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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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波动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他依然在第一时间捕捉到。
双眸未睁,身体却已处于高度警戒之中,他凭着感觉寻找着波动之处,却还未及判断波动的来源与去向,一种极为危险的预感已令他猛然出手。
一出手却抓了个空,手掌里除了水空无一物,还未收手,一阵疾风却从脑后袭来。
他迅速往旁边一偏,头也不回,出手成爪,将偷袭他后脑的拳头抵在掌心,收拳,一扭,正要用力将它捏碎,那拳头却不知怎地竟从他牢如铁箍的掌心中挣脱。
他霍地转身,睁眸,对面却除了朦胧的雾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未及思索刚才拳拳相击时掌心里的触感,身子突然往后一倒,一只脚踝在水中被人牢牢捉住,再往下一拽——泉水顷刻间洇入口鼻,他顿时怒从心起,一掌击在泉壁,身形快速一转,曲膝之时另一只脚同时用力踢出。
水下阻力虽大,他一怒之下的这一脚力道却十分霸道,水下水浪翻滚,水面急速动荡,正扳住他的脚踝准备旋扭的楚清欢立即侧身一让,避过了与他的正面相击。
身子如游鱼般迅速上潜,朝放着衣服的那边游去,早在有人过来之时,她就有所察觉,只因四周没有藏身的地方,而她也位于温泉中央,离脱下的衣服与匕首都有些远,为了不引起注意,她只好潜在水里等着人过去,但着实没想到他会下来。
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也不能确定是否也是来追杀她的人,离得远,再加上水汽太浓,她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只从身形上来判断是个男人。
但既然孤身而来,在水里又不可能携带武器,她就不惧。
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她一直静静地潜在水里,然后选择他最为放松的那一刻动手,将他打晕也好,杀了他也好,只要自己能够离开,她不介意用什么方法。
水面上的热气因为两人的搏斗而更显浓重,她身体纤长,快速流动,还有两臂之距,她就可以上岸,哪怕来不及穿衣服,她也可以安然离开。
腰间却骤然一疼,受了伤的腰部被一双手大力捏住,将她的身子往后一拖,她脸色微微一白,眸色却更显漆黑,反手横斩,以手作刀,直击对方头颈。
然而腰部受了钳制,男人的手又是不留一点余力,她出手的力道便远不及平时,夏侯渊只是轻轻一让,便让过了劈斩过来的手,心里却惊异于手掌之下那极为纤细条感却极为匀称的部位,这应该是一名女子才应该有的线条,不堪双手盈盈一握——这是女子的腰?
一惊之下便要放手,身下却水波一荡,眼前的女子刚才只是虚招,此时攻他下方才是真正目的。
不由又是一怒,一名女子荒郊野外脱衣洗澡也就罢了,怎可如此卑鄙,行这种下流手段?
当即也不管她是否是女子,一手紧握着她的腰部不放,一手横臂一绕,精壮有力的长臂瞬间便将她连同手臂一起当胸抱住,而水下两人的双腿,却已在须臾之间过招无数。
不消片刻,双方皆显疲惫之色,气息沉重,动作亦比开始时迟缓了许多。
“放开!”一声低沉沙哑之声自女子口中响起。
楚清欢脸色苍白,声音依然冷冽,却象是被沙石磨过一般,身体的失血再加上体力的大量耗费使她有些不支,而紧抓着她腰间的那只手正抓着她伤口的位置,再铁打的人也是血肉做的,怎能不受到疼痛的影响。
还有她胸前的那只手臂……她眸闪过一丝厉色,那手臂竟好死不死地正圈着她的胸,就凭这一点,她也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
“你先放!”夏侯渊靠着身后的壁石,声音亦是喘息不定,带着一丝暗哑,失了真。
该死的女人,竟敢抓住他那个位置,就凭这一点,他就该杀了这个女人。
“你先放!”楚清欢寸步不让。
“你放了我再放!”夏侯渊咬牙。
楚清欢冷笑,她当然清楚自己的手所抓的是什么部位,可正是因为清楚,她才不会先放手,只有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才不敢轻举妄动,她才能暂时安全。
彼此都表现得无比镇定,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先放手,水中的热气似乎比刚才更浓郁,在没有月色更显暗沉的后半夜,两个近在咫尺的人却连对方的长相都看不真切。
夏侯渊紧抿着唇,盯着眼前的那一头黑发,他始终没有看清这女子的长相,之前一直忙于应付她超快反应下的强悍身手,现在安静下来,她亦一直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中间又隔了层绵绵不绝的水雾,真正如同雾里看花。
掌下的肌肤细腻得惊人,如一件名家制作的上等名瓷,曲线流畅,仿佛一个用力,那最为纤细的部分便会不堪承受而折断,往上的那一抹圆润更是弧度优美,弹性饱满,是上天最为得意的杰作。
他的眸光便透过她单薄的肩骨停留在胸前那片玉脂上,尽管被垂下来的发丝挡去大半,却仍然令他呼吸一窒。
而两人毫无缝隙的贴合,那种肌肤与肌肤的紧密相亲,男人与女人之间身体凹凸之间的完美互补,竟是如此……
闭了闭眸,他迅速抛开不该有的念头,眼前浮现出那个清绝的女子——他怎么可以对着其他女人的身体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想法?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看,也觉得是种对她的亵渎。
蒸腾上来的水汽不再纯净,而是带着淡淡的血腥,他眉锋一皱,手掌轻移,细细体会之下,便发现一直被他忽略的地方。
他只顾着如何将她制服,却一直没有察觉到她腰部的伤口,不过,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
楚清欢眸色一沉,他的动作表明他已经发现了她受伤的事,那么接下来,他是不是要进一步采取行动来要挟她?
不觉间便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只要他敢动一下,她就要他这辈子做不了男人。
夏侯渊暗吸一口凉气。
随着她手劲的加重,他的身体竟然渐渐起了变化,这,怎么可能!
楚清欢感觉他的不同,亦开始出冷汗,她向来不将男人当作男人,以往接触的男人要么是她刺杀的对象,要么出于利益关系的合作伙伴,刚才紧急之下抓住男人的这个部位,也不过当作一种应对手段,只当作是男人身体上的一个弱点。
然而此时,随着渐至明显的变化,她想无视也似乎做不到。
“该死的,放手!”夏侯渊大力握住她腰间,手指紧抵着她的伤口,沉声道,“否则,我很快就会让你流血而死。”
“你可以试试。”楚清欢蓦然重重一捏。
一捏这下,引起他一声闷哼,而她的动作却在这时凝固。
这声音,分明是……
她突然回头,死死地盯着身后的男子,透过浓重的夜色与白雾,她极力将视线凝聚在他脸上。
虽然他之前的声音有些微的暗哑,显得失真,但现在这个声音,她绝不会听错。
夏侯渊因她的回头而浑身紧绷:“你想做什么?别忘了你还在我手里,你的伤口撑不了多久。”
楚清欢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沉默之下无声放手。
“你?”夏侯渊有些惊讶,却并未迟疑,随着她的松手立即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往旁边退开一步。
不知为何,他很想挥开眼前的雾气,去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彪悍至此,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做到镇定如斯。
印象中,似乎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这般崩泰山于眼前而面色不改。
等等!
心中突然被一个念头惊住,回想着刚才拥住她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如今想来竟是如此熟悉。
朦胧的雾色中,女子转身,朝对面缓缓游去。
他心中蓦地一空,想都不想就追了上去,一把攥住了女子的手臂,紧紧地擢住她的脸。
“阿欢?”
她没有答,挥开他的手继续往前游,手臂再次被他捉住。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长久的默然。
“别走。”许久,他望着她的背影,缓缓道,“我知道是你。”
她默了一下,转身,淡淡而问:“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知道了就不会再让你走。”他凝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地回答。
她眉梢微挑:“我好象没什么欠你的了。”
“对,你没有欠我,但是现在,是我欠了你。”夏侯渊慢慢向她靠近,“既然欠了你,我就不能放你走,至少等我把欠你的还清了,你才能离开。”
“我想走想留,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况且……”楚清欢手臂一转,从他的手里滑脱出来,“我并不觉得你欠我什么。”
“只要我觉得就够了。”
她没有再作理会,只是拿起温泉边上的贴身里衣,也不管它是否会被水打湿就穿在身上,还未系上带子,身后一只长臂伸了过来,抓起其余几件衣服就远远地扔了出去。
“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在做我认为该做的事。”他答得极为自然,顺带再将她的匕首抛至另一边。
“你该做的事就是把我的衣服给扔了?”她起了一线火气,“夏侯渊,你能不能不这么自以为是?”
“我没有自以为是。”他看着她,“我只是不想让你走,而且,你身上的伤需要马上处理。”
她冷冷一笑,转过脸去。
“阿欢,跟我回营。”夏侯渊扶住她的肩膀,透过那些雾气看着她,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说那些话是有原因的,等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她淡淡地问:“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会在每匹马上都遗落一个钱袋?还是解释你是为了我好,才想出那样拙劣的方法让我离开?”
他双手一僵,“你,知道?”
她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他久久不语,随后却缓缓一笑:“你说的很对,我确实自以为是,以后,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那就好。”她拿开他的手,“麻烦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他不动:“跟我回营,我就让你穿衣服。”
她皱了眉:“夏侯渊,除了背叛与欺骗这两样,我还很讨厌别人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他语带笑意,“我是在求你。”
“求?”
他点头,说得没有一丝勉强:“对,求你跟我回去。”
她定定地看着他,许久,道:“你那里有好大夫?”
他一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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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侯渊与楚清欢斗得不可开交之际,大营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数支人马被杨书怀秘密派了出去,寻找突然失踪的夏侯渊,而负责夏侯渊安全之职的那些侍卫,都被石坚大发了一顿脾气。
黄城之战刚停,虽说杀的杀,降的降,但到底不能放松警惕,谁又能保证,他们所不知道暗处没有皇帝的鹰犬?也许在黄城外的某个角落,就藏着无数只利爪,只等合适的时机对夏侯渊下手。
夏侯渊还未进大营,远远地就看到营中灯光大亮,一脸焦急的石坚清河等候在营门外,刚看到他就冲了过来。
石坚激动着眼冒泪光,刚想说主子你去哪儿了啊,怎么都不跟属下们说一声啊,属下们都担心死了啊,未想还没开口,夏侯渊一记冰冷得象飞镖一般的眼神就飚了过来,让他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还是清河眼尖,看到他怀里抱着人,连忙伸出手来接。
手刚伸到一半,夏侯渊一记飞镖又到,吓得他忙不迭地缩回来,心中却不免好奇,伸长脖子来回左右地想要看清他家主子如此宝贝紧抱在怀里的人是谁,怎奈那人被他家主子的外袍裹得密不透风,只能从衣领处露出的一缕长发判断那是个女子。
好奇心顿时大盛,眼睛瞄着夏侯渊身上单薄的内衫,凌乱潮湿的头发,松动的玉冠,瞬间脑补无数旖旎桥段。
“呼啦!”又一拔人涌了过来,看到夏侯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