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终点的长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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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成紫藤的钢骨很结实,虾身摆过去的力量极大。“砰!”的一声,玻璃碎了。下一秒钟,大排档的屋檐再也支撑不住,被带下来一块。龙虾没有了牵制,晃悠了一下,重重地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连带着玻璃窗破口碎得更大,紧贴玻璃窗的卷帘被撕开个大口子,这一系列动作,使超市内部窗台上,前一天张城同郑卫国刚刚垒好的砖块掉了两块。
第10章 逃出山桥镇(1)
昨天的晚餐进行得十分愉快,众人纷纷称赞说这是自己吃到最美味的一餐,即便食材均为真空包装不够新鲜,对于黑暗阴冷中以干粮冷水度日的众人来讲已是难能的奢侈盛宴。超市里储存的食品和饮用水还够大家吃上一阵子,另外可以接雨水来解决如厕与清洁的问题,无论他们在原地等待救援,还是想办法主动逃离这里,那一大罐液化气都能让他们过一段较为舒适健康的生活。所以外面的风雨并没能影响到他们的好心情,摆好接水容器后,人们纷纷上床,睡了难得舒服的一觉。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幸福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意外总出现在人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事情发生的时候于晓娟和马青海刚起床没多久,他俩去超市取些吃的为大伙准备早餐,突然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玻璃继续破碎,“嘶”得一声垂下的窗帘被撕破,紧接着窗户上垒着的碎砖头掉下来几块,露出一个小口。
超市里原本安静忙碌的两人心道“不好!”,于晓娟顺着洞口朝外望去,立刻惊叫出声。她慌忙伸手把后半段声音捂回去,急忙后退,和刚要赶上来看看怎么回事的马青海撞在一起。他俩同时看到,豁开的洞口处露出半张脸,它脸色发青,眼珠暴突,在早晨的光辉下显得分外狰狞。
显然,它已经“看”到屋里的活人。
嚎叫声响起,破碎的玻璃窗在重重的拍击下裂成碎块纷纷掉落。
于晓娟两人看到的是个在附近游荡的活死人,它被龙虾掉落的动作吸引,发现了玻璃窗上被砸出的洞,它伸头看进去,发现了鲜活的血肉!
噬咬的本能驱使它猛地向血肉扑去,可窗口破碎的面积有限,不但冲不过去,反而被碎玻璃在死去的脸上划了一道暗色的口子,皮肉外翻,像市场上由于不新鲜而无人问津的猪肉。于晓娟正是被这一景象吓得叫出声,身后的马青海也看得目瞪口呆,两人同时转身向里逃去。
脸上的伤口并不能阻止活死人进入超市的企图,它一边撞击窗玻璃,一边发出嚎叫,引得四周散布的活死人纷纷前来加入撞击玻璃的队伍。仓惶后退的于晓娟和马青海只能眼睁睁看着原先的小洞口随着玻璃破碎的哗哗声,碎砖块的不断掉落,漏进越来越多的阳光。
这时在院子里活动筋骨的邓昌顺也听到动静赶上前来,询问了事情经过,连忙叫于晓娟去通知张城跟剩下的人,自己和马青海一起忙着搬运院子里的重物用来抵住超市开向院落里的后门。
张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他迅速套上衣服冲出房间,没有理会走道里哭泣的王翠芳向他求助的声音。
小旅馆昨夜拥有的温馨气氛荡然无存,大家在走廊里跑来跑去乱成一团,“怎么办啊?”“我们要逃跑吗?”“往哪里逃?”“我们要死了吗?”的问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灾难却突然降临,也没人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心中首当其冲的想法,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在垒砌的砖块间用粘合剂加固。昨天他和郑卫国苦于没有材料,并且只要不发出声响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外面的活死人是不会主动去砸玻璃的,谁知道老天爷这么冷酷无情,专程跟他们作对似的。
他昨天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个龙虾招牌,在脑中描绘它是以怎样慢慢倒下来并以刁钻的角度抡到他们的玻璃窗,作为支撑的底座又是怎样不堪重负使龙虾掉到地上,不巧的是偏偏他们的人被外面的捕食者瞧个正着!
围聚的活死人越多,彻底冲开防御到院子里来的时间就越短!那时他们这群无路可退的人就成了盘子里的盛宴供活死人享用。
最糟的结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来,迅猛得让这群人毫无招架之力,他们刚刚还在庆祝自己的盛宴,一转眼盛宴就成了最后的晚餐,他们要成为死人的猎物,像刘勇那样被吃掉了吗?
张城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他拨开挡住路的两三个人,迅速冲下楼梯来到院子里。
马青海和邓昌顺正在把小库房里的旧桌子抬出来堵门,张城一手扳过侧对他正忙乱地挑拣铁锹木棒之类用来做武器杂物的郑卫国:“去把他们都集中到楼下来,安抚一下,我们马上离开!别忘了赵强!”
郑卫国知道他已有主意,点一下头扔下手中的东西跑回楼里。
邓昌顺同马青海已完成手中的工作,迎向张城道:“我们怎么出去?”
“赵叔死的那天晚上,我看到隔壁院子里有辆车。”
马青海道:“我们把门扣上了,严实得很,那些东西要进来没那么容易!出去太危险,咬人的东西满街都是,我们还可以退到二楼,把楼梯堵死它们就上不来……”
“那样我们也出不去!”张城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我们没多少吃的在旅馆里,食品和水都堵在超市里了,救援显然指望不上,就算把现存的食物全都搬到楼上,也只够每人分一点紧巴巴度日,时间一长体力会越来越差,有那些死人在楼下不停嚎叫,活人也会被吓出病来,我们躲在楼上只有死路一条!”
邓昌顺说:“怎么过去?翻墙吗?”
“对!”张城点点头,“趁现在它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超市这边,周围的死人也会觉察到这边的动静围过来,我们可以悄悄爬过墙到那边然后开车逃走!”
于晓娟在后面插话:“张大哥说的没错,隔壁有个后门我们没有,他们的车就是从后门开进来的,后面的死人也比前面少,我们顺着后面的路就能出镇了!”
嚎叫声已经越来越近,只听到扑通扑通的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窗户的缺口已经被撞开足够大到容死人轻松出入,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不一会儿拍门声突然响起。
紧盯着门的几个人心中无不大惊,即使已经想到这样的结果,近在眼前仅一门之隔的死亡气息依然压迫得人透不过气——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没有任何打斗技能的普通人,只适合生活在钢筋水泥搭建的城市,虽然人与人之间有众多尔虞我诈,社会中也横亘着难以逾越的阶层分化,很多人都在有限的条件下艰难地讨生活,可这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他们相互间的关系织成了一张密密的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种平衡,生存规则的突变,是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的。
郑卫国已经把人都叫到楼下并说明张城要带着大家逃走,原本夹杂着哭泣声的嘈杂在近在咫尺的拍门声响起时顿时归于平静,一些人心中关于是否要离开的异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待得到指示往哪儿跑,便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来飞奔而去。
“我们翻墙过去,那边有辆车。”张城简单地说,一边动手架好梯子迅速爬上墙头。
他探头看了看,隔壁院子里很安静,那天他看到的车果然还安静地待在墙边,比印象中小一些,是辆比他们乘坐的旅游巴士小一些的中巴,略旧了点。
第10章 逃出山桥镇(2)
他以坐在墙头的姿势轻轻跳下来,不发出太大声音。尽量不去看离自己落脚点几步远直挺挺躺在墙角下,蓝色防雨布裹着的尸体,边上还有一具,身穿灰西装,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后脑明显凹下去一块,手脚都呈僵硬的姿势扭曲着。这应该就是他们到来以前被老邓杀死的那个活死人,他想。除此以外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形的物体。
“赵叔,对不住你老人家,我们没法带你走,我会帮你照看赵强,请放心。”张城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不像对蓝布裹着的尸体,倒像自言自语。
他回头对围墙上的于晓娟招招手,接她下来,首先提醒她不要怕不远处的尸体,并示意由她来帮助其他人跳下墙。他自己则迅速向中巴车跑去。
他发现车门紧闭,车窗也下得严实,当机立断捡起块石头砸碎驾驶室车窗打开驾驶室门,找到方向盘下方的按钮摁下去——
只听到“哧”的一声,车门打开了,张城看到刚跳下墙头的小郑斌高兴地挥着手向车上跑来,然而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顺利打开车门而放松。
驾驶室里没有钥匙!
人们一般会把车钥匙放在哪里?张城没有片刻停留地快步登上屋子的阶梯,他必须尽快找到车钥匙,不然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他们所有人的生命都会有危险。
房门没锁,迅速扫视过玄关的鞋柜,衣架上挂着的外套口袋里也摸过,玄关南侧是厨房,他拉开几个抽屉,没有发现钥匙的影子,于是迅速转到客厅,在沙发垫上发现了一串,但明显不是车钥匙。
当张城三级并作两级踏上楼梯跑到二楼卧室里寻找的时候紧张得冷汗涔涔。他已经找遍了屋里所有的地方,开不动车的话可怎生是好!难道他会在这里被那些可怕的死人吃掉吗?或者自己也变得跟那些东西一样!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他腾地跳起来顺手抄起一旁桌上放着的花瓶,没注意花瓶里有水随着凋零的康乃馨一起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起初的惊觉过后,冰冷的触感竟使他迅速镇定下来,声音是从卧室卫生间里传来的,有人——或者说东西在无节奏地撞击房门,门闩已经快掉下来,张城牢牢盯着眼前所见——
三,二,一,门开了!
嚎叫着的尸体朝他扑来。按照计划好的,他猛然闪到旁边,让活死人扑了个空,趁这个空当他抡起手里的花瓶狠狠向它的脑袋砸去——
“哗啦!”一声响,花瓶碎了!
活死人被砸倒在床上,就着弹簧床的弹力站稳脚跟重新向他扑来——它居然没死!
一定是花瓶没有它脑壳硬的缘故。张城觉得背后的衬衫被自己的冷汗湿透了,他躲闪着后退,随手抓起屋里的小摆设小玩意向嚎叫的死人扔去。错失掉一次机会就再不容易一击致命,下次一定记得随身带武器,决不能拿玻璃瓶砸死人!他一边躲一边想。
他所处的位置充满劣势,自己和能逃走的房门间插着一个会咬人的死人,随手扔出去的物体对阻拦活死人的作用微乎其微,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张城已被逼到墙角。那里摆着的家具使他的腿绊了一下,反射地用手撑在身后,他的右手接触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一把水果刀!
放在果盘里,边上还有削到一半的苹果,当然他现在看到的是早已蔫掉萎缩的残骸,就在活死人张着大嘴扑到眼前那一刻,张城把水果刀插进了它的眼睛。死尸的手冰冷地贴过他的手腕垂下,“嗵”得一声倒在地板上。
喘息不定。
差一点就咬到自己。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死尸倒下的姿势把床和家具之间的空地几乎占满,计算着怎样走才不至于碰到尸体,张城的眼光在尸体和旁边的空地间来回移动,普通的中年人打扮,灰色衬衫,深蓝色裤子,这是他“杀死”的第二个活死人,刀子没入的地方甚至没有流出一丝血液。
“我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