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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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去罗马
王玉婷无论坐着或是躺着,总在发笑,天空中不时发出的响雷也不能破坏她的心情。一想到就快回现代了,怎能不高兴呢?让普劳图斯先行回罗马告知赵弄潮他们的计划,然后自己与爸爸悄悄离开军营,现在汉尼拔整天被那群吵着要去罗马的家伙烦着,根本不会留意到她的动向。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玉婷小姐,汉尼拔将军召见。”听起来是卫兵的声音。
突然接到传召的命令把王玉婷吓了一跳,她立刻从床榻上跳起来。在这个时候汉尼拔该不会是叫她去作战吧?如果是这样,她必须想方设法拒绝任务。
进入将军的营房,情况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看见了父亲也被召来了,王重阳向她使眼色,很无奈。更使她吓住的是本应该离开军营的普劳图斯居然也在这儿。王玉婷的脑中闪过无数想法,最大的可能是她的计划被截获了。
“你找我有事吗?”王玉婷问。她的双眼直盯着汉尼拔手里的东西——那一定是她写给赵弄潮的信。但庆幸的是那封信以汉字写成,汉尼拔不可能读懂。
汉尼拔放下手里的东西,介绍说:“这位是普劳图斯先生,有名的戏作家和诗人,其实你们已经很熟悉了,用不着我来介绍。普劳图斯先生每次来到我的军营我都知道,不过由于公务繁忙,没有机会相见。”
普劳图斯只能歉意地微笑。王玉婷看向父亲,王重阳也只有眼神信息,不敢开口,气氛很古怪。王玉婷真想掐死普劳图斯,这个家伙一定将他知道的全招了。
“哈斯德鲁巴写给我的来信中时常提到一个外国人,他是西庇阿的顾问,这个人总能在关键时刻破坏掉我们的策略。普劳图斯先生告诉我,你与他是同学,而且关系非常亲密,是这样吗?”汉尼拔缓缓说。
王玉婷以带着笑容的沉默来回应,她心乱如麻,反复琢磨着汉尼拔究竟知道到了什么程度。王重阳不断向她挤眉弄眼,王玉婷看着心里更急。那是什么意思?父亲的意图她完全不懂。是坦白,还是什么也别承认?
“听说你想去罗马?是去投奔你的情人吗?”汉尼拔更直白地问。
王玉婷心里一下抓紧了。“罗马就快完了!我去罗马做什么?”她拍胸脯表示,“就算要去罗马,也是带着军队进去!”
她一开口,汉尼拔并未表示出态度,王重阳与普劳图斯抢先露出大失所望的神情。
“汉尼拔将军,请您明白地告诉她吧!”普劳图斯像是有话被憋了许久,现在终于可以说话了。
“小女孩经不住吓,别吓她了!你的口气仿佛在指责她投敌叛国。”王重阳更是大笑起来。
只有王玉婷仍没弄清状况,左瞧右看,这三人都在取笑她。
“你自己看吧!”汉尼拔把手边的信递给了她。
这应该是那封她写给赵弄潮的中文停信,但王玉婷接过信时却大吃一惊,满篇希腊字母,她完全估计错了。“这是……”她抬头看向另三人,想弄懂怎么回事。
这封信是赵弄潮写给汉尼拔的。信很长,赵弄潮主动告知了他与王玉婷的关系,恳请汉尼拔不要为难他们。
“他很有胆量。”汉尼拔评价说,“这封信是用为保住你们的性命。他早就预测到你们的私下联络不可能瞒过我,因此留下这封信为你们辩护,同时也让我知道,有个人了解我的一切行动,那个人就是他。用词很谦虚,却让人感到顾虑。他写下这封信时已经料定了我不会杀你们,尽管你们企图逃走是死罪。处罚你们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可怕的死敌,他没有使用一个威胁的词汇,可含意就是这样。”
“你也有被威胁的时候?”王玉婷眨着眼睛仔细观察。汉尼拔看上去更像个对新鲜事物发生兴趣的大孩子。
“我对这个人很有兴趣。听说他的年纪与你差不多,以这样的年纪铺佐一位前执政官,周旋于罗马人、迦太基人、伊比利亚人之间,应该拥有怎样的聪明才智?你去见见他吧!”
王玉婷不敢相信地看着汉尼拔。
“你真是太宽宏大量了!”王重阳几乎要拍手叫好。很显然他早知道了结果,汉尼拔已经与他谈过了,他与普劳图斯都没有紧张感。
“为什么?”王玉婷认为绝没有这么容易的事。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企图从我这里逃走了,不是吗?”汉尼拔反问她。
王玉婷沉默,的确是这样,她从前就曾想逃走过,那次也是为了去见赵弄潮。
“我满足你的愿望,否则你是不会死心的。但是顺便替我完成一些任务。”
王玉婷很泄气,果然没这么容易。
“没问题。你托付的事我们一定完成。”王重阳高兴地答复,似乎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王玉婷瞪了眼父亲,连是什么事也不明白就答应了,怎么行?“是什么事?”
“很容易。你们去罗马时为我留意罗马人的情况。虽然已经从俘虏中选出了三人派往罗马,但是他们不可能反馈更详细的信息。”汉尼拔看着王玉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虽然我们赢得了一次大胜利,但不能因此认为罗马人没有反抗的力量了。我想知道罗马人的真实想法,他们想要议和,或是继续战斗。也问问你那位聪明朋友的看法,留心观察元老院的动向,以及平民的舆论。”
“一点也不容易!”王玉婷皱忧虑大叫。“我们需要发誓吗?无论是否完成任务,都必须回来,就像被派往罗马的三名俘虏那样。”
汉尼拔笑了,他对着普劳图斯说:“欧里庇得斯有句诗很适合她。那句诗怎么说?‘嘴上起了誓,心里没有起誓’。”他转向王玉婷,“如果你不回来了,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你。但你得想想,与你一定战斗过的兄弟们会怎样怀念你。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越快越好!”王重阳很高兴,一口答应下来。
三人告退了。王重阳推着王玉婷去收拾东西。以为事情败露了,会遇上大难,没想到赵弄潮早已有了防备,一封信解决了麻烦。不过信里究竟写了什么让人好奇,那封信看起来很长,不仅讲述了王玉婷与赵弄潮的关系。普劳图斯也不知道具体内容,那是封密信,直到汉尼拔看到前,没有拆封。
从将军的营房里出来后,王玉婷一直闷闷不乐。
“赵弄潮的信里写了什么?在你到达之前,我看见汉尼拔对着那封信发愁。”王重阳边收拾边问。王玉婷是第二个看见信件内容的人。
提起信,王玉婷更加显得不开心。她说:“赵弄潮在信里说迦太基注定会失败,而且还举出了许多理由。你说汉尼拔会怎么想?他说赵弄潮了解他,证明汉尼拔承同那些理由。”
王玉婷收拾行李没精打彩,她突然扔掉包袱,“我不去罗马了!”
“怎么了?这是个机会,汉尼拔竟然会允许我们离开……是你自己说的,一去不回!”
“我像那种人吗?‘嘴上起了誓,心里没有起誓’?”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其实她心里真正在意的是这句话。
第三节 不离不弃(1)
“喂!你们谁看见我们可爱的队长在哪儿了?”巴克尔进门大声问。士兵们向他摇头。“德尔非,你不是最爱跟着她吗?”
“我也没看见。队长可不是一般人,她的行踪时常如风一般捉摸不透。”德尔非躺着说,“你找她有事?”
“没事。只是感到突然见不着她乱窜的身影有些奇怪。”
“她从昨天起就没见到人了。”
德尔非将衣服搭在额前,以遮挡从窗外射入的阳光,他闭上眼睛,想要入睡。
“爸爸,我们有多久没这样旅行了?”王玉婷愉快地叫喊,提着长裙在马车上兴奋地跳来跳去。
“上一次乘马车旅行时我们还在伊比利亚。”王重阳回答。
“是的,那时我们去找哈斯德鲁巴!”王玉婷惊讶地大叫。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那已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小姐今天似乎很高兴!听说你并不愿意完成汉尼拔将军交给的任务,看来这只是传言。”普劳图斯坐在马夫身旁,回头对车上的父女说。
王玉婷嘟了嘟嘴,她的确突然不愿去罗马了,但在父亲的软硬兼施下才勉强答应下来。为什么不愿去罗马?王玉婷自己也弄不清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突然涌出了许多放不下的心情。
这次旅行意义重大,也不同于从前任何一次行动。王玉婷抛弃了一贯的男性装束,重新穿上几年没碰的女性衣裙,她的头发已经够长了,束上了发髻,另外稍稍化了妆,整个人立刻变得成熟许多。她以这样的打扮从正在训练的巴克尔他们身边走过,走出军营,他们竟然没有留意到。巴克尔他们都没能认出,更别说鲜于见到她的罗马人了,这不奇怪,她平时总以男性打扮出现,突然间变了模样,使人无法适应。
王重阳也换上了简朴的服饰。他与王玉婷现在的身份是普劳图斯的仆人,跟随主人四处跑生意。
“小姐这样打扮很漂亮,以后应该常这样装扮自己,如果能配上首饰和华丽的紫红线长裙就更妙了!”普劳图斯笑呵呵地欣赏。
王玉婷不高兴地背对商人坐下,“普劳图斯,我怎么感觉你在奉承我,说的不是实话?”她严肃地说。尽管证据严肃,可心里美滋滋,奉承话谁不爱听?
“让朱诺作证!自从遇上你们后,我发觉离开很久的诗人的灵感又回来了!说不定有一天我会重新执笔,写出新作品。”
“你会写诗?对了,听说你是诗人!为我写首诗吧,大诗人!”
“饶了我吧,小姐!这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可憋不出一个词来!”
“别听她的。即使是再优美的词句也没用,她不懂!”
“难道你懂吗?爸爸!”
王玉婷大笑起来,一车人都很开心,看来这次旅行也终将如此。
罗马上空依然阴云密布,来自海上的乌云在城市上空积压,时而能听见雷声。大风吹着军旗上的红色飘带,帐篷在狂风中恐惧地剧烈颤抖,歪曲了身线,仿佛要飞走了。
普布利乌斯钻出帐篷,加固固定帐篷的绳索。成片的帐篷如同天空中乌云的倒影,黑压压覆盖着大地。从坎尼逃走的人聚集在了这里——罗马城外。可是罗马城不欢迎他们,元老院当即下了命令,除了执政官与元老外,任何从坎尼回来的军人没有允许不得入城,也不得离开驻地。
瓦罗执政官在普布利乌斯他们回到罗马前已经先一步入城了。有人感兴趣,这位群众煽动家将在元老们面前怎样为自己的失败辩护,但普布利乌斯对这位执政官的命运提不起丝毫兴趣,他忧心地望了眼罗马高大的城墙,绑紧绳索,钻回了帐篷中。
帐篷里的年轻人们正讨论着局势的走向。“昨天来了使者,听说加普亚投奔了汉尼拔。幸好我们那次没有轻信加普亚人。”一位士兵庆幸地说。
他的话激起了梅特卢斯的不满,他是当时极力主张向加普亚要求援助的人,不过梅特卢斯没有将他的怒火爆发出来,他那因怒气而颤抖的嘴唇露出了微笑,微笑中带着无尽担忧。“不仅加普亚,我还听说南方许多城市已经背弃了罗马。这样下去我很担心,北方有不安分的高卢人,南方有迦太基和背信弃义的城市,罗马将孤立无缘,成为一座孤城。”他说。
士兵们表示出了担心。“据说我们的盟友叙拉古也出现了反对罗马的声音。”士兵中担忧的声音越来越多。“马其顿国王腓力已经数次入侵伊利里亚,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