不去猜疑的细节开始如潮水一般汹涌在脑海……
她捏紧了拳头，强撑住亟待倾塌的心志，大喝道：“我不信，你在骗我！你为什么还活着，我娘却死了？是你害死了我娘！不是爹爹！”
“阿音，冷静点！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初愔的命，我又何尝不肯！我也没有想到，初愔在死前用凤鸣石存下我一缕魂魄，就是这缕魂魄，苏云流才有办法将我救活！”他满脸痛惜地看着她，定定然说道：“我本是红发酒瞳，何以蓝发蓝眼，因为我和你一样，承受了初愔的灵力，延续了她的生命。”
音音目瞪口呆。
一时寂静，压抑而窒息的寂静。
她看着墨冰的蓝瞳，似乎看到母亲临死前的样子，湛蓝的眸中有水雾朦胧，蓝发飞起缠绕着他的发丝，扫在脸上，如鞭掣来。
母亲到死都要救他，为什么，为什么？
母亲不爱白颜玉，爱的是胤天。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低语，心下哀恸，脸色白如薄纸。
“阿音，事到如今，我怎会骗你？你身上的胎毒正是初愔留在你体内的魂附之术，初愔昏死前，魂附之术已有走火入魔之象，这样或多或少影响了她腹中的胎儿。”
音音的心一沉再沉，白颜玉一直说她有病，前期说是胎毒，之后又是伏魔毒。每次外出，都要她带足了药，或者遣阿姆给她送药，那些药，她有问过其他药君，都说是些极为普通的静气凝神药丹，像是用来治她易怒暴躁的性子。她虽好奇过几次，却没有太过疑心……
“你出生后，白颜玉寻遍方法给你治疗，可也只寻到避魔石压制你的病情。你现在失忆，正是魂附术所致。若不治好此病，你会一辈子受制于他。我想到魔域之中有块地藏黑晶石，它的效力与避魔石相似，但却没有避魔石凶煞，如果能打开魔域之门，取得那块晶石，你就不用再受此等苦楚，不用再怕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音音无比惊疑地看着他。
墨冰点了下头，长眉微蹙：“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过于愤怒，否则会被魂附术控制心智，走火入魔……”
“你瞎说什么！我何曾走火入魔？”音音瞪大了眼睛，面色骤变。
墨冰见她还不相信，只好狠下心来说道：“当年你走失在冥界，乐无羽不知你的病情，惹恼了你，你可知道自
己做了什么事？”
音音猛然僵住，不好地预感升起，脑内轰隆乱响。
无声而可怖的寂静，呼吸都有些发痛，墨冰的面色隐没在阴影中，低声说道：“你屠杀了乐无羽满门弟子，他才会将你关在了东皇钟里……”
音音似五雷轰顶一般，脚下一虚，差点跌倒。
“这样凶险的病况，乐无羽不告诉你，那是怕伤了你。可白颜玉！早该告诉你这些！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体！才不会酿成那样的悲剧！他却一直瞒着你，怕你顺着这条线索找到自己的身世，怕你怪他恨他，与他生间隙，怕他至高无上的帝父形象，在你心里毁于一旦！他宁肯让你受苦，让你错怪乐无羽，让你误以为九天凤凰是你母亲！”
“别说了！”她惨叫一声，泪水像掉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眼里没有了一丝颜色。
有一瞬间，天地都崩塌了下来。
这世上，唯一信任的父亲，竟然骗了她一辈子。
67、节操您好
第六十五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看着音音珠泪涟涟；失魂落魄；墨冰始觉失言，满脸悔意；抬手去抹她的泪水；却被她狠狠打掉。
“你滚开！我不想看见你！”
“阿音，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让你伤心……你别动怒，小心身体要紧。”
“我不想听你说话！我恨你！”她上前一步猛力推他一把，他却纹丝不动，定如磐石。
风呼呼吹着，呜呜咽咽；卷起残败的落叶；萧萧瑟瑟，刮过衣袂裙摆，沙沙索索。
墨冰长眉紧蹙，伸去抱她的手僵在半空，又缓缓收了回去。
音音半倚着树干喘息着，泪水早已止住，眼中渐渐泛出的噬骨寒意和慑人憎恶。
她恨恨说道：“你见我愿意留下来，便告诉我，你与我爹不共戴天，我爹害死了我娘！你这样故意为之，想看我痛苦，拿我解恨吗！”
“阿音怎会这样想！”他剑眉微挑，惊愕住：“若是能够，我又何尝想要告诉你这些。可你问起，我自当坦诚以待，不做隐瞒，说给你听……”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音音冷然嗤笑：“若我不问，你倒想瞒着我直到白颜玉来啊！”
“我并非瞒你，我也是刚刚才记起这些。”墨冰眼中诚恳地说着：“我一早说过，因为中过数十道禁术，神力和记忆全被封制，昨日得到了紫花丹，才将所有的记忆解禁……”
“然后你就迫不及待地说给我听，想让我理解你？同情你？协助你打开魔域之门，追随你叛变天庭，帮着你对付自己的亲爹？”她嘲讽地冷笑起来，面露狠决杀意：“我算是明白了，你将我抓来，软硬兼施，欲擒故纵，骗我喜欢你，骗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想用我来报复白颜玉！”
“阿音！”墨冰喝停她的话，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信我！我娶你，是想与你长相厮守，这根本不关前朝之事，不关上辈子的恩怨仇恨，更不是报复白颜玉！”他略显激动，低喝了起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伤痛和冤怨。
“哦？你当我是三岁娃娃？你就这么单纯得想与我长相厮守？”音音仰着他，眼神逼人，语气生硬：“你整日里看着我这张脸，不会想起我娘来？不会想起我爹来？不会想起当年的事来吗！”
墨冰一怔，眸色颓然，不管他说什么，如今阿音心中只想着他和白颜玉有仇，说什么都是徒劳。
可他还是要说，即便现在阿音听不进去，至少留句让她回想的话也好。
“阿音，当年之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我一直忽略了初愔的感受，以为她喜欢白颜玉，便放手成全了他俩。直到将死，我才知道，初愔有多怨我怪我，白颜玉又有多恼我恨我。因为这
些，白颜玉才会不择手段想要取我性命。”他声音低沉了下去，面容一色凄苍：“谁对谁错，终归是一个‘情’字，初愔临死前求我一定要原谅白颜玉，而你又是他们的女儿，你们都救过我的性命。白颜玉那，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只要你能原谅他当年所为，我便放下这段恩怨，只要你开心就好。”
音音陡然惊愣，他就这么原谅了白颜玉？她该相信他的这番话，还是当他又在用计？欲擒故纵的缓兵之计？或者他在试探她，看她是否对他有心，不忍他和白颜玉对抗，接着拿她逼死白颜玉。音音疑惑地看了他良久，最后说道：“魔君重生了一回，性子怎么变软了呢？不是说行事狠辣，有仇必报的吗？本宫觉得，你该去找白颜玉好好算算旧账……”
“阿音你……”墨冰瞳孔放大，口气不愿相信。
音音勾唇冷笑，继续道：“是啊，有仇不报非君子，你和白颜玉这夺妻杀身的大仇能说放就放下，就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