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5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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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钉肉中刺,起心害之,还需有理由吗?”
耶律延禧听了沉吟道:“难道是那西门庆突然兴兵袭击,血洗大名府杀了萧爱卿不说,还饶上了我大辽两万儿郎的性命?然后再决堤放水毁踪灭迹?”只是这话说起来太过匪夷所思——西门庆身为一国元首,却冒着两国失和的危险,和两万辽军大动干戈,只求胸中锄贪反腐的一时快意?
要说群龙之首是这样的莽人,耶律延禧自己都不会相信。
完颜宗用大笑起来:“西门庆杀人,何须用刀?陛下莫忘了他是转世天星,善能呼风唤雨,遣将拘神,喷云吐雾,播土扬沙,是天下最大的左道之人——这西门庆为了害萧相国,竟然以邪法发来一场大水,玉石俱焚之下,害了北朝南朝无数生灵的性命,真是忒也恶毒!”
耶律延禧继续紧盯完颜宗用:“宗用殿下何以知之?”
完颜宗用继续面不改色,在耶律延禧目光的卡位之下悠然反问道:“陛下可记得梁山有一人唤做智多星吴用?”
耶律延禧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智多星吴用他怎么会忘记?就是这人今年初春在辽国东京杀了萧保先,而今年深秋萧奉先又水葬在了中华联邦的大名府——萧家三兄弟一年之内死得只剩独苗了!细算起来,还是跟西门庆脱不了干系!
完颜宗用看着辽国皇帝脸色在纡徐款缓间微妙地变化着,他品尝到了旱地钓巨鱼的快感,于是心旷神怡地眯眯笑道:“那智多星吴用善能求神问卜,打卦算命,调铅弄汞,捉坎填离,亦是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只是在梁山时一山容不得二虎,被西门庆所逼,吴用不得不远遁边荒,到了北地望天子龙气而至金国,辅佐我家狼主哥哥做了一番好大事业出来。只是他和西门庆之间恨大仇深,时刻不能相忘,因此以六丁六甲法常相值守,西门庆一举一动,却哪里瞒得过这吴用去?因此西门庆开坛作法水灌大名府,吴用虽隔万里,亦能洞若观火。”
耶律延禧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缓缓地道:“如此说来,那西门庆是害我萧爱卿的罪魁祸首了?”
完颜宗用道:“那吴用虽是这般说,但他毕竟和西门庆有仇,结论不免失于偏颇。俗话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或许那西门庆开坛作法,也只是想祈个雨浇个地什么的,未必就是对萧相国有什么企图,只是不小心水来得忒猛了些,无心酿大错,也是有的。”
听到完颜宗用苦口婆心地替西门庆辩护起来,耶律延禧心头的怒火“腾”的一下直蹿上了天灵盖,本来只相信三分的,这一下信成了七分,大叫道:“岂有此理!哪有祈雨浇地,浇得淹了自家一座城池的?若说其中无鬼,谁能相信?!”
完颜宗用讪讪地笑了笑,摸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劝慰道:“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话说回来,不信又能怎的?那西门庆兵雄势大,正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今世还有谁敢去招惹他?”
听得这小觑之言,耶律延禧愤怒心未息,虚荣心、好胜心、计较心又起,森然道:“寡人一国之君,挂甲百万众,岂惮于区区一南朝汉蛮吗?”
完颜宗用心中鄙夷地一笑,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宗用哪里敢如此看待陛下?”
眼前的完颜宗用越是恭谨,耶律延禧心上的怒火越是轰轰发发,难以按捺,当下大叫道:“汝以为寡人真是那等无血性、只知忍气吞声的暗弱之君吗?”
完颜宗用继续苦口婆心,只是这回换了对象:“陛下也说,自己是一国之君,行事须当以国事为重!”
这时,连耶律延禧的皮室护卫也被他的大叫声惊动了,一时唯恐金国野蛮人对自家皇帝陛下做出甚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众护卫纷纷撞上来保驾。
此刻的耶律延禧,虽然满口豪言,其实心里也有些发虚,他真要有他所说的血性,面对年前女真人的侵略时,早就跟完颜阿骨打决死相拼了。所以别看耶律延禧叫得山响,底气根本不足,正是自尊心与自卑感比翼齐飞的敏感之时,偏偏手下护卫涌上来了。
这些人登场时,目光不免在皇帝陛下和金国使者间溜来溜去,而在耶律延禧现在的心中,任何人的目光都成了遮遮掩掩的冷嘲暗讽,这让一国之君脸面上如何挂得住?因此耶律延禧雷霆大动,把所有忠心有余、眼色不足的护卫们骂得狗血淋头,然后统统赶走。
待辽国护卫们都抱头鼠窜了,完颜宗用才目送着他们,悠悠地道:“陛下何人?何必在这些小人物身上妄动雷霆之怒?”
耶律延禧一听,哦!合着在你完颜宗用的心里,我耶律延禧只是耗子扛枪窝里横,只敢对自家人妄动无名之怒?!今天老子就要让你看看,就算寡人怕了女真,但积弱南朝的汉蛮,却还没放在大辽皇帝的眼里!
于是耶律延禧手按腰间剑柄,凛然道:“朕意已决——西门庆害死了我家萧爱卿,寡人早思报仇,这些天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因为要忙着调兵遣将,积草屯粮,只待万事俱备,寡人就要挂孝征南,饮马梁山泊了!”
完颜宗用口不应心地真实谎言:“陛下,自古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陛下还请三思啊!”
耶律延禧冷笑道:“我知你金国曾经有意与西门庆的中华联邦结盟,你完颜宗用就亲自担任使者走了一遭,虽然事情不谐,但到底心里偏着南朝三分,因此才这般替那西门庆百般开脱——是也不是?”
完颜宗用便叫起撞天屈来:“陛下如此说,却置外臣一片诚心于何地?”
耶律延禧便蹑着完颜宗用言语的脚踪步步进逼:“宗用殿下说自己有诚心?既然如此,好——寡人给你个证明的机会!若殿下肯大力斡旋,使我大辽与金国结为兄弟之邦,从此唇齿相依,守望互助,便是真有诚心,否则……嘿嘿!殿下所谓的诚心,也不过如此罢了!”
完颜宗用支吾道:“这个……我大金确实真心与大辽求和结盟。只不过,如果陛下要对南朝用兵,明日金殿之上,群臣必然反对者多,赞成者少,众口铄金之下,都说是外臣今日挑唆了陛下,闹得南北兴起兵戈,众臣怎会答应?如此一来,陛下这兵固然发不成,连外臣也要受池鱼之殃,辽金结盟之事也非黄不可!”
耶律延禧听了,腰间宝剑出鞘,手起剑落,将亭中案几劈为两块,瞋目道:“寡人九五至尊,岂能被臣下宵小所左右?敢有拦阻兴兵者,就是里通外国、卖主求荣的叛逆贰臣,当与此案同!”
完颜宗用心下冷笑:“昏君入吾彀中矣!”
心里鄙薄,面上却勾勒出惶恐、钦敬甚至崇拜的复合型脸色来,这无声之马屁巧夺天工,奇于造化,落在耶律延禧眼里,大辽天子只觉得全身舒泰,就象在家里憋了一天后终于被主人拉出去方便的宠物犬一样。
却听完颜宗用慨然道:“我大金离那中华联邦路远水长,纵然护着他,也沾不上甚么腥荦儿,反而恶了大辽友邦,得不偿失——既然陛下有了定断,我意亦决,明日金殿之上,我大金将以结盟之诚意,鼎力支持陛下挂孝南征,为萧相国报仇雪恨!”这正是:
一片谗言风雨起,三寸毒舌兵戈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89章 争议
耶律延禧和完颜宗用商量妥当,就该各自分开,准备明天的廷议了——可完颜宗用刚一转身,耶律延禧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宗用殿下且慢!”
完颜宗用诧道:“陛下还有何事?”
这时的耶律延禧,正在火头儿上的三分钟热度已经过了,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踌躇道:“宗用殿下,我突然想起,中华联邦西门庆乃是传说中的转世天星,若是贸然与他作对,万一……”
完颜宗用在心里破口大骂:“这天祚皇帝真他妈不是东西!刚刚还拔剑砍桌子呢,现在就怂了!怪不得女真人只凭满万的军力,就可以打得辽兵溃不成军,辽国有这样的奇葩皇帝,临阵不输还有天理吗?”
虽然腹诽百端,但面子上还是得以夏天般的火热给耶律延禧输送过去春天般的温暖:“陛下休得惊慌!我有个绝密的消息给你——那西门庆多行不义,已经步上了自毙之路,陛下起兵伐之,正得其时也!”
耶律延禧听了眼前一亮,这话他爱听,即使完颜宗用是在欺哄他,他也宁愿相信——“却不知宗用殿下此话怎讲?”
完颜宗用便洒开了一吹:“在下出使贵国之时,曾往智多星吴用吴加亮先生座前问休咎,吴先生夜观天象,结果发现南方西门庆将星黯淡,有摇摇欲坠之姿——原来,其人在大名府放水行凶,害死百姓生灵无数,因此上天神仙佛祖都震怒,折了他的福禄不说,还纵容阴祟厉鬼,寻他追魂索命——今日的西门庆,内忧外困,不乐本座,此天人五衰,归位之兆也!”
耶律延禧听得两眼放光:“如此说来……”
完颜宗用斩钉截铁地给耶律延禧制作定心丸:“陛下若发兵征讨西门庆时,正是上合天意,下顺鬼心,水火既济,地天交泰,此去定然奏捷!”
耶律延禧悄悄又把天祚帝的威严面具挂上,凛然道:“朕意已决!定然要讨伐了那不容于天地的恶贼西门庆,为我萧爱卿报仇雪恨!”
见耶律延禧终于第二次敲定了南征的决心,完颜宗用勉强松一口气,于是再次向天祚皇帝行礼作别,转身退下。只是每走一步,就担一步的心思,唯恐那耶律延禧又突然哪根筋作祟,再反悔起来时,却当如何是好?
万幸的是,吴用直到走得人影不见,耶律延禧也没有第三次虎头蛇尾。
第二天辽国早朝,群臣还以为今天决议的是与大金国结盟友好之事,没想到耶律延禧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寡人有一事,欲与众卿家商量——吾已谍报探知,中华联邦西门庆水淹大名府,害死了大名府租界留守使萧奉先与我大辽两万儿郎,此仇不报,非为人也!因此寡人决意挂孝南征,先扫租界燕云,再毁故宋三关,那时打进中原,扫荡汉蛮,生擒西门庆,成就我大辽万世基业!”
今日完颜宗用也排班在殿中,听了此言,心下大定。他不怕等一下舌战群辽,就怕这个昏庸的辽国皇帝事到临头时又萎缩了,那才叫个要命。虽然经过了一个晚上,但是耶律延禧依然没改主意,完颜宗用欢喜之余,竟然有些感激了。
这时,辽国群臣也已经从震惊中醒来,有旧日萧奉先门下的走狗纷纷出班扑倒,做丧家之犬的哀鸣:“我主万岁恩及白骨,天威独断,此番征南,臣等愿效死力!”
但也有人不以为然,耶律余睹使个眼色,驸马萧昱便出班问道:“我主万岁,这西门庆水灌大名府租界一说,却是从何处听来?”
耶律延禧自然不会说这是完颜宗用转述智多星吴用的捕风捉影之谈,他正心诚意后以疾言厉色道:“萧爱卿捐躯大名府租界之时,寡人早已派已派出十数路详稳,暗里潜入中原调查,纵有汉蛮手段鬼祟,但须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水落石出,寡人定当为苦死的萧爱卿与两万孩儿们报仇雪恨!”
不必耶律余睹再使眼色,他的连襟耶律达曷野已经出列上前,与萧昱并作战:“西门庆水灌大名府租界一说,只是一面之辞,以无据之风言,弃两国之盟好,启边衅于塞上,只怕非大辽之福,还请我主万岁明察。”
耶律延禧昨晚已经被皇后萧夺里懒、元妃萧贵哥耳提面命了一番,长了足有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