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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重生之丞相"男"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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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皇宫大内流血漂橹;丞相楼卿宸亲手诛杀乱党孙蒙,祁王在逃亡途中被赶来的怀王妃和一不明身份的黑衣女子截住,据称这位黑衣女子是楼相的贴身护卫。

而在审问祁王的时候,有功于朝廷的丞相楼卿宸依旧被关入了大牢。

当楼卿宸再一次走进这间大牢的时候,确有一种时过境迁的心境,她记得不久前自己也来过,可也是因为要来逼问张旷林真相,现在她又来了,不过也是在等着被人审问而已。

押送她的人也知道这位是风光无限的丞相,就算现在是阶下囚,可谁也不敢怠慢,她是永宁帝亲口吩咐了不准怠慢的人。

牢头有些无奈,因为他从未在关押谁的时候为谁开路,还开门,还毕恭毕敬地用“请”字请谁进过牢房。

楼卿宸是第一个。

关押在牢房里的这几日,她都没有睡着过,她知道现在一定是在重审宁王案和审问祁王的重要关头,牢头在永宁帝的吩咐下,每天把专递过来的外面的消息告诉楼卿宸,楼卿宸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尤其是当牢头发自内心地称赞瑾王言昭华的功绩的时候,楼卿宸更是显得淡然,仿佛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她该怎么告诉言昭华,在事成之后,不要想办法救她呢?

不过半个月,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祁王谋反罪当斩首,永宁帝下旨赐毒酒,王妃与其子嗣贬为庶人,亲眷一应流放;济王诬陷宁王谋反,导致宁王与御史方仲仪一家蒙冤受屈,但是永宁帝仁慈,念其年事已高,且在靳氏的威胁下写下当年的罪状,着去除宗籍贬为庶人,终身拘|禁,宁王言允湛的冤屈就此平反,也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当年多少人不相信受世人称颂的宁王会造反,如今真相大白,让多少人能大呼痛快。

而楼卿宸却以为,言明桓没有将济王赐死也是因为要保全先帝的颜面,她只好心中暗暗自嘲,终究是没法将济王赐死。

这一天,牢头正在同楼卿宸说着乾元城里的百姓自发去宁王旧宅拜祭宁王,且不哄闹,井然有序,都为这位贤王表示哀悼。

楼卿宸认真地听着,终于展露了半个月来第一个笑容。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了呢?

门外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楼卿宸抱膝坐在石床上,抬眼看了看来人,突然有些心口痛,她不想见到他。

“陛下万福金安。”牢头抖着腿跪下,陛下亲自来天牢,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况且还是没有通知的情况下,让他顿时吓得腿脚都软了。

“给朕开门,朕有话要同楼相说。”

牢头连滚带爬地给言明桓开了门,然后赶紧离开了大牢。

牢房里的楼卿宸已经跪在地上做足了礼数,她以为,除去这样,她没有别的可以做了。

一双明黄色的云靴出现在她低垂的头下,一声不轻不响地“平身”逼的她只好低着头站起身。

楼卿宸没有看言明桓的脸,只是垂着眸子。

“倾城,朕来看你,你高兴么?”

“陛下尊贵之躯,实在不宜到天牢来,恐污了陛下圣躯。”她依旧是不卑不亢。

言明桓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不悦道:“倾城,你为何总要据朕于千里之外?朕已经决定了,要立你为后。”

楼卿宸抬起头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情,这怎么可以!

她再次跪下:“罪臣有罪,请陛下收回成命。”

“你不过就是女扮男装而已,这没有什么的,况且你有功于朝廷,谁敢多说什么?”

她依旧是重复着同样的话:“罪臣有罪,请陛下收回成命。”

言明桓怒了:“楼卿宸!朕给过你很多机会了!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就因为昭华么?朕告诉你,朕可以重用他,也可以让他像宁皇叔一样的结局,你明白么?”

她悄声无息地攥紧了拳头,言明桓的手段她太过明白了,只要他说的到,也就做得到。

言明桓告诉她,让她想清楚再回答他。

可就在言明桓走后没有多久的时候,言昭华来了。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他怎么可以来。

“开门,本王有话要同楼相说。”

牢头并未接到永宁帝说不许人探视的旨意,况且还是瑾王到此,他便乖乖地开了门,然后默默地离开了牢房。

楼卿宸保持着抱膝坐着的姿势没有变,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她前方不远处的言昭华。

从高处的气窗里照进来的光线不太刺眼,却正好打在他的身上,打在他的黑袍子上。

他依旧是一向的温润样子。

她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尊重他一些,先下床呢。

她慢慢放开手,站起身,刚把垂下的头抬起,他便疾走几步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拢过她,捧过她的脸,重重地吻下去,肆意地吻着她没什么血色的唇,却半刻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黑色的眸子对上她木讷的眼神,这样死气沉沉的眼神让他有些害怕,他离了她的唇,用额头顶着他的额头,眼前的她,没有任何情绪,连他吻她,都得不到回应了。

言昭华哑着嗓子道:“倾城,我会让你出去。”

她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昭华,这不可能的,你走吧,我不会出去,这是我的命。”

他低头往她唇上重重地一咬,引她闷哼一声,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倾城,是你说要主宰自己的命运的,为什么你要这样放弃。”

她推开他,眸子冷若冰霜,语气亦是冷若冰霜:“如果你说我要主宰自己的命运的话,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有决定了,言昭华,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来救我。”

“我就是从一开始就布了局,要拉你入局,就是要你手上的证据,然后利用你,利用你为宁王翻案,为方家翻案,你只是我手中一颗棋子,因为你对我方倾城的感情,所以我能利用你,你懂么?”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的确一气呵成,但是心里的痛楚永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戏,她坚信自己不会撒谎,可她这么多年一直在撒谎,骗别人,也是骗自己。

她没有敢看言昭华离去时的神情,她只在思考,如果他还不走,她该用多么绝情的话去逼走他,她也不知道言昭华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可多半,应该是听不进去的,他还是会往火坑里跳,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救她。

她只记得他离去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说:“方倾城,你记住,你是我言昭华的女人。”

※※※※※※

这一日,所有人都知道了永宁帝要立女丞相楼倾城为皇后的消息,群臣群起反对,永宁帝大怒,将所有反对的朝臣都赶出了朝堂,导致那一日……朝中无人上朝……

而重宁公主在与怀王妃玩耍之余,不小心撞翻了要送往永宁帝寝殿的酒壶,被永宁帝罚了禁足三日,连同怀王夫妇也被责罚,尤其是怀王妃,永宁帝责其泼辣蛮横,罚回府思过半月……

※※※※※※

“倾城,你来了。”

自她从天牢里被带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天该是了结的日子了,或许她可以……

楼倾城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忧伤,没有任何的起伏,她一如既往地恭敬行礼,一如既往地三呼“吾皇万岁”,可即便如此,即便她现在身穿囚服,她依旧保持着她原来的桀骜。

她刚刚清楚的听见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

身前的言明桓似乎格外的兴致高,他没有在意她的淡漠,只是自顾自地在宫殿里走着,语气中带着欢愉:“倾城,你看,这是朕为你修建的宫殿,往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他疾步走到她身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似乎是在哀求:“倾城,你答应朕,做朕的皇后。”言明桓的语气愈来愈激动,连带着按住她肩膀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

楼倾城静静地抬眼看着他,目光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哀怜,她抬手拂开他的手,复又跪了下去,语气静地像一滩死水:“请陛下收回成命,赐罪臣死罪。”

“楼倾城!”

这是他最后的耐性,他亦爱了她这么多年,他不惜放下帝王的身份求她留下,他自认为,他对她的爱,不比言昭华少……

只是,她不是楼倾城,她是方倾城,他的心,交错了人……

她听见从他嘴里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夹杂着复杂而强烈的无奈和哀伤,她看到眼前的龙纹衣摆晃了晃,言明桓转过身去,往前走去,脚步虚晃。楼倾城抬眼看着他,看见他极为吃力地走到桌前,手无力地撑在桌上,那样宽大的背影,此时留下的就只有萧索,她听见他极为吃力的一句话,你起来吧,我不逼你,我只想好好跟你说说话。

于是她就真的听了他的话,起身了。

言明桓的身体晃了晃,心口是止不住的苦楚:“倾城,就算朕是九五之尊,在你眼中,依旧是跳梁小丑是不是?朕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却被你布的局玩弄于鼓掌,到头来,朕输了一切,可是朕不想输了你。”

“倾城不是物件,不会成为交易的筹码,况且,我只是来为宁王翻案的。”

“朕是这天下最高处的人,可你却永远看不到,昭华,才是你心里唯一的人。”

今日来,她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了,她根本就不奢望言明桓能放过她。

“是,昭华才是我心里唯一的人,我同他,不需要说很多,但他懂我的心,不能一生陪他,是我的缺憾,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我刚刚同他说了决绝的话,或许他会恨我,可与其让他一辈子守着我与他无法圆满的感情,倒不如让他恨着我。”她的眼底存着低低的笑意,如同烟花一般璀璨的眼中,良久,她的笑意更深:“我从不愿在他面前表露我的心,也不同他说温存的话,我怕我做不到,怕哪一日正如今日这般,我身不由己,不能同他相守到老,他该多么的痛苦,我想我唯一一次让他看到我的心,也只有将我自己交给他的时候……”

“倾城,你知道么,朕从小就知道,得不到的,就毁掉!朕多么希望你死了,谁也得不到你,那该有多好?”言明桓紧紧地攥着手心,几乎要将指甲掐进皮肉里,却又突然整个放松,语气颓废地如同他停止颤抖的肩膀:“可是倾城,我又怎么会愿意毁了你呢?”

而他听到她说:“倾城此心,可昭日月,愿以死明志。”她这句话说的决绝,几乎砸碎了言明桓最后的那丝希望。

“那昭华愿同倾城一起明志。”

他出现的突然,比她还要坚定响亮语气引得她身形抖了抖,她木讷地回头,看到他依旧从容的身影,淡雅的笑容。

她的眼朦胧了,他竟一直在这里!

她哑着嗓子,低低地唤了一声:“昭华……”

他攒出一个笑,一如初见的模样,柔声告诉她:“倾城,我在这里。”

倾城,我在这里。

这句话,一如初开的万花在她心里绽放,轻轻点开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她彻底输给他了,再坚定要离开他的心都做不到了,起先她怕连累他,怕他死,现在,他出现在这里,她不怕了,要死就一起死吧,就算自私,这辈子她也只能自私这一次了。

从屏风后面再到楼倾城身边,将将不过十余步,却走得那样的漫长,当他踩着稳健的步子与她并肩的时候,他执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他看她的眼,放满了温存,他用目光紧紧地裹着她,想要将她看进心里去。

这一浪秋波目送过去,恰似有一种一眼万年的错觉,是的,又不用言语了。

“是朕……输了……你们走吧。”

楼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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