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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部分

卑鄙的圣人:曹操-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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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巴掌自然要喂几个甜枣,曹操敷衍道:“你们也不必这般着急,功劳苦劳孤心里自然有数。乘黄厩新进了不少幽州良马,一会儿你们去牵几匹,随便挑,孤赏你们的……”

话未说完忽听殿外有侍卫禀奏:“启禀主公,虎贲中郎将桓大人求见。”他所言桓大人乃桓阶,自荆州归曹以来颇受重用,历任丞相主簿、赵郡太守,如今被任命为魏国虎贲中郎将,掌管魏宫朝会等事。

曹操不禁蹙眉,朝外嚷道:“我已传令,非有特准外臣一概不见。”

侍臣又道:“桓大人说宫门外出了点儿事,需立刻向您禀奏。”

曹操略有迟疑:“那就……就叫他过来吧。”虎贲中郎将毕竟也算外臣,没有批准不得过听政殿半步。

这半日他们说的都是见不得人的话,温室殿门一直关着,这会儿才敞开。赵达、卢洪来不及辞去,就见桓阶匆匆忙忙赶来,未至殿门便先施礼:“臣参见主公……”不等曹操叫他免礼就直接秉道,“宫外起了争执,许都使者中尉卿邢贞有意入宫拜谒,不想车驾在宫门外与卫尉程昱相遇。程昱的车队不肯给许都官员让路,双方争道,程大人的兵打了邢大人的车夫,还夺了朝廷使者的仪仗。”

“什么?!”曹操“腾”地站了起来,“程仲德真是老糊涂了,竟办出这等无法无天之事。昏聩!”这场争执看似不大,影响却恶劣至极。邢贞是汉室朝廷的列卿,程昱是魏国的列卿,如今魏国的列卿在光天化日之下敢与朝廷命官争道,不但动手打人,连朝廷仪仗都抢了,这岂是等闲之事?曹操把“三让而后受之”的戏做得那么足,竭力粉饰汉魏一体君臣和谐,却被程昱的举动完全戳破。魏国之臣已经骑在朝廷之臣的头上作威作福了,篡逆之心岂不昭然若揭?谁都知道朝廷仅是摆设,却只能这么想,表面上还得尊敬这幅空架子,公然藐视就有罪啦!

“主公息怒,保重贵体。”桓阶连忙劝慰。

可曹操的怒气哪息得了?背着手在殿中踱来踱去:“昏聩!这不是老糊涂了嘛!年轻时就爱争,白胡子一大把还是这臭脾气!原以为众将之中就他还算个有脑子的,看来也是朽木不可雕!行出这等事,叫人如何议论?岂不把我这大魏朝廷看成一窝强盗?我曹某人的脸都叫他丢尽了……”

卢洪闻听程昱得咎,也是习惯使然,便要向曹操提议重责,还没开口就被赵达拉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别乱掺和,程昱何许人也?当初人家跟曹操在兖州玩命的时候咱还喝西北风呢,落井下石也得瞧清楚是谁,别害人不成砸了自己脚!

卢洪会意赶紧低头,默默无言与赵达一起退了出去。曹操气哼哼绕了十几圈,终于骂够了,这才气喘吁吁停下脚步,瞥了一眼桓阶:“有谁目睹此事?”

“不过片刻间的事,也没多少人看见。邢大人只是受了点儿惊,已被杨县令护送回馆驿,程大人也回府了,看热闹的人早就赶散了。”桓阶的口风很明显,希望大事化小。

曹操怒气稍解:“这样吧,你去趟馆驿,替我向邢贞致歉,请他今晚入宫,我备酒为他压惊,给他的随员多赠礼物,多说好话,切莫再往外声张。”

“臣明白,可程大人那边……”

“哼!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不处置是不成了。”曹操挥舞着拳头,“把他……把他……把他……”连说了三个“把他”却不知如何处置才好——论功劳、论资历、论关系程昱都没的说,当年兖州之叛若非他保下两个县,曹操的尸首还不知哪埋着呢!他又不似荀彧那般反对代汉,不过是意气用事,一起打江山的老哥们儿,同甘共苦二十余载,刀尖上滚过来的,该拿他怎么办?如今他儿子程武都当令史了,孙子程晓也老大不小,满门富贵系于曹家。按律应该是死罪,可怎么下得去手?

曹操攥着拳头空比划了几下,一屁股坐在榻上:“把程昱的官给我罢了,赶回家去,老老实实闭门反省……你去告诉程武,叫他把他老子看住了,不准再出来给我丢人!再有过失,我让他替他老子挨板子!千刀万剐替他老子顶罪!”

“诺。”桓阶听他如此处置,想乐又不敢乐,忍着笑领命而去。

曹操本来就因立嗣之事心烦,被崔琰一激、程昱一气,更觉烦闷了。所幸头风未发作,叫李珰之开了副开胸顺气的药强灌下去,晚间还得向邢贞赔笑脸;酒宴散去也没心思再与陈氏娇娘温存了,独自安卧回想日间的事,忽然醒悟——不对,我叫程昱给骗啦!固然他年轻时好勇争功,近些年已稳重不少;即便秉性难改,这么幼稚的错岂是他会犯的?八成是有意为之吧!他早就念叨着告老,近日又被我催问立嗣之事,必是故意捅出个娄子叫我罢他的官。这下好了,官也不用当了,择嗣之事也不必操心了,日后若汉魏易代也轮不到他跟着忙活了,子孙全安排好了,富贵铁定,他撂挑子回家享清福去啦!

曹操猛地坐起来,有意立刻召程昱入宫谈话,可又一思忖——算了吧,何必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一心想退就由他去吧。也难为他一番苦心,竟想出这样的隐退之策,反正子孙都已为我效力,日后多加提拔也是了。他不负我我不亏他,这未尝不是个好结局……想至此曹操又躺下了,忍不住傻笑:“老家伙,这主意都想得出来,可真有你的……”

但笑过之后又是一阵沉默——程昱躲了,可立嗣之事还未解决,这场征询如何收场?怎样才能保植儿上位呢?

'1' 今葫芦河,又称陇水,源于宁夏回族自治区西吉县,南流至甘肃省天水市注入渭河,是渭河的主要支流。

'2' 汉桓帝朝蔡邕上书倡议,最初条例为:如甲州人士在乙州为官,乙州人士在丙州为官,则丙州人士对甲、乙、丙三州均需回避。进而发展到本乡人不得在本乡任官,有姻亲关系的人不得在姻亲所在州郡为官。意在约束官员发展私人势力、确保官员清廉、限制地方豪强势力。

'3' 表章不加封套,公开上奏。

第七章 再征江东,空劳无功

拒谏远征

刘备已死、雍凉得胜,天下之事似乎骤然变得简单。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立嗣成了困扰曹操的最大难题。魏国基业创之不易,必要将社稷托于优秀的继任者,如今在他看来,曹植才学兼备临机不乱,正该承继大统,关乎子孙祸福的大事绝不能听外人的,哪怕罢黜一批大臣也要保曹植顺利上位。曹操心如铁石,欲以强硬手段压制群臣,哪知还未行动,又被一件意外之事打乱了计划——孙权突袭江北!

虽然曹操两度南征不能得胜,但孙权的日子也不安稳。长江固然是天险,却也限制了江东的发展,以东南一隅敌对泱泱中原终究占不到便宜。若积蓄实力长期对峙,孙权与曹操的实力差距只会越拉越大,而且自上次媾和之后,曹操开始以煽动叛乱之策消磨江东实力。豫章叛乱动辄万人、鄱阳水寇剿之不尽,这些都令孙权头疼不已,他深刻意识到,即便出于自保也得继续扩充实力。孙权一开始仍着眼荆州,毕竟荆南之地算是“借”给刘备的,但鲁肃几次讨要未果,最可气的是刘备又兴兵夺蜀。

孙权曾派周瑜、孙瑜两度交涉伐蜀,均被刘备拒绝,刘备甚至发下誓言“汝若取蜀,吾当披发入山,不失信于天下也”,结果他自己倒堂而皇之去了。可孙权还不能翻脸,更不便背后下刀子,若刘备在蜀中失手,岂不为曹操帮了忙?孙权只能忍下这口气,又把目光投向江北。淮南是江北前沿阵地,上次罢兵以来庐江太守朱光在皖城大开稻田,毫无疑问是为以后南征囤积粮草。东吴大将吕蒙向孙权进言:“皖田肥美,倘若收熟,彼众必增,宜早除之!”

经过周密筹划,建安十九年五月,孙权亲自率军奇袭皖城。朱光本就兵少,突遭暗算不战而溃,本想坚守城池以待援军,可孙权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立刻任命猛将甘宁为升城督,精锐在前大军列后,只半天工夫就攻克了皖城,擒获朱光及士兵百姓数万口,皖城刚囤积的那点儿粮食也归了东吴。等张辽救兵从合肥赶到时,孙权早押着他的俘虏和战利品回转江东了。

消息传至邺城,曹操愤恨不已。他早预感孙权会有行动,却没料到来得这么快,丢城丢粮尚在其次,大魏国方兴未艾岂不折了锐气?反正刘备已死并无他患,定要争回这口气;又逢立嗣之事多有愁烦,曹操决定立刻发兵再征江东。此议一出群臣皆不赞同,孙权既敢造次必有准备,况且正值夏秋之交,枯水之际尚不能打过长江,雨水淋漓更加不利于北军。参军傅幹率先上书劝谏:

治天下之大具有二,文与武也;用武则先威,用文则先德,威德足以相济,而后王道备矣。往者天下大乱,上下失序,明公用武攘之,十平其九。今未承王命者,吴与蜀也,吴有长江之险,蜀有崇山之阻,难以威服,易以德怀。愚以为可且按甲寝兵,息军养士,分土定封,论功行赏,若此则内外之心固,有功者劝,而天下知制矣。然后渐兴学校,以导其善性而长其义节。公神武震于四海,若修文以济之,则普天之下,无思不服矣。今举十万之众,顿之长江之滨,若贼负固深藏,则士马不能逞其能,奇变无所用其权,则大威有屈而敌心未能服矣。唯明公思虞舜舞干戚之义,全威养德,以道制胜。

曹操览罢一笑置之:“此书生迂腐之论,何足为鉴?”群臣兀自劝谏不休,曹操震怒,发下狠话:“有谏者死!”

建安十九年七月,在曹操一再坚持下,第三次南征拉开了序幕。这次南征曹操发中军、豫州、青州、扬州水旱各路兵马总计十万,以尚书令荀攸为参谋、荡寇将军乐进为先锋,调任南阳太守杨俊为征南军师;又命临淄侯曹植负责留守,曹丕、曹彰随军出征。

起兵之日留守群臣出城相送,曹植作赋一首,当众朗诵以助军威:

登城隅之飞观兮,望六师之所营。

幡旗转而心异兮,舟楫动而伤情。

顾身微而任显兮,愧任重而命轻。

嗟我愁其何为兮,心遥思而悬旌。

师旅凭皇穹之灵佑兮,亮元勋之必举。

挥朱旗以东指兮,横大江而莫御。

循戈橹于清流兮,汜云梯而容与。

禽元帅于中舟兮,振灵威于东野。

(曹植《东征贼》)

曹操仰天大笑,对群臣盛赞曹植文采,但笑罢之后紧接着又宣布一件骇人听闻之事——丞相记室刘桢,秉性狂妄无礼,日前五官中郎将府宴庆,五官将之妻甄氏出见,群僚无不礼敬,唯刘桢大胆直视,品头论足毫无臣下之礼数。当即将刘桢拿下,送交大理寺论罪。

曹丕倒不以这等事为耻,却又恨又惧:恨的是那日校事刘肇过府拜贺,此事必定是其告发,尖刻小人无孔不入;惧的是为何偏偏刘桢蒙罪?莫非他身为临淄侯文学与自己来往过密?倘若如此严苛,以后谁还敢再来五官将府?

曹丕有心相救,却怕引火烧身;此事又有悖礼教风化,群臣也不便求情。刘桢毕竟是曹植的属官,曹植也觉诧异,见众人不发一言,只好亲自张口恳求父亲开恩。但曹操笑而不允,又嘱咐道:“你今年二十三。吾昔年为顿丘令也是年二十三岁,当年所作所为至今无悔。你也要勤修政务,多多用心。”这种话简直是公然勉励继承者,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虽然曹植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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