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风港 作者:柏沙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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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江仰光自己也没生过孩子,所以其实没有什麽资格去说别人。
话又说回来,像是李浩这样的情况,其实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基本上医生不用怎麽费力,如果不是头胎使劲的时候有点儿不得要领的话,估计一个多小时孩子就出来了。“来,对就像拉大便一样使劲。再一下就好了。”这样的话正常情况江仰光一天就要说上十几遍。
“唔──呃──”李浩卯足了劲撅著屁股使劲推,终於哗啦一下子,从後面挤出了一个大东西。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知道孩子还没有全出来,但是後面已经没有那麽憋了。
基本上胎头出来了,剩下来的就不成问题了。江仰光轻车熟路地把绕在胎儿颈部的脐带给拉了出来,这一下羊水喷出的很多,江仰光的手术服上都沾到了一些。刚出生的孩子其实长得都很丑,一个个被羊水泡的皱巴巴的,不是通红的,就是酱紫的,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可爱。
接下来的这一次使劲已经不算太剧烈了,李浩憋了口气,哼都没哼一声。小小的胎儿自己转了个身,一下子滑溜溜的小身子就整个出来了。李浩被护士们扶了起来,转了个身躺回了床上,江仰光一手托住小宝宝的大脑袋,一手托著他的小屁股,拎著脐带绕过李浩的大腿,把小宝宝放到了他怀里。“恭喜你,是个男孩。”看著李浩眼里闪烁的泪水,其实一次两次你也许会被这种新生命到来的喜悦,激励得泪光涟涟,但是对於一天都能看到四五个这样的场景的医生而言,真的很难再被打动了。
看著夫夫俩激动地靠在一起靠了一会儿,江仰光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爸爸要来剪脐带麽?”对於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在问为什麽不剪,这麽神圣又有意义,怎麽还会有人拒绝。可是还真的有,而且还不在少数。大多数人是感觉下不去手,有些早就打算好了要来剪脐带,结果临阵退缩。不过这个张教授还是稳稳地接过了剪刀,在江仰光指挥的地方一刀剪了下去。稍稍有些激动地说了声,“谢谢。”
孩子已经被护士抱走称重清洗了,江仰光一手拽著脐带,一手按著李浩的肚子,好让胎盘顺利地下来。很多人都以为孩子出来了,整个生产就结束了,其实胎盘的处理也很重要。所谓胎盘,其实形状并不怎麽像是一个薄薄的盘子,而是很厚实的一大块儿。胎盘不清理干净的话,很容易引起产後大出血,对於产夫而言是很危险的。
这个时候李浩很放松,虽然肚子被江仰光按得很疼,不过跟刚刚的比较起来根本就不算什麽了。等到胎盘从产口娩出的那一霎那,他自己才暗暗吃惊,原来一个胎盘那麽大,不使点儿劲的话还真下不来。不过分娩的消耗实在太大了,再加上先前注射了麻醉剂,他已经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也没那个好奇去看胎盘究竟长什麽样子。
江仰光轻轻地按了按李浩松垮垮的肚皮,确定羊水都排干净之後,这才把後面的事情交给护士们,一场接生这才算是告一段落。只要二十四小时之内没有产後出血,基本就算圆满结束了。真好,一天的开始就是一场顺利的分娩,不知道是不是预示著,一天都会进行得顺顺利利的。
、第四章 搅毛的产夫
事与愿违这个词在江仰光的生活中出现的频率不算低,没想到一个顺利的开始并没有预示著一个顺遂的一天。李浩那边刚刚处理完,江仰光才坐回办公室准备吃午饭,护士站又来通知说五床的产夫顾孟磊好像要临盆了需要医生去检查一下。虽然还没有去看产夫的情况,不过江仰光很清楚,接下来的这场接生,哪怕是顺利到不能再顺利的生产,也有得他受的了,顿时食欲全无。
顾孟磊预产期提前了两周就住进了医院待产,这种情况在别的医院不是没有,但是江仰光的医院床位实在太紧张了,显示医生然後科主任都去了,确认他一切状态良好,等到开始阵痛了再来医院也来得及。看他们的身家也不像是暴发户那样的级别,但是觉悟极其之低,好说歹说都不同意,硬是要提前住进来。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就当作是头胎比较紧张好了,偏偏看了病例之後发现虽然他才二十二岁但是已经是二胎了,大儿子也就刚刚一岁半。两次受孕的时间,有些近,可能也是家里比较担心的原因。可是问题是他那个儿子实在是太调皮了,刚刚会走没多久,满病房乱窜,家里一找不到人就扯著嗓子在走廊上喊,打扰一串病房的孕夫休息。护士提醒了他们很多次也没有任何改善。
这还不是全部,顾孟磊这个孕夫本身就死一个问题。不知道该说他是娇气好,还是觉得交了那麽多住院费心理不平衡的好,稍微有一点儿点儿不舒服都得按铃喊护士来看看,护士要是说没问题,那就得找医生过来再看。用护士长的话说,恨不得放个屁都得让你去闻闻是不是比上一个臭。全科的医务人员都在求神拜佛地祈祷他早点生产,早点出院。据说科主任还把他列在了黑名单内,说是下次再怀孕绝对找各种借口也不接收。
由於他实在是太搅毛,科里没有医生能够震得住他,唯有科主任出面。其实作为医护人员心里都很清楚,不是技术好才当主任的,只有那些外行才会坚持要科主任帮忙接生。也不知道科主任是走了什麽狗屎运,偏偏在他生产前被医院派出去学习去了,走之前留下了话,谁当班谁接生。江仰光只能算是运势不佳,别说是接生,这几天科主任不在,查房的医生都被他折磨得一天都没有好心情,想到马上要去帮他接生,江仰光就不由得垮了肩膀。
事实证明,江仰光还没进病房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里面杀猪一样的哭嗥声,如果可以江仰光真希望能在耳朵里塞满猪毛再进去。特殊人群需要特殊待遇,护士长带著三个护士,一共四个人围在他的床边,心跳血压都测了,江仰光目测了一下,他除了自己叫得有些脑缺氧之外,估计没有什麽别的问题了。
果然一看到来的是年轻的医生,顾孟磊立马更加扯大了嗓子喊起来,“啊呀!疼啊!我不要年轻的医生!哎哟!换有经验的来啊!”说不知道江仰光心里也是这麽期望的,但是主任走之前都留话了谁当班谁来,再说推给同事这样也太不厚道了。都已经进地狱了,难不成还能退出去吗?
秉持著良好的职业操守,江仰光带著口罩温和地说道:“你好,我叫江仰光,是你的接生医生。不好意思现在科里的医生都有负责的病人,只有我能做你的接生医生。请问阵痛是什麽时候开始的?”
没想到顾孟磊居然当著江仰光的面骂了句脏话,才大大咧咧地说:“早上就开始疼了,护士没跟你说麽?疼死我了。”通常这种时候要是遇到一个通情达理的家属还好,偏偏他老公也是一个看起来没什麽教养的人,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住院以来一向是任由他这麽胡闹的。
估计是护士长看他才刚刚开始阵痛,所以就没有通知医生,不过她经验老道,就陪在这边也出不了问题。江仰光就权当没听见,本来问一声也就是走一个形势。“请把双腿打开,我需要检查一下产道。”说著,护士们就动手把帘子拉上,将他的病床隔离开。这些天也辛苦了跟他同房的这些孕产夫,今天总算是熬到头了。
护士们抬著顾孟磊的腿驾到支架两边,江仰光带著手套,一手拿著小手电,找著那个幽暗的小穴口。“进入的时候会有些不舒服,请忍一忍。”
“废话那麽多快点查,疼死我了!”顾孟磊丝毫不觉的这样的姿势羞人,骂骂咧咧地抱著肚子喊疼。
仔细算来他阵痛不过才四个多小时,产口才开四厘米,离真正的生产还早呢。江仰光把手套给脱了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产口刚刚开四厘米,离正式生产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能吃的话就吃些东西,做好可以四处走动走动,走廊尽头有专门给临产夫运动的房间,爬爬楼梯的话产道会开的快一些。等到开到八厘米就可以进产房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有什麽情况随时让护士通知我过来。”江仰光语气温和却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些场面话就准备走了。
“喂!你疯了吧!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啊!我都疼成这样了还怎麽走啊!还爬楼梯呢。你到底怎麽当的医生!”顾孟磊现在确实实在阵痛,不然的话说不定能站起来跟江仰光打一架。
“如果你觉得疼得受不了的话,可以在床上躺著等到生产,不过以我的经验而言,那样的话会痛的更久。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剖腹产,那样的话就不用痛了。不过剖腹产产後恢复的时候会比较辛苦。而且理论上通过产道会对胎儿的呼吸道发育有所帮助。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再跟我说。只要胎头没有过产口都可以实施。”乘著顾孟磊因为阵痛一时没有缓上劲的功夫,江仰光顺利从病房逃脱掉了。
、第五章 产房的血案
在办公室里还没做到一刻锺,护士站的小护士就跑来请江仰光再过去,说是顾孟磊实在太烦人了,给周围的产夫投诉了。江仰光只好硬著头皮重新回到了病房,再次去检查了一下顾孟磊的体征状况,“有空余的产房吗?有的话先送进产房吧。”跟护士长吩咐了一下,江仰光只能认命地换上手术服,跟进了产房。
为了缩短阵痛的时间,当然也征得了产夫及家属的同意,江仰光给顾孟磊注射了催产素,也从脊椎注射了麻醉剂。这种新款的麻醉剂比原来的那种效果要好很多,而且产夫用後发烧的副作用也少了很多,一直是医院大力推荐的。
顾孟磊也算是生过一个孩子,知道怎麽样才能让自己少受罪,这些个贵的针剂用在自己身上一点儿也不心疼。其实要不是怕身上会留疤,他巴不得能一刀把孩子给剖出来自己也少受点儿罪。
针剂的效果很快就显现了出来,幸好产房的墙壁是隔音的,不然像他这样的叫法,隔壁都没办法接生了。“啊──疼死啦──”顾孟磊毫无形象地跪在产床上,抱著前面裹著软垫的支撑物,撅著屁股,每使一次劲都得这麽声嘶力竭地叫上一声。江仰光绝对有理由相信,如果他把叫喊的力气也用在生产上,产程会加速一倍多。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的丈夫就受不了了,二话没说就走出了产房。一看到老公不在了,顾孟磊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叫声也越来越难听。幸好他先在是背对著江仰光,终於能让江仰光自由自在地露出鄙夷的表情,不用担心被投诉。生产自然是疼的,不是一般的疼,但是江仰光相信就是不用任何止痛剂,“原汁原味”的十级阵痛,也不至於让一个成年男子叫成这个样子。
“啊──疼死了!疼死我了!”顾孟磊每次大喊一声,江仰光就在心里追一句,“疼死你算了。”连大胆的小护士也在顾孟磊身後用手堵住住耳朵。但是讨厌归讨厌,病人总归是病人。江仰光一只手帮他揉腰背部减轻压力,一只手不断地沾著润滑剂挤进产口,帮助胎儿出生。
有的时候,江仰光总是会想,都说什麽样的父母教出什麽样的孩子,像是顾孟磊他们一家这样的,教出来的小孩会变成什麽样。他甚至开始想象,二十年後自己还站在这里帮他接生出来的孩子接生的场面,一定不会很好看。
“不行了!不行了!疼死我了!”顾孟磊说著居然自顾自地不再用力了,好不容易稍微挤出来一点儿的胎头,也缩回去了一些。他抱著肚子,哭的一脸的眼泪鼻涕,让护士扶著他转身,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