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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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雇佣兵,你们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人吗?”瘦子挪动脚步,让出被阻碍的视线。门外举着银杯,斜躺于长椅上的贵族青年正用轻蔑的目光注视着内室里一身便宜护甲的佣兵们。
贵族?也许是阔少?陈志猜测着那人的身份,多半是败家子,德操高尚的人通常不会光临这种地方。居阿斯以同样轻蔑的目光回敬那位少爷。这种依赖家世而耀武扬威的人是他最瞧不起的。虽是同样的眼神,可由居阿斯高大的身体配合猎鹰般的眼睛发出,效果却被扩大。米隆讨厌藐视贵族的贱民,佣兵是他尤其讨厌的,在他眼中,这些家伙只是粗俗的野蛮人和肮脏的战争工具,为了钱可以出卖性命的人,他们比奴隶更廉价。居阿斯的眼神令他愤怒,为什么今天贱民们总爱与他作对?紧握银杯的手略显颤抖,手背的青筋渐渐从光滑的皮肤下隆出形状。
身边的女孩在害怕,她躲进陈志身后,他感觉到她抚在背上的小手正在颤抖。陈志意识到女孩认识那位高傲的公子,而门外的少爷是她的常客还是仇家呢?
米隆摔出手中的银杯。这是个信号,他告诉他的手下们,对这些狂妄的雇佣兵用不着客气。
“别让人把我们雇佣兵看扁了!”
居阿斯大喝一声,喉管里低沉的怒吼像猛兽的呼啸。虽然他目前只有一只手能活动自如,可那野兽般的气息已能上胆小的人退避三舍了。
萨布拉连滚带爬地扑倒在米隆脚下。“仁慈的少爷,发发慈悲吧!我的小店经不起折腾呀!”如果米隆肯放过他的店铺,把战场移到别处,他可以将这位少爷的脚丫子舔个遍。萨布拉仰望着少爷高傲的脸,他希望能得到回答,哪怕是点个头也行,可他的等待却招来硬物的痛击。少爷向他丢出不知名的硬物,这些东西朝他脸上飞来,他的老脸如同撞上棱角分明的岩石。攻击之后,萨布拉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武器”,忘记了疼痛,笑了――那是一把金币。
数着手中的一块块金子,萨布拉已经不去计算有多少陶罐被摔碎,有多少桌椅被砸烂,打翻的酒坛中损失了多少必须用钱才能换来的好酒。他已经不在乎店里的损失了,米隆给的钱足以让他把所有房间装饰一新。
无辜的客人们四处逃散,离门近的就近逃了出去,外边是安全的。由于被殴斗的人群挡住,没办法出去的客人只能往里退,总之离战斗圈越远越好。
战斗地点已由石梯下发展到梯上的前厅。米隆的人虽然数量多,但实力上却比不过雇佣兵们。表现神勇的陈志反倒觉得清闲了,居阿斯带领他的手下成为主力,纨绔子弟的打手们几乎由他们揍倒在地,在渔村时陈志也没见他们这么勇猛过。相反的到是王重阳,一拳未出,人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此时,王重阳早已随着逃散的人流躲进过道深入,前厅里的青年一看就知来头不小,不是高官公子,也是位富商少爷,就算图一时痛快,将他痛扁一顿,这样的人会不报复吗?王重阳想想,还是别淌浑水的好。
被抛出的男性身体向着米隆飞去。反应迟钝的少爷居然忘记了还有会移动的四肢,眼睁睁看着仆人的背部越变越大。张大的嘴里没有一丝气息进出,直到被压在仆人身下,压迫的疼痛才使他发出“哎哟”声。“该死的东西!别压着我!”米隆踢开压住他的奴隶,正要起身,意想不到的一只大手已出现在他眼前了。
居阿斯像提起一袋垃圾般,抓住米隆浅黄色长衫领口,把他整个人轻而易举地拧了起来。米隆慌乱地挣扎,并发出沙哑的哀嚎,似乎他的小命将在嗜血的佣兵手里结束似的。他握住居阿斯粗壮的手腕,无力的手指在佣兵队长毫无间隙的拳头上爬行,他想要掰开居阿斯紧握的拳头,但以一位娇生惯养的少爷来说,几乎不可能,悬空的双脚又蹬又踢,像垂死的绞刑犯。米隆向随从们呼救,没有人回应他,他们已被居阿斯及伙伴们制服。而那位忠心耿耿的瘦猴般的仆人更是躲在桌底,捂着脑袋瑟瑟发抖。
米隆不顾身分及形象,扯破喉咙大喊大叫起来:“无耻的野蛮人,快放我下来!你们……你们知道我父亲是谁吗?只要他……”
“你爷爷管你老子是什么东西!”居阿斯扯住少爷的衣服领口,使劲摇晃,米隆下面的话语在来回晃动中模糊不清了。居阿斯多想给这位令人厌烦的纨绔子弟一点颜色,可每次当他想挥动拳头时,却总被右手手臂上的两块坚硬夹板所阻拦。这是那位神秘的外国小鬼送他的“礼物”,看来几个月内他是没办法使用武器和痛快揍人了。
忍下怒气,居阿斯放下这位少爷,更准确点地说,是将他扔在地上。少爷臀部着地,虽然疼,可也没伤到要害。随从们立刻聚到他身边,掺扶他,为他拍去尘土,按摸痛处。
娇惯的公子比初开的花朵更脆弱,但很可惜,这朵花没有香味,却有着熏人的臭气。“尊贵的少爷,你说事情总有先来后到对不对?”居阿斯低下头,冷峻的目光俯看着渺小的贵公子。
米隆眼中的怒气更甚,咬牙切齿地想要给上蔑视自己的佣兵两拳。居阿斯的伙伴们围拢过来,把米隆和他的随从们围住。米隆的气焰才不得不降下。
“回答我。”见少爷不说话,居阿斯严厉地发话道。
米隆仍旧不回答。不服气的双眼与居阿斯对视。
“回答!”居阿斯的口气中透出怒意,尽管他已经很生气了。
米隆始终未答一言,回答佣兵的问话足以令他的贵族荣誉感蒙羞。他推开仆人们,从地上迅速站立起来。向着随从,而不是居阿斯,大喊一声:“我们走!”围观的人群立刻为少爷让出一条道来。米隆拍去长衫上的尘土,狠狠瞪上居阿斯一眼,带上几十名随从扬长而去。他的身后立刻响起佣兵们嘲弄的大笑。
妓院老板萨布拉可笑不出来。小肚小肠的米隆一定会报复的,头一个遭殃的一定是自己的小店,他得在遭到灭顶之灾前想到开脱的办法。佣兵的笑声让他觉得他们无知――他们不知道就快大难临头了吗?居然还能笑出声。萨布拉如青蛙大嘴般的两片薄唇因忧郁而向下拉扯,成了倒置的新月。“米隆的父亲是三十人委员会里的。你们完了!”他提醒佣兵们,鼻腔里发出自嘲的两声“哼哼”。
三十人委员会,这个元老院内部的特殊组织由三十名最具势力的元老组成。其成员的民间身份不是世代从政的政治世家,豪门旺族;就是新兴的富裕阶层,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他们代表着迦太基最上层统治阶级的根本利益。由于三十人委员会拥有不用召开元老院全体会议便能通过或否决法令,颁布政策的权力,所以民众对其成员自然敬畏三分。三十人委员会的存在已经基本架空元老院,元老院其余成员只有当遇上能影响迦太基大局的事件时才会被招集起来。
居阿斯毫不在乎萨布拉的警告,反而说道:“你们迦太基人害怕迦太基统治者是理所当然的。可我们不是迦太基人,我们是被花钱请来保卫迦太基的人,为什么要害怕呢?我们也没有触犯迦太基的法律,三十人委员会能拿我们怎么样?”说完,居阿斯告诉同伴们,不用逃跑,应当继续享乐。萨布拉只能为这群不知天高低厚的亡命之徒摇头了。
陈志幻想着经过与贵族少爷的打斗,居阿斯他们为防止对方寻仇报复,一定会逃走,这样自己也能顺便脱离现在的苦海了。可没想到的是,这些家伙不但没有逃离的打算,还反而再次溜进各自的小房间里。而陈志自己则在居阿斯热情的推拉下又与那女孩孤男寡女地呆在一起了。
灯芯上跳着舞蹈的小火苗虽然依旧独舞,却比刚才少了几分孤寂,黄色微光也已不再浑浊,未变的色彩呈现出透亮的金黄。女孩坐在床头,幽黄的光芒罩上她雪白的肌肤,令那层白更加耀眼。陈志发现,女孩不再一尘不变地低垂着头了。清澈的黑眼睛像泛光的湖水,漂亮的双眸时而看向陈志,时而又移向不知名的角落里。陈志仍是傻站着,他不知自己还要站多久,屋里没有窗户,现在是黑夜,还是黎明,已经什么时刻了,无从得知。陈志这才意识到他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明明应该回避的双眼总是不听使唤,老是移往女孩身上。
天边已经泛白。将自己关在狭小房间中享乐的居阿斯他们怎么可能听见从军营里传来的冗长的集合号角声呢?
号手的侧影在东方微明的天空映衬下,仿佛是手工艺人刀锋中的完美剪影。低沉的号角声拉着长长的尾音,把笼罩世界的黑暗驱散,为大地迎来光明的新的一天。神秘的白色人影牵着白马,趁着黑暗还未散尽,静悄悄地离开了宁静的军营。他跃上马背,轻踢马腹,没有一丝杂毛的白色马匹踩踏着草叶上晶莹的晨露,犹如一道日出前的白色闪电,向着东方,迦太基城的方向奔去。
第十三节 偶遇
今日阴天,温和的太阳还没出来多久就立刻缩进云里。凉风贴着地面,卷起枯黄的草屑使它们在空中无助地飘舞,坚硬的石头虽然将火焰团团围住,可依然挡不住风对它的诱惑。赤红的火团如野草般低着头,它快要同草屑们一样,被风带走了。肥胖的中年女人蹲下身子,宽阔的背部成为挡风的墙,肢离破碎的火焰一下子又变得精神起来,它不住往上顶,在陶罐底部疯狂肆虐,罐里的水“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水泡,白色雾气从陶罐里冒出,就像峡谷中升起的浓雾。
女人冲着帐篷的人大喊:“水开了!拿个盆来!”她等了一会儿,里边的人没有动静,女人不耐烦了,双手叉腰,鼻中呼出怒气。“真搞不懂,桑德拉为什么要收留这个什么事也不会做的‘大小姐’?看看吧!连烧水也得别人代劳!”她高声呼喊出本应该小声嘀咕的话语,她不怕帐篷里的人出来与她理论,她知道那个人不会明白她在说什么。
王玉婷确实不知道帐篷外的泼妇又在骂谁,她正专心地整理着背包里的“垃圾”。桑德拉躺在床上,她病了,发着高烧。王玉婷估计不是什么大毛病,顶多重感冒,躺一、两天就会没事的,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切与生活有关的事却因此而停下来了。王玉婷首先面临的是必须自己做饭。她反省自己,为什么出发时没带上方便面呢?那东西简单,开水一泡就行,只吃两天方便面不会营养不良的。让附近的邻居们帮忙?不可能,根据王玉婷观察,这些大妈大婶们对自己恨之入骨,她们总认为自己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而且时常欺负她们的小孩。这次她们肯来帮忙,全是为了照顾桑德拉,她们也只管桑德拉,从来没有担心过王玉婷的饱暖,所以王玉婷希望桑德拉能快些好起来。
将背包里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结果令人失望――没有感冒药,有的只是一大堆在古代派不上用场的“废物”。比如说那张世界地图,已经被陈志,这个科学家的后代否定了。至于指南针,王玉婷至目前为止还不知道红色与白色哪一方代表“南”。望远镜似乎有点用处,不过她想不出在哪里可以用上它。还有笔记本和圆珠笔,到是可以用来把在古代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可她哪有那耐性啊!最让王玉婷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还带着手机,除去照像功能,这东西放在古代完全一破烂。王玉婷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把枪带来。想到这,她把指南针、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