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卫 (完结)作者:priest-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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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正经过一个巨大的山坳,其他人在迷茫了片刻后,很快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因为这条陌生的道路莫名其妙地把他们带进了雪山区域。
转了一个弯,卡洛斯的脚步突然顿住,跟在他身后的卢克斯差点撞在他身上。
然后他终于看清了他们面临着什么的时候,立刻就长大了嘴。
那是一道深渊,弧度凌厉,比直上直下稍微好点有限,一眼望不到底,满目都是白色,壮观得惊人。
“积雪下面是冰,天然的冰层,非常光滑,不用担心被什么东西绊到——除非你们自己左脚绊到右脚,平衡感不好的人蹲着降低重心,不怕屁股黏在冰上的可以坐着……以及注意保护好你们的脑袋!我们的旅途非常漫长,不想在中间被冻成冰人的,带好你们的保温咒。”
卡洛斯?忘了自己在逃命的?弗拉瑞特先生愉悦地吹了声口哨,冲所有人打了个跟上的手势,第一个跳了下去。
好吧,显然,这趟旅途中他最盼望的部分来了。
“这真是我经历过的最刺激的滑雪。”伽尔紧跟上他。
埃文本来还在的腿肚子抽筋,发现导师已经跳了,也只得跟着跳了——他的行为无疑给每个人都带来了莫大的鼓励:胆小鬼实习生都这么出息了,你们还等什么?想被断后的阿尔多大主教踢屁股么?
他们就像一个接一个地跳了下去,划开冰层上薄薄的积雪,拉开一条长长的轨迹,速度几乎加到极致,简直就像是在空中飞一样。
如果说这个时候,他们还能忍受着不尖叫的话,那么等到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脚下从结实的冰层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裂谷,发出什么声音,就基本不受个人控制了。
为什么来的时候不走这条路?因为根本中间是断开的!
卡洛斯你这是专门把大家往沟里带么?!
他们就像是云霄飞车一样,借着高空滑下来已经到了极致的速度,笔直地“飞”了出去,然后形态各异地摔在了大裂谷对面厚厚的雪地上。
把那柔软的积雪砸出了一个大坑来!应该说幸好够厚么?
好多人落地的时候,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卡洛斯头晕脑胀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得意洋洋地傻笑起来,一翻身,大字型平躺在雪地上,他身上罩着淡淡的蓝光,积雪很快在保温咒作用下从他周围化开。
这有史以来最靠不住的导游,快乐地对一个个摔在他旁边的、惊魂未定的猎人们说:“怎么样,这可是绝影山最有意思的一段,说实话,我早就想再来一次……”
阿尔多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拉扯了起来,气还没喘匀,就咬牙切齿地咆哮起来:“你这个疯子!”
卡洛斯:“……了。”
阿尔多瞪着他。
“好吧,我知道你很想吻我,不过我建议,这个步骤我们可以等回到美好温馨的香芒小镇再说。”卡洛斯耸耸肩。
阿尔多:“……”
路易落地的时候也有点懵,随后他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猛地扭过头往来的方向望去——对了,还有那些影子人追兵!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家伙一个个被冻成了冰雕,成为了那巨大的冰坡上面的装饰品。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冻住?”艾美难以置信地问。
“从里奥射了他们一箭,但他们并没有还手开始。”卡洛斯耸耸肩,把拎着他的领子的阿尔多的手捉了下来,煞有介事地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挤挤眼,“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些影子的本质是‘水’,怕火,以此类推,当然也会被冻成冰。”
“好了诸位。”卡洛斯顺手拉起坐在雪地上,还呆呆的埃文,大步往前走去,“我们要回家了!”
“等等,卡尔!”伽尔赶紧追上去,“你忘了这里还有迪腐!话说这地方是哪一种东西的领地来着?”
“蝎鼠。”阿尔多手指轻轻抚过自己手背上被亲吻的地方,看着卡洛斯不肯走直线的背影,轻轻地笑了起来,“没发现么,回来的路线是绝影山的另一面,再绕过去一点,我们就到了蝎鼠的聚居地。”
路易急忙提醒:“大家小心脚……”
阿尔多慢吞吞地补充说:“忘了跟你们说,本地居民已经被那家伙杀得差不多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雪球就向他砸了过来,被躲开以后,始作俑者卡洛斯转身就跑,阿尔多毫不迟疑地弯腰团了一个雪团,追了上去,把雪球塞进了他的衣服里。
卡洛斯笑着骂了句什么,冰凉的手往阿尔多的脖子里塞去。
艾美低头看了一眼仍然呆呆的埃文,怀疑他脑子被撞坏了,于是捧起一大捧积雪,冲着他的脑袋泼了下去,转身正人君子一样地跟上了路易已经走远的脚步。
解除后顾之忧什么的……
某人其实分明是为了回来的时候可以打一场痛痛快快的雪仗吧?
84、第八十四章 最后一个敌人
结界就像是一株临到枯死的植物,突然被人注入了水,重新充满了活力。
但阿尔多的工作却没有结束,他开始在原有的基础上调整法阵的结构,显然是出于对自己盟友的不放心,连对方提供的东西也万分提防。
他们回来后的第二天,古德先生就在伽尔的帮助下买了一套新的摄影设备,声称要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业余摄影师。他兴致勃勃每天翻阅各种摄影杂志,堆得大主教办公室里到处都是。
结界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块心病,现在这块心病解决了,他认为自己可以差不多筹备退休、准备功成身退了,于是把大小事都丢给了路易,并且开始物色下一个大主教人选。
这位狂热的摄影爱好者先生擅长玩弄权术,但是并不迷恋权力,年轻时候当猎人的经历让他骨子里存留着那些无耻的政客们没有的荣誉感——虽然他看起来有点像老顽童,又有点像甩手掌柜,并且幸运地赶上了卡洛斯的穿越和大主教的苏醒,以至于那些好像万分复杂的事几乎没有经他的手就解决了。
然而他一辈子的经营,却给年轻的一代留下了一个厚实的圣殿。
空前绝后的富有、拥有历史上最通畅的各种公共关系。
有的大主教手腕才华俱佳,是绝对的领导,有的大主教德高望重,能成为众望所归的精神领袖,有的大主教能在几十年的时间里,给所有从事最危险的工作的猎人们提供最高的工资和最畅通无阻的工作证。
很难说他们中间哪一个比较成功。
总之,古德先生的甩手行为,给路易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从绝影山回来,每个人都短暂地放了一假,休养被狠狠地操练过一番的身心,除了路易?梅格尔特先生。
艾美来找他的时候,路易才刚刚从连续三天的加班中解脱出来,自打从绝影山回来以后,他这还是第一天能在晚饭时间前锁上办公室的门。
“不,等等!”艾美山呼海啸地带着他固有的香风冲过来,在路易把门带上之前一把把文件拍到了他的门上,“等……先给我签字。”
艾美跑得太急了,以至于刮起来的香风比平时高出两级,路易没来得及说话,先偏过头打了个喷嚏。
“哦,好吧。”艾美耸了耸肩,从善如流地往后退了一点,“我希望这不会影响你对治疗部下个季度的预算的看法。”
那应该是增加才对——考虑到伤患们被这种生化武器熏出来的二次伤害。
当然,这句话路易并没有说出口,因为艾美既不是可以随便刻薄的学徒,也不是伽尔那样可以互相口无遮拦的朋友。
他只是轻轻地蹭了一下鼻子,默默地接过预算审核表,站在办公室门口看了起来。
艾美?伯格治疗师那相对符合大众审美观的素颜,在从绝影山下来之后就一去不复返了,等路易签好字把预算单还给他的时候,艾美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墙上说:“我以为你见到我这副德行又会皱眉。”
“那是你的自由。”路易把防辐射眼镜摘了下来,别在了胸口。
那些看起来奇形怪状到变态的家伙,其实并不一定真的变态。
路易每次想起冰川上那个自己都举步维艰,却居然还开口鼓励别人的治疗师,就觉得他再古怪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了。
如果真的是宝石,那么即使是包装在皱巴巴的塑料袋里,又怎么会影响它的价值呢?
艾美看了看他,突然说:“我其实……前阵子在考虑一件事。”
路易虽然没有追问,但礼貌地停住了脚步,表示自己在听。
“比如要不要去做个变性手术。”艾美顿了一下,用一种类似“今天晚上要不要吃香蕉薄饼”之类刻意放松的语气说了出来。
路易听了沉默了一会,一本正经地建议说:“我认为,或许你应该先去了解一下手术的安全性和技术的成熟程度。”
艾美一愣:“我以为……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很不可接受。你看……我是一个男人,生来就是,却偏偏要用刀子和仪器把自己变成一个女人……”
然而还没等路易说话,艾美就笑了起来:“不过你不是大多数人,我一直知道的。”
路易:“谢谢您的赞美。”
“那如果我真的成为了一个女人,你会爱上我么?”艾美问,“或许就像米歇尔夫人,治疗师劳拉一样,没有什么两样的女人,我们能在一起么?”
这一回路易没有回答,他用了更长的时间沉默,久到艾美眼睛里期冀的光几乎已经暗下去了。
“我不知道。”最后,路易说,“也许会,也许不会,也许你会发现我们的性格并不合适,也许……我不能向你保证任何事。”
这就足够了,艾美鼻子突然一酸,幸好厚重的眼妆能遮住他发红的眼睛——这就足够了,他是那么一个一诺千金的男人。
“嘿,听着,”艾美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塞给路易,“这是绝影山上的蝙蝠草提炼出来的草茎液,在呈递的清单上写了六瓶,如果你能假装不知道事实上我总共提炼出了八瓶的话,我就偷偷送给你一瓶,怎么样?”
路易挑挑眉:“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
“我想和你分赃。”艾美做了个鬼脸,冲他飞了一吻,转身往外走去,“史高勒先生的病情下午有些恶化,你知道的,他看起来总是那么闷闷不乐,我真是怀疑他都在忧虑什么——或许你想去治疗部看看他,再见。”
所谓“平静的生活”并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一切都可以按部就班地完成,而不是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悬着一把剑,随时可能被戳死。
阿尔多推开房门的时候,卡洛斯已经睡着了,床头依然开着昏黄的灯,他侧着身,头发散在床单上,被子滑落到了腰上,睡衣的扣子蹭开了一颗,露出一段匀称的胸口,影影绰绰地一直半遮半掩到腰间。
阿尔多轻轻地坐在他的床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
卡洛斯终于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
“是我。”阿尔多伸出手掌蹭了蹭他的脸,“睡吧。”
卡洛斯的眼睛重新闭上,然而过了片刻,又睁开,含含糊糊地说:“床头有两块鸡骨头。”
已经半躺下的阿尔多顿住,神色古怪地伸手在床头摸了摸,摸出一小包鸡骨头……难为他还知道不把油乎乎的鸡骨头直接丢在床单上,找了纸包着。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你的牙么?”阿尔多哭笑不得地把鸡骨头丢在一边。
卡洛斯的嘴角轻轻地勾起来。
阿尔多在他旁边躺下来,翻身的时候肩膀往旁边倾斜了一下,结果就又碰到一个硬物,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就从床单下面摸出一盒啃了一半的派。
阿尔多:“……”
卡洛斯闷声笑起来。
“你非要把自己的床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