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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部分

将血-第7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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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入肉的噗噗声,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一时间却几乎盖过了其他所有声音,血雾开始弥漫,对于金人骑兵来说,这是噩梦的开始。

穿透秦军两翼的金兵骑军速度已经大大减缓了下来,在这个时候,遇到严阵以待的长枪拒马,俨然便是骑兵的梦魇,久经训练的战马在这样没有速度惯性加成的时候,本能的产生了恐惧,扬起前蹄,任凭主人催促不断,还是变得焦躁而又踌躇不前,刚刚升起的速度一下子便缓慢了下来。

冲出来的金人骑兵虽然依旧凶悍,浑身浴血,显得更加杀性勃发,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拥堵在秦军中军阵前,骑兵的优势已然被消弱了下来,长枪攒刺中,一排排的骑兵被刺杀下马,一匹匹战马哀鸣着倒地,鲜血迅速的染红了地面,更将一杆杆长枪变成鲜红色,看上去妖异而又残酷。

杀戮在继续,尸体在堆积,金人骑兵在开战以来,遭受到了最惨重的伤亡,一个个栽倒在秦军阵前。

更让人恐惧的是,被他们抛在身后的秦军两翼,在经过骑军冲击之后,一队队小股的秦军迅速汇合在了一起,他们根本没有去管已经形同崩溃的前阵,一旦聚合在一起,回身便缀着金人骑军的尾巴压了回来。

一层层,一叠叠,迅速清理陷入阵中的金人骑兵,一个个女真契丹骑士在刀砍枪刺中,栽落到马下,随即便被斩杀,弩箭在空中飞舞,不时有骑兵惨叫着被射下马来。

可供骑兵腾挪的空间被挤压,被缩小,女真,契丹,汉军骑士们吼叫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将一个个敌人砍翻在地,但这个时候,他们绝望的发现,战马已经被拥堵在了一处,几乎进退不能,身边都是同伴,却凶险的好像怒涛中的轻舟,大片的骑军被围堵在一起,被弱小的步卒一层层的剥离下来。

宽有一百余步的距离之内,大量的金人骑兵猬集在一处,抵抗着秦军步卒疯狂的进攻,伤亡在不断增加,秦军两翼步卒在开始时,抵抗显得安静而又微弱之后,此时终于变得疯狂了起来,随处可见秦军士卒悍不畏死的翻滚到马蹄之下,挥舞着手中的刀刃,砍断一匹匹战马的马蹄,即便自己被踩的骨断筋折,也在所不惜。

更有悍勇的,奋不顾身的跳跃而起,任由兵刃刺穿自己的胸膛,却还是将马背上的骑兵扑下,身后的同袍,瞪着通红的眼睛,乱刃齐下,将纠缠中的人皆跺成肉泥。

彻底的疯狂,让最悍勇的金兵勇士也胆寒不已,领兵官们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让自己手下的兵卒脱开身来,不要跟步卒缠战,继续向前,但实际上,此时金人骑军已经势竭,他们还在向前涌动,但速度已经慢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毫无疑问,两翼骑兵,已经陷入了苦战当中。

金兵步卒要慢上许多,他们在努力的扩大着缺口,围歼已经陷入己军军阵的秦兵,对于两翼骑兵的窘境,却也无法顾及太多。

在秦军前阵步卒的亡命阻拦之下,虎卫军步卒承受了堪称惨重的伤亡,女真,契丹将领们终于忍不住,习惯性的让麾下士卒放缓了攻击,并命身后汉军快速向前,自己则陆续退下,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汉军士卒逐渐成为了主角。

而当他们终于开始面对秦军中军的时候,两翼的骑兵却已经伤亡惨重,举步维艰了……

近三十万大军的决战,只要开战,对于当世的领兵将领来说,指挥的作用,便已可有可无了,战阵之上,瞬息万变,哪里还会让人从容布置,而倾力一击之下,便如开弓之箭,再无多少回旋的余地。

而在这般时候,秦军的优势之处,终于显露了出来,国武监充斥于军中的低级军官们,对于手下士卒的控制,以及对于形势的判断,尽皆牢牢占据上风。

所以,在前阵近乎奔溃的时候,两翼猛虎武胜军兵卒迅速分出人手,挡出金兵步卒对于两翼的冲击,剩下的兵卒,则近乎疯狂的开始围剿这些顿足不前的金兵骑军,根本不用什么军令,分工是如此的明确,几近于本能,配合之默契,也非是当世任何一支军旅可以比拟。

但局部的优势,在这个时候,却还并不能决定战事的走向,金兵依旧占据着上风,这个毫无疑问,随着大队的金兵漫过前阵,直接面对秦军中军,两翼无可避免的也受到了波及,庞大的人数上的优势,让金兵步卒可以从容的对两翼秦军做出攻击,来支援陷入苦战的骑兵。

随着金兵中军持续压上,猛虎武胜军两翼开始变得摇摇欲坠,疲惫,伤痛,寒冷,即便猛虎武胜军士卒拼命抵挡来自金兵中军的攻势,也是无济于事,阵列在慢慢的变形,就像一只充气的球皮,被向外挤压,步步后退,根本无法站定脚跟,一个个秦军战士栽倒下去,阵列变得越来越是稀薄,每一次亡命的反扑,都会被人多势众的金兵压制粉碎,最终湮于无形,但神奇的是,即便如此,两翼秦军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开来,但随着战事的进行,却始终不曾真个溃败,军阵越来越单薄,却总有士卒不顾生死般补上缺口。

他们已经承受了骑兵的冲击,步军的碾压,伤亡早已超出了溃败的底线,但就是如此,两翼的秦军军阵依旧矗立不倒,他们就像世上最坚硬的顽石,任凭风吹雨打,任凭浴血风霜,终究也不曾粉身碎骨,终究也不曾将自己的后背或者其他软弱的地方暴露给敌手。

兵刃折断,就用拳头,臂膀被砍下,就用牙齿,到处都可以看见死战不退,最终被人乱刃分尸的秦军士卒,到处都可以看见已经倒地,精疲力竭,浑身浴血的秦川儿郎挣扎着残躯,抱住敌人的大腿,将对方扑倒于地,任凭自己被砍的血肉模糊,却死死的攥住对方的喉咙,到死也不曾松手的身形。

惨烈,是的,就是惨烈,也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年轻的猛虎武胜军将校士卒,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挡住了金军一波波越发猛烈的攻势,虽不住退却,却始终不曾崩溃。

营正亡,则旅帅继之,旅帅亡,则队正继之,队正亡,则伍长继之,此战过后,猛虎武胜军上下,前军之中,国武监生员出身的将校,只余八人,其中六人伤重不治而亡,一人身残,再不堪于军伍,只有一人身披八创,侥幸生还。

这是怎样一种惨烈,可能没有经此一战的人,根本无法去想象,去测度,不过也正是他们,用自己的性命,有自己的鲜血和头颅,延缓了金兵的攻势,让金兵始终无法一鼓作气,进击秦军中军,更无法有效的跟两翼骑军形成呼应。

即便是完颜和尚随后当机立断,以一万后备兵卒,持续冲击秦军前阵两翼,最终近乎全歼了两翼猛虎武胜军,也是于事无补。

实际上,完颜和尚犯错了,但却也无可厚非,谁能想到,看上去分外单薄的秦军前阵两翼,不但承受住了骑军的冲击,而且还能抵挡来自步卒的猛攻那么长的时间,致使两翼骑军遭受重创不说,还延缓了大军前进的步伐,但事实上却就这么发生了,在这样的风雪之中,秦川子弟,用自己的血肉,写就了一个奇迹……

而此时此刻,这个奇迹的作用其实还并不算太明显,得到支援的金人两翼也骑军终于脱开了步卒的纠缠,攻势变得凌厉了起来。

骑兵到底是骑兵,速度虽然变慢,但越来越多的金兵骑士悍不畏死的撞上拒马长枪,将拒马撞翻,让长枪折断,河中子弟毕竟成军不久,即便在上官的喝令之下,陆续补上,但缺口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而随着金兵大阵前压上来,中军所面对的压力开始成倍的增长,一些胆气稍弱的士卒,情不自禁的退后,虽被督战队或上官迅速斩杀,却也让阵型变得散乱,金兵趁机压上,秦军中军大阵开始慢慢变形,有些地方,更被金兵突破进来,形成混战……

“杀进去,杀进去……”

古塔阿明疯狂的咆哮着,他们浑身上下已经被染作红色,一双杀气凛然,满含暴虐之意的眼睛,红若滴血,便如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鬼,让人望之胆寒,已经沾满血肉的巨大铁棒在他强而有力的掌握下,挥舞如风,挡在他面前的长枪被磕飞,折断,坐下雄壮的披甲战马带着风声,跳跃起来,越过拒马,一下子便撞入了阵中……

前面的人被撞飞出去,后面的跟着便倒下一排,露出了缺口,雄壮的女真大汉,策动战马,如入无人之境般杀了进来,铁棒挥舞之间,碰到兵刃,尽皆被击飞,碰到躯体,立即便是骨断筋折。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杀进去,杀进去……”

主将如此奋勇,已经有些力竭势穷的金人兵卒却是士气大振,有的亡命下马,将前面的拒马推倒,随之便被蜂拥而上的骑兵同袍踩成肉泥。

越来越多的骑兵虽在古塔阿明身后,冲入秦军中军。

“随我来,随我来……”

古塔阿明侧身避开一杆长枪的攒刺,一棒下去,将对方打的脑浆迸裂,抬头略一打量,便指着一个方向,纵声狂呼道,那里正是秦军中军大旗所在……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任凭军官声嘶力竭的叫喊,这一支数百人的骑军还是势如破竹般突了进来,一路便往中军大旗方向杀了过去。

大雪纷飞中,战马在嘶鸣,兵刃在撞击,生者在呐喊厮杀,伤者在婉转哀号,毫无疑问,自秦军北渡以来,这是最惨烈的一战,随着时间推移,金兵阵型也无奈的散了开来,伤亡越来越重,但前排的士卒倒下,后面的士卒便不由自主的跟上,几乎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每过十步左右,就会遇到顽强的抵抗。

秦军在忍受着近乎无法忍受的伤亡,金兵也不例外,相比较而言,金兵死伤,还要重上许多,而他们的士气,在寒冷中渐渐消退,根本无法与誓死以战的秦军相比,犬牙交错的战场上,金兵逃卒开始不可阻止的出现了。

先是无法忍受这种伤亡比例的将领们命令麾下士卒退后修整,这无疑是一种愚蠢到极点的决定,但在这尸体横陈,鲜血遍布,有如地狱一般的战场上还是出现了,局部的混乱,很快导致一些地方秦军反而占据了优势。

河中子弟的悍勇,以及平日严苛的训练,在这个时候终于体现了出来,前阵猛虎武胜军士卒的勇猛无畏,也给他们做出了榜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厚厚的中军大阵,却越来越是稳定,有的地方,反而推进了少许,并牢牢站定了脚跟。

如此一来,两军士卒交错厮杀,在大雪当中酣战不休,喊杀声连成一片,震动苍穹,方圆数里之内,尸体横陈,鲜血成溪,战事一时之间,呈现出了胶着之态。

但变数还是发生了,随着数百骑突入中军,女真,契丹骑士们披着双甲,挥舞着已经出现缺口的兵刃,连连破开秦军厚实的阵型,在女真悍将古塔阿明率领之下,就像一把尖刀,斜斜插入秦军中军腹地,任凭前方秦军将士拼死阻拦,也无法阻止这些女真精锐前进的步伐。

随着这支人马突入的越来越深,中军无法抑制的开始动摇,任凭军官们拼命呼喝,分了心的士卒也无法再专注于前方,恐慌在蔓延,中军在涌动,许多地方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

河中新军,可以承受伤亡,可以租住敌军猛烈的攻势,并逐渐站稳脚跟,但新军就是新军,当混乱出现的时候,他们根本无法抑制心中的恐惧,而这种恐惧,就像疾病般,会传染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再强悍的战士,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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