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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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胜听了,微微一笑,还未答话,已有西门庆接口道:“江湖盛传一清先生道法通神,却是道长凭自身修为挣回来的,未闻有何法宝助力;樊魔君各洞天闻名,惜乎一提魔君大名,就不由得想起流星灵器来,其中高下,不亦明乎?还好魔君自省己身,已悟昨日之非,知道倚仗法宝,成不得大事,若能把见识再修炼得更高明些,日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恭喜恭喜,可贺可贺!”
樊瑞听了,嘿的一声,把锋利的目光转到了西门庆脸上,慢慢道:“阁下如此英雄气盛,梁山无二,必然是近日名震江湖的三奇公子西门庆了?”
西门庆抱拳道:“微名不敢有辱君听。”
樊瑞又上下打量他几眼,这才点头道:“传言三奇公子天星转世,文武全才,亦是我辈中人。今日一见,想不到言语更是如此锋利,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倒叫某家刮目相看。”
西门庆谦道:“得混世魔王一赞,敝人荣于华衮。”
樊瑞一笑,又把目光转到了燕青身上。这回他的眼光可就要挑剔多了,和菜市场那些挎着篮子掐头去尾的大妈还要啰嗦上百倍——直盯了燕青半天后,见燕青坦然与他对视,全无畏首畏尾之色,这才微不可察地点了半下头,傲然问道:“你就是那个浪子燕青?”
燕青不卑不亢地躬身向樊瑞施以一礼:“小子正是燕青,见过前辈!”
樊瑞冷哼一声,拂袖道:“罢了!等过了今天,再细细与你算帐!”
一听这话,燕青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忐忑间向折小青那边望去,却见折小青又把那颗活该丢进粪坑里的珠子一举,燕青急忙把头转了开去。
这时却听樊瑞道:“三奇公子和公孙胜道长都是我樊瑞的有缘人,今日慨然前来,足见胆气。来来来!我先将我的两个好兄弟介绍给大家。”
说着,樊瑞指着自己上垂首一人道:“这位兄弟,是徐州沛县人氏,姓项,名充,左手遮一面团牌,右手仗一条标枪,背插飞刀二十四把,百步取人,无有不中,因此江湖人送他一个绰号,唤做八臂那吒。”
空间中云气一动,原来是项充踏上一步,向这边点头行礼道:“在下项充,见过西门庆公子、公孙胜先生!”西门庆、公孙胜各自回礼。
西门庆仔细看这项充时,只见他面貌生得好不凶恶,头戴铁帽,耳挂铜环,左手团牌画着狰狞兽头,右手铁标枪两头施刃,威风凛凛,煞气腾腾,果然天生一条好汉,西门庆一见便喜,当下心道:“若以后世动画片的标准看,这项充根本就是冒牌的那吒;但若以真真正正的本尊来看,项充绝对就是那吒转世!”
原来那吒是佛教故事中人物,是梵文“那吒俱伐罗”的简称,相传为佛教毗沙门天王的第三子。唐人敦煌壁画中,多有那吒形象,却不是后世那一类粉雪可爱的小娃娃,而是三头六臂,貌相峥嵘。到了明朝中叶,那吒的形象又逐渐道教化,说他本系玉皇大帝殿前的大罗仙,身长六丈,头戴金轮,三头九眼八臂,口吐青云,足踏磐石,手持法律,大喝一声时,云降雨从,乾坤烁动——不管是唐时的那吒还是明时的那吒,无论如何都跟英俊沾不上一文钱的边儿,和项充这样的粗豪大汉配合起来,倒是显得丝丝入扣。
这时樊瑞又指着自己下垂首一人介绍道:“这位李衮兄弟,是徐州邳县人氏,与项充兄弟乃是同门的师兄弟。他左手使一面傍牌,右手仗一柄长剑,背插二十四柄短标枪,亦是百步取人,神鬼莫测,江湖人敬他手段高强,送他一个美号,叫做飞天大圣。他师兄弟二人占住了芒砀山,是我门下左右护法的好兄弟。”
李衮向前躬身道:“蛮人李衮,与三奇公子和公孙胜先生行礼了!”
西门庆一边还礼一边看时,那李衮亦是好一条英丑大汉——英气勃勃而相貌丑陋,是为英丑,比之世俗英俊,别有一番威武气象。听他自称蛮人,再看他背后标枪不同于中原之物,西门庆恍然大悟,这李衮必然是西南少数民族归化的蛮獠之人。
他使的标枪,又叫梭枪,长数尺,本出南方,蛮獠用之,战时一手持傍牌,一手以掷人,数十步内中者皆踣。以其如梭之掷,故去梭枪,又名飞梭枪。宋代熙宁征南,这梭枪之法才从南方少数民族传入,成为宋军中常规兵器,《武经总要》亦予以记载。
介绍完项充李衮,樊瑞又指了折小青道:“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折小青,前日在梁山脚下班门弄斧,倒叫有识之士见笑了——还不与我上前赔礼?”樊瑞客气,西门庆公孙胜自然连称不敢。
这时,樊瑞却把话锋一转:“好了!客气话俱已说过,现下咱们来论一论高唐旧事,却不知三奇公子、一清先生意下如何?”这正是:
英雄好汉随缘至,铁马金戈入话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72章 铜鼓
听到樊瑞终于说到高唐旧事,公孙胜稽首道:“便请樊魔君请出高廉,咱们三曹对案。”
西门庆听得一愕——高廉那厮不是已经死翘了吗?连头都被割了下来,怎么还能现身出来?
却听樊瑞冷哼一声,“道长何必明知故问?高廉在高唐州被你梁山兵解,最终勉强以魔门秘术凝聚成一道魂烟精气,千里投名,万里投主,来芒砀山求见于我。只是一路之上,阳光强烈,天风罡冷,于阴魂之类损耗太大,高廉的魂魄虽然大伤元气,但还是支撑到哭诉完毕,这才灰飞烟灭,我辈不得挽救,实属憾事。”
西门庆听着恍然大悟,当下接口道:“原来如此!樊魔君所以寻上梁山,竟是偏听偏信了高廉那厮的一面之辞啊!”
虽被西门庆说成是偏听偏信,樊瑞却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道:“结绿青萍,天外宁无巨眼?是不是一面之辞,你我两家当面对质,自有公论。”
公孙胜看着气度端凝的樊瑞,心下暗暗点头:“樊魔君这些年不入江湖,只在芒砀山一心入道,看来必有所心得,若是平时受了四泉兄弟这连番抢白,其人霹雳火爆的脾气早发作了,哪里还能按捺到此刻?”
当下开口道:“樊魔君说的对,是非自有公论,若恃势逞强压人一头,终究种下恶因,将来有损道果。咱们便来理论高廉之事——那高廉既属修道之人入世炼劫,须当谨记自家根底,心脱青云外,身蜕红尘中,才是正理。偏偏他贪恋荣华富贵,聚一帮宵小之辈,扰攘一方,伤天害理之事做尽,这才引出梁山征讨高唐州……”
樊瑞截口道:“道兄之言差矣。尔正道应运而生,我魔门应劫而起。如今这天朝文恬武嬉,上腐下贪,毒蛇厉鬼,纷纷秉权,禽兽豺狼,各各食禄,满天下地火燎燃,将成红莲炼狱,屠刀悬于顶梁,阴鬼徘徊门外,此正气渐消、魔气渐长之时也!高廉入世,正是顺势而为,推波助澜,加速这天下之腐朽,又有何不可?放眼世界,何官不贪,何吏不毒?若道兄真心欲以一己之力挽回天下气运,就当先诛首恶——京城那皇帝老倌儿和一众奸臣的人头,摘来易如反掌,道兄何以视而不见,眼中只见高廉一人?莫非视我魔门好欺否?”
公孙胜辩道:“这个腐朽朝廷,它们的律法衰弱,它们的道德败坏,他们妨碍了周天运行、大衍变化,所以才有这座梁山应时而起,奉替天行道之名,决然要将之铲除根绝。如何翦除?须知腐败之株,以制度为主干,昏君奸臣,皆枝梢末节也!主干不伐,何以破而后立?樊魔君只说先诛首恶,却将世情看得忒也容易了!”
樊瑞冷笑道:“好吧!你伐你的主干便是,怎的又伐到高廉的头上去啦?高廉在河北高唐,梁山在山东济州,两下里井水不犯河水,你修你的道,我炼我的魔,何以千里相欺,不能容物至此?”
西门庆听了半天,心道:“要不是高廉那厮要置柴大官人于死地,我梁山吃饱了撑的往高唐州去找他麻烦?也不知这樊瑞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糊涂?”
转眼看到樊瑞左右身侧门神一样凝立的项充李衮,西门庆心中一动:“有了!你们魔门中人跑进尘世当贪官,居然还理直气壮?老子这便让你后院起火!”主意已定,蓦然间哈哈大笑。
公孙胜和樊瑞互相扯皮正扯得欢乐的时候,突然被西门庆打横里这么一笑,不由得都是心下诧异,齐齐转过头来,一个问道:“四泉兄弟可有话说?”一个问道:“三奇公子何故发笑?”
西门庆正色拱手:“说到高廉,倒不由得令在下想起了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李衮大哥。”
这一来众人皆惊愕,尤其是李衮,他跟高廉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如果不是樊瑞要替高廉出头,他才懒得找梁山打这场官司。听到西门庆有问题要问他,绝对是丈二的大圣摸不着头脑啊!
愣了一愣,这才上前一步,向西门庆微微点头:“三奇公子,有杀话问腌?”言辞间语气甚是诚挚。
对西门庆这样的义气勇烈汉子,纵然现在大家是敌人,李衮也是打心眼儿里敬重的。
西门庆听他荒蛮口音甚重,不由得想起讲武堂里一个当过南方烟瘴地配军的小喽啰说的笑话来——其人第一次踏入南蛮地住店,老板兜头就是一句:“捉!杀!腌!”惊得他戴着二十五斤重的连枷直跳了起来。给他和解差带路的当地人急忙解释,原来“捉、杀、腌”是南蛮土话“坐、茶、烟”的意思——当时众人听了大笑,但南蛮民风之彪悍粗野,于此也可见一斑。
李衮这一句“有杀话问腌”,翻译过来应该是“有啥话问俺”——西门庆微微一笑,深爱其人的憨厚,当下抱拳道:“李衮大哥,听樊魔君介绍,你不是徐州邳县人吗?怎的又自称是蛮人了?”
旁边的樊瑞听西门庆居然跟李衮聊起家常来,而且从高唐州、梁山扯到了徐州、南蛮,简直是离题万里,不由得心里大不耐烦起来,只是敬重其人义薄云天的名头,不好贸然开口抢白,于是转头看公孙胜,却见公孙胜一副凝神倾听的样子。
公孙胜想的却是:“四泉兄弟此时如此说法,必然有他的道理用意所在!”
李衮听西门庆居然问起自己的家长里短来,更是如堕五里雾中了,向樊瑞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回答道:“三奇公子你不知道,咱老李本是蛮人,只是跟着樊大哥,练了些武艺识了些字,感恩,就跟进中原来啦!后来娶了邳县的婆娘,俺就是邳县蛮人了!”(李衮的蛮音,咱还是翻译过来吧!否则我写得麻烦拗口,你们看得更要闹勿清爽哉:)
听到李衮说感恩,西门庆不由得感慨——忘恩负义之辈讲究过感恩节,还有一帮糊脑怂推波助澜,真正知恩识义的却总是默默无闻——这世道的真相实在是讽刺啊!
感慨之余,西门庆也没忘了正事,当下点头道:“怪不得!李衮大哥这般好体格好武艺,必然是蛮人中有资格执铜鼓的好汉了?”
一听这话,李衮脸上便不由得露出骄傲的光辉来,语气里跟西门庆更加的亲近了七分,连连点头道:“三奇公子硬是要得!连俺们寨子里的铜鼓都知道!不是俺老李自夸,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个顶个的好汉都聚在一起,掌铜鼓的还得是咱老李——妥妥的!”
西门庆连声附和:“照啊!铜鼓就得最英勇的汉子来执掌,才是正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要请教李大哥——这铜鼓是怎么造出来的呢?又是为什么造出来的呢?”
一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