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院·流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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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默有些打颤,低声道:“是……是该唤姐姐呀……”
麦羽见安诺面如寒冰,回头又见安默畏畏缩缩的藏在自己身后,只恨不能隐形了。她不觉生了怜惜之心,便也伸手将他护住,对安诺蹙眉道:“好端端的发什么火呢?不能好好说话么?”
安诺只得按捺下火气,上前拉住麦羽,叹道:“我们不是还有事么?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走吧。”
麦羽纵然有些不解,却也不好在此刻说些什么,只得随着他先进去了。而安默见两人十指相扣的背影,亦是不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麦羽将一束白菊放到安森墓碑前,缓缓曲膝下去,轻轻道:“安森,我来看你了。”
她伸手慢慢抚着墓碑上冰冷的篆体红字,却久久不语。安诺见状不觉叹道:“我站在这里,你是不是不方便与他说话?如此,我便回避了。”
安诺转身要走,麦羽却伸手拉住了他,微微摇头道:“不用,若要回避,又何必让你陪我这一趟。”她遂转头面向墓碑,含着眼泪温柔道:“安森,还记得那日,我第一次来看你,在下山的时候遇见了安诺。当时他出言不逊,然而后来,他却对我细心呵护,无微不至。安森,因为失去你,我几乎痛不欲生,若是没有安诺,恐怕我今生今世都会深陷在悲痛之中,永远无法自拔。安森,安诺待我,就好似你从前待我那样……那样温柔,那样包容,总是让我感动……我有时甚至会想,是不是你特意安排他来到我身边,代替你照顾我,陪伴我……”
麦羽哀思如潮,泪如泉涌,几乎说不下去了。只得暂时停下来,抬起右手轻轻拭着眼泪,片晌又极力忍住哽咽,继续道:“我无以为报,惟有……惟有以身许之,你……不会怪我吧?”她顿了好一会儿,似在等待回答一般。片刻,却微微仰起身子来,伸手一遍遍摩挲着石碑,轻轻道:“安森,无论如何,你永远在我心里。”
安诺立于一旁,静静听着她对安森倾诉衷肠,他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心却酸得有些发痛,直到麦羽说完站起来,才勉强回过神来。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彼此搀扶的站好一会儿,才也对着石碑轻轻道了一句:“大哥,我会好好疼爱羽儿,你就放心吧。”
两人准备离开时麦羽仍流泪不止,安诺也没有多劝,只紧紧拥住她,慢慢走出墓园。
安默远远的瞧见了他们,却也再不敢说话,只微微低头退到一侧让出路来。麦羽侧首看了他一眼,他仍是一脸怯生生的惶恐神色,只似乎察觉到麦羽的侧目,这才小心翼翼半抬眼眸。麦羽便向他送上一个鼓励的眼神,他青涩一笑,却又立刻低下头去。
安诺自是发现了,却也没有立刻喝止,直走出好一段距离,才淡漠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管他做什么呢。”
麦羽摇头叹道:“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过是个孩子,何必要那样刻薄的对待他。”
安诺淡淡一笑,“罢了,你不明白。”
麦羽也不多问,便只随着他默默走着,突然又想起什么,遂问道:“对了,我方才听你将安森唤作大哥,可据我所知,他只是老三啊。”
安诺神色微凝,片刻笑道:“但我母亲却只有三个孩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麦羽惊讶的望着安诺,安诺却也不再说下去,只转而故意露了酸溜溜的表情道:“话说安森待你,真有那样好么?”他眉峰微微一扬,复又贴到麦羽耳边,低语道:“那我可不能被他比下去了。”
麦羽低首下去,却主动握住了安诺的手。他十指修长,手掌却宽厚而温暖,将她的寒冷和僵硬,反衬得那样不堪。她抬起头来,正对上他温柔凝视的目光,她心头蓦然一软,不觉投入他的怀中,依依道:“你不用跟他比。安诺,今日之后,我必将释去重负,只全心待你,再也不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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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苍越山回来以后,两人关系便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麦羽放下矜持,与安诺俨然一对亲密爱侣,也越发温柔待他。安诺更是毫无顾忌,每日处理完政事,不论时辰早晚,必会第一时间策快马飞奔至麦府,丝毫不避讳旁人侧目。如此下去,自是惹得流言蜚语在朝中悄然芸芸。然而安诺本就是性情张扬、不畏人言之人,既是心有所许,自是懒理那些世俗眼光,旁人的口舌之乐亦是浑不在意。只管每日变着花样哄麦羽开心,他成日带着她,不是到草原策马徐行,便是去山中共赏冰雪。麦羽好动好热闹的性子同他一拍即合,只见她眼笑眉飞的欢喜,他便心生喜悦。那样的喜悦,超越了他以往所有的快乐体验,令他迷醉其中,甘之如饴。
这日午后,麦羽在家刚哄了之恩睡下,便听得“哐当”一声,却是安诺从半掩的窗户翻跳进屋来,麦羽慌忙起身迎上前去,嗔怪道:“怎么老要这般跳墙翻窗的进来,没见之恩刚才睡下,你便飞檐走壁的弄这样大的动静,险些又给吵醒了。”
安诺微笑揽住她,“走大门太麻烦,我也是想早些见到你,哪怕早一刻半刻也好啊。”
两人旋即深情拥吻,舌齿缱绻良久才依依分离,安诺轻喘着吻着她的耳垂,低低道:“羽儿,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麦羽替他脱下厚重的外衣,眉眼盈盈含笑的望住他,“胡说!你今个儿大早才离开,又能有多想呢?”
安诺轻轻按住她的嘴唇,目光含情而暧昧,“我想你,跟分离的时间长短并无关系。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思念。”
麦羽低眉浅笑,双手已乖觉的移到他腰间,替他解开腰带。他们相处这些日子,已越发默契,一个动情眼神,便能读出彼此的渴望。
麦羽解开他的衣衫,双手自他后背滑到腰胯,安诺已然按捺不住,急急忙忙将她抱上床榻,立刻欺身压上,嘶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唤道:“羽儿……羽儿……”
他连撕带扯的脱掉她的衣裙,急不可耐的挺身进入。麦羽嘤然出声,不觉连连轻颤,她微微闭目,放松身心,任由那噬骨的快意铺天盖地的漫过四肢。揽着他腰肢的双手也不禁沿了脊背绕上他后颈,迎身上去紧贴住他,以舌尖、手指、双腿……恣意撩拨着他所有一触即溃的软弱地带,蛊惑起他愈来愈热切,愈来愈癫狂的欲望……
安诺终于攀到巅峰之后很自然的在她体内释放出来,麦羽也并未觉得不妥,只温柔拥着他,配合他缓缓抽离,随后又拿丝帕替他擦着额上的细汗。
安诺稍事平息下来,极满足的在床榻上摊开,目光痴痴醉醉,慨然道:“羽儿,你真好……”
麦羽静静一笑,只枕着他的胸膛,乖顺的依偎着他,轻轻抚摸他身上这些日子以来被她咬出的细小齿印,脖颈、胸膛、肩膊……皆有旧伤新痕胡乱交叠着,轻声问:“疼不疼?”
安诺执起她右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可我喜欢你这样。羽儿,我都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失去你,会是怎样生不如死的痛苦。”
麦羽拥紧他坚实的身体,一头散乱的青丝轻柔扫着他胸膛肌肤,“尽说傻话,你怎会失去我。”
安诺满意微笑,亦揽住她的纤腰,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满含期待道:“羽儿,你说这些日子我们每日欢爱,会不会哪一日……你就有孕了?”
麦羽轻轻摇头,语气无悲无喜:“我上次小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好,短时间内只怕是很难有孕了。”
安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遂即疼惜的拢紧双臂,叹道:“羽儿,我越发离不开你了,我们……名正言顺的成婚吧。如此,我们便可以住在一起,也免去这些无谓奔波了。”
麦羽眼神不觉一闪,片刻将脸埋进他怀里,轻缓道:“你这话……也实在太突然了,我都没有什么准备,还是……等以后再说罢。”
安诺抚着她及腰长发,耐心道:“羽儿,你不用担心。你要准备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去办便好了。”
麦羽眉心微曲,久久的沉吟着。安诺亦是默默亲吻着她的额头,只静静等待。良久,她终于开口道:“我答应你会认真考虑,但我需要些时间。待我想好,便会给你答复。但在此之前,请不要再追问我,好么?”
她悄悄望他一眼,他目光有些迟疑而不定的黯淡,隐隐透着几分落寞。她于是抽回拥紧他的手,转而攀到他脖颈胸膛处细柔亲吻,指尖在他腰腹轻柔抚触,甚至用膝盖往他胯间来回厮磨,直听见他渐生紊乱的呼吸,感到他的身体再次热切而滚烫,方抬起头来,朝他娇柔一笑:“还想要么?”
安诺一扫眼中阴霾,翻身压下她,连微笑亦显得有些意乱情迷,只在她胸前轻咬一口:“小妖精……”
流言
此后,安诺倒也不好再提成婚之事,然而麦羽这厢,虽答应考虑,却也始终没有给出答复来。安诺到底心有不甘,偶尔会旁敲侧击的提起,却只被麦羽搪塞支吾的应付过去,只好作罢。然而除此之外,两人的相处倒也极是情浓意切,愉悦甜蜜,身心俱是和谐。如此一晃又过去许多日子,转眼便到了深冬时节。
这日早上,安诺刚离开约半个时辰,麦羽正坐着梳妆,便听晴翠来报,只说吉如丰来了。
麦羽意外不已,连忙梳洗完毕到了前厅。吉如丰一如既往的笑容可掬,见了麦羽便稍稍欠了欠身,道:“麦姑娘最近还好吧。”
麦羽敛了裙裾坐下来,颌首道:“我很好,吉公公快请坐吧。”
吉如丰客气了两句,终是坐下来,稍一打量麦羽,笑道:“姑娘最近气色好了许多。”
麦羽不置可否,只微笑道:“多谢吉公公关心。”
吉公公微微垂首,“姑娘客气。”他稍事沉默,又道:“目前国中无君,朝政大事都是四王一手打理。”
麦羽淡淡一笑,“我都知道。”
吉如丰半垂着眼睑,踌躇片刻,还是道:“四王……最近常来看姑娘吧?”
麦羽坦然一笑,“吉公公素来心若明镜,而我也不喜欢绕弯子。所以,公公有话直说便是。”
吉如丰颔首微笑,“如此,奴才便冒犯了。奴才想问姑娘可还记得,皇上昔日对姑娘,是如何一往情深么?”
麦羽心中倏然一抽,只觉一阵剧痛狠狠扼住五脏,几近窒息,不觉伸手紧抓住几案的一角,以抵挡来自心底的悲恸和颤栗。吉如丰见她如此,又接着道:“可姑娘如今这样快便和四王在一起,若皇上知道,真不知会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麦羽极力按捺着心绪的汹涌,直过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平和道:“吉公公今日特意跑这一趟,便是为了此事么?”
吉如丰微微一怔,旋即低头笑道:“看来姑娘是觉得奴才多嘴了。”
麦羽深吸一口气,肃色道:“我能够理解吉公公的忠心。其实,我也挣扎过许多日子。当我终于决定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安诺一道去了苍越山的陵园,将此事告知安森,求他懂得和理解。我深信,若是他泉下有知,必会愿我健康快乐,也必会愿意有一人如他那般,懂我爱我珍惜我;而非是行尸走肉,颓败悲伤,成日活在痛苦之中。”
吉如丰沉吟良久,仍不觉摇头微叹:“姑娘这般伶俐能言,奴才也实是无话可说。只是……姑娘既已心属四王,为何又拒绝他的求婚呢?”
麦羽多少有些惊讶,“吉公公连这事也知道?”
吉如丰低头微笑,慢声道:“四王性情坦荡,与姑娘之事朝中已是人尽皆知。奴才既随侍左右,四王偶尔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