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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朱元璋-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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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小太监跑来说麻太医来了。

七巧给她打气,这麻太医的医术可高明了,专门给皇上大臣们看病的。《小说下载|WrsHu。CoM》

没想到惊动这么大,陪麻奉工太医进来的是马秀英和郭宁莲,七巧忙站起来。金菊也挣扎着坐起,说:“皇后,我这病不用治了,好不了啦。”

郭宁莲说,小小年纪,别说丧气话,麻太医给开几副药,一定能药到病除。

麻太医坐在床边,给金菊号了脉,又扒开她眼皮看看,又叫她“伸伸舌头”,都看过,他说没大事,吃几副药就能好,不过不能胡思乱想,要静养才行。

金菊在枕头上给麻太医磕了头。麻太医接过七巧递过来的笔,在小几上写了个方子。

郭宁莲看了看,命小太监回头到御药房去抓。

麻太医走后,有个太监来禀报:“皇后,宋先生请皇后到文楼去呢。”

马秀英说:“又是哪个皇子淘气不服管了?叫人操心。”她关照郭宁莲先在这照应一下,她回头再来。

马秀英走后,郭宁莲坐在床边,笑着说:“你呀,真是个笨人,连勾人的本事都没有,好事都叫你办坏了。”

金菊说:“快别再提了,羞死人了。”

郭宁莲叫她别灰心,等把病养好了,再想办法。上次若不是她吐了皇上一身血,他也不会恼。

金菊说:“不全因为这个。因为我跳井,他恨我,他把我说得一钱不值,说我巴结他为了得宠,想生皇子。”

“这也不是丑事呀!”郭宁莲说,“哪个宫里人不想得宠?谁不想为皇上生皇子?你当时就该顶他几句,你该说,我就是想当皇妃,这有什么大逆不道吗?”

金菊心灰意冷地说:“我压根儿就不该去,自讨没趣。”

郭宁莲给她剥了个橘子,送到她手上,劝她好好养病,会时来运转的。

金菊说:“你饶了我吧,就是真的治好了病,我也什么都不求了,在宫里伺候你和皇后,当个粗使的丫头就心满意足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啜泣起来。

天亮后,胡惟庸早早地在谨身殿外等待,朱元璋一出现,他便上去躬迎。朱元璋说:“上朝,你与朕是最早的。”

胡惟庸说:“谢陛下。”

二人一前一后到殿上,胡惟庸准备好了文房四宝,朱元璋背手看屏风上的昨天贴的纸条,看哪一条已办,哪一条要先办,哪一条缓办,这已成定例。

朱元璋要在开封召见徐达、常遇春,问他派人去送信了没有?

胡惟庸为保险起见,同样的文件派两个差官隔半天起程,以免误事。

朱元璋看着他,表示满意。良久,朱元璋问:“你现在是太常寺少卿,是不是大材小用啊?”

对他的封赏,确实不高,朱元璋也是有意的。难得的是胡惟庸毫无怨言,照样勤于王事,比起廖永忠来真是天上地下。

胡惟庸笑道,官不在大小,能受皇上器重,就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差役,像云奇那样,也是荣幸的。他说得平和、实在,一点都不矫情。

朱元璋故意说:“有人说你背地里有怨言,这么卖力,才弄个四品官。”

胡惟庸说:“说这话的人一定是嫉妒臣,他们看我整天围着皇上转,又生气又无奈,就来中伤我。”

朱元璋又笑了,没再说什么。

朱元璋在纸条中检视着,从里面挑出一张写有“廖永忠”三字的来。朱元璋问:“好像廖永忠从广东回来了就没走?”

胡惟庸说,廖永忠本来托病,后来勉强去了,打了一仗,自元朝广东行省左丞何真投降后,廖永忠便又告病回来了。

朱元璋问:“他想见我?”

“是。”胡惟庸说。

朱元璋问:“他封侯,有没有什么议论啊?”

胡惟庸说:“有。有人说他功劳比俞通海大,却没有进功臣庙,也有人说……”他突然不说了。

朱元璋问:“怎么不说了?”

胡惟庸说:“臣不敢说。”

“朕又不割你舌头。”朱元璋说。

胡惟庸说:“这自然是无稽之谈了。有人说,他手里有皇上的把柄,不敢不封他侯。也有人说,他应当封公,进功臣庙,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

朱元璋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又问:“听说廖永忠也不大高兴?嫌官小了?”

胡惟庸说得模棱两可,谁不想官做得更显赫呀?

朱元璋又问:“他是不是找朕来要官呀?”

“那怎么会?”胡惟庸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朱元璋没再说什么。

胡惟庸问:“陛下见不见他?”

朱元璋说:“不见。”脸色很不好看。

忙了一天的朱元璋下了朝,朝达兰的仁和宫走去。

朱梓放学后哭着回来了,达兰迎出来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跟随上学的小太监李玉说,背书背不下来,叫先生罚站,打了手板。

朱梓说他再也不去文楼念书了。他恨宋濂那个老狗,偏向,干吗不打朱棣他们?

达兰说:“别哭。这宋先生凭什么连皇子也打起来了?别看我们梓儿年幼,可是封了潭王的,他连王爷也敢打?”

这一说,朱梓哭得更厉害了。恰这时朱元璋和马秀英走了来。朱元璋问:“怎么了?我们潭王爷还哭鼻子呀!”

达兰抓过朱梓红肿的手心让朱元璋看:“皇上看,这宋濂也太霸道了!三天两头打孩子,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

朱元璋看着孩子的手,有点心疼,火愣愣地回头对云奇说:“去叫那个蠢才来!”

云奇刚要走,朱元璋又叫:“不用来了,轰他走,叫他滚回老家抱孙子去吧。”

云奇刚要迈步,马秀英说:“皇上在气头上,才说出这气话来。当年皇上亲自几顾茅庐,把浙江四贤请了来,把夫子庙改成了礼贤殿接纳人家,处处请教,无比敬重,这是天下人都传诵的美谈,现在却赶他走,不好吧?”

朱元璋说:“正是朕太宠着他,才宠出这毛病来,连皇子也打起来了。”

马秀英几乎是在开导朱元璋了,在宋濂眼中,没有皇子,也没有太子和王爷,有的只是学生、顽童。哪有先生不罚学生、不打学生的道理?玉不琢不成器,人也一样。这和裁缝一样,请了裁缝,把布料交给人家,只能听凭人家剪裁,岂有心疼剪下的边角废料的道理?

达兰说:“敢情没打皇后的孩子。”

马秀英说她的孩子,都挨过打,她从来没说过什么。如果因为老师管教孩子而赶走老师,这可是贻笑大方的事呀。连民间都忌讳,何谈尊师重教?

朱元璋顿时醒过腔来,说:“算了!这事不要再提了,我方才也是一时糊涂了。”他给朱梓揉了揉手心,说:“听老师话,刻苦读书,自然就不挨板子了!朕小时候倒想挨板子去上学,可没机会呀。”

达兰很不高兴地领孩子走了。

当天晚上,朱元璋就睡在了仁和宫。

灯光朦胧,达兰在被窝里勾着朱元璋的脖子问:“我听说陛下在选妃子。”

朱元璋说:“你听谁说的?”

“那陛下就别问了。”达兰说,“有没有这事吧。”

朱元璋说:“这也是规矩。朕倒没这样的旨意。他们到民间去选秀,充实后宫,也是为大明江山考虑的。”

达兰撇撇嘴,说:“说得好听。陛下有了年轻好看的妃嫔,再也不会到我这仁和宫来了吧?”

朱元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说:“你还不知足,你这儿朕来得最频了。”

达兰说:“陛下说话怎么不算话呀?”

朱元璋说:“朱梓这么小,也已封王了。还有什么事又惹你不高兴了?”

达兰说:“陛下亲口答应,要封我的亲戚的,名单我可备在这儿了。”她跳下地,从梳妆台上拿来一个很长的人名单子。

朱元璋看也不看,告诉她这得从长计议了。

“为什么?”达兰问,是她不配还是她的亲戚不配?

朱元璋说:“连皇后的亲戚都不封,能单封你的吗?”

达兰愣了一下,嘤嘤啜泣起来。

朱元璋气恼地说:“你再哭,朕马上走。”说着真要下床。达兰这才不说话了。

第五十九章

二号监国拿一号监国的亲戚开刀,不是刘伯温不肯通融,实在是大明律不肯通融。如果你知道你的江山是怎么得来的,你肯定要防着别人照葫芦画瓢。

洪武元年开局大吉:二月初五征虏副将军常遇春率师自济南攻东昌,一举攻下。徐达也根据朱元璋的谕令击溃了元丞相也速主力袭取乐安,生擒了元朝枢密院判脱驩。徐达继续挥师北上,直下济宁、郓城,俘敌三万余人、马匹两万。又乘胜杀向河南,经陈桥,攻入汴梁,自虎牢关进至河南塔儿湾,与拥兵五万的强敌元将詹同、脱因帖木儿对垒,徐达与常遇春联手发动攻击,斩敌无数,连梁王本人也投降了,河南全境平定。

朱元璋就是此时动身前往汴梁的,时在三月二十四日。此前不止一人建议大明王应以汴梁为都城,此时他已下令将汴梁改回旧名叫开封府了。

五月廿五日,朱元璋在开封行在接见徐达。

徐达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进来,对朱元璋行大礼。

朱元璋说:“行了,你就不必太拘于礼仪了。徐达,你瘦了,为打天下,你南征北讨,真是第一功臣啊。”

徐达说他时时牢记那年陛下因他部下抢劫,打他军棍的事,这么多年不敢再有半点差错。

朱元璋叫胡惟庸:“给徐丞相看座。”

胡惟庸亲自搬了个座位,扶徐达坐下,徐达说:“谢谢太常少卿。”

朱元璋说:“你那么叫,是旧黄历了。他如今是中书省参知政事了。”

胡惟庸的这次升职,是在一点迹象没有的情况下发生的,朝中波澜不惊,那是因为大家意识到,重用胡惟庸是迟早的事,并不意外。

“恭喜。”徐达向胡惟庸拱拱手。

朱元璋召徐达来,最主要的是商讨破袭大都的战术,只有攻下元朝的首府,元朝政权才算最后消亡。

朱元璋据目前所向披靡的形势预料,攻取大都,可以不费大力气而轻取。他问徐达想怎么个打法?

徐达分析,现元将王保保在太原犹豫不敢上前,潼关又为我所占,张思道、李思齐失势西逃,元朝大都已绝了援兵,他准备挥兵直捣大都。

朱元璋指点着一张军用地图提醒他不要忘了,河北一带,土地平旷,利于骑兵作战,骑兵恰是蒙古人的长处。最好是用偏师为先锋急进,徐达本人督水陆之师随其后,大都可下。

徐达怕收不到全功。大都北面是大漠,本是蒙古人老家,明军攻大都,他们王室一定北窜,发兵追击,荒漠地广,兵饷难继,也非易事。

朱元璋倒很实际,他以为成败系于天。若真的让元朝皇帝逃去了,那是天意,命不该绝,也不必穷追;他们出塞后,我们把好边关,不让他再来骚扰就是了。

徐达应道:“臣记住了。”也就放下心来。

朱元璋拿出另一张图,说:“这是朕亲手绘制的一张进阵图,你可带在身上,你明天就返回河阴去,马上向大都攻击。”

徐达说:“臣遵旨。”

据胡惟庸说,他的临时行宫曾经是宋徽宗的别宫,但无法考证真伪。

晚上,朱元璋被侍卫送入行宫中,一派红光、金光,不比金陵皇宫逊色。

朱元璋看见一个娇羞的、风情万种的美人坐在床边。

朱元璋问:“你是谁?你怎么来的?”

那女子站起来,说:“妾是来侍奉皇上的,我是选到宫中的秀女。”

朱元璋明白,准又是胡惟庸干的好事。他并不反感,走过来脱衣服,那女子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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