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唱妇不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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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坐,别客气!”喜韵热络招呼,率先步向桌畔。
当来人的身影映上门纸时,她就知道是他,心头不免一阵雀跃。
其实,以雷朔在山寨呼风唤雨的地位,就算存心欺负她、欺骗她,也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他愿意亲自前来“和解”,就表示他并没有因她先前的无礼而记恨,可以算是个有修养的山贼头头。
呵,好的开始是致胜的关键!
雷朔没有移动分毫,赤眸仅是看着她,若有所思。这是他的地方,他到哪里都不需要客气,只不过,她的用意令他费解。
喜韵回头见他还杵在门边一动也不动,她只好又踅回门口。
“你怎么不进来?”
“一个男人进女人房里,通常代表某种意思。”一闪而逝的光芒,掠过波澜不兴的赤眸。
她纳闷思索。
会有什么意思?啸日大哥还不是有事没事,就到她房里拿走上好药材或药酒去炖好吃的来进补,尤其是冬天──
难不成,雷朔看出什么了?
喜韵赶紧陪笑,放低姿态道: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备了酒菜,想为我前几天的毛躁无礼跟你赔不是。这桌酒菜是小禄协助我准备的,我的手还因此被热油烫了个包,你不会不赏光吧?”
“有没有上药?”雷朔眉峰微拧,语气不自觉暗愠。
“小禄帮我上过药了,没事。”
“妳是客,那些事不需妳做。”
“这样才能显示我的诚意呀。难道你还在气我,所以不接受我的道歉?”她垮下双肩,黯然低道。
“没有。”劈哩啪啦怒斥、拍桌大吼、记恨的,从来都不是他。
“那么就让小女子敬你几杯,你若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会过意不去的……”
她的坚持与执拗是他见识过的,他要是不喝这酒,她大概又会指着他,大骂肚量狭小。
于是雷朔迈开遒劲长腿跨入门槛,步向一桌酒菜前坐下,不察背后那个“愧疚自责”的人儿偷偷扬起一抹得逞的算计笑容。
两人在桌前坐定,喜韵立刻替他斟上醇酒,娇美的唇畔始终洋溢有礼的微笑。
“我敬你。”
她率先饮下自己杯中预备的“清水”,然后偷觑着他,看他亦举杯共饮,连忙又替他已空的杯卮斟满琼浆。
第二杯,他也喝了,她心头一喜。
太好了,事情到目前为止进行得很顺利,这酒掺了她的独门秘方,一壶可抵十壶烈酒,雷朔不醉也难,她就等着他酒后吐真言,把圣物的下落毫不保留、完完全全地奉上。
没错,她就是要灌醉他,然后任她为所欲……问!
“雷朔,你是个好人欸!我听小禄说了,是你领着乾坤寨的山贼走向正途,大家总算不靠行抢造孽,也能自力更生。福来叔也说,抢了大半辈子,都没有现在来得惬意平静,这都得归功于你呢!来,再干一杯!”她闲话家常地聊开来,一面不忘吹捧、劝酒。
雷朔微哂。
他是好人?那又是谁曾经毫不犹豫,啃一个好人的手来泄愤?
“二十年前边关局势不定,我六岁那年与逃亡的家人失散,辗转来到关内。我是胡汉混血,形貌迥异于汉人,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就算行乞也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能赖行抢维生。在清风镇,我无意间抢了前寨主的荷包,他见我有胆识便收我为义子,我理所当然成了山贼。所以你错了,我从来就不是个好人。”他轻描淡写道。
“雷朔,”喜韵目光炯亮地盯着他。“我头一回听你说这么多话呢!”
她的反应让雷朔一楞。
“妳不怕我?”他问出从她看见他真面目的那一刻起,就想问的疑惑。
“汉人是人,胡人也是人,我为什么要怕你?好人有时也会做坏事,坏人也不一定不做好事,就你为山寨的人做的那些事,我认为在这方面你是个好人。我都听说了,山寨里的人,以前不是边关的流民、就是受到迫害的无辜老百姓,之所以成为山贼,不过只是为了图个温饱,若不是不得已,我想福来叔他们也不愿干抢劫的勾当,相信你也是。”
待了这么些天,寨里的人们本性一点都不坏,她怎会看不出来。
“除了以为你们会吃掉我的那时候,是有点怕啦。”她俏皮地耸肩补充。
雷朔一瞬也不瞬地,紧睇着她说话时的生动神情,她的一切有如温煦的和风,在他心中轻轻撩起未曾有过的悸动……
感觉他灼热的视线饱含了某种异样的情愫,喜韵的脸颊窜起一阵烧烫,心儿猛地跳快了几拍,胸口感到有些难以自持的紊乱,连忙别开眼。
呃,他看她的眼神,怎么好像想把她吞下腹?
哎呀,她在胡思乱想个什么劲,乾坤寨的山贼根本不吃人!
“不愉快的往事都过去了,咱们就别提了吧。你用点小菜、喝酒呀!我帮你斟酒!”
“你今日遇见端木大夫?”他问。
“那位老爷爷是个大夫呀?”提起老者,她便没好气地撇撇唇。“他实在很过分吶,明明答应只要我回答他几个问题,便会告诉我圣物的事,谁知他耍赖!哼,那种卑鄙小人,医术一定不怎么样!”
“端木大夫的医术无人能及。”雷朔实道,却不免讶异。“他老人家的性情在寨内是出了名的孤僻古怪,能与他聊上两句已属难得,想必你颇得他的缘。”
“才怪,他还把我赶出门咧!”她皱鼻吐舌,灵黠黑瞳骨碌一转。“他说乾坤山的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还是不能告诉我圣物的事?”
“我说过了。”
“雷朔,我当你是朋友,你当不当我是朋友?”
他居然摇头!
喜韵双颊一鼓──所以,他还没醉,她得尽快把他灌醉才要紧!
“罢了,今儿个别让圣物破坏兴致,来聊点别的好了!”
她暗暗平息怒气,再度换上迎人笑脸,只要他的酒卮一空,她便重新斟满,频频劝酒。
转眼,桌上的三壶酒都空了,房内弥漫浓郁酒香。
夜,也更深沉了。
“雷朔,你别摇来晃去,摇得我头好昏……你醉了,对不对?”喜韵为她的新发现,兴奋得咯咯直笑。
“是妳醉了。”
只消一杯酒,白瓷般的粉颊就已经染上灿丽的酡红,星眸迷蒙醺然,分明是喝醉了。她一点酒量也无,居然还找他一块喝?
“胡说,我又没喝酒……呃!”她矢口否认,还打了个不甚文雅的酒嗝。
没喝?
雷朔瞥了眼她空空如也的酒卮,若有所悟。
“你醉了你醉了,嘻嘻……”
“我不会醉。”他语带自嘲。
那段流徙的岁月让他经历许多事,他曾在极度饥饿下,去偷别人扔弃的酒糟或酒粕充饥,吃多了,要喝醉自是没那么容易;而她,光是满室酒气,就足以让她阵亡。
“骗人!欸欸,你要去哪……你还不能走呀!”
正要开窗让房里透透风的雷朔,眼角余光瞥见摇摇晃晃起身的她,朝他踉跄而来,他回身伸手接住了她,没让她差点和冰冷的地面作亲密接触。
“你还好吧?”他眉头蹙起。
“我?我很好啊……好得不得了!”她推开他想自己站稳,身子却陡地一软,要不是雷朔再度接住她,恐怕又要往地上跌去。
她眯起醉眼,揪住他的衣襟命令道:“雷朔,你别晃了啦……再摇下去我头都晕了……”
雷朔轻叹,横抱起怀中的人儿步向床榻,将她置于榻上,没想到她纤细的手臂却紧紧勾住他颈项不放,构成男上女下、十足亲昵暧昧的姿势。
刻意忽略柔馥的娇躯就贴合在身下,鼻间净是她颈间发梢清甜的女性馨香,他试着抓开她勾缠着他的小手。
“放手,你该歇息了。”
“不要不要!”她的双臂缠得更紧了。“你还没告诉我……不能走……你喝醉了,我问你话你要实话实说喔……呃!”语无伦次下又打了个酒嗝。
雷朔从字里行间中,轻易拼凑出她今晚的用意。
小狐狸尾巴自己露出来了,他心中却烧起一把无名火──
她用灌醉别人这伎俩,达成多少目的过?
就在雷朔凝眉揣测的同时,她忽然一阵胡乱使劲,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对调了两人的位置。他为了避免她受伤,一时也仅能由着她,但她实在太过火了,竟在他腰杆上挪动她的小臀儿,想找个舒适的位子。
“喜儿──”
“嘘!”她将食指靠在他刚毅的薄唇前,浅浅一笑。
醺然绯颜绽放巧笑,眼波迷离含星,揉合了天真烂漫与风情万种的绝美在他眼前尽现,雷朔不由得心旌一荡。
喜韵居高临下地宣布游戏规则。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第六章
“你先起来。”
“坐这里你不舒服么?那我移一下……”听出他嗓音中的忍耐,她忙不迭将俏臀往后移了几寸。
雷朔闷哼一声,感觉体内的血气猛然窜向股间。
“你会疼么?那我再──”
他暗抽一口气,大掌按住她扭动的纤腰。
“不必了!”
“这是什么?”感觉似乎有某种突起的硬物抵在臀后,她纳闷地探手摸去……
厚实的大掌放掉纤腰,转而扯回好奇的柔荑。
“别动。”压抑的语气从他齿缝迸出,赤眸转为深浓。
“雷朔,你很热么?”
迷蒙星眸半氤氲、半认真地瞅着他,柔嫩小手挣脱他的箝制,探到他额前,用衣袖替他拭去额上沁出的点点汗珠,然后胡乱拨开他的衣襟,想让他凉快些。
“住手!”他再度攫住那双对他“上下其手”的柔荑。
“放手啦,你把我抓疼了……”
他手劲微松,无奈叹道:“你清醒点。”
“怎么搞的,我也愈来愈热欸……”
对方说了什么,喜韵根本没听进去,只感觉全身宛如被一团火球紧紧包裹着,每一寸肌肤都吶喊着解脱。
她甩开他的手,顺了身体的意思,索性动手解开衣带,褪下外衣。
在她贴身兜衣半露、春光半泄之前,雷朔阻止她下意识的动作,一手一衽,揪回她敞开的衣襟,尽管脑海依然浮现她锁骨纤臂间若隐若现、因酒意而漾起一层诱人瑰红的无瑕雪肤──
天杀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喑哑斥道。
“你放手……我好热吶……”她挣扎地拍开他阻碍的手,只想扯开令她浑身燠热难耐的衣物。
她无心的扭动,惹得雷朔下腹的欲望更加紧绷,抓住她衣襟的厚掌略为发颤。
他大可顺她的意把衣物拉开,可是──该死,不能再这样下去!
“你想问什么,快问!”
“我想问什么……”她歪头思索了下,早已浑沌成一团的脑袋豁然开朗。“对喔,我要问圣物究竟在哪……能不能让我瞧瞧?”
雷朔神色陡然一黯。
为了打听圣物,这女人连自己的名节都能赔下去?!
“笨蛋!”他咬牙低咒,有股冲动想动手狠狠教训她的小粉臀一顿。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她倾身向前,整个人软软地倒向他,想把耳朵凑到他唇边想听个仔细。
“妳!”
又是一项猝不及防的考验,他只能放掉她的衣襟,在她撞断彼此的鼻梁前,以双掌接住她虚软的肩头。
黑缎般冰凉柔滑的发丝,如云瀑垂落他面颊两侧,香软甜腻的少女气息覆盖他所有感官,若有似无地撩拨他苦苦压抑的浮动情欲。
“雷朔,我听不见,你说大声点……”她回头直视他,俏润的鼻尖几乎碰上他直挺的鼻。
眼前翕张的红唇气吐如兰,卷翘羽睫下的醉眼迷蒙含媚,柔弱无骨的香软娇躯毫无防备地偎在他身上,任何男人都会被她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