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无颜-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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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失去了理智的男人,苏子容感觉到无奈而无力,她不哭着求饶、不跪下辩解,她只是平静地说道:“这簪子,确实是白昭容所赠!皇上若不信,臣妾无话可说。”
孟宏煜气得咬牙切齿,终于忍不住上前狠狠地甩了苏子容一巴掌——天啊!这个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
苏子龙踉跄着退后了两步,扶着身后的椅子终于没有跌倒,她捂着**辣的脸颊,眼中噙着泪水——他,终于还是对我动手了!早已知道他对女人亦不会手软,然而,在此之前,无论他多么生气,却从不曾打过我的啊!今日,他终于还是动手打我了!这是否代表着,我与他之间,终于还是恩情断,情意绝?
——果然呵,情到深处情转薄,爱到深处爱意尽!
第15章 芳魂碎
孟宏煜打了苏子容一巴掌后,苏子容捂着**辣的脸颊,愣在了原地。孟宏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决然离去。
林月瑶跟在他身后暗自心喜,经过苏子容身边时,她不忘得意洋洋地对苏子容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白如霜亦赶紧低着头随后离去,却是始终不敢抬头再看苏子容一眼。
地上碎了一地的玉,仿佛苏子容千疮百孔的心,点点碎碎,再也无法还原,无法愈合。她闭上眼睛,不忍看这碎了一地的阴谋,轻声吩咐秋霁姑姑道:“姑姑,把这碎玉扫了吧。”
秋霁姑姑一脸担忧地看着苏子容,苏子容无力地对她笑了笑,安慰她道:“你并非不了解我,我……不碍事的。”说出“不碍事”三个字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难过,眼泪差点要掉下来。
转身回房,本以为早已麻木了的心却渐渐地疼了起来——原来,她的心还没死,还会痛。一定是孟宏煜那一巴掌把她打疼了,那股疼渐渐地扩散开来,从脸颊一直疼到心里……他终究还是出手打了她,打得她好疼……好疼……
苏子容静静地坐在床沿发呆,任凭心一阵紧似一阵地疼着,眼似枯井,始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来。只是头痛欲裂,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最好能一睡不醒……
睡梦中,她又回到了那株夭夭灼灼的桃树下,那把九霄环佩在她指下发出清脆的琴音,一曲《高山流水》弹的不是伯牙和子期的知己情深,而是他们心心相契的爱情。
当年,他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宠她一生爱她一世的俊美少年,风华绝代;她亦是个尚未被情爱所伤的不谙世事的少女,那颗柔弱的心未染一丝尘世的雨露,未经历一场场阴谋的风霜。那时候,他们的爱情,那么无暇,那么简单。
然而,好景不长,山盟海誓终于敌不过流言蜚语,情比金坚终于赢不过阴谋诡计,白首不离终于斗不过权势地位……爱情的琼楼玉宇在现实面前轰然倒塌,她站在废墟中茫然四顾,声声呼唤,纵使眼流泪心泣血,亦唤不来那个可以牵着她的手、陪她走过阴谋之海的少年,也唤不回那个被嫉妒和防备冲昏了头的男人……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这是他们最后的结局,也是对那份脆薄如蝉翼的爱情最无情的嘲讽。
在梦中,她的一生一点点地展开来,画卷尚未拉到最后,还未来得及看到结局,她便被一双手粗暴地从床榻上拉了起来。忍着阵阵头疼,幽幽睁开眼来,却看到一张陌生而狰狞的脸。
那是一张老太监的脸 ,对着苏子容冷冷地笑,苏子容吓了一跳,正想大声呼叫,那老太监却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端起右手的药便要往苏子容口中灌,他用来自地狱的声音阴冷地对她说:“容答应,皇上吩咐老奴来赐你一死的,你就乖乖地把这药喝了吧。”
“不……不……”她想说,皇上是不会让她死的,虽然他打了她,但她相信,他还不至于到要他死的地步!他们之间有过这么多的争吵、冷战,有过纠结了那么多年的情仇,他都不曾说过要让她死!
她想喊出声来,然而张开嘴,那苦涩的药汁便咕噜咕噜地往她的喉咙里灌……
她想挣扎,然而手脚却被另一个小太监给摁住了,在死神面前,她无法动弹。她努力地想侧过头去,嘴却被那双粗糙的手死死地捏住……
渐渐地,她用尽了力气,也失去了知觉……
意识模糊之际,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离他而去。这么多年了,她终于离开这禁锢了她的青春和爱情的囚笼了,然而,却是以这样不明不白的方式离开——她还未曾和他潇洒地告别,还未曾告诉他要相信爱情,要相信那些真心爱他的女人呵!
第二天,从夕花堂传来了噩耗——容答应服毒自尽,常年随侍她的秋霁姑姑亦上吊自杀了……
听到苏子容的死讯时,孟宏煜手中的茶杯清脆落地,他无力地跌坐在座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久久无语——一定是因为自己那一掌打得太重了,伤了她的心,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这般争吵,这般冷战,她亦不曾想过寻死,定是因为昨日自己把她打重了……
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都不曾厚待过她,任她如野草般在冷月宫里自生自灭,他就后悔不已,伤心欲绝。若非当日子灵无意中提起她,他甚至都快要忘记她的存在了……他想过要好好补偿她的,然而,也只是“想过”而已……他欠她那么多那么多……她死了,他最美好的青春年少亦跟随她而去了,从今往后,他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故事的男人……
思同院里,听到苏子容的死讯后,白如霜亦是久久地沉默不语——她以为林月瑶只是想陷害一下苏子容,她没料到皇上会出手打苏子容,也没料到苏子容会“自杀”,终究,苏子容的死还是和她有关,她自责不已,心中亦是难过。可见,此时的白如霜虽没有善良如天使,但也非大奸大恶之人,她是会耍点小聪明,但还不至于到杀人放火的地步。
苏子容死后,孟宏煜善心大发地追封她为“贤妃”,以妃的规格予以厚葬。
在入殓之前,他去看了苏子容最后一眼。
静静地躺在棺椁中的苏子容,容颜依旧,只是光洁的额头上多了一丝岁月的痕迹,巧笑倩兮的美目边多了一道用相思的利刃刻下的皱纹。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似安详,又饱含悲伤,似乎,她还有未说的话要和他说,有未了的爱意要让他知道——然而,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他想起当年初次见她时,她绝美的容颜,让他一见倾心,如今,这容颜静静地睡去了,不会再苍老,不会再哀伤,不会再流泪,也不会再对着他绽放出倾国倾城的微笑!
他闭上眼,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那绝美的容颜。忍着心中排山倒海的巨大悲痛,他用平淡如水的语气下令道——盖棺!
盖棺,孟宏煜和苏子容之间长久煎熬的爱情终以死亡定论。
第16章 空悲切
萧子灵和苏子容感情深厚,孟宏煜怕子灵得知苏子容的死讯后会受不了这般大的打击,因此早已传令下去,别让萧子灵知道苏子容的死讯,因此,永乐宫的人虽然得知了苏子容的死讯,却都守口如瓶,小心翼翼地不敢在子灵面前提起。
然而,即使永乐宫外有重兵把守,仍然有人会想方设法让子灵知道苏子容的死讯——
永乐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个个小心翼翼,神色异常,萧子灵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自己,问了数次,却什么都问不出来。玉奴倒说是她忧虑过度,因此才这般疑神疑鬼,心神不宁。
这日,午眠起来,一个小宫女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内务府那边发来的家书。按宫规,家人给宫内的妃嫔捎信来,都得经过内务府检查,确认无虞后才会发送到各妃嫔手中,此规定一是为了防止妃嫔与家族勾结篡权,二是为了防止妃嫔与他人有染。
以往家里捎信来,若是有要事相协商,都是让展战偷偷捎来的,近来展战去江南出了公差,家里偶尔通过正规渠道捎信来,说的都是些家常小事,子灵也不甚上心。因此,她接过信,便随手拆开来看,却是陌生的笔迹,写着苏子容的死讯!
如晴天霹雳般,子灵登时僵住了,拿着信纸的手不住地发抖,眼泪未经酝酿便扑簌簌地往下掉,忽然,她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差点便要跌倒。
玉奴恰拿着刚叠好的衣服从门外进来,见此情景,忙奔过去接住了她,扶她到桌边坐下。
玉奴焦急地问道:“小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子灵脑中一片空白,丢了魂一般,似乎并未听到玉奴的话,只是不住地掉泪。玉奴急了,忙掰开她握得紧紧的拳头,将那张被捏皱了的纸摊开来看,看完才知道子灵为何会这般失魂落魄。
玉奴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忙安慰子灵:“小姐,您不要伤心啊……小姐,要为您腹中的孩子着想……”
忽然,子灵愣愣地站了起来,直直地往门外走,玉奴忙拉着她,哭着说道:“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见容姐姐,我要去见容姐姐……”子灵泪流满面,哆哆嗦嗦地说道,“我不相信!容姐姐没有死……容姐姐没有死……她这么坚强的人怎么会自杀呢……怎么会自杀呢!”
还未迈出门槛,子灵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幽幽转醒时已是掌灯时分,一睁开眼,子灵便霍地坐了起来,脑海中跳进的第一丝念头便是要去找苏子容。正要掀开被子,却见孟宏煜坐在床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心急地问子灵:“你要去哪里?”
子灵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忽然之间不记得他了,渐渐地,她的眼中溢满了泪水,她嗓音沙哑地说道:“我……我要去夕花堂找容姐姐。”在说出这话的瞬间,她似乎意识到苏子容已不在人世,忽然之间放声痛哭……
孟宏煜搂过她,让她靠在他的肩上,任她的泪水濡湿他的衣裳,感受到她嚎啕大哭时吹拂在他耳畔和脖颈上的热气,他轻轻地拍着她瘦弱的肩膀,不知不觉也流下泪来……
许久许久,子灵哭得肝肠寸断,孟宏煜怕她继续这样哭下去腹中的孩子真的会出事,于是,他牵起衣袂,轻轻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安慰她道:“灵儿,不要再伤心了,再这般伤心下去,咱们的孩子真的会受不了的。”说着,他轻轻地抚上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子灵这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疲倦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抽抽噎噎地说:“皇、皇上,容、容姐姐是、是枉死的,容、容姐姐是绝、绝对不、不会自杀的。”
孟宏煜紧紧地捏着子灵的柔荑,自责地说道:“是朕对不住她……朕打了她……她想不开,才会……”
他竟然打了容姐姐?!虽然知道他有过打女人的“丰功伟绩”,但是,他怎么可以打容姐姐呢?他不知道自己在容姐姐的心中有多重要,他不知道一直以来容姐姐都是靠着对他的爱而活,如今,他竟然打了她——也亲手打碎了容姐姐那颗晶莹的琉璃心!
子灵在心中愤恨起来,为苏子容叫屈,她无力指责他,咒骂他,她只是哽咽着告诉他:“皇上,您知道吗?容、容姐姐她也曾、曾为您怀过孩子。”
是的,子灵终于决定将苏子容千叮万嘱要她千万别说的事说出来,她是故意将此事说出来的——她要让孟宏煜更加自责,要让孟宏煜更加悔恨,要让孟宏煜寝食难安,为那致命的一巴掌付出代价!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再说一遍?”孟宏煜果然如子灵料想的一样意外,他难以置信地不停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会不知道?!”
倚在他怀中,子灵悠悠地开口,将所知之事向孟宏煜细细道来,仿佛正在说一个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