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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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大宋将亡,女真将兴?小弟本想同哥哥出塞往女真去,那些野人粗鄙,知道甚么?以弟兄们本事,不愁将来不做个开国元勋!只是想不到哥哥一病……”
让吴用更想不到的是,病榻上的宋江突然一翻身而起,拼命揪住了他,眼睛里燃烧着鬼火般的光芒,寒意直射进吴用的骨髓里去——这时的宋江,哪里还象个垂死之人?
众人皆惊得呆了!就听宋江大叫道:“军师万万不可!你我生是大宋臣,死是大宋鬼!岂可投靠番邦,卖国求荣?军师!军师!你切不可烟囱里招手——带兄弟们往黑路上走……”说到这里时,喉咙里格格作响,脸上的红光退潮一样散了下去。
宋清撕心裂肺一般大叫一声:“哥哥!”直扑上去扶住,众人也随即围上。宋江却揪住了吴用衣襟不撒手,扯得智多星象被蛛网困住的蝇子,再不得伸展。
看着眼前的人脸转来转去,渐渐模糊,宋江拼尽最后的力气,挣扎道:“……弟……兄……们……别……做……汉……奸……”
头一歪,及时雨呼保义宋江宋公明,就此气绝。他一生算不得光明磊落,但临死之时,却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无愧于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宋江虽然死了,但他的手却还象铁钳一样,牢牢地扯着吴用的衣襟不放,他似乎要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把自己这个生平第一知己留在中原,不许他踏入番邦一步!他抓得是那样的紧,王矮虎百掰不开,吴用狼狈不堪,最后还是宋清拿了把刀,把吴用的衣襟割断,智多星这才脱身。
虽然人去了,宋江眼睛兀自睁得大大的,好象他因为最亲近的兄弟吴用跟他割袍断义而死不瞑目。
宋清冷冷地看着吴用,这种厌恶至极、痛恨至极的眼光出现在这个老实人的身上,简直是匪夷所思。孔明孔亮也冲着吴用怒目而视——师傅死后不得闭眼,都是这个书生奸鬼害的!
吴用不敢面对他们的目光,更不敢面对死去的宋江,他踉踉跄跄地逃出了破庙,吴良小哥急忙跟了出去。
王矮虎也踅了出去:“军师,你还往女真去吗?”
吴用用力点头道:“去!在那里我才能一展抱负!何况,那里塞外风景如画,异族美女如云……”
王矮虎眼睛亮了:“军师哥哥一人独行,小弟放心不下——我送哥哥去!”这正是:
不恋本乡一撮土,只爱它国万两金。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3章 高俅挂帅
吴用和王矮虎走了,宋江尸骨未寒,言犹在耳,他们就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出塞的道路。
不过临走前,王矮虎发挥了他最后的余热,给宋江打劫回来一口出色的棺材,否则以宋清那点儿剩钱,连个象样的棺材盖子也买不起。
这顺路人情,宋清、孔明、孔亮不受也得受,毕竟他们是梁山上三个最没用的。把宋江葬了后,三人在坟前结庐而居,守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灵后,孔明问道:“四郎,师傅没了,吴学究和王矮虎也走了——他们走了也好——咱们却该怎么办?”
宋清反问道:“你们欲如何?”
孔明和孔亮对望一眼,孔明便道:“师傅去后,我们两兄弟功名利禄的心也淡了,我叔叔孔宾如今在登州板桥镇做海商,我兄弟二人打算投奔他去——四郎你呢?”
宋清早已打定了主意:“我终究舍不下家乡,我是必要回郓城宋家庄的——但在此之前,我还要上一回梁山,见一见西门四泉,一来报丧,二来送信——吴用和王矮虎去了女真,却要提防他们卖国求荣。”
孔亮惊道:“若四郎上了梁山,没见到西门四泉,先见了秦明,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宋清斩钉截铁地道:“若我一死,就能化解了我哥哥的罪孽,宋清死又何妨?我宋清这一去吉凶未保,因此有一事相求——这小孩儿先暂时托付给两位贤弟照管,若我活着回来,再无话说;若我此去有甚么三长两短,两位贤弟只看在死去哥哥的份儿上,恩养他长大,宋家兄弟九泉之下结草衔环,也要报两位贤弟的恩德!”说着潸然落泪。
孔明孔亮也下泪,孔明问道:“四郎不去不成吗?”
见宋清摇头,孔明咬牙道:“我兄弟口笨,好听的不会说,反正四郎你去,我们等你,你回来了,小孩子跟你,你回不来,小孩子跟我们——绝不会叫他受苦!”
三人计较已定,遂携了孩儿,径投大路上来。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只在野地里过活,消息闭塞,现在回到人烟稠密处一打听,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朝廷太尉高俅亲自带兵攻梁山,水旱两路舟车并进,十三万大军已经将梁山围得水泄不通!
宋清和孔家兄弟听了,只得跌足叫苦——若是官兵围山,这梁山如何能上得去?三人都乏应变之才,互相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孔亮道:“要不这样吧!郓城就在梁山脚下,如今赶上官兵围山,四郎回去了那是自己送死——不如跟我们往登州去,租个屋子住了,我们出海,四郎教孩子念书,怎么也要将师傅的骨血带大!”
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建议了,宋清只好点头,大小四人往登州去了。一路上宋清频频回首,一边担忧兵火中的家乡,一边暗祷:“只盼西门四泉再展奇谋妙计,退了高俅这十万大军方好!”
一个多月前,西门庆、花荣等人正在青州明察暗访花美眉下落时,梁山传来急报——太尉高俅自告奋勇,在朝堂上讨令出征,引精兵十三万,誓要荡平梁山,方显自家为君分忧,为民除害的忠心——当然高俅有一句心里话没说出来——更要为自家兄弟高廉报仇雪恨!
这般大事,却不是玩儿的。西门庆火急带领人马回山,花荣道:“梁山不保,何以家为?”也携了妻子,随西门庆回梁山参加保卫战。
回到梁山,西门庆广布探马,传递消息者不绝于道路。原来高俅、蔡京自得了宋徽宗征民船的御令后,拉大旗做虎皮,横征暴敛,搜刮了民财无数,这才意犹未尽地住手。二人商量起征梁山将领人选时,高俅道:“早年有随老将种师道征讨吐蕃的九员大将,如今都封了节度使,其众的事迹到处流传,还编成了曲本,各处院子里都唱,唤作甚么《逞风流王焕百花亭》——今日征梁山,必当用这九员能征惯战的宿将,方得成功!”
这九员节度使是谁?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京兆弘农节度使王文德、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这九人说起来都不是正统出身,皆在绿林丛中厮混,后来机缘巧合,受了招安应命征讨吐蕃,立了无数汗马功劳,这才做到许大官职,却都是精锐勇猛,有真材实料的英雄好汉。
蔡京听了,连连点头,又道:“凡事都讲究个十全十美,若只派九员大将去,似乎不大吉利,我这里还有一人,加上他凑成十节度,亦无不可!”
高俅当然明白蔡京这是安插私人,准备阵前分功,但这关他屁事?所以欣然点头道:“老太师抬饭盒上树——宴枝有礼(言之有理)!”
蔡京心道:“这个饭桶!不愧是浪荡子弟出身,除了吃还知道些甚么?”一边鄙视着,一边大笔一挥,补上了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的名字。
出征大将既定,蔡太师高太尉便发十道札付文书,令这十节度使得令后,速来东京城开封府取齐。十个节度使接到文书后不敢怠慢,星夜飞马而来,络绎都到了,枢密院安排在驿馆中歇下,一时间驿馆门里门外蓬荜生辉,都是十个节度使的仪仗旌节。
宋朝的节度使不象唐朝中后期的节度使那样,拥有不可一世的实权。自从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后,节度使就成了武官的高级虚衔,高级武官拜节度使,称为建节,虽冠以若干州县为节镇,但所冠者从不驻节镇(你想驻朝廷也不给你去),仅是恩数同执政,用以寄禄,俸禄高于宰相,并赐仪仗,称为旌节。
此时东京驿馆中,十副旌节并立。每一位节度使,都有门旗二,龙虎旗一,节一,麾枪二,豹尾二,凡八物。旗以红缯为之九幅,上以涂金铜龙头以揭旌,加木盘,盘三层,加红丝为旄;节以金铜叶为之,光华夺目;麾枪亦施以木盘,迥然不同于其他普通仪仗之旗枪棨戟;豹尾却不是真的豹子尾巴,而是以赤黄布画豹纹以贵之。这八物皆以髹漆为杠,文臣用朱红色,武臣用黑色,旗则绸以红缯,节及麾枪则绸以碧油,故也称为“碧油红旆”。
本来这些仪仗受赐后,都要藏于各人公宇私室,皆别为堂,号“节堂”,每朔望之次日祭之,号“衙日”。但自从童贯、杨戬等太监也被封了节度使以后,这些阉人省得些甚么?把这些仪仗摆开了乱用,官家知道了也不问,因此上行下效之后,地方上的各节度使也放肆起来,再不把朝廷的威仪当回事,这些仪仗就成了装饰门面的摆设,如果不拿出来晃荡两下,都没脸见人了。
高俅见十个节度使都来了,心下大喜,便聚齐了众人,开门见山地问道:“各位都是掌心里长毛——打仗的一把老手了。这一回出征,带来了多少人马?”
节度使们面面相觑,然后最德高望重的王焕起身回答道:“太尉大人,小将们这节度使是虚的,麾下没有人马,来到东京城,只唯太尉大人是命!”
高俅帮闲篾片出身,哪里知道这个?换了别人,定然大感尴尬,但高太尉却连脸皮都不红一下,只是仰天打个哈哈,很轻松地开口道:“我要去打梁山了,你们都是我麾下的大将!你们要什么样的兵马呢?我给你们弄去!打开了梁山,那里有金山银海,大家发财!”
十个节度使有九个都是道上混出来的,听了高俅这等大失上官威仪的话,不但不以为异,反而觉得亲切。王焕便开口道:“要点甚么兵,都听太尉大人吩咐,我们九个人就只是一个‘打’字罢了!”
王焕口称“九个人”,全没把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计算在里面。
这个蔡京添上来的荆忠属于拿钱买出来的,正赶上今年他跟着往西夏打了两仗,虽然连西夏人的影子都没看见,但叙功的时候,还是蔡京、童贯做主,硬把他封成了节度使,满朝文武,谁敢说个“不”字?
荆忠知道自己资历浅,人心不服,因此处处以晚辈自居,低眉顺眼的不象个节度使,倒象个跑腿的小厮。只是九节度都是货真价实的节度使,目中无人惯了,知道这个人前来,是分自己功劳的,因此不管他怎么做小伏低,还是处处瞧他不顺眼,不给他好脸色看,荆忠也只是忍让。
高俅不会去难为蔡太师保上来的人,但也不会替他出头,你自挣扎去吧!因此他对王焕的无礼之处只假装听不见,笑呵呵地道:“哎——!仗是你们打的,兵是你们带的,当然要你们来选嘛!”
王焕心道:“这个太尉大人倒是随和。只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先来试探他一下。”因此说道:“小将们这些天在馆驿里闲时也商量了,现在国家养兵虽多,但多不中用,这回向梁山用兵,听说那巨寇西门庆是天星转世,用兵如神,所以要破此人,非得精锐不可,哪些是精锐,小将们不知兵,不敢说,但四方里的厢兵却是万万用不得的。”
高俅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喝道:“你们竟然敢说国家养的兵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