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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共和国十大将军传-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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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满口答应。母亲临走时又叮嘱他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学生了。要好好听舅舅的话,用心读书,别再淘气啊!”他快乐的直点头。

徐海东自尊心很强,学习非常认真,不到一个月就把《百家姓》背熟了,并且能认能写,接着读《三字经》、《教儿经》和“四书”。虽说这些书宣扬了些啥东西他不明白,但读书识字进步很快,老师在学生面前夺过他。

然而徐海东小时候自由自在惯了,他那好奇爱动的性格无论怎样攻读“圣贤”书也改不了。一次放学后,他搭着桌子板凳上到祠堂的神龛上捉蝙蝠,因为神龛架子被虫蛀朽了,一碰就垮,这下子闯了大祸。姓喻的绅士说污辱了他喻姓的祖宗,找着老师大发雷霆,要老师严惩肇祸的学生。老师一询问,徐海东说是他干的。老师气的不得了,骂他“不成器”,还把他打了一顿。之后,老师出钱赔了神龛,豪绅才算作罢。

起初,学生中的富家子弟见徐海东是老师的外甥,不敢欺侮他。自海东闯了祸,他们看见有钱老板一干涉,老师也害怕,便放肆起来。有的从海东身边经过时,故意掩着鼻子说:“臭豆腐臭,好臭!”有的把手指伸进他衣眼破了口的地方,一边撕一边说:“让我看看臭豆腐长毛没有?”

徐海东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他去报告老师,指望得到老师的保护。可是老师不但没有责怪那些学生,反说:“你不惹他,他会惹你?快老老实实读书去!”

那些富人子弟见老师没把他们怎么样,就更拿徐海东开心。

一次,一个姓喻的财主子弟见徐海东光着脚板上学,便拽了一把柏树刺撒在海东的坐位周围。海东没提防,一脚踩下去脚板上扎进好几根刺,痛的难受。他很快觉察到这是别人欺他,便咬着牙拔掉刺,没有吭声。他知道报告老师也没用,不如自己想办法报复。不久他就从穷朋友那里打听到了放刺的人。他决心以牙还牙。下午上学之前他到拓树丛里掰下几支拓刺带着,这种刺一头尖,一头钝,尖头朝上,一放就稳。课间休息时,趁那学生未进教室,悄悄把刺放在他的坐椅上。上课时那学生一坐下去,被刺扎的哇哇直哭。教室里的秩序乱了。老师严厉追问:“刺是谁放的!”徐海东站起来说:“是我。因为……”老师不等他说完就瞪起眼睛训斥他:“又是你!”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海东的手掌打了三板子。

徐海东挨打后心里愤愤不平。他埋怨老师不问情由,处事不公,更恨那些财主子弟仗势欺人。他想:如果他们再欺侮我,我拼着不读书也要和他们干一场;哥哥没读书不是一样能生活吗?

过了几天,那个姓喻的富人子弟又把一位穷家学生的脸挖破了。徐海东便邀喻文卿、吴朗清等几个穷学生一起商量报仇的办法。他们每人摘了一袋青松球,放学后埋伏在山路两旁的矮树丛里,等那姓喻的学生进了“埋伏圈”,便一齐向他投掷青松球,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然后一哄而散。

徐海东觉得这回出了气了,高高兴兴跑回家。他见饭熟了,盛了一碗几口就吃光了。他想那个姓喻的学生回家以后必定告诉他的财主老子,财主会不会到我家里来大闹呢?徐海东开始紧张起来。他立即扔下饭碗出门观察动静。一出门果然看到姓喻的财主正领着儿子朝徐家窑走来。他慌忙跑进屋去,悄悄把老人使用的猎枪灌上火药,从侧门背到村前,搁在一个树叉上,对着财主大声吆喝:“站住!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财主一看这架势,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拉着儿子转身就跑。

财主是吓跑了,但是惊动了自家的大人。父母哥嫂都跑出来问出了什么事。当父亲知道他拿猎枪干仗时,狠狠把海东揍了一顿。母亲也责怪他说:“你把猎枪拿出来,打死人了么样办?”徐海东已经认识到自已的行动太冒失了,但是内心里还受着委屈呢,便赌气地回答:“打死人了,我填命!”父亲一听,更火了,摸起棍子又要打。母亲把他拦住了。末后,父亲要海东到喻家去赔礼。海东说什么也不肯去。父亲只好自己去了。

海东的父亲到财主家赔了礼道了歉,并没有使财主发善心,他们背地里议论,说徐家的孩子太野蛮,不能让他在这个学堂里继续读书。财主子弟听见他们的大人这样议论,更加有恃无恐。不久,地主的儿子黄守本纠集了一群富家子弟围攻徐海东,把徐海东和几个穷学生赶到墙角落,用树枝抽打。他们被迫自卫。恰好徐海东甩出的石头把黄守本的头打破了,鲜血直流。黄守本报告了老师,又回家向父亲哭诉。老师还没来得及处理,黄家地主已经赶来,蛮横无理地对徐海东拳打脚踢,并要老师把海东赶出学校。否则,他就要另请老师。老师怕砸了他的饭碗,不分青红皂白拿起板子责打徐海东。满肚子委屈的徐海东没处申辩,心里难过极了。他夹起书本,头也不回,径直走出了校门。不满十二岁的徐海东辍学了。

三年多的学习生活,使徐海东学到了一些文化知识,也使他感受到了社会的不平。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已经形成了这样一个概念:富人坏透了!

艰难的窑工生活休学之后,徐海东便跟随哥哥学手艺、当窑工。他想,只要把手艺学到手,生活就不患愁了;财主再坏,我不沾他,他能凭白无故把我怎么样!

开始,学做盆盆罐罐。一些小件活路的技术,他只花了一年多时间便学会了。他又向哥哥要求学做缸,哥哥说:“你还没有缸高呢,哪能学做缸?”海东说:“过些时我不就长高了吗?”硬是赖着学。

做缸难度比较大。做的人得用两只手各拿一把捶子向着泥坯内外夹击,一直把泥坯敲打成两头小、中间大的缸体,要厚薄一致、没有缝隙,而且周正饱满、不偏不瘪。要做到这一点,即使是富有经验的师傅也得精力充沛、全神贯注、用力匀称、一气呵成。这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来说是很难做到的。但是,徐海东下决心要干的事,纵使十八匹马拉也休想把他拉回头!

开始,臂力不够,捶子不听使唤。一有空他就爬树、举重,锻炼臂力。臂力增加了,他先学着捶小缸。缸体捶起来后,手伸不到缸底,他就在脚下垫些砖头,立起身来干,缸体报废了,又将泥坯和挑重新捶。紧张的劳动把他累得腰酸腿胀,两手磨起了血泡,他不吭声,不泄气,反复苦练,只用了两年多的工夫把做大缸的全套技术学会了,身体也长结实了。他觉得现在可以大显身手帮助父兄做事,让生活过得好一些,便使出最大的力气干活,力求多挣几个钱。别人每天只能捶三口大缸,他却坚持捶四口,而且质量好,每口缸比别人捶的轻十多斤。他的手艺很快超过了师傅,在周围几十里地出了名。

可是在旧社会,广大劳动人民受着残酷地压迫和剥削,购买力非常有限,加上连年灾荒,买窑货的人越来越少。尽管徐海东和他的父兄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没能使生活得到改善。相反,连起码的温饱也渐渐成了问题。

有一年冬天,大雪封门,家里断粮,全家老小都为生活发愁。徐海东挑起窑货在冰天雪地里四处串乡,寻找顾主。一路上,他饥肠辘辘,几次晕倒。幸亏一位善良的老婆婆给了他一碗稀粥填肚,才坚持往返六十多里,用窑货换回两斗大米。

在吃糠咽菜也难以为生的情况下,弟兄们商议把家分开,各逃生路。徐海东只身外出,流落异乡。那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找职业十分困难,他只得不要工钱替人打短工,只求把肚子吃饱。辗转流离,到了沔阳,遇到一位早年迁来的同乡,经这位同乡介绍帮人家放鸭子。从春到秋,除了吃喝落得两吊工钱,他便急忙回家看望父母。回家后,看到弟兄们依然缸里无米,灶门缺柴,他便提议重新合家,把自己挣的钱全部拿出来买粮。这样,一家人总算过了个团圆年。

年关过后,春暖花开。日子再怎么过呢?大哥提议暂时向财主借点债,解决目前吃饭问题。其他人都说向财主借债等于伸着脖子让他捏!过去吃过这个亏,万万不能!可是又都提不出个好办法来。正在作难的时候,海东想出了一个主意,他说:“可不可以分头到亲戚和熟人家里去商量,把他们空余的坛坛罐罐借出来变卖,等我们做出了新的再还他们呢?”弟兄们一听,都说:“这个法子好!”父亲也夸他“有心窍”。大家分头到各家,果然借出了不少窑器,变卖后做本,烧起窑来。邻村黄家窑地主黄明南已经看着眼红,便生着法子来敲诈。他硬说徐家窑本名黄家老窑,这里的上地是姓黄的祖基地,诬赖徐家占了黄姓土地,逼迫徐家搬走。如果徐家不搬走,他就要来拆屋砸锅。海东的父亲见黄姓势大,有口难辩,被迫设宴把乡绅们请来说情,并把借坛坛罐罐变卖的钱拿出一大部分备办礼品送给黄明南,才算了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年三月间,海东的四哥徐元海出去赶庙会,听说黎元洪的小老婆也来看戏,便和许多农民一起围着那女人看稀罕。豪绅田泽廷是黎元洪的老表,认为农民围观他表嫂太不成体统,马上令家丁驱赶围观的群众。元海被抓住打了一顿,并被勒令赔款请客,为“夫人”压惊。海东家里又出了一笔冤枉钱。

徐海东对富豪逞凶、穷人受辱,异常愤慨。他几次都要出面与豪绅讲理,都被家里人阻止了。但他怎么也想不通:都是一样人,为什么穷人要受富人的欺侮?富人的狠气是哪里来的?为什么穷人都痛恨富豪却又不敢反抗?他觉得穷人太老实了。他对弟兄们说:“以后对富豪不要忍让,越忍让他越欺压你!”

在徐海东二十三岁那年,他家里又遇到一件受欺侮的事。起因是孝感县一个人贩子拐骗一位妇女到徐家窑,卖给徐海东的叔伯哥哥徐元亮做媳妇。徐家拿不出钱来,人贩子就买通李家咀的大劣绅李廷觉,出面干涉。李派人到徐家窑要带那妇女走,那妇女青中了元亮,不肯走。徐海东的五哥徐元波便同来人一起到李廷觉家里说明情况,要求让女方留下。李廷觉恼羞成怒,把元亮扣押起来,限三日内把女方交出,否则将元波押送孝感县衙门问罪。

徐海东听说元波被扣,坚决反对忍让,主张把元波抢回来。他二姐也说弟兄这么多,还能让他们把元波押走?于是海东作主,派侄儿打听了押送的具体时间,便邀了几个弟兄赶在人贩子前头,来到他们必经的路口周家冲。徐海东在周家冲把事情经过讲给当地一位老人听,得到老人的同情和支持,召唤了一、二十名年轻小伙子帮忙拦截,终于把元波从人贩子手中夺回来了。后来李廷觉知道了这个情况,也没有理由发作,只装不知道。这次斗争胜利了。徐海东从中得到一个启示:豪绅财主并不可怕,只要穷人抱成团,就能对付他们。

找到了救星共产党一九二四年夏季的一天,海东吃过晚饭洗完澡,刚到窑棚外面的场地上纳凉,一个穿长衫带礼帽的青年从对面山上向窑棚走来。还没等徐海东看清是谁,来人打招呼道:“元清兄弟,你好啊?”

徐海东站起来:“你是……”

“你忘了,我是你同学——吝积堂。”

“啊!是你回来了,稀客,稀客!”徐海东忙从工棚中拿出小凳让坐。接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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