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良缘之后宫疑云-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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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泽回过身,将大门重新合上,才低声回道:“清妃谋害皇上,被打入刑部大牢了。”
茯苓惊道:“这怎么可能?!”她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从未见她做过有害皇上的事情,而且主子才刚为皇上生下公主,怎么可能谋害皇上?
茯苓的心七上八下,心里想着要不要出宫一趟,或许楼夫人和青姑娘能帮上忙。茯苓还没想清楚,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茯苓只觉得腰间一紧,明泽已经环着她和怀里的小皇子,向后闪出了七八步。
茯苓才刚站稳,明泽已经抽出腰间的长剑,挡在她面前。然而进来的,居然也是禁卫军的人,领头的是禁卫军参领郭宜。
明泽看清来人,缓缓将长剑放下,没再指着来人,却并未将长剑入鞘,依然警觉地盯着他们。
茯苓看着冲进来的十几个人,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抱着燕涵上前一步,扬声问道:“你们干什么?”
郭宜看了她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燕涵身上,冷声回道:“青枫勾结皓月,谋害皇上,涵皇子不能再由其教养,本将奉皇后娘娘懿旨,把他带到漪澜宫。”
看到皇子他竟然没有行礼,眼中的阴鸷不仅惊得茯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连燕涵也吓得直往她怀里钻。眼看着两名禁卫军作势就要上去抢人,茯苓急忙后退几步,避开他们的手,强自镇定地问道:“你们可有皇上圣旨?”
郭宜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回道:“本将奉皇后口谕行事。”
郭宜朝那两名侍卫使了个颜色。两人不敢怠慢,直冲冲地朝着茯苓怀里的孩子走去。茯苓慌乱之下,往明泽身后躲了躲,又想到这样躲也不是办法,于是急道:“慢着!皇上将涵皇子交由清妃娘娘教养,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了圣旨,还昭告了天下的。你们要带走涵皇子,除非有皇上的圣旨,不然的话,就请回吧。”
两名侍卫迟疑了一会儿,回头看向郭宜。郭宜也没想到一个宫女居然敢阻拦他,瞪着茯苓怒道:“放肆!本将行事,你一个宫女。。。。。。”
“我是皇上亲封的女官,正五品,郭参将不用在我面前摆官威。没有圣旨,我不会让你们把皇子带走!”茯苓不敢退让,若是她退了,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明泽有些惊讶,侧头看向站在他身后却丝毫不惧不退的女子,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明泽有片刻的失神,而郭宜已是恼羞成怒,“由不得你!”说着,拔出腰间的刀刃,朝着茯苓砍去。
“啊——”茯苓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抽刀,而且她怀里还抱着皇子呢?!如果一开始她还只是怀疑这行人的目的,此刻她可以肯定,他们就是冲着涵皇子的命来的!
刀刃带起的寒气迎面逼过来,茯苓根本来不及躲,只能用身体护住怀里的孩子,害怕地闭上眼睛。
叮当一声脆响,刀剑相接的声音震得人心口发麻。预料中的疼痛没有降临,茯苓睁开眼,只见明泽手持长剑,替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明泽。。。。。。”茯苓眼眶有些热,有话哽在喉间。
“明泽你干什么?居然敢阻拦本将!”郭宜没想到这个平时沉默冷清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宫女挡他的刀。
明泽不与他多言,一手提剑戒备在前,一手护着茯苓朝着大门外推出去,“快走!到东昇宫去。”
明泽说完便把茯苓一把推出门外,抬脚往后一踢。茯苓刚刚跌出门外,大门也砰的一声关上了。
“明泽!”茯苓大叫一声,没有人回她,只听见门内不断地传来刀剑的打斗声,茯苓不敢停留也不能回头,紧紧地抱着燕涵,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只是朝着东昇宫的方向一路狂奔。眼看着东昇宫越来越近,穿过前面的回廊就到了。天色渐渐暗了,茯苓的脚有些软,抱着皇子的手都在发抖。走上回廊需要跨上几个石阶,茯苓咬紧牙关往前走,忽然手上一痛,一只手稳稳地抓住她的胳膊。
“啊!”这时候任何一点动静,都足够吓破茯苓的胆子。茯苓惊得大叫起来,那双手又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叫!”刻意压低的声音很耳熟,茯苓抬眼看去,看清那个拉着她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人也松了手,茯苓低喃道:“是你。。。。。。”
“现在东昇宫也不安全。”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左右看看没有人,便朝着旁边的小道走去。茯苓看了看东昇宫的方向,又看了看那人,最后还是跟上那人的脚步,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青枫被带出宫后,直接押往刑部大牢,关进了一间很大的监舍里。里面空空如也,地上铺了很多稻草,阳光从监舍上方的大窗口里照进来,亮堂堂的。同时,冷风也从那里灌了进来,整个监舍给人感觉冷冰冰的。青枫靠在监舍的角落里,自嘲地笑了起来:燕弘添又一次把她丢进了牢房。值得安慰的是,这里要比天牢好上很多,只可惜,心境上却差太多。
被打入天牢时,她虽然浑身都疼,但除了担心小妹的处境外,心却是平静的。而此刻,她的心既乱且悲,燕弘添的不信任让她在失望的同时心生怨恨。离去前看到他呕血,她不是应该高兴吗?可是她的心为何又像被锤砸中一般,闷闷地痛。
对于燕弘添,她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根细细的鱼刺卡在喉咙里,吞吐不能,不见得多痛不欲生,但每一次吞咽口水,每一下呼吸,都刺得她不得安生。
牢门再次被推开,青枫知道有人进来了,固执地闭着眼,靠在墙角,谁也不想理会。
卓晴和顾云走进监舍,就看到青枫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的位置,卓晴低声问道:“青枫,你没事吧?”
青枫没有回答,卓晴担心她受了伤,走过去细看,发现她只是在闭目养神,脸上满是冷漠。
卓晴也才刚生完孩子几天,仍在月子里,顾云将地上的稻草收到一起,推在另一侧的墙角,把卓晴扶过去坐下。卓晴半靠着坐在草推里,算不上舒服,但很暖和。她朝青枫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于是顾云轻轻点头,抱起一推稻草,走到青枫身边,一边堆着草垛,一边问道:“宫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忽然冒出一个奸细的罪名?”
青枫依旧故我,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顾云也不急,把草垛堆好之后,才自顾自地说道:“这应该与皇后的秘密有关吧。”
靠在墙角的人微微动了一下,而后恢复沉默。顾云继续说道:“或者也可以说,与郭宜有关。”
青枫突地睁开眼,看向顾云,“你。。。。。。查出来了?”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顾云肯定了心里的某些推论,青枫并非什么都不知情。顾云拉着她到堆好的草垛上坐下,靠在两人中间的石墙上,低声说道:“我原来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看来我说对了。死者手里的布条我查过了,是禁卫军参将以上将领所穿的衣服袖子上的一部分,这样一来,就只有包括郭宜在内的四个人有嫌疑。天牢纵火案发生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唯独郭宜没有,而且这么巧,那天还是他当值。这个人很有嫌疑,我就开始重点查他。原来他以前是辛府的家将,而且。。。。。。”
扭头看向另一侧的卓晴,郭宜颇有几分得意地笑道:“还记得晖君说的那封信吗?我找到了。”
“在哪里?”卓晴也跟着笑了起来,问道:“真的在漪澜宫?”
“不,她一直藏在天牢里。火灾之后我又去现场勘查过几次,有一次为了看看晖君有什么遗物留下来,就在牢里点了一堆火。牢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我发现最深处的角落里的泥土堆得特别高,也特别硬。如果说晖君经常缩在那里,土质硬说得过去,但是因为长期踩踏应该凹下去才对,当时我就觉得那里有问题。我挖下去一尺多深,就挖到了那封信。”
卓晴点点头,追问道:“信上说什么?”
“过了那么多年,又经历了一场火劫,信大部分都被损毁了,大概还能看出的意思是,皇后与人通奸。结合起来看,那个奸夫最有可能就是郭宜。”顾云说完,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青枫。
听着顾云的分析,迎着她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睛,青枫在暗暗佩服的同时,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回道:“你说的没错,燕儆并不是燕弘添的儿子,他是辛玥凝和郭宜生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辛玥凝既然能和别人通奸,燕儆不是燕弘添的孩子,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顾云奇怪的是,青枫怎么会这么清楚还说得言之凿凿,她查了好几个月,也就查出了皇后与人通奸而已。
顾云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青枫忽然笑了起来,反正都到了这一步,她们想知道那就告诉她们好了,于是将身子更深地偎进草垛里,不急不缓地回道:“怡月偷听到水芯和郭宜的对话被发现了,跑出来的时候遇上了我,就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我被关在天牢的时候就见过晖君,后来查了一下才知道她的身份,当时我就对贵妃的死起来疑心。我也去找过晖君,据她说,贵妃当年也怀疑皇后与人有染,还派人去查,结果自己死于非命。那封信是贵妃派去查实的人送进宫来的,被辛玥凝截了下来,晖君想去偷,就被抓住了。其实之前晖君并没有你们看到的时候那么疯,我逼问她信在哪里,她不肯说,后来忽然大叫起来,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再也问不出什么。”
卓晴盯着青枫平静到冷漠的脸庞,问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和燕弘添说,或者和我们说?”
“说?”青枫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讽刺,“我怎么说?就凭小宫女的一句话,还是凭监牢里关了七八年神志不清的女人的指证?燕弘添会信我?即使我和你们说,你们未必就会信我。辛玥凝她杀死了我的挚儿,我要她死!所以,我只能布一个局,等着你们来一点点揭开辛玥凝的真面目。你们背后有楼夕颜和夙凌,如果是你们查出来的,这个结果才能让人取信。”
“你。。。。。。”面前的青枫很陌生,卓晴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用这幅模样。”青枫狠狠地瞪着卓晴,冷声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姐妹。我做这么多事,从头到尾,就只是利用你们而已。”
青枫别过脸去,不去看她们,等着两人的指责或唾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监牢里太过平静,她们竟连责骂她都不屑了吗?青枫缓缓转过头看过去,顾云依旧半靠着墙,平静地看着她,卓晴甚至还笑了起来,低声说道?“利用我们,但是你却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我。”
一句话,立刻将青枫故作冷漠、张牙舞爪的姿态打得七零八落。是啊,她把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交给了她们。其实在她心中,就是明知道她们不是她的亲姐妹,却也已经忍不住信赖她们,依靠她们,却又怕一切真相暴露之后,她们鄙视和唾弃的眼光,才会用冰冷的外壳将自己狠狠地包裹起来。
“你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想帮孩子报仇,我们可以理解,而且我们从来也没想过要欺骗你。你猜到我们不是你的姐妹,这也是我们心里想要你知道的。至于所谓的利用,如果是为了找出事情的真相,那也算不上什么利用。”顾云将青枫的懊恼、愧疚、别扭统统收入眼底,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沉声问道:“青枫,我只问你一句:枯井里的女人是不是你杀的?”她同情她,也可以包容她,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