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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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知道?”爷爷问道,手里紧紧抓住骨头。
“它们四个都受一个独眼控制,一举一动都要听独眼的命令,所以,它们中反应动作最及时的那个就是独眼。你挥一下骨头,吓吓它们,看哪个最先躲闪,那么那个就是独眼。你只要逮住独眼一个狠狠地打,打怕了它,其他的鬼就自然容易制伏了。”我说。
爷爷很开心地对我一笑,点点头。
接下来的过程就变得非常简单了,爷爷手里的骨头每一下都打在了独眼的身上。独眼疼得嗷嗷直叫唤。“你这个老头居然能看见我?为什么每一次都打在我身上?”独眼恼怒道。
爷爷不回答,手里的骨头继续精确地落在最先移动的那团麻线上。
独眼一慌,其他的四个鬼就失去了指挥,只能慌乱而无用地在原地打转。
独眼受不了骨头的殴打,终于显出原形跪在了爷爷面前,哀号道:“别打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其他四个鬼见独眼投降了,也纷纷显出原来的形状,都跪在了爷爷脚下。
“你们还迫不得已?你们害了人还说自己是迫不得已?谁相信哪?”爷爷将那根看不见的骨头夹在腋下,质问道。
独眼抬起头来,哭诉道:“我们的胆子比老鼠还小,您是知道的。我们何尝不想早点儿投胎做人?我投胎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他,他,还有他……”独眼将跪在爷爷脚下的四个瞎鬼一一指点,说:“我走了,它们就永远不能投胎转世了。”
爷爷拧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挠了挠耳朵,问道:“为什么你走了它们就不能投胎呢?你们一块去投胎不可以吗?”
独眼的一只眼睛流出了泪水,另一只眼睛仍旧如干枯的古井一样吓人。其他四个瞎鬼也呜咽不止。爷爷被它们弄懵了,不知道它们为何突然哭得这么伤心。我也不解。
“你们刚才不还气势汹汹吗?怎么一会儿都成这样了?”爷爷问道。我担心一目五先生有什么阴谋,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五个鬼,如果它们中哪个朝爷爷突然发动攻击,我就立刻扑过去。
文欢在的屋里静悄悄的,也许他们夫妻俩还没有醒过来。
“我,我不敢说。”独眼哽咽道。它给爷爷磕起头来,悲伤道:“您就放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再吸一个人的精气就可以投胎转世了。虽说再吸人的精气也是我们不忍心的,可是我们已经吸了那么多人的精气了,就差一个了。”
爷爷怒道:“投胎转世你们自己去就是了,却为何还要吸人的精气呢?吸人的精气只会增加你们的罪孽,对你们投胎转世没有任何好处。看来你们还是恶性不改啊!”
独眼磕头道:“它们四个都是我害死的,我必须把它们带出苦海啊!如果我独自去投胎,心里不忍。”
独眼前言不搭后语,爷爷越听越糊涂了。“你说什么?它们四个都是你害死的?既然是你害了它们,你又怎么突然好心肠要将它们带离苦海?你说的苦海指的是什么?我怎么越听你的话越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了呢?”
其他四个鬼也不说话,只是跟着独眼哀号,声音呜呜地令人毛骨悚然。难怪成语中要用“鬼哭”和“狼嚎”来形容声音的可怕呢。它们的哭声就如萧瑟的秋风被干枯的树枝划破,寒冷而刺耳。
“我不敢说。”独眼道。它的额头磕破了,血从那里流出来,顺着脸上的纹路流到了嘴角边。加上那只空洞的眼,面目更加狰狞可怕。我怎么也不会把这张脸跟好心肠联系到一起,只能猜测它的嘴脸后面隐藏着什么样的更为毒辣的诡计。
爷爷见它装出的可怜样,动了恻隐之心,为难道:“可是就凭你这张嘴,要我怎么相信你呢?你说有你的苦衷,可是你又不说清楚。”爷爷转而问其他四个鬼:“既然是它害死的你们,你们怎么还要跟着它来继续害别人呢?难道你们忘记了当初被害的感受了吗?”
我在旁边听得不耐烦,对爷爷没好气地说道:“爷爷,我看您是好心过度了,只要把它们都捉起来处理掉,不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吗?它们既是害人的鬼,我们何必跟它们啰唆这么多?”
独眼和其他四个鬼一个劲儿地向爷爷磕头求饶。
爷爷叹了口气,说:“你们既然不说明白为什么,那就怪不得我了。如果你们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到你们。当然,如果你们想我去帮你们再吸一个人的精气那是不可能的。”
独眼听了爷爷的话,忽然停止磕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不会计较这么多,还会帮我们吗?”它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让我看起来觉得十分厌恶。
“如果你们真的是迫不得已,我想知道是什么迫使你们害人的。”爷爷说。
我在旁冷笑道:“哼,恶鬼吸人精气还需要道理吗?爷爷,你不要上它们的当。”
爷爷朝我摆摆手,然后对独眼道:“你说。”
独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说出它的苦衷需要很大的勇气。
这时,意外情况出现了!那四个瞎鬼突然不约而同地朝独眼爬过去,有的扯胳膊,有的掐脖子,恨声道:“你不要说!你不要说!你还要不要我们活?还要不要你自己活?你说完了不但挽救不了自己,还会再次害死我们!”
我和爷爷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面面相觑。爷爷的目光问我,我的目光也问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了?一目五先生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吗?
湖南同学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说道:“时候不早啦。”
我们正要散去,湖南同学突然问道:“你们知道人们为什么害怕夜晚,却不害怕白天吗?”
这个问题我倒没有想过。是啊,为什么人们觉得夜晚有恐怖气氛,而白天没有呢?
湖南同学自己回答:“因为白天我们能看见彼此,但是晚上很多东西都看不见。”
“这跟害怕有关系吗?”一个同学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关系。佛家有言:人有三毒,贪、嗔、痴。白天因为别人看得见,人们往往极力掩饰此三毒;晚上以为别人看不见,人们就将它们释放出来。所以我们觉得夜晚比白天可怕。”
“所以你在午夜零点才讲这些故事?”
“是的。这些故事都是因贪、嗔、痴而起,自然要随着它们的出现而出现啊。我选在这个时候讲,是希望那些正被贪、嗔、痴蛊惑的人能在恰当的时刻听到这些故事。”
《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04》
采阳补阴
1。
午夜零点。
“你们听说过采阳补阴的事儿吗?”湖南同学盘坐在床上,问道。
“是不是古代一种神秘的房中术?”一位本地同学回答道。
湖南同学点头道:“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是一种道教的修炼方法,指男女通过性交达到体内的‘阴阳平衡’,属于中国古代道家‘房中术’的概念,有练太极之人试过。采补之术在武侠小说中也多有提及,一般被认为是加强武功的手段,但是它的实际效果却无法得到科学证实。”
他在乡下经历的离奇故事再次如同画卷一般展开……
当我和爷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独眼一把推开身边的四个瞎鬼,怒斥道:“都到现在了,说不说还不是一样?说的话,也许会被阴沟鬼惩罚;不说的话,现在就要被他捉起来,还不是一样超不了生?倒不如说给他听听,他既然能征服那么多的鬼,说不定也能对付阴沟鬼呢!”
四个瞎鬼带着哭腔劝道:“阴沟鬼可不比一般的鬼类啊,他能制伏那么多的鬼,可不见得就能制伏阴沟鬼啊。大哥,还是不要说的好。”
爷爷在旁边听到它们的对话,纳闷道:“阴沟鬼?这不是跟水鬼差不多类型的鬼吗?一目五先生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阴沟鬼呢?”
《百术驱》虽被盗走,但是我还能记得上面的内容。里面确实提到过“阴沟鬼”,但是笔墨不多,在讲解水鬼的同时捎带讲过,说:“阴沟鬼,类水鬼也,专使阴沟水代茶水与路人饮,饮则为其替身,不饮可脱。”
也许是阴沟鬼太弱,实在不值得详细讲解,所以《百术驱》将它一笔带过。
既然阴沟鬼不值得《百术驱》一提,那么为什么会让一目五先生这样害怕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强压下对一目五先生的厌恶,好言劝慰道:“你们四个倒是让它好好说说,说不定我爷爷真可以帮到你们呢。我爷爷并不是只捉鬼,也帮助鬼洗去恶性。刚刚被你们吸了精气的月季,就是我爷爷制伏的尅孢鬼。我们为了帮它洗去恶性,才把它附到月季上的。”
那四个瞎鬼听我这么一说,朝爷爷磕头道:“既然您有这样的善心,那我们就拜托您帮忙了。”
爷爷点头道:“你们让它慢慢说来,我知道了前因后果才好帮助你们。”
独眼又朝爷爷磕了一个头,然后缓缓道来。
独眼在死之前,是有着一个殷实家庭的农民,上有年老母亲,中有结发妻子,下有儿子孙子。本来过着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种田生活,早出晚归,秋忙冬歇,一家人和和睦睦,他原以为会这样过完后半生的日子。
可是,有一天,妻子出去教村里新嫁来的媳妇打毛线衣去了,儿子带着儿媳和孙子去了儿媳的娘家小住,他正在堂屋里修来年要用的犁耙。他刚把犁耙上的铁刀片卸下来,门口就走进来一个陌生人。
那人在他背后喊道:“独眼,你朋友方友星叫你到他家去一趟,找你有事儿。”独眼天生一只眼睛没有光,浑浊如小孩子玩旧了的玻璃球。既然那个陌生人在自己的背后也能知道自己的外号叫独眼,那么证明这个陌生人认识自己。
独眼放下手中的活儿,转过身来看了看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问道:“你认识我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那个陌生人笑笑,说:“你当然不认识我啊,我也不认识你,是你的朋友方友星叫我顺路带个口信,要你到他家去一趟。”
独眼想了想,他认识的人中好像没有叫方友星这个名字的人,可是又好像有姓方的但是不叫这个名字的人。不过,也许是哪个姓方的朋友大名叫方友星的。独眼这个地方的人一般都有两个名字,大名是出生时父母请村里有学问的人取的,小名则是父母自己叫着顺口村里人也跟着叫唤的。所以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朋友,一般相互知道的只是小名,而大名则不知道。
独眼想,也许这个陌生人说的是某个朋友的大名,便问道:“叫我去他家干什么?”
陌生人道:“我哪里知道呢?他就是叫你过去一趟,也没有说有什么事。他跟我说,如果你问起来,就说找你有事,你应该知道的。”
“我应该知道的?”独眼更加纳闷了,他不记得曾跟哪个朋友有什么秘密的约定。难道是这个陌生人找错人了?
那个陌生人见独眼在思考,仿佛能知道独眼的疑问,又说道:“你别猜了,方友星要找的人就是你。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叫独眼呢?”
经那个陌生人这么一说,独眼倒觉得自己确实有这么一个朋友,并且他们之间确实有过那么一个约定,并且约定的日子就是今天。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这个朋友的家。独眼问道:“他是哪个村的啊?我的姓方的朋友好多呢。”
那个陌生人侧着脑袋,似乎在想他是在哪个地方遇到的要他带口信的人。陌生人想了一会儿,说道:“还能是哪个朋友?就是方家那块的朋友呗,叫方友星的,你一问不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