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之妖后倾城-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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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整块土地上。
有的人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有的人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却无人停顿下前冲的脚步,战争让所有的人都变成魔鬼。
当见到金丝线绣制的苍龙傲然屹立于城门之上,所有砍杀的动作不约而同地顿了顿,手中的长枪与弯刀不由自主地收缩。但也只是一瞬,兵马又重新投入到了厮杀中。
生命作赌注的时刻,来不得半点失神。
见到大帝的黑甲军愈杀愈勇,将激动带入到了无边的战争中,原本一边倒的形势逐渐扭转。前几日一鼓作气势如虎的北宜与南昭大军的气焰开始下落,战况慢慢持平。
兵马后方的轮椅上的乐正彼邱忽然站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以正常人的姿态怡立在众人面前。不少人吃惊的程度,较之宇文睿出现的时候毫不逊色。
本该死亡的人突然活了,腿脚不能行的人也突然康复…扑朔迷离的事件在战争中来得格外有冲击力。
一木色,一黑色,一绝尘飘渺,一锋芒出鞘,两人皆是人间至尊之帝。
投身于兵马中的慕容烨轩回首张望,木色与黑色卷起浓雾万千,隔离了众人的视线。被云层黑雾遮挡住的夕阳也悄悄地下潜,为风卷残云的战斗添上了黑暗的氛围。
宇文睿仔细地打量乐正彼邱,从第一面见到他时,他就觉得此人是劲敌,心思沉稳的比他还深不可测。果然,最后也是他成了笑傲诸国之人。
他骤然觉得,乐正锦虞能看上乐正彼邱,对自己而言也不是一种侮辱。只可惜,自古以来一山便不容二虎,更遑论还有“夺妻”的心思。
他打量乐正彼邱之际,乐正彼邱同样也在打量着他,星眸淡然,波澜不惊。
只因一个乐正锦虞,宇文睿便不曾输给他。张狂倨傲的男子,不需要做任何动作,自成一派凛冽睥睨。不必算计从前,就冲着他此刻所散发的气势,心底的杀他之意更强烈了一分。
也不知的是谁先动了手,四周的迷雾卷曲成龙,有金光乍射,黑雾散落在拼力厮杀的人马眼中,霎时呈现人间炼狱。
……
撕裂的吼叫声与锣鼓令九州大地为之震动,第二日破晓的时候,乐正锦虞依然呆呆地站在木屋前,越过高山眺望从边关处飘来的硝烟。
有憧憧白影忽现,乐正锦虞移开目光,看向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葵初。白衣曳华,于晓色中流光溢彩。
目光再往后,身上正背着大大的包袱的青落被他的影子笼罩住,甚是不明显。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似是摒弃了尘世间所有的浑浊,轻易地驱赶走人心中的雾霾。
有那样一个人,从最初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感觉与他相识了千年。而其后的岁月,因他的美好却一再退避,不愿沾染靠近,独留清华几许。
葵初静静地站着,青落垂耷着脑袋立在他的身后,赶了许久的路,令聒噪的小人儿生了极度的疲倦,即便是发生再如何惊奇的事件也不能让他开口。
压抑了一日一夜的情绪突然就这样被人打破,心潮刹那间如洪水喷薄而出,在葵初清濯温柔的目光下,乐正锦虞几乎想都不想,抬步冲进了他的怀里,随即潸然泪下。
葵初起初有些惊愕,随即又释然。白袖微抬便轻轻将她揽抱住,料想乐正锦虞的心中定是不好过,才会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却让他不可抑制的欢喜。
乐正锦虞嗅着他身上清贵的气息,琉璃眸蒙着一层泪雾,点点碎泪在胭脂色的眼眶中浮沉着,明明灭灭,断如雨珠。
葵初用着她,眉心刹那间如莲绽放,开出长生之花。
青落的瞌睡与疲倦一下子被吓走,盯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嘴巴大大地张开。连身上背着的包袱什么时候被人取下也不自知。
沐雨不动声色地将青落拉走,之前她就从葵初与乐正锦虞身上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息。现下得见,心底不免唏嘘惆怅。
乐正锦虞抱着葵初不撒手,他的气息向来都有抚慰人的功效,白衣如画,给予人最为安稳的庇佑。
过了好一会儿,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裳,乐正锦虞才抬头,咬唇道:“我想去瞧——”
“好。”无需她说完,葵初就点头应好。
乐正锦虞眼眶再次湿润,他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猜出她心中所想,然后不计任何回报地满足自己。
不知为何,窝在葵初的怀中她就不想挪动。她从前就知道自己不是好人,现在更加觉得自己龌龊不堪。
“别乱想,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又一次读懂她内心的纠结,葵初温声劝慰道。
乐正锦虞认真地看着他,往事一幕幕从脑海中划过。他将她从梦境中唤醒,从婉如的刺杀中救下她,为她解了媚毒,帮她逃婚…从来都没有一句多言,不承她的恩情,不给予她任何心理负担…
她突然问了一句自己也没料到的话来,“那夜你曾说,对从未参与我之前的年岁感到缺憾。那等他们主宰这天下时,我留在你身边可好?”
那些人都有自己的家国与责任,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与不得不为,而她宁愿选择一个了无牵挂的知心之人。
闻言,葵初的眸子霎时闪烁着异常的光泽,他毫不犹豫地答道:“好。”
他郑重地执起她的手,如获珍宝道:“从今尔后,我愿携你之手,免你半世流颠之苦。”
乐正锦虞喉间一动,滚烫的眼泪再次砸落,随即竟哭出了声音。
见葵初与乐正锦虞要前往边关,沐雨立刻将南宫邪扔给了青落。而潜藏在木屋四周的暗卫从葵初一出现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也没有现身阻拦,纷纷抢先出行,欲将消息传递给陛下。
待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战场时,乐正锦虞刚缝合好的心又“刺啦”一声撕裂。
脑海中臆想过的无数次的悲惨场面,无数次的你争我斗你死我活,原本还存留一丝希望,或许可以不用上演。可此刻却真实地展现在她的面前,如她以往猜测的那般降临。
数不清的尸体堆积在她的面前,一眼望去血流成河。而那几个正激烈相搏的男子,虽未着戎装,却是那么地鹤立人群。
前方白色与灰色长剑相击、身形闪换,后方木色与黑色袖翻浪滚,尘埃奄奄。
乐正锦虞没法调动自己全部的精力去想解决之策,就像她到了现在,盯着不远处大片躺在地上的尸体无法控制自己的周身颤抖一般,脑子里尽是空白。
她努力地去想,睁大了眼睛去想,可是这脑子里的思绪,就犹如被风给吹散的烟一般,轻飘飘间便粉身碎骨。
慕容烨轩一看见她,脸上先是愕然,随后立即闪过兴奋的光泽。他再也不顾与安昭仪相搏,急切地收了长剑朝她奔来。而乐正彼邱与宇文睿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置若罔闻般地继续恶斗不休。
只那一眼,便如一盆凉水浇灌而下,令乐正锦虞整个人都冷到了骨子里。
葵初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柔胰,修长如玉的手指溢出炙热的温度,尽全力欲将乐正锦虞冷窖般的心情融化。
乐正锦虞扯了扯嘴角,苦笑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打了两日两夜,杀得筋疲力竭的人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拼着耐力干掉一个又一个敌人。
赤烈如火与澄澈清雅的身影一出现,所有人都忽然觉得灰蒙蒙的天空刹那间绽放了绚丽多姿的亮光。
慕容烨轩与安昭仪几乎同时奔到了他们的面前。
“虞儿。”
“国师。”
乐正锦虞的脸上浮现一层尴尬,不着痕迹地从葵初袖袍下的掌心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慕容烨轩并未注意到两人细微的动作,然而却被正在打斗中的两人收入眼底。
乐正彼邱眯了眯眼睛,避开宇文睿的拳脚,身形后退半步。瘦骨嶙峋的手指捂住嘴巴,轻咳一声道:“你说,将她一同毁了怎样?”
“我绝不允许!”宇文睿脸上晕起震怒的红晕,出手狠毒,深邃的眸子忽灭忽闪,脸上神色不明。乐正锦虞,你真是好得可以!
乐正彼邱轻笑,眼角兀起悲凉,“我又如何真能做得到?”
他将视线收回,强自逼迫自己安心应敌,不去分心。木色袖袍一动,原本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一柄剑就到了他的手里。
宇文睿自是效仿,不给他任何优胜之机。
兵器相接,发出清脆的声音,盖住了乐正锦虞他们的谈话。
“虞儿,你怎么来了这里?”慕容烨轩猛地抱住了乐正锦虞,多日未见,泛滥的思念快要将他淹没掉了!
乐正锦虞骤然想起了慕容烨天,面色僵了僵,不忍看他的欢喜之色。
安昭仪眸光一亮,趁慕容烨轩抱着乐正锦虞放松警惕之际就要下手,却被一旁的葵初给拦了下来。
沐雨连忙挡在了乐正锦虞与慕容烨轩的面前,防止她再次出手。
“国师!”安昭仪脸上起了一层恙色,又责备地扫了眼沐雨。虽然不知道宇文睿为何会放了她,但是身为祈凌山的人,她无时无刻不在谨记着自己的职责。慕容烨轩如今是他们的敌人,自然不能放过他。更何况——
见到乐正锦虞与慕容烨轩亲昵的场景,饶是温婉的面容也起了一层薄怒。
在收到安昭仪埋怨的目光之前,乐正锦虞就有将慕容烨轩推开的意思。此时见她想趁机出手,连忙松开了慕容烨轩。
慕容烨轩眸子迸发出厉色,望向安昭仪的目光喷火。
安昭仪收起了手中的兵器,当着三人的面忽然对着乐正锦虞开口道:“公主这样对得起主上吗?”
乐正锦虞面色一白,但又瞬间恢复了正常。本身在乐正彼邱之前,她就与慕容烨轩有了肌肤之亲,何来相负之说?
安昭仪垂了垂眸子,“主上承受的是先祖们留下来的遗愿,秉承着大泱的复国重担。可安宁曾经数次听主上说过,坐拥天下,俯瞰万里河山,一个人总是太寂寞。在囊括九州之前,他要将他的傻丫头寻回身边…”
她顿了顿,看向葵初,“这些,国师也是知晓的。”
葵初心中刺痛,苦涩地撇开了头。
慕容烨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会——
“安宁潜伏在南昭多年,公主被圣上不声不响地掳回南昭之前,安宁也曾以为公主已丧命。传言公主丧生火海之后,主上便一把火燃了自己的宫殿,若不是被数人苦苦相求,主上早已随公主而去了…”她又看向沐雨,“这些想必公主应当从沐雨的口中得知过。”
乐正锦虞秀眉紧蹙。
“其实很早之前,主上就有机会除掉楚帝,可一直顾念着公主身在东楚,许多计划便被搁置了下去。不管先辈师父们如何怨怒,主上始终不改初衷。”安昭仪望着乐正彼邱的方向,“许多事安宁也不愿多提,主上他一直等公主放开心怀接纳他,可以为了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公主却从未将主上放在心尖上…”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却句句带着指责。沐雨张了张口,没有与她相辩。
乐正锦虞将眸光看向葵初,只见葵初正微微地低着头,长长的青丝沿着他的肩头垂落,遮住了他的眉目疏朗的脸。乐正锦虞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葵初整个人都静静的,似乎融化于空气中,于这漫天的死亡与杀戮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存在感。
心下一紧,乐正锦虞移开视线看向慕容烨轩。只见慕容烨轩也低着头安静地站着,周身有淡淡的黯淡的气息笼罩,额发垂落在他的清秀的面容上,同样看不清他的神色。
安昭仪还欲说什么,忽然脸色剧变,乐正锦虞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