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脚尖一动,踢了块石头下去,辨着那石头落水之声,忽而唇角微勾,便去解腰间锦带。
她眼角瞥见,眸光一抬,“怎么,要下水洗澡?”
“在车里坐了一日,又出了汗,不洗不舒服。”锦带解开,他又想起什么,随手给扣了回去,转身朝她腰间探过手来,动作语气再自然不过,“你也一起洗洗。”
她抬手一挡,格开他的手,“这水看着倒是不错,只是我对有些人不是很放心,还是算了。”
“嗯?”他眉梢一挑,鼻音上扬,“什么叫对有些人不放心?这些日子我可曾对你做过什么?”
“若非我与你约法三章,恐怕你已经对我做过什么了。”见他面色不豫,她随地往河边一坐,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这些天的表现我很满意。”
夏侯渊眼角一跳,将手里的锦带往她怀里一扔,又将身上的衣物全脱下来一股脑儿抛给她,直到只剩下亵裤时,他回头看了眼何以念两人,见他二人都背朝着他们守在马车边,便随手将亵裤除去。
楚清欢唇角微抽,转过脸去,将怀里的衣服都往旁边一放。
“不敢看?”他见此,倒不急着洗澡了,往水下走了几步,站到她面前,“你都被我看过了,还怕什么?”
不远处的火光淡淡地映射过来,楚清欢眼角余光里都是他的肌肤光泽,见他如此直接不知回避,顿时有些好没气地道:“我怕什么,只是脸皮没有你厚而已。”
“原来是不好意思。”他低低一笑,“我们早晚都要成婚,总有袒裎相对的一日,有什么好害羞的?”
害羞?不好意思?
楚清欢抬头望着墨蓝色的天际,上面干净无云,纯净得如同一块极品丝绒,她却有种乌云压顶之感。
想她活了两辈子,什么没见识过,至于见个男人的身体就害羞?
当下眸光一划,朝他身下瞥去,他却以为她脸皮子薄,决定不与她为难,正在此时身子一沉,朝河水深处倒游过去。
关键部位什么都没有看见,只见那紧致结实的胸膛半浮在水上,他双臂伸展如猿,臂肌有力线条修长,悠然在水中畅游,动作优美,赏心悦目。
夜幕低垂,火光淡暖,他在那天地之间徜徉,矫健如鱼,水波轻荡,细细的流水之声伴着被他激起的水花,落入耳际,宁静的却是人的心。
忽觉光线一暗,有什么在身后挡住了光亮,她回头,便见何以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站在她后面不远处。
轻轻一招手,他便走了过来,低低地叫了声:“姐姐。”
“坐吧。”她指了指没有堆放衣物的另一边。
他摇头,只是在她身边站着,眸光自那些衣服上轻轻一落,便低头看着她撑在绿草上的手。
那手素白,映着碧色的草,被远处的火光一照,似镀了层浅金,更为修长优美的惊人,他的视线久久凝视着,竟一时移不开。
楚清欢知他是顾虑到他自己的身份,不敢在夏侯渊面前逾矩,也不勉强,自己站了起来,与他并肩而立。
他便往后退了一步,便离她有两大步之远,头亦未抬,双唇轻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清欢淡淡一笑:“既然叫我姐姐,便站得过来些。”
他眼睫一颤,却没有动。
楚清欢敛了笑,声音跟着微微一沉:“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生疏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己动手
此话一出,何以念下意识地抬头,目光里有了一丝急切,似是想要否认辩解,最终却只是嘴唇动了几动,垂眸往她靠近了些。
“身上的伤可好了?”见他走过来,楚清欢语气一缓,问道。
“早已大好了。”他低声回答,半边白皙的脸与耳廓被身后的火光映得更为玉色透明,“我受的只是小伤,没几日便全好了,只是陛下为护我反而中了流矢,几乎伤到筋脉……”
他的目光朝河面看了一眼,又飞快收回,“陛下愈后不久,姐姐怎么不拦着陛下下水?”
“无碍,他的伤已经好了。”楚清欢看着他,淡淡道,“倒是你,以前挺爽朗的一个孩子,这次我回来怎么拘谨了许多?是不想看到我还是怎的?”
“当然不是。”何以念蓦地抬头,否认。
一双眸子黑亮如星子,少年的青涩已渐渐褪去,清亮的嗓间多了分成年男子的沉稳,此时却隐隐地急迫与断然之色。
“嗯。”她点点头,抬手拂去他肩上的一片落叶,“不是就好。”
她的手拂过他的肩头,他微微一震,双手蓦然攥紧,眸光却凝定在她脸上,半隐半现,明亮灼人。
游到对岸又返了回来的夏侯渊抬头看过来时,正好看到楚清欢“温柔”地为何以念掸去叶片,而后者则眼也不眨地望着她的脸。
那情景万般和谐,他却突生不快,往肩头撩了把水,冲着岸上道:“何以念,下来。”
语气阴晴难辨,何以念一惊,下意识退开一步,转身看向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陛下,可是要属下擦背?”他不太确定地问。
“下来洗澡。”夏侯渊沉着声,看出不看旁边的楚清欢,只是瞥着他。
何以念一怔,道:“属下需行护卫之职,不敢撤离职责,也不敢与陛下一道……”
“朕叫你洗,你就洗。”夏侯渊冷了脸,“你敢不从?”
拿皇帝的名头来压人,谁敢不从!
何以念的脸顿时微微泛红,踌躇了片刻,无奈之下只得开始脱衣,却是背对着楚清欢,一颗心没来由地跳得飞快,连手指也失了往日的灵活。
自从那晚在东庭军营无意中撞破楚清欢的女子身份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她面前脱过衣服,睡觉时也将自己穿得严实妥当,他说不清自己的心绪起了怎样的变化,也不断提醒自己在她面前保持平常之态,但他就是做不到象以前那样毫无顾忌。
“你肩上有胎记。”冷不防,后面的人开口,“象个月牙儿。”
他正弯着腰脱靴子,没想到楚清欢竟然没有回避,身子一歪险些栽倒,仓促之间撑着地面才勉强稳住,脸腾地火烧起来,幸好这弯腰的姿势掩去了他的尴尬。
“是。”他强自镇定,背朝着她道,“我养父母说这胎记原先比现在要小一些,颜色也要浅淡些。”
楚清欢以前听他讲过身世,那家惨遭灭门的人家并非他亲生父母,兄弟姐妹也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他在年幼时身受重伤,奄奄一息,遭人遗弃,那户人家好心将他救回,将他当作亲生儿子对待,等同于他的再生父母,现在听他提起,也就不多问。
“还不快些。”河中的夏侯渊见此冷着脸催促。
何以念连忙应了声“是”,捏着自己的裤腰带却很是为难,如果穿着裤子下水,上来的时候便没得穿,若是脱了,当着楚清欢的面却是连外面的裤子也脱不下去。
正矛盾着,楚清欢已转过身去,“你脱吧,我不看你。”
心中的为难被一语道破,何以念的脸反而越发地红,三两下把外裤脱了,扑通一下便跳入水中,清凉凉的河水也不觉得能把脸上的火烫给平下去,而腾起的水花溅了夏侯渊一脸,楚清欢半身。
夏侯渊黑了脸,抹去脸上的水珠便往岸边游了过来,上了岸却发现楚清欢已往火堆那边走了过去,出去觅食的几名禁卫都已回来,似乎正在剖杀什么。
他抿了抿薄唇,想让楚清欢替他拿套干净的衣服来,想起她的脾气最终作罢,只得在河岸上的衣物堆里挑挑拣拣,把压得皱巴巴的亵裤穿上,光着上身走到马车边。
守着马车的禁卫见他这般模样,不用吩咐便连忙替他拿了身衣服出来,又去河边取之前换下的衣服,见在水里的何以念不由惊讶,何以念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双唇紧抿,脸上却还有浅浅红晕未褪。
皇帝陛下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他上来,他就只能在水里待着,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待一晚上。
禁卫的收获颇丰,打了两只野鸡与一只野兔,很快便去皮毛剖洗干净,架在火堆上烤,楚清欢见夏侯渊一身轻袍缓带地走过来,对旁边的禁卫道:“去叫何以念上来吧,毕竟快入秋的天气了,稍稍洗上片刻就可以了。”
那禁卫并不知先前是怎么回事,只道何以念获得圣恩得以下水洗澡,且对于楚清欢说的话向来遵从,当下便去河边喊何以念上来。
夏侯渊脸色不豫地坐到她身边,低哼一声:“你倒是关心他。”
“他是我弟弟,我不关心他谁关心他?”楚清欢往火堆上添了根树枝,说得漫不经心。
“怎么不见你关心我?”他满不是滋味地道。
“你又不是我弟弟。”她手下一顿,继续添柴。
“我当然不是。”他伸手抓住她拨弄火堆的手,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我是你以后的夫,是不是比弟弟还重要?”
略一停顿,他又道:“更何况,他姓何,你姓楚,何来的弟弟?”
见他又开始较真,楚清欢轻轻一撇嘴唇,道:“跟一个孩子计较,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夏侯渊蓦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气息沉了沉:“计较又怎样,计较了你是不是就对我好了?”
她支着他的胸口坐了起来,亦正色看他:“我对你还不够好?拿命来对你好够不够?”
他眸光一暗,更紧地握住她的手。
一次次孤身阵前,只为让他在前行的道路中能行进得轻松些,却从不曾考虑过自身所处的境地是有多危险,这样的好,他受之,却重若千钧,宁可不要她的这种好。
“我不要你拿命来对我好,我只要你用嘴巴来对我好就够了。”
“我若是这样的人,你还会这般想着让我对你好么?”她摇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既然知道我的心意,就不要让我做我不擅长的事。”
他眸色深深,悠悠深潭上铺着一层金光,金光上倒映着她平静的眸子,久久,他最终叹了口气:“阿欢,你何时能服服软,让我得意一回,畅快一回?”
“也不是不可以。”她偏头想了一下,点头说道。
他的眸子亮了一亮。
她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看我心情。”
那点光亮立即熄了下去,他就知道,她没这么好说话,从来没有。
烤肉的香味逐渐飘出,何以念也已穿好衣服走了过来,却并未走到他们这边,而是与其他禁卫一起围坐在另一堆火边。
夏侯渊虽出身尊贵,却并没有奢侈享受等贵族子弟的陋习,因此随车也不会带多余之物,盐却是常备着,有禁卫早已去取了来,在几只野味上均匀地抹了一层,香味越发浓郁。
“上次烤全羊没吃上,这回吃个烤全鸡也不错。”楚清欢摸出匕首,在鸡身上比划了一下,道,“石坚将那手疱丁解羊学得怎样了?这回回来也没顾得上问他。”
“练了百八十头羊,也该差不多了。”夏侯渊拿起烤鸡来看了看,又放回去继续烤,随口说道,“他是学会了,我还没学会,等回了兆京你教我。”
“学那个做什么。”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你左手利剑,右手朱笔,掌握天下就够了,宰羊那是屠夫才干的事。”
“你的意思是,学了那个就是屠夫?”夏侯渊一声低笑,明显不认同,“你会那招,难道就该说你以前就是个屠夫?”
楚清欢看着那只鸡,火光明亮,照得她五官纤毫毕现,她的眸光却一瞬间深沉如晦,晦暗不清。
许久,她缓缓吐字:“没错,我以前就是个屠夫。”
屠的不是牛,也不是羊,而是人的性命。
“乱讲。”夏侯渊轻斥了一句,将枝条上的鸡递给她,加重了声音道,“来吧,上回疱丁解羊没看过瘾,这回解只鸡看看。”
其他几人对于这响彻全军的“疱丁解羊”早有了解,只是以前都是听说,或者见石坚解过,从未见楚清欢亲自展示,如今听了这话,立即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