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君心醉-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礼学如同踩在在云里雾里一般飘进了院子,只觉得恍若身在梦境,想不到当朝的瀚亲王会给他这个小小的六品芝麻官来道贺,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众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瀚亲王,直接把今天的主角儿撇在了一边,如众星捧月一般围在周天麟身边敬酒恭维。
周天麟自从进了程府,就暗自四下探看,并没有见蝶舞的影子,一想到今天的场合,蝶舞八成是不会出现了,不禁心中有些失落。
硬是挨到酒过三巡,才对程礼学道:“程助教,不知令嫒可在府中,本王想亲自向令嫒道谢相救之恩。”
程礼学赶忙道:“府中狭小,今日设宴,女眷都在隔壁邻居家,我这就去唤蝶舞过来拜见王爷。”说完让程昊文去隔壁邻居家叫蝶舞。
蝶舞正和郑氏一起,和邻居赵妈绣荷包,忽然昊文急急忙忙跑来,说是爹爹叫她赶紧回家去见客人。
蝶舞心中犯疑,爹爹怎么会让她抛头露面去见这许多不认识的人,看着昊文急急火火,蝶舞也来不及多问,匆忙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还好今天是在邻居家做客,穿的还算正规。简单收拾一番,蝶舞跟着昊文一起回到了家中。
刚一踏进院子,蝶舞就看见了一身紫袍的周天麟,他站在院中,就好比荧烛之光遇见了星月之辉,周围的一切霎时间全部黯然失色。今天的他完美如神祗,熠熠夺目。
可蝶舞没有花痴的闲情逸致,一见到他就不禁头痛心烦。蝶舞强忍着想掉头就走的冲动,来到了程礼学的身旁。
程礼学赶忙向蝶舞道:“蝶舞,瀚王殿下今天亲自来到咱们家,要面谢你,还不快快见过瀚王。”
蝶舞面色平静的深施一礼,眼睛自始至终只盯着院中的青石板,没有看周天麟一眼。
众人没想到蝶舞看上去如此娇小美貌,却能在危急时刻救了瀚王,这简直是一段佳话,大家又是一番歌功颂德赞美吹捧。
蝶舞听着十分不耐,不由得微微皱眉。
正在这时,周天麟道:“承蒙程姑娘相救,本王深表谢意。那日姑娘摔坏了药箱,我已命人重新配置了一个,还望姑娘笑纳。”说完,周天麟一拍手,就有一个家臣快步拿过一个藤条编的匣子,呈给周天麟。
周天麟捧着药箱道:“这是本王命人专门用南诏进贡的百年老藤编织的箱子,要比木头的箱子轻便许多,背着不觉沉重。而且藤条箱子更加结实,不会一不小心就摔坏。”周天麟又从箱子中取出一个金属的瓶子道:“这是大食国使者带来的礼物,要比瓷瓶结实许多,不会破损。这个药箱可尽够你用好久了。”
蝶舞扫了一眼药箱,心中腹诽:“我是拿药箱去看病,又不是去打架。”嘴上却淡淡说道:“多谢瀚王殿下,民女不过市井小医,如何能用如此珍贵之物,民女万万不敢受,瀚王殿下还是把它拿回去吧。”
程礼学和在场的人一听,都不禁面露惊恐之色,谁不知道瀚王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是皇帝最宠爱的亲弟弟,可一个小小的助教之女,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拒绝瀚王的好意。大伙儿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等着瀚王雷霆之怒。
程礼学更是吓得肝胆俱裂,怒斥蝶舞道:“瀚王殿下一片好意,你不得无理,还不快快谢恩!”
没想到周天麟赶忙说道:“程助教莫要责备令嫒。令嫒果然是心志高洁,不被俗物所左右。小小女子如此高风亮节,本王佩服得紧。”
周天麟顿了顿,又对蝶舞说道:“不过,有道是物尽其用,如果这些东西在姑娘手里能变成治病救人之物,又何尝不是为物得其所呢?姑娘既不在乎这些身外俗物,就该一视同仁,没有好坏之分,能更好的救助病患就好。你说呢?”
蝶舞终于抬起头看向周天麟,冲着他粲然一笑,周天麟没想到蝶舞会对他笑的如此灿烂,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蝶舞的笑颜,周天麟只觉得心头一颤,怔怔的愣在那里。直到蝶舞接过药箱,施礼谢恩,转身离去,他才晃过神来,就连蝶舞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听到。
而此时,蝶舞已然出了院子。
蝶舞看不惯连父亲在内的所有人对周天麟诚惶诚恐,极尽阿谀奉承之态,反正也不能拒绝他的无事献殷勤,蝶舞干脆顺了父亲的意思,假装感激涕零的谢过周天麟,速速逃离了周天麟的视线。
看来继续藏在邻居家也不够安全,蝶舞快步来到店中,将藤条药箱重重的砸在柜台上,冲着一头雾水的小宝道:“我出去西市转转,暮鼓时回来。”
还没等小宝反应过来要问蝶舞去哪,蝶舞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才匆匆一瞥,蝶舞就离了自己的视线,周天麟满心的无奈与失落,郁郁坐回椅中。
席间一个程礼学的同僚,却来了兴致,大声说道:“想不到程助教的千金如此丽质天成,不知令嫒芳龄几何?”
程礼学赶忙道:“下月初九就到了碧玉之年。”
程礼学话音还未落,就听见一声脆响,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瀚王一不小心,摔碎了酒杯。程礼学赶忙吩咐雨晴,重新为周天麟换了一个杯子。
那个同僚继续道:“如此甚好,在下有一犬子,今年刚满十七岁,才刚刚常科登第,明年就要参加选试,在下愿与程助教议亲,不知意下如何?”
程礼学偷望了一眼周天麟,讪讪道:“张大人能看重小女,本是小女之福,怎奈拙荆身子常年赢弱,需要小女贴身照看,我夫妻二人也实在舍不得小女这么早就离家,议亲之事只怕难以应允,还望张大人见谅。”
那个张大人又道:“程助教此言差异,有道是百善孝为先,令嫒能如此照顾双亲,说明更是一个兰心蕙质,知书达理的贤良女子。你我两家都在城中,相距不远,即便是时常回来照顾也是方便的,依我看,这不是问题……”
张大人还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脚下挨了重重一踩,张大人吃痛,也就忘了说话,龇牙咧嘴的看向身旁的另一位同僚,李大人。
李大人和没事人一般,静静的喝酒吃菜,张大人一脸狐疑的凑过去轻声道:“你踩我做什甚?莫不是他家女儿有何隐情?”
李大人连眼角都没看向张大人一眼,只是抬眼快速瞄了一眼正在自顾自喝闷酒的瀚王,用细若蚊嘤的声音说道:“我本以为张大人是个精明识时务之人,怎么今天几杯酒下肚,就说起了胡话?”
张大人越发坐定了心中对程家千金不好的猜测,低声道:“此话怎讲?莫不是他家女儿有何失德之事?”
李大人目光不离面前的餐碟,撇了撇嘴角道:“他家姑娘就是太过出色,所以不是你我这等凡夫俗子能祈望的上的,张大人好歹也在官场浸淫这许多年,怎么还如此愚钝,竟然猜不透王意呢?”
“王意?”张大人轻声念叨这两个字,突然恍然大悟,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天麟,而此时,周天麟正板着脸,目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张大人立刻觉得浑身上下都泛着冷冷的寒意。
张大人赶忙轻声道:“多谢李大人提醒,多谢李大人提醒,相救之恩,没齿难忘啊!”
张大人自始至终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就连美酒佳肴都瞬间如同嚼蜡了。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大家的评论和收藏哦!^_^
、等候
周天麟听到程礼学说到蝶舞生日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就连手中的杯子滑落到地上都浑然不觉。这个日子就如同烙铁一般深深印在他的记忆里。
十六年前的这一天,就是她离开他的日子,每年的这一天,他都要去东城外的东山为她扫墓,到下月初九,已满十六年了。
而这么巧,她竟然是这一天出生。
周天麟思绪纷乱,再无心用餐。硬是等到了最后一道点心上了席,周天麟只用了一碗五色馄饨,就起身告辞。众人也不敢再用,又都齐刷刷的起身将周天麟恭送到了府门口。
小宝在店中,看见众人出来,知道筵席散了,偷偷凑到程礼学身边,悄声说道:“姑娘刚才气哼哼的出去了,说是去西市里逛逛,到暮鼓时再回来,让老爷不用挂念。”
程礼学示意小宝轻声,他的大嗓门,说是小声,谁人听不到?果不其然,别人倒还罢了,瀚王已侧头,正看向说话的小宝,看来自己的女儿不领情,还是让瀚王觉察到了。程礼学不禁心又纠到了一团儿。
蝶舞出了坊门,却看见街上的行人三三俩俩的往北边走,像是瞧什么热闹去。许是哪家又在办喜事,蝶舞素喜安静,最怕热闹,尤其是婚嫁时的敲锣打鼓声,每每听见,都会心绪不宁,头痛欲裂。
蝶舞错开人流,往西市走去,忽然听见身旁经过的两人说道:“这瀚王竟然还会惦记着我们这些下苦的人,这可是本朝头一个给西城铺路的人啊。”
蝶舞赶忙拉住其中一人,小心问道:“这位大哥,你说,瀚王给西城修路,是怎么回事啊?”
路人说道:“想必姑娘一定整日呆在深闺,连这等大事都不知道。瀚王殿下护国有功,皇上让他再掌尚书令之职,这不,瀚王殿下铺沙路以谢皇恩,竟选了皇城到咱们这儿的路,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以后咱们西城也有了沙路,再不用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腿泥了。”
原来,本朝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凡事位列宰相之位的人,既成文官之首,要铺一段沙路以示皇恩浩荡。本朝有三省六部,每省的最高官员既称为宰相,而尚书令,既为统管三省的尚书省最高长官。
如今的西京城还是以土路为主,只有官宦人家的聚集地城东才会有几段沙路,每到下雨天,土路泥泞不堪,有的时候睿帝会连早朝都免了,省得文武百官一身泥泞的上朝。
几乎所有的宰相都会从城东选择一条路铺到城北的宫城,而西城这个平民之地,又有谁会在意是土是泥呢?
可周天麟怎么会想到在城西铺路。蝶舞不禁有些好奇,也就随着人流往北走,没穿过几个街坊,就看见一大群劳役在热火朝天的铺路。
蝶舞也凑在人群里张望,一层层黄沙细细的铺在土路之上,再有人用石夯打实。蝶舞向身旁的一个大妈问道:“这位婶子,你知道这路从哪铺到哪?”
“这路是从瀚王府门口,一直铺到了安定门,中间还绕到了朱雀门呐!可是不短的一段路呢。”大妈一脸的讚赏之色。
蝶舞心想,到安定门,这不是要从自家门口经过吗?以后自己家的门口也有沙路,出去应诊也方便多了。只是,如此之巧,难道是他故意为之?
眼看着天近黄昏,蝶舞才往回走。
才刚刚迈进家门,昊文就兴奋的唤道:“家姐,你总算回来了,快看看瀚王殿下给爹爹的贺礼。”
蝶舞瞪了一眼昊文,说道:“眼力见怎么这么浅,送了什么能让你喜成这般样子。”
“先不说都是珍贵之物,就说这些东西,怎么看着都不像是给爹爹的贺礼。”
“不是给爹爹的贺礼,那是什么?”
“像是给家姐的,除了女子用的首饰,竟然还有蜀锦、越罗和益州的布帛。”
蝶舞眉头皱在一起,沉声问道:“爹爹呢?”
“爹爹和娘在书房,正在验看这些贺礼呢。”昊文不明白蝶舞为何一脸的愠色,华服美饰难道不是女子所爱么?
蝶舞撇开昊文,快步来到书房,一推开门,就看见书房的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书案上还摞了几层的布匹。书房里拥挤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程礼学正在和郑氏翻看箱子里的物件,郑氏一看蝶舞站在门口,捧出一个盒子,笑着招手让蝶舞进来。蝶舞强压住心中的不快,小心翼翼的踮着脚,避过地上的箱子,来到了郑氏身边。
郑氏当着蝶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