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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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要托抱起来也有点难。
“夫人,城主说夫人舟车劳顿,就不以俗世大礼来烦扰夫人了。今夜未及城会宴客全城,夫人只要在梨花斋中等候就好,不用去前面应对。”一名婢女躬身说。
她怔了怔,夏凭阑的意思是他们不用在人前拜天地,只是这样就算是成亲了吗?全城宴客,唯独她这个新娘不用出席?
“不,我要去前面。”她断然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既然她是城主夫人,是被明媒正娶进来,为什么要像个囚犯一样,深锁于这座小院中,等待着被丈夫宠幸?
她是飞龙堡的大小姐,也是他夏凭阑的妻子,属于她的权利她不想放弃。最重要的是,她很想立刻见他一面,在灯火辉煌的地方,真真切切地看到她要相守一生的夫君的面目。
被婢女指引着,安雪璃来到了宴客大堂。听说这一畏曾是当年点将派兵的帅堂,一局大宽敞,即使堂内堂外坐了近百人的宴席都不会显得过于拥挤
。堂里本来一片热闹的笑声,她的出现突然让这份喧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注到她的身上。她静静地站在堂前,没有急于走进去。
她目光笔直地投向正前方端坐于主位的男子,可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的面容,直觉告诉她,那人就是她的丈夫,然而那一袭暗夜般的黑色又让她忽然有悚然一惊的感觉,这颜色彷佛触动了她的心弦,如此似曾相识。
满场的寂静让这一刻显得有些尴尬,终于有人笑出来,“城主偏要将新娘子藏起来,不让我等见到,如今新娘子自己忍不住出来见人了,看城主还怎么藏?”
这一句玩笑让满场立刻哄笑起来,气氛重回刚才的火热。只是这句戏谵却让安雪璃很是尴尬,她生怕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如此不自重又生性急躁、喜欢抛头露面的轻浮女子。她交握着双手,轻咬着下唇,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
主位上的那个人忽然站起来了,他走下高台,一步步走近,满堂的灿烂烛火映照在他的身上,率先映入安雪璃眼中的,是他唇角的那抹笑容,那熟悉得让她浑身轻颤的笑容……
“看来是我的过错,不该将妳独自冷落在梨花斋中,夫人是特意来责备我的吧?”这悠长的笑语飘摇而来,虽然声音不大,却足以震住全场嘈杂的笑声,清晰地传到安雪璃的耳中。
“你……你就是……夏凭阑?”她呆呆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那熟悉的黑衣,熟悉的修长十指,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眉眼,让她在这一瞬陷入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中。
是惊喜吗?还是恼怒?
夏凭阑轻轻携起她的手,牵着她走向正堂上属于他的宽大软席中。“诸位,从今日起,飞龙堡的大小姐安雪璃就是本城主的夫人了,城内无论是谁,都务必要对其礼敬,不得怠慢,否则本城主是绝对不会轻饶的。”
他的介绍并不是特别地郑重其事,语调轻松散漫,似乎他说出的只是一桩平常的笑话,但是所有人都立刻站起,笔直地躬身,齐声道:“参见夫人!”
这声势浩大的场面从此留驻在安雪璃的、心头,不能抹去。并非因为她受到极度的尊崇,在飞龙堡中,她的地位也是如此举足轻重,直一正让她难以忘记的,是这一夜夏凭阑带给她的惊诧,以及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飞龙堡的大小姐,而是夏凭阑的妻子。
从小姐,变作夫人,女人一生的转变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常相聚。
安雪璃望着眼前跳跃的红烛光,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句词曾是她幻想过的新婚之夜的景象,没想到却与她直一实的新婚之夜截然不同。
她与夏凭阑,并非初相遇在洞房之夜。万没有想到来向她求婚的人竟然是他,但是当这个事实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曾说过的那句话也立刻浮现在她的心头……
我此刻的放手,也许是为了以后更久远地握住。
那时他就作出了迎娶她的决定了?
脸颊有些醺热,三分为酒,七分为情。在她最茫然无措的时候,夏凭阑的出手援救让她感激,无论他是为了什么,总算解困飞龙堡于危难之中。她曾想过,即使夏凭阑可能是个老头,可能是不能托付终身的佳偶,但为了飞龙堡,她也要嫁得无怨无悔。
万万没有想到,他是让她曾经动心的那个“他”,也万万想不明白,他迎娶她是为了相遇时曾对她有过心动,或是怜悯她遭遇飞来劫难时的软弱?
她就这样志下心不安地坐在那张宽大的拔步床上,所有的婢女早已退下,宽大的裙襬从床上一直拖到地面,张扬而耀眼的红色让她此刻的心绪更加纷乱不安。
门,终于被打开了。
黑衣静静逼入,在满室的红光中,他的黑色带来一种沉静。
安雪璃只觉得下颔被用力抬起,然后就对视上了他的眼睛。
“在想什么呢?”夏凭阑低声问道,呼吸之问还有着淡淡的酒香。“是不是在埋怨我故意骗妳?”
她摇摇头,“你对我,算不上骗了什么。”
他的隐瞒的确有刻意之嫌,但这只能算是隐瞒,不是欺骗。
“见到是我,心中怎么想的?”他坐在她的身边。
“很惊讶……”她闻到他身上的酒香并不似父亲或其它男子那样重一人,而是一种淡淡的冷冽之香,让人只是闻到就已醺染薄醉。
“只是惊讶?没有惊喜吗?”他的手扶起她的脸颊,让她看向他,“妳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何要娶妳?”
“是……为了帮我?”她斟酌着,说出自己的第一个猜测。他笑了,“妳愿意这么想?不怕会让自己伤心吗?”
“嗯?”她有点怔仲。
“女人,应该会希望妳的丈夫是因为爱妳而娶妳的吧?”他的手掌温度比她滚烫的脸'奇''书''网'颊要清凉许多,她的不安和慌乱,都在他掌中的温度里一窥可知。
“我……不敢这么想。”她再次迟疑着。
“为什么不敢?”
“因为你和我,只是萍水相逢。”
她听说过一见钟情的故事,但是她不相信自己能在他的心头掀起这样的狂澜。
“两次听琴,一次相救,一次恳谈,一次流泪,在我看来,这已不是萍水相逢了。”他的唇低低地掠过她的鬓边,贴在了那滚烫的脸颊上。
他的唇是这样清凉,却让她全身颤栗,恨不得立刻将自己隐藏起来。
“我会让妳不安还是害怕?”他上扬的唇拂过她的唇角,第一次,他叫出她的名,“雪璃,我很荣幸,从今夜起妳便是我的妻了。”
这句话算是他的告白吗?安雪璃模模糊糊地想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她从袖中拿出一方雪帕,“这个东西,还给你。”
他斜睨了一眼,已经不记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那日在山上,我的手指被琴弦割伤……”
哦,他记得了,当时他用这手巾帮她包扎伤口,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还留着。
“妳贴身收藏一个陌生男子的东西,万一妳的丈夫不是我,可是会给自己惹祸的。”夏凭阑戏谵地在她耳边呼出一阵热气,显然他很高兴她会将这方雪帕如此小心妥善地收藏。
不知从何时起,安雪璃身上负重了一天的礼服已从肩上滑落。
他的唇烙印在她的肩头上,咬扯开了她兜衣的肩带,然后倾身而上,将她覆在身下,在她还来不及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前,将她占有在怀中。
她重重地抽了一口冷气。她母亲去世得很早,从没有人和她讲过男女之事,虽然今夜她有着几分懵懂的自知,但是这样亲密的、毫无问隙的身体接触,依然让她震惊,而因为震惊更加慌乱,甚至带着几分恐惧。
“你……你这是……”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想推开他,尽管他并没有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但是她依然觉得呼吸困难。
“这是夫妻之间的义务,看来妳的家人没有告诉过妳?”夏凭阑淡淡笑着,轻轻抬高了一下身子,不是为了让她喘息,而是为了更深地吻住她的唇。
一瞬问的窒息几乎让她昏厥,这份柔软和滚烫不同于他之前带给她的那份清凉,让她顿时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脑中一片空白迷离。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乘势正式侵入她纯真的处子之地,这一次,是完完全全地占有她,从身到心。
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成了他的妻。安雪璃在次日清晨醒来时,发现夏凭阑已经不见了踪影然他走了很久,但是她的脚下却盖了一块厚而温暖的短褥。
婢女听到声响敲门进来,看到她正对着那块短褥发愣,身边的被褥冰凉,于是笑道:“昨夜城主说夜里风寒,怕夫人着凉,所以让奴婢多抱了这块褥子给夫人暖脚。”
她的脸不禁红了。昨夜她很早就沉沉地昏睡过去,依稀记得自己最后是倚靠着他的胸膛,脚下的确有些凉风,所以就蜷缩起双脚到被褥的深处御寒。
原来她的这个小动作也被他尽收眼底了?
本来婢女进来时她还怕让人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而难堪,但是低头审视之后才发现,她竟已经穿好了简单的单衣。这……难道也是夏凭阑先帮她穿好的?
“夫人先沐浴吧。城主特意命城中的大夫为夫人配好了药,放在热水中,可以帮夫人止疼活血。”
婢女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她脸上的酣红更深。昨夜的激情缠绵远超过她以前对男女之间的所有认知,当他贯穿她时,她甚至无法理解为何这种疼痛让她既痛又觉得欢愉?
他的手指应该是弹惯了琵琶的缘故,指腹上有薄薄的细茧,因此滑过她光润的肌肤上总是带给她清晰的颤栗感。而他的唇却又是如此柔软,每当细茧磨疼了她肌肤的任何一处,他的唇便会随之烙印其上,让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最终为他完全释放。
为人妻,竟是如此玄妙的事情……
“城主说如果夫人醒来了起共进早饭。”,请夫人沐浴后就在梨花斋内等他,他会来和夫人
“他,在忙什么?”她问道。
“城主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现在应该是上早堂的时候,所以城主先去了正。堂。”
听起来就好像皇上要上早朝一样。安雪璃没有再多问,在婢女为她准备好的热水药桶中泡了很久,酸疼的身子果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等她换上新衣,梳好头发的时候,夏凭阑正好回来了。
他依然是一袭黑衣,这似乎是他最钟爱的颜色,只在衣服的边缘缝着少许银色的滚边狐毛,将他的俊容衬托得贵气十足。
“昨夜睡得不好吧?”相见的第一句话他就这样问道。“妳的手一直抓着我不放,还真怕妳昨夜作了什么恶梦。”
这露骨的情话让她尴尬地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婢女们,只见她们都在暗暗偷笑,于是更觉得羞窘。
“其实还好……多谢你帮我多盖了一块短褥。”她说。
“夫妻之问不必这么客气,否则为什么夫妻同榻时要妻子睡在一昙面,丈夫睡在外面?就是为了便于让丈夫照料妻子。”
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甜点放到她盘中,“这是我未及城最好的厨子做的精致小点,妳尝尝看,有酸的甜的,咸的辣的,看妳爱吃哪一种,以后吩咐他们做就是了。”
“我其实并不挑食。”安雪璃慢慢地吃下那块点心,好半天,才迟疑的说道:“你……很忙的话不用陪我。”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新婚燕尔,再忙总要先顾及到妳,一会儿我带妳去城内走走。”
门外忽然有个人影罩住了阳光,沉声说:“城主,昭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