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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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安静仙再道:“不过我等还要再上峻极峰,寻访一番,也免有人被遗其中。所以不方便带了姑娘们同行,还请姑娘们先留在此处等候。最多一二时辰,我等便回,之后便可一同下山。”
广袖闻言,听到安静仙还要上山,秀眉登时一皱,可却也无力阻止,只得应了。
安静仙见状,再是微笑道:“只不过这万剑宗的本院,安某也只在行宗主的继位大典时来过一次,唐门主也是如此,所以于这道路不熟。”又指了指天上,安静仙继续言道:“且这天色晦暗,更难寻道路,所以安某便想请广袖姑娘一行,也好做个向导。”
唐逸闻言,心下暗道:“安静仙果然还是不信广袖这些女子,便就想把她们的领带走,如此一来,只要留下少许人手看管她们就足够了。”
往日里,这安静仙被其他名门之长于前遮掩,并没有机会显耀,可今日他之表现,这份谨慎狡诈,唐逸哪还敢大意?当下便是暗自记在心中,免得自己被他所误。
广袖闻言,无法推辞,也只得应下。便在这时,众人正要再行上山,广袖身旁的一个黄衣女子,忽然开口道:“我宗本院广大,若是姐姐一人,可也未必指引的过来,若是安掌门等要分头去寻,那时也更需人手。”
安静仙闻言一怔,打量了眼这黄衣女子,便见这女子人更娇媚,比之广袖还要艳丽三分,当下不由得问道:“这位姑娘说的却也有理,莫非你也有意相助?”
那黄衣女子登时点头道:“正是如此。再说,广袖姐姐虽然统领我们,可真正常随在行云身旁的却是我,可说对宗主府周围最熟悉的,也是我了。”
这黄衣女子竟然毛遂自荐,且直呼行云的姓名,登时引人侧目,安静仙眉头也不禁微皱道:“姑娘如此相助,安某自然感谢。不过非是安某怀疑,实是不解姑娘为何如此主动?”
正文 终与旧人再聚,仅识半面。二九六
终与旧人再聚,仅识半面。二九六
这黄衣女子身在头前七女之中,且听她言,以前是由她贴身侍奉行云,所以虽也是侍女,可地位必然不低,便是在这头前七女之中,想来也是数一数二。
但也正因如此,她主动要来相帮,这才令人大觉古怪。
安静仙当下便是开口询问,听安静仙这一问,那黄衣女子登时愤恨道:“我剑媚日夜伺候于他,从安乐谷直到这太室山上,便是他不在身边,亦是日夜思念,用情之深,便是无眼之人也看的清楚!他娶了青城掌门的孙女,这本没什么,袁思蓉本就是他的青梅竹马。可既然他来了万剑宗,也并没有终一而守,又再娶了焉清涵,那为什么就对我不假辞色?他可知每次出门,我依栏而盼,日思夜念之苦?如今他在山下战死,却是走的轻松,我又要如何再活下去?”
剑媚越说越是激动,说到后来,竟然状似疯癫!不过她的言语虽然有些混乱,且并没有说的完全,但其中意味,却明显的很。那便是说:“如今行云死了,我更再无机会,与其如此,不如便将这万剑宗尽都毁了也就是了!”
这便是因爱而恨,也便是说,这剑媚必然知道峻极峰上还有行云着紧之人!这才可以展开报复!
安静仙转瞬便就明了其中意味,同时更是冷哼一声,长剑骤出,就听“砰”地一声,罡风四溢!
却原来广袖闻听剑媚越说越是不对,起先是想不到她竟然疯癫于此,可回过神来,面色登时一变,竟然抽剑欲刺!便是想早一步除了她去!
可在魂级高手身旁,广袖那点的武功,哪会容易得手?安静仙一直留神戒备,当下广袖一动,安静仙的神剑便就递出,随即就将广袖的剑崩飞出去!这大力一震,安静仙似也没有太过留手,就见广袖手中剑飞了出去,人更是哇地一声,口吐鲜血,委顿在地。
这变故只在瞬间,不过安静仙的脸上却连半分的诧异都无,当下不紧不慢的将剑收回鞘中。这才一瞥委顿于地上的广袖,随即抬头,将眉一凝,对众女厉声道:“安某虽然说过,绝不伤你们性命,可并不说便能眼看你们做恶!”
说到这里,威压再展,安静仙的形象,一时竟然威猛的紧!再俯,安静仙朝广袖道:“于我等面前还敢伤人?此次暂且饶过你,可下次绝不姑息!”
本是平易近人,但安静仙这一睁目厉叱,反比一直沉着脸的唐冷,更加令人吃惊!众女眼见广袖被伤,本是群情激愤,可哪知安静仙这么一声厉喝出口,一个个竟被惊的呆了。毕竟这些女子平日里不过是些侍女,虽然心系万剑宗,可面对安静仙这等的名门之长,哪是对手?
见众女被自己震慑了住,安静仙冷哼一声,再不加理会,随即便是吩咐四派门下,各出了人手看管众女,然后一瞥广袖道:“安某下手还有分寸,你那伤并不严重,还不起来?”
安静仙这一番雷厉风行,便连广袖都难抗拒,当下含愤起身,看了看安静仙,又看了看那昔日的姐妹剑媚,一时不知应该更恨哪一个!心下翻腾片刻,却又暗念起行云,只是心下暗道,若是行云仍在,万剑宗门下,可会被这安静仙欺凌?
不过安静仙却不管这许多,就如剑媚所言,对于带路来说,一人确实不够,所以当下便对广袖道:“你也一起来吧。”说罢,再不理会广袖,当先朝山上而去。
自从上山,唐冷便没有再出过头,当下在旁静静的看过这一切,也只是皱了皱眉。成王败寇,对于唐冷来说,早便不会为其所动。与此比将起来,峻极峰上还有什么,这才是关键,那剑媚的话中似是大有所指。
一念及此,唐冷也不多言,亦是举步而行。而这两大名门之长一走,黄一民和许南清也未再多言,其他人自然只有随即跟上。
唐逸在后,则是眉头紧皱。这广袖等人的出现,倒还在他的意料之中,可那剑媚却当真是横生枝节。想到这里,唐逸再回头看了看朱玉,就见那少女的脸上也不好看,不过倒没有作,不仅没有作,眼中反还生了许多的疑惑。
唐逸见状,心道:“这朱玉不仅智慧非常,且其十分敏锐,她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再看了看头前,唐逸不禁暗道:“莫非……”
一念及此,唐逸虽觉通顺,可心头却不禁一紧。
山下这番喧嚣,更有交手的剑声,夜里本是寂静的很,这半山腰的响动,远远传去,峻极峰上的水仙,登时便听了到。
当下心头更紧,水仙转过身来,不禁朝那洞口轻道:“山下喧闹,必然是西盟上得山来,此刻若再不走,怕便没有时机了。”
水仙的身旁并无他人,这话根本便是水仙在说服自己。就见她话声方落,正不迟疑,便要进洞时,也就在这一刻,那洞里忽然传出一阵的声响!声响虽然不大,可听在水仙的耳中,却是有如天籁!
水仙浑身登时便就僵住,侧耳之下,就听那洞中似是有人身起,随后脚步声渐近,一个人,渐渐自那暗影中行将出来。
水仙看着眼前人影渐现,只觉得一颗芳心就要自胸中跳出,便是自己在少林本院面对九大掌门时,便是自己直闯唐家堡时,这些江湖人谈之色变之地方,自己却从来都是心如止水般的冷静。
可如今……
“几近五年,他终究出了来。”水仙心下暗道。
片刻,但在水仙心中却是那么漫长。不过那人终于还是自洞中行了出来,月光在这一刻也似是大放,直将他的面目照的清晰无比!
虽然衣杉陈旧破烂,虽然身上有些肮脏,虽然身形比之以前高了许多,可那脸,那眉毛,那双眼睛,都还是当年模样。就算成熟许多,但水仙却一眼便认了出来。
行君。
就见行君走出洞来,见到水仙立在身前,不禁微微一笑,轻道:“可是辛苦你了。”
水仙闻听这把熟悉的声音,只觉得心头剧震,面色骤变!出人意料的,不仅没有与爱人相聚,反是朝后急退,随即神剑烟笼出鞘,遥指那人,颤声道:“你是谁?”
正文 终与旧人再聚,仅识半面。二九七
终与旧人再聚,仅识半面。二九七
水仙的轻功自然绝,便是一只脚跛了,难再施上力道,可亦是疾若闪电!
不过行君却根本就没有要伤害水仙的念头,当下只是摇头道:“仙儿,你这是怎么了?我出得关来,你为何反似遇了鬼怪一般?莫不是嫌我脏臭?”
说着,行君故意朝自己身上嗅了嗅,其实似他那般闭关,几乎没有半分汗水出来,这五年里,身上多是积灰,虽不干净,可也并没有什么恶臭的味道。
望着行君在那奇怪,水仙神剑遥指,杏眼圆睁,极力平复自己惊骇之心,可那声音却怎都难平静下来,仍然颤声道;“你若真是行君,便是再脏上百倍,我怎会嫌你?可你虽然生的与行君一模一样,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他!”
说到这里,水仙一顿,面色微红道:“他那人面皮也薄,不会唤我仙儿。”
那行君闻言,摇头道:“这天底下哪有生的一模一样之人?便是有,声音可也一样?可还在同一处闭关数年?”
那行君说着,似不想过分刺激水仙,便就盘膝而坐。只见他的动作缓慢而清柔,席地而坐,分外自然,之后再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深吸了口气,这才缓道:“人在洞中,难知岁月,不过怎也有数年之久。我闭关之前,年纪尚轻,可这几年经过,一来炼化了那通天剑魂,二来也是参悟出些许武功,这心境自然见进。”
说着一指天上,行君笑道:“天下至理,殊途同归。学文习武,若仅止于用,自然各有不同,但若追寻极至,却都不过求道。”看了看不远处戒备森严的水仙,行君再是笑道:“我虽不敢说这几年里有什么太大领悟,可终究是有所斩获,这气质神采自也不同,仙儿你莫要太过在意了。”
月光照下,行君披跌坐,神态从容,别有一番出尘之感,再难与当年瘦小的他相提并论,一时竟将水仙看的一痴。
可水仙随即便清醒过来,眼中登时一番挣扎,片刻之后,摇头道:“再有变化,你也必然不是行君!”
言罢,便见水仙脚下微一用力,整个人似箭电射!待到行君的近处,人在半空,竟然大违常理的一折,转瞬便来到行君的身旁,手中神剑一摆,照了行君的脖颈直斩下去!
这一式,以水仙那神鬼莫测的轻功为依仗,若是普通的魂级高手,仓促之间,怕连抵挡都难!但此刻的行君却毫不惊慌,仍然在那端坐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未眨一下,面上微笑不变,竟似放弃一般。
神剑骤停,距离行君的脖颈半寸不到,那剑罡几乎便与行君脖颈上的寒毛贴在一起!不过水仙这一剑再是如何凶险,却终究是停了下来,没有伤到行君半分。
也在这刻,行君这才有了动作,只见他不过是屈了屈腿,将身体转将过来,随即伸手一捏水仙手中的神剑,稍一使力,水仙便似被抽空了气力一般,登时软倒在行君的怀里。
“我便知你不会当真动手。”
行君微微一笑,满面的淡然,可其中深情却也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
水仙睁着眼睛,仔细的看了行君半晌,最后终是轻叹一声,放弃般的合上眼睛道:“我明知你不是行君,可却又觉得你确实是行君,莫非是你当真变了?也不知这一变,是好是坏。”
行君微笑道:“我便是我,哪有甚么变好变坏,莫要胡思乱想。”
说着,轻抚了抚水仙略显干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