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木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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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愣,半天才说:“信不着他们吧?万岁过来,老奴把位置告诉您!”
“还是您掌握吧,您先治伤,伤好了。您把库重新清理一下就是了!”说着,一面让人把他抬到了西耳房,一面说:“王伴伴,这院里一定要加强守卫,不能让人再进来了!”
过了一个时辰,雪梅回来了,她低声对天启说:“是个女人,身手极利索,转了半天才进了坤宁宫!”
“哦,老东西要动手了?”
“不像,这个女人和先头那个男人不像是一回事儿,不过,他们对徐老太监都十分感兴趣!”雪梅轻轻地说。
“那个人审出什么来了吗?”天启问的是那个刺客。尽管小代子和小德子把十八般本事都用出来了,可那人就是不吐口,而且这么多天竟连一句话也不说,天启怀疑他是个哑巴。但雪梅摇摇头说:“不可能,聋哑一般是相连的,他的耳朵极敏锐,旁边有个蚊虫声都能听见。”
“那就是说还有一家在惦记我们?”天启说。
“和那天三家争这人一样,应该是有三家惦记老太监手里的秘库!”
“噢,李家,郑家,还有那家?”
“应该是努家,努酋在大明的人!”
天启吓了一跳,那就是说,那天的三个人里,有郑家的人,也有李家的人,还有努尔哈赤的人!可谁是哪家的,现在只有许显纯可以证明是李家的,那两家呐?他低声问道:“你和别人说过吗?”
雪梅吃惊地抬头看看天启道:“奴婢生生死死都是万岁的人,没得万岁的允许,怎么会和别人说呐?万岁信不过奴婢?”说着,眼里云雾渐生,小肩膀也开始抽动起来。
天启把她拽过来,照她屁股就打了两下:“毛病,朕还不知你的孝心?只是担心你的怀疑会让别人看出来!下次不能再哭了,朕不喜欢爱哭的女孩!”
雪梅秀脸嫣红,手摸着自己的小屁股,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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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雪蜜儿回来了!”坤宁宫里,一个侍女匆匆走进花园低声对郑太妃说。
正在修剪花枝的一位看上去四十不到的女人抬起了头,她不是那种妖艳的美人,但风韵楚楚,眼波生动,一颦一笑,顾盼生姿。一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位既有魅力又有主见的女人。“快让她进来。”
片刻,一个身材窈窕的蒙面少女飞步走了进来,郑娘娘只轻声说了句:“到我房间去,我马上就过去!”
那女人什么也没说,迅速飞走了。
郑娘娘站在花园里,抬眼望着天,那天湛蓝湛蓝的,没一丝云彩,可她心里的乌云却越来越浓了:“难道那秘库不在大内?那能在哪呢?”
寝房里,一位美艳绝伦的白人姑娘已经摘去面纱跪在地上,见她进屋,忙说:“娘,他一直监视着小皇帝的行动,开始孩儿还以为是娘吩咐的呐,可后来见他在司钥库公事房那里和一位不认识的太监交代任务,似乎是让那人杀掉那老太监,孩儿这才知道不是娘吩咐的,他是在为别的人忙呐!孩儿知道,娘现在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好孩子,知道为娘的心思,娘没白疼你!”郑娘娘点了头,坐进了铺着软垫的椅子上:“继续说!”
“后来孩儿就跟着他到了乾清宫,他就在东暖阁万岁的寝房窗下听声,孩儿离的太远,本来听不到什么的,但突然那屋里的皇后提高了声音,说什么秘库就藏在娘的后花园里,然后窗户就打开了,从窗户里泼出一盆滚开的热水,烫得他刚叫了半声,就捂着嘴跑掉了!”
“哦,那你怎么才回来?”
“我刚想离开,那王公公就跑出来了,他一面命令净军把乾清宫护得铁桶一般,他一面匆匆地走了,过了半天,他竟背着那司钥库的老太监跑回来了,老太监是被人给伤了,他本欲说那秘库的事儿,被万岁挡住了!”
“噢,你刚才不是说皇后说秘库在哀家的花园里吗?”话刚说完,她立刻笑了起来:“忘了,忘了,那是骗鬼的!只怕也骗不了鬼吧?跟着来的一盆开水,应该把他烫明白了!”
“可这诱惑也实在太大了,都说那秘库是成祖爷时把他积攒的和太祖爷留在南京的财宝都搬来了,藏在那秘库里,是助人掌控天下的财富啊!这么大的诱惑,他就是不信,大概也得拼一把的!”
“他不是那贪欲的孩子,他不会为金钱忘本求荣的!”郑氏摇了摇头。
“可他的背后的人是不会不看重那笔巨财的!”雪蜜儿依然俯首低眉地说。
“你是说我们得做一下准备?”
“有备无患!这不是娘常告诫孩儿的吗?”
“那你就带人去准备吧,娘累了!”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第一卷 秣马厉兵 第十七章 螳螂捕蝉
下弦月终于羞羞搭搭地露了面,昏暗的月光把慈宁宫的后花园照得既幽暗又神秘。
丝丝凉风,欲图驱散白日留下的燥热,但最终还是让位给了闷热的暑气。
倏的,一道黑影从围墙上跃了下来,那熟悉的身影告诉人们,他就是郑氏最关心的林咸之。
林咸之落到地上,轻轻地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学了两声蛐蛐叫,然后就停在了一处假山边,仔细地审视着那山石和草树,他摇了摇头,欲朝前走,但他突然愣在了那里,嘣嘣嘣几声带着余音的响声过后,他发现围墙边的三棵老柳树的枝岔上竟悠悠荡荡地吊着五个黑衣人。
“有埋伏?”他吃了一惊,顺手甩出几支袖箭,五个人的吊绳被切断了,但他立刻吓了一跳,跟着来的竟是扑通扑通的五声闷响:“死了?”
他知道,如果那五个人还活着,凭他们的本事都可以轻轻跃到地上,不会留下这么大的动静,现在被实实在在地摔在地上,显然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
他暗暗地吃惊:“周围有人?是他们杀的?那刚才自己转了一圈怎么就丝毫没发现一点气息呐?
他把身体隐在了暗处,重新仔细地巡视了一遍花园,还是没发现什么人!走到已经死去的人身边,他才知道,那套子虽然套在脚上,但绳索上都有喂着毒的细针,他们是被毒死的。他重新在大墙边又转了一遍,割断了十几条绳索,直到确认再没绳索了,才重新发出了信号。
奇怪,是谁安排的绳索,是雪蜜儿?那她就应该还在附近,我怎么一点搜不到她的气息呐?虽然郑氏把她送到了秘密的地方训练了八年,可自己比他训练的时间要长得多,自己都搜不到她的位置,那就太跪异了!
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阵发冷,难道父汗交的任务真的就要落空了?
他的真名叫德勒根,是努尔哈赤在万历二十六年第四次来大明朝贡时住在前门外的万福楼酒店,和万福楼老板的女儿李水花勾搭在一起私生的孩子。
他走后,万福楼的老板才发现李水花怀了孕,他认为是奇耻大辱,急忙找人给打胎,谁料这孩子偏偏命大,连打了两次,竟毫无反应,气得他在孩子还没满月就把孩子送给前门外挑水汉子林槐舜。
林槐舜是吃喝嫖赌把家败坏的少爷坯子,沾一身花柳病,没有孩子,他女人是靠让孩子吃百家奶把孩子养到四岁。那年林家遭了大火,林家女人把孩子放进扣着的大缸里才拣了条命,当时正好郑氏在暗储死士和小姑娘,就把那孩子收进了宫里,六岁时又把他送到宫外,交异人抚养习武,也就在这时,万历三十六年的十二月,努尔哈赤第六次进北京朝贡,找到了李水花,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流落到皇宫大内,被郑氏给收养起来了。
努尔哈赤费尽心机,终于在异人处见到了孩子,那时孩子已经十一岁,什么都懂了,父子相认后,给他起名叫德勒根。他想把孩子带走,可那异人不干:“你把他带走,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就一个也活不了,不如你把他留在这里,让他继续习武,等他出师回到皇宫后再溜回你那里。”
努尔哈赤没有办法,也只好如此,但他让德勒根拜一位神秘的蒙面人为义父,那义父在夜深人静时经常来看望德勒根,给他金钱。但每次来时都是极神秘的来去。至今,他也不知道义父长的什么样,家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德勒根十五岁时,义父给他在皇城根儿附近买了房子,配上了奴才和管家,送来了女人。
尽管德勒根安了家,但那义父依然只让他在夜里回家睡上一觉,天未明就得再回到异人那里去。
由于他平时孤僻,喜欢独往独来,直到现在,郑氏也不知道他的根底儿。更不知道他已经安了家。
德勒根学了化妆术,在自己的府邸里,他以本来的面貌出现,他是位有四家店铺的商人德勒根。在皇宫大内,他是郑氏的杀手,一个寡言寡语不合群的武士。
上次调动郑氏的人马,他明知道是蚍蜉撼树,但义父要的是搞乱京都,搞乱皇城,挑起朱家的内讧,让天启无暇东顾,为努尔哈赤造势,他只得惟命是从。这次出手,仍是义父的命令,现在又是义父让他带着人来察看宝藏的虚实。
嗖嗖嗖,又有五个人跳了进来,这次没一人被挂起来,对方也只是那点小把戏。六个人看看那假山,同时摇了摇头:“巨石累累,不可能有秘洞。”
他们盯上了那花繁叶茂的圆形的花圃,一个黑衣人跃到花圃的中央,拿脚趟了几下,拿手比了比:“应该就在下面!”
看见他的手势,几个人大喜欲狂,急忙跃进去拿出带来的铁铣一顿急挖,把个白天郑氏赖以炫耀的花圃挖得泥土飞翻,哪有半丝惜花的意思。
看见了,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就埋在地下,一个人哈腰抠住那石板刚要掀,林咸之急忙止住了他,林咸之一摆手,带着另外四个人撤到了远处,这才让那人去掀那石板……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泥土飞溅向四方,带着那杀手的残肢断臂洒向周围。
“快撤,是他们设的圈套!”林咸之知道上当了,急忙下了命令。他知道,这么大的动静,不惊来郑氏的人,也得引来皇家大内的禁军。
“快,过去看看下面是什么?”那四人里,竟有一人根本不听他的,飞身跃向那爆炸的中心。
林咸之一愣神,嗖嗖嗖,那三个人拽起林咸之一起跃向了爆炸点,俯身去探看那爆炸的地方。
第一卷 秣马厉兵 第十八章 黄雀在后
“小林子,你跑娘娘的花圃里折腾什么?你看看,把娘娘的宝贝花草都给祸害了,你这不是要娘娘的命吗?你白让娘娘疼你这么多年了,好好的花跟你有什么仇啊,你别走了,跟我们到娘娘那里说清楚吧!”说话的竟是那个死去的佛朗机商人的遗孤雪蜜儿,郑氏那年选小美人,把她收进了宫,后来又收成义女,她今天出手,应该是郑氏的主意了。那今天这探底,很可能就是那老东西演的一场戏!他现在开始后悔了,悔不该来趟这个浑水。
捅了大粪窝的五个人现在已经被十六名白衣武士给围在了臭气冲天的粪坑边上,五个人手仗着剑,警惕地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对手。
“少爷,别管我们,你冲出去,告诉爷,秘库不在这里!”那带头跃向粪坑的武士镇定地对林咸之说。
“不,还是一起走吧!咱们就剩下这几个人了,谁也不能再扔在这里了!”林咸之看看周围逼上来的人,见那平日抠搂着腰的老花匠竟挺直腰,就伴在雪蜜儿旁边,手里拿的却依然是他的那个花锄。
他知道遇到了高人了,但他不知道,这就是雪蜜儿的老师,老花翁方子平。
林咸之嘴上这么说着,已经在偷偷地寻找着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