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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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得跟他再说,转身就要走,他滴溜溜一个旋身挡在她面前,衣摆飞舞,香风四溢,顿时将几人都拢于这片香气之中,足可招蜜蜂引蝴蝶。
司马如好脾气地笑了笑,将轮椅往后退出几步,避免被这香气荼毒。
楚清欢很不给面子的拿手扇了扇风。
“楚楚,我跟你商量一下,”严子桓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给他人造成的影响,张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你看啊,你本来就是文晋的人,这个高越的使臣你就别当了吧,要不然你我都很难办不是?”
“没什么难办的。”楚清欢道,“你我各为其主,你跟我本来就站在不同的对立面,萧天成想要我的命,你是他的臣,难道还想与我为友?我们的关系,注定是敌,既是敌,又何来难办之说?”
严子桓张了张嘴,又闭上,淡绯色的唇轻抿着,似乎被她给问住,片刻,他才叹了口气,道:“注定是敌……楚楚啊,我不想与你争,但我们陛下的意思是,如果不求凌雪公主答应与文晋和亲,我便不能回去……多么凄惨的后果,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浪迹天涯……”
“你想让我放弃?”
严子桓连忙点头。
“如果我说不呢?你就要与我争?”
“我不想,但没办法……”
“我想要的,你争也争不过。”楚清欢打断了他,淡然道,“想怎么争,你尽管放马过来,我都接着。但我也要告诉你,有些事,未必想争就能争得过,而我,也不会给你争的机会。”
“楚楚,你又欺负我。”严子桓很是委屈。
“不是欺负你,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他咬了唇不说话,凤眼里水光粼粼,如荡春水,对面的人却视若无睹,完全免疫。
“要不这样吧。”半晌,他突然眼睛一亮,“我也不跟你争了,把凌雪公主让给裴玉,你呢,跟我回文晋,嫁给我家太子,这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第一百零七章 不相干的人
楚清欢双手负于身后,看着严子桓的眼神犹如看什么新鲜物事,久久,她道:“确实两全其美,不仅可以完成和亲使命,还可以嫁给你家太子。”
严子桓一喜,正待说话,却见她忽然倾了身子,与他相距不足半尺,看似耳语,音量却足够让在场几人都听见:“不过,你就不怕我在洞房花烛夜杀了你家太子,顺带着把你家陛下的人头也一并取了?”
宝儿猛地打了个哆嗦,双手抱住脖子,仿佛有人要取他人头一般,身上一阵阵发寒。
司马如微微地笑。
严子桓唇色白了一白,似有些恶心地用手顺着嗓子,眸子里流露出一种叫幽怨的东西,楚清欢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谁都知道她最初是什么身份,谁都知道文晋现任皇帝与她之间有着怎样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严子桓还提出这么个想法,不是缺心眼就是缺根筋,要么就是有意试探,看她反应。
以萧天成的深沉心机,怎么可能让一个身无长处的绣花枕头作为文晋的使臣出使东庭,而在黄城外那次暗杀事件之后,她腰部所中的那一刀已足可让她记住教训,又怎会再次将他小看。
“楚楚,你这吓人的功夫越发厉害了。”严子桓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顺便掸去身上的鸡皮疙瘩。
“严大公子,你演戏的水平越发长进了。”楚清欢冷冷道。
“楚楚……”
“殿下,”楚清欢却不再理会,转向司马如道,“听说东庭的御花园汇集了各国奇花异草,不知可否带我去看看?”
“当然可以。”司马如点头。
“我也一起去。”严子桓立即表示出高昂的兴致。
楚清欢看也不看他,只问道:“对于未经受邀的他国使臣,如果擅闯皇家禁地会如何?”
“这就要看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司马如含笑的眸子掠过严子桓,“若是无意,自不会为难,请他离开便是。若是有意,则另当别论。”
“司马兄,你当然会邀请我的,对吧?”严子桓随意地整理着华丽的衣袖,一副笃定的口气。
“赏花观景讲的是意境,若是有什么飞禽走兽之类的在旁聒噪不休,自是破坏心境。”楚清欢推起司马如的轮椅,“殿下,想必你也不希望大好的意境被破坏。”
“那是自然。”司马如朝一旁的任海道,“你们不必跟着,只需看好此处,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打扰。”
“是。”任海应下。
楚清欢推着司马如往殿后行去,严子桓连忙放下袖子,举步就要跟上,被任海拦下:“严大人,请留步。”
“哎,我要跟你家殿下去御花园赏花呢,你拦着我做什么?”严子桓转个身就要绕过他。
旁边几名侍卫立即过来,将他去路完全堵住,任海有礼地回答:“严大人没有受到殿下的邀请,自然不能入内。”
“这还用邀请么,我跟你家殿下什么交情,不用说他也是让我去的。”严子桓伸手拨开两名侍卫,想从中间挤过去,对方却纹丝不动,眼见着楚清欢越走越远,他不免急了,“我说你们几个,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死板?主子的意思会不会领会?”
任海不卑不亢地道:“殿下刚才说了,不相干的人不得进去打扰,我们正是奉命行事。”
严子桓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问:“我是不相干的人么?”
任海等人不答,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他就是那个不相干的人。
“公子,”宝儿看不下去,走过来扯扯他的衣袖,小声道:“我们出宫吧。”
“不行,公子我要去赏花。”他扒拉着侍卫们的衣衫,想找钻过去的缝隙,结果显然不能成功。
宝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严大人,请吧。”任海不留情面地作了个请的动作,所指的方向正是宫门。
严子桓惦着脚尖翘着脖子直到再也看不到楚清欢,这才悻悻地作罢,不情不愿地往外走,嘴里低声嘀咕:“飞禽走兽……聒噪……我就这么让你烦?……不相干……我是不相干的人么?”
宝儿低头跟在他后面,很是无语,没走几步,忽见前面绯色袍摆一晃,他家公子陡然转了个身,得意地对他笑:“他们说不让去,公子我就不去么?这可不是你家公子的行事风格。”
“公子想怎样?”宝儿警惕地看着他,每当他家公子露出这种笑容时,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当然要想法子进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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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凌雪并没有立即打开手里的信封,她缓缓穿行于枝繁叶茂的花园,面容平静,步履优雅,然而若是有人走在她身边的话,却不难发现她握着信封与锦囊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最终在一处花荫下驻了足,身后的婢女自觉地站在不远处,她低下头,信封一角因她的抓握而起了皱,她伸手轻轻抚平,指尖抚上信封上的几个字,唇角不自觉的弯起,连眸中也多了分温柔。
象是对待一份无价珍宝一般,她极小心地拆开了封口,从里面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笺,淡色的字迹从里面透出,她的眸光在上面停顿了片刻,才轻轻打开,珍重而轻柔,就象揭开一份女子珍藏的心事。
公主:
见字如面!
一别三年,公主可还安好?彼时适逢登基之时,人多事杂,公主来贺,招待不周,还望公主勿怪。
虽匆匆一面,公主音容笑貌却常现眼前,公主所赠玉佩更是随带身边,珍而视之,此中心意,玉虽不敢妄测,但三年来从不敢相忘。
因繁于国事,这些年后宫空置,后位更是虚悬,思虑再三,终决定请好友前来求亲,以示玉之诚意,愿与公主缔结良缘,携手终身,不知公主心意可曾更改?
玉在长平静候回音。
信不长,寥寥数语,司马凌雪却看得非常仔细,一字一字地看过去,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到后来,凝视着落款处的“裴玉”二字,脸上泛起淡淡红霞,眸光如水,竟是痴了。
许久,她才将信按原样叠好放回信封,再打开锦囊,取出一块圆形玉佩,玉色润白,触手温润,上面精雕一个“雪”字,正是当年她亲手送给裴玉的那块玉佩。
脸上的粉色越发地红艳,象是小女儿家的心思被人堪破,微微的羞窘。
三年前,那个男子登基,她代表东庭前往祝贺。
他很出色,与人也和善,笑起来如夏日最灿烂的阳光,明媚得能照耀到周围每一个人身上,但她仍然一眼看出他无懈可击的笑容背后那丝淡漠,那是仿佛看透一切的淡漠。
就是因为那一眼,她第一次明白了心动的感觉,以至于后来对他留下了她的贴身玉佩。
那玉佩代表什么含义,不言而喻,但她身为东庭长公主的身份,以及她多年来所受的正规宫廷礼教与她天生的含蓄,纵使有心,也不可能出口表示任何心迹,只将那玉佩随同那份贺书放在一起,当作一份贺礼亲手交给了他。
从此,将一份女儿的心思交在那个男子手里,如此珍贵,如此珍重,至此不忘。
她知道,他是那般聪敏的人,应该能懂她的心思,但如今见他亲笔所书,将这份心思挑明,哪怕她代父主持朝政多年,心性更为成熟沉稳,此时依然难免羞赧。
心里却有丝丝的甜。
三年来他只字未提,她却一直在等,为此推拒了所有人的求婚,哪怕她母后为此多次生气,她也不曾动摇过。
既然收了她的玉佩,又不曾退回,她就给自己机会,只要他一日未婚,她便等他一日,直到他与他人成婚的那一日,她便不再等。
“雪儿。”身后一人声音微促,又极具气势,“你果然在这里,叫母后好找。”
她迅速将玉佩装回锦囊,与信一起收入袖中,回身见礼:“母后。”
“起来吧。”东庭最尊贵的皇后抬了抬手,又对旁边一干行礼的宫婢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婢立即退了个干净,司马凌雪见此,知道她必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微笑着问道:“母后找我有事?”
皇后直截了当地道:“对,有事。”
“母后请说。”
皇后的声音有丝紧绷:“高越的使臣你已经见过了?”
司马凌雪见此心中微讶:“是,早朝时已经见过。”
“可有答应他们的求亲?”
“尚未。”见皇后的表情似乎松了一松,司马凌雪有些好笑,“母后是在担心?”
一句笑言,皇后的神情却现出冷意:“雪儿,母后希望你能推了高越,答应文晋。”
司马凌雪笑意未改:“为何?”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高越对你,对东庭都不合适。”
“高越不适合,母后又怎知文晋就一定合适?”司马凌雪见皇后这般,眸底微沉,但依然笑着说道,“不知母后又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裴玉太过年轻,听说对政务又颇为懒散,这样的人又怎能治理得好国家?”皇后甚为不屑道,“文晋萧天成当政,其手段不知高出裴玉多少,自然是上选。”
第一百零八章 御园
“母后此言差矣。”司马凌雪垂下眼睑,唇边笑容浅淡,“据女儿所知,自裴玉继位以来,高越日渐强盛,民心安定,境内流寇蛮人逐渐被驱逐出境,比之先帝有过之而不及。反观文晋,萧天成手段虽高,却极狠辣,苛税繁重,民怨颇多,女儿并未看出比高越强在何处。”
她吐字清晰,条条分析准确在理,皇后一时无法反驳,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和亲的事,母后不必费心,我自会为自己,为东庭做出最好的考虑……”
“你是不是想嫁给裴玉?”皇后蓦然打断她,眼里闪动着凌厉的光芒,“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绝不同意。”
司马凌雪怔住,自她懂事以来,她的母后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从参政开始更是事事由她自己决定,从不干涉,如此激烈地反对一件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