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灵旗-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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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元的运气倒是不坏,走了没有多久,便发现一头雪鸡。
但那头雪鸡也发现了他,迅速跑入冰塔群中。
雪山上有许多亘古不化的冰雪,日积月累,越堆越高,如柱如塔。现在出现在卫天元面前的冰塔峰约有十几个之多,排列得好像阵图一样。
卫天元被雪鸡引入冰塔峰中,忽地听得好像有人轻轻叹了口气。
卫天元心头一震:“莫非又是飞凤假扮雪君来吓我么?”他想起那一次在口到保定老家的晚上,也曾发生同类的情形,当时他在听到女子的叹息之后,立即追觅,还依稀看见一个好像姜雪君的影子。但可惜还未追上,就遭遇敌人的伏击,后来幸得上官飞凤出现,与他联手,击败敌人。他也才知道,原来他所见的那个女子,其实就是上官飞凤,她是故意模仿姜雪君的装扮跟踪他的。不过,尽管他已经知道不是姜雪君,但每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还是有点疑真疑幻。不是他不相信上官飞凤的说话,而是他太过思念姜雪君的原故。心底里还在希望姜雪君仍然活着,甚至,即使只是姜雪君的幽灵出现,他的心里也感到安慰。
现在又发生同样的情形,“好,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非捉住你不可!”一回头,只见在一个冰塔下面,站着一个女子,女子面上蒙着黑纱。
“雪……”“君”字还未叫出来,他就呆住了。这女子穿的是姜雪君的一件衣裳,他见过这件衣裳的。但这个女子却不是姜雪君。假如是姜雪君的话,即使是披着面纱,他也认得出来的。
蒙面少女藏身冰塔群中,若隐若现。但还是给卫天元追上了。
不是姜雪君,也不是上官飞凤。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人,不是幽灵。因为冰壁上有她的影子。根据古老的传说,鬼魂是不会有影子的。
“你是谁?”卫天元的声音都不觉有点颤抖了。
“你为什么要知道我是谁?”这女子的音调平平淡淡。一点吃惊的表现都没有。好像她“忽然”碰上卫天元这件事,本来就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卫天元呆了一呆,一时间不知怎样回答才好。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这件衣裳……”怎样才能把事情说清楚呢?
“我这件衣裳有什么不对吗?”
“你这件衣裳好像、好像……”
“好像怎样?”
“好像和我一位朋友的一件衣裳一模一样。”
“你以为我是偷她的?”
“不是……”卫天元已经看得清楚,只是相似而已,并非姜雪君原来那件衣裳。那件衣裳是染有血渍的。
“既然不是还有什么好问?”
“就只是有点奇怪,奇怪……”卫天元不知怎样说下去才好。
心里在想:“这神秘女子一定是和姜雪君相识的,井见过她的这件衣裳。”
他还未想好怎样用说话试探。那女于忽地把手掌摊开。
她的手心有块心形的小石头。
卫天元好似着了魔他的,忽地跳起来,向那女子扑去。
那女子一闪身退到冰岩后面,淡谈说道:“这也是你的朋友之物么?就算是,你也不能抢我的呀!”
原来这块石头正是卫天元小时候和姜雪君拾取的。本来有两块的,形状都差不多的相同两块。更巧的是,两块石头上的花纹都像一只鸟儿,卫天元把它们戏称为“鸳鸯石”,自己收藏一块,把另一块“鸯石”送给姜雪君。
天色虽然将近入黑,但冰壁的反光已是足够他连石头上的纹理都看得清楚了。他不相信天地间还有这样相似的一块石头,一定是姜雪君那块原石无疑。
“这,这块石头,你怎佯得来的?”
那女子不答,跑出冰塔群。
轻功倒是不弱。
卫天元急步追赶,叫道:“你一定知道她的消息,她究竟是死是活,请你告诉我……”
那女子既不停步,也不回头,但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花自飘零水自流,你何苦还是如此执着。”
“花自飘零水自流!”卫卫天元不由得陡地心头一震了!细味语意,“莫非雪君、她、她还在人间?”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卫天元大叫。
那女子只是平平淡淡说了四个字:“你随我来!”卫天元问的其他问题,她都不回答了。
卫天元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个女子,深入林海雪原,那些不知名的树木又高又大,在别的地方,七八丈高的树木已算罕见的大树,在这里却属寻常。卫天元只凭目测,高达十几丈的大树也根不少。千奇百怪的石头和冰岩更如垦罗棋布,触目皆是。
但卫天元哪里还有心情欣赏林海雪原的奇景,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女子。
忽地眼前出现一片黑压压的危崖,那女子停下脚步。
卫天元一愕道:“这里鬼影也没一个,你和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女子道:“你自己爬上去一看!”
卫天元这才发现在这座悬崖峭壁的上方,有一道形状狭长好像用利剑劈开的缺口。当下施展轻功,攀到那个弯月形的缺口朝下一望,这一望登时止步了。
他刚从不见天日的林海中出来,此时只觉眼前一亮,原来下面是个在山峰围绕下的小山谷,地势比较开阔。对面的山峰上有股清泉,注入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小湖中。清泉后面有一丛野花,湖中有闪光的浮冰和零落的花瓣。此时月亮已是高挂天空,山谷四周又都是屹壁,月光、雪光、湖光,交相辉映,卫天元的目力本来异乎常,下面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令他发呆的不是景物,是人!
一个白衣少女,坐在湖边,正自把那些落花拾起来,一片汁的抛落湖中。
“花自飘零水自流!”莫非除了原来的含义之外,还是指眼前这幅“图画”的?那个神秘的蒙面女子有心指引他来看这幅“图画”?
因为把花瓣抛落湖中的白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曾为之神魂颠倒的姜雪君!
他呆了片刻,忍不住大叫:“雪君,雪君!原来你还活在人间,我在这里,你看得见我么?看得见我么?”
姜雪君站起身来,娇躯好像花枝乱颤,手中的花朵尽都落在湖中。
她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神态。
卫天元贴着石壁,上半身都已露出缺口外面了。他不知姜雪君看见他没有,但从她的动作看来,最少可以断定,她已是听见他的声音了。
“雪君,雪君,我找你找得好苦,你听见没有?你应我呀!
你应我啦!”
姜雪君还是没有应声。
莫非她是因为惊喜交集,说不出话来了?
但她不过呆了片刻,忽然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躲进野花丛中。
只是花伎摇动,但却已看不见她了。
那个冰湖的后面,是云封雾锁的幽谷。显然她已跑进幽谷去了。
峭壁百丈,多好的轻功也是无法从这铺满冰雪的峭壁爬下去的。
卫天元回过头来,叫道:“你带我到这里来,你总有办法帮我和雪君见上一面吧?”
他想求助于那个神秘女子,不料他细看时,那女子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姜雪君不见了,唯一可以帮助他的人也不见了。
难道就此罢休?不,不,他怎也不甘心就此罢休的!
在峭壁的上方,正是靠近缺口之处,有一株横伸出来的古松,松树上倒挂着无数枝藤,卫天元把一伎蟋绕的枝藤拉开来,越拉越长。他站立的地方无法退后,因而也就无法把这一伎藤条尽数拉开,但估计最少也当有七八丈长。
谷下面有一棵云杉,这棵云杉笔直高耸,估量也有十来丈高。
卫天元人急计生,蓦地得了一个主意。要是抓牢这枝藤条,好像荡秋千一样荡过去,把距离拉近,再跳下去,就可以攀着云杉了。雪山上的野藤韧性甚强,就是用刀来割,也不容易将它割断的。一个人的重量,料想这枝野藤应当承受得起。
用这个法子下去,当然还是要冒一些风险的,但此时此际的卫天元,即使要他去闯鬼门关他也愿意,何况冒此区区风险?
他几乎想也不想,马上就握着藤条的一端,用力一拉,向前荡去!
卫天元身子悬空。忽地只觉得身子一轻,那条韧力特强的野藤竟然断了!卫天元登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个倒栽葱,跌下那深不可测的幽谷!
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发出冷笑,说道:“卫天元,你变了鬼去会姜雪君吧。但你可以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能够做到。
我要好好给你安排这一场幽冥会,让你不但可以在鬼门关上见到姜雪君,而且你还可以见到你的好朋友又兼情敌的楚天舒。”
她嘴里发出冷笑,手中则是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条野藤就是给她这把匕首割断的。
在冰峰上生火可不是易事,把坚冰凿开,烧成开水,更花时问。楚天舒东寻西觅捡了一堆枯伎,用一块石头猛力敲击,发出火星,好不容易才把枯枝点燃。他随身携有水壶,把凿下来的冰块放入水壶,待到冰块烧成开水,月亮早已升起来了。
左等右等,卫天元还未回来。
楚天舒禁不住心中苦笑了。“也不知他猎到雪鸡没有?就只怕烤雪鸡还未吃到口,这壶开水又要变成雪水了。大冷天时喝雪水可不是滋味!”
左等右等,不见卫天元回来,过子已是饿得咕咕作响,只好把开水送炒米饼,先吃个半饱。只觉这几块炒米饼滋味无穷,心中暗暗好笑:“看来我大概是只有吃干粮的福份了。”
他吃了半饱,坐在火堆旁边,暖洋洋的好不舒服,不知不觉,睡意袭来,眼皮已经阖上,忽听得有脚步声走来,他没好气的说道:“天元,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雪鸡你自己吃吧,我要睡了。”
奇怪,脚步声似乎已经走到自己的身边,但却听不见卫天元说话。
他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蒙面人站在他的面前。卫天元是没有道理蒙着面回来的!
莫非是在梦中?他赶忙揉揉睡眼,看清楚了,果然不是卫天元,从体态上可看得出来,是个女子!
这一下顿时把他的睡意吓跑了,他站了起来,问道:“你是谁?”
那个女子不说话,却把手掌摊开,掌心有一片碎布。他认得是和卫天元那件衣服同一样的布料!
楚天舒这一惊非同小可,叫道:“是不是卫天元出了事了?”
那女子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只看见一个人追赶雪鸡,从悬崖上跌下去了。”
楚天舒大惊道:“他怎么样了?”
那女子道:“那个地方,我爬不下去,不知他生死如何。但我想,攀登雪山,多半是结伴同行的,所以我就朝着火光走来。
他是你的同伴吧?”
楚天舒道:“不错,他在哪里,请……”
那女子不待他说出请求,便道:“你随我来!”
救人如救火,楚天舒无暇考虑,只能立即跟她走了。
走了一程,楚天舒发觉这女子的轻功相当不错,此时他亦已稍微冷静下来,不觉对这女子起了疑心。
她的轻功好还不出奇,她能够在这样高的雪山上居住,当然不是普通的女子。
最令他感觉奇怪的是,这个女子虽然是蒙着面,但他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有一点,她的声音也很特别,一听就知是捏着噪子说话。
“莫非她是和我相识的人,不愿意给我看出她的本来面目?”
他忍不住发问:“姑娘,你好像是中原人氏吧,你的家就是住在这里吗?”
那女子道:“你是不是要间清楚我的来历,才敢放心去救你的朋友?”
楚天舒想不到她的反问如此锋利,只好说道:“姑娘,我不是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