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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部分

将血-第5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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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任权咬着嘴唇,沉默半晌,这才恨恨一拍桌案,“好,全都回去收拾行囊,明日悄悄出城……赵石狗贼,李某与你无冤无仇,竟欺我至此,李某誓不与你甘休,咱们走着瞧……”

……

杜山虎来了,又走了,赵石出了会儿神,这才伸了个懒腰,却不知道之后该做什么了,闲下来的感觉有好有坏,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就像是用兵,这边已经设下了圈套,严阵以待,那边却已是惊慌失措,风声鹤唳,这着实是一场信息以及实力都不怎么对等的争斗。

不过李任权却是说对了,赵石和他确是无冤无仇,之前瞧其不顺眼,顺便便让李严蓄将其留在了成都,但每每和南十八谈起回京如何,赵石隐隐觉得,这功劳太大,锋芒太过,后患着实不少,南十八出的那些主意,都还欠了些火候,让朝廷找由头来消弱功臣的权力,到不如自己主动送上一个,如此一来,凶险和后患就少了许多,而李任权其人,就成了赵石计划中的牺牲品。

赵石也在不时自省己过,增加着自己的经验,最终总结出来的,无非是自己头一次统领大军,经验有些不足,事必躬亲,那么功劳就都成了他一个人的,救援汉中,他本可在金州坐镇,派一员大将统兵前往即可。

攻伐利州,一直到解了成都之围,都有机会分功于人,却都错过了,加上带伤领兵,功劳反而大了许多,朝廷估计也在头疼,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将军,已经官至羽林军都指挥使,又是得胜伯,明威将军,若再进一步,一个大将军是跑不了的,若再立殊功,岂非赏无可赏?一个领兵大将到了这个地步,可是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进退都是万般凶险。

明白了这些,赵石对于进退之道的把握却又成熟了几分,对于回京之后该怎么做也有了几个模糊的计划……

第七卷 千里江山入战图 第607章 自污(四)

一大清早,城门刚开,一行二十余骑在城门守卒诧异的目光中,悄悄出了北门,一行人出得城门,呼啸一声,翻身上马,便即疾驰而去,卷起一路烟尘。

出城十余里,李任权一勒马缰,高大的战马人立而起,嘶鸣震野,李任权身子却紧贴在马背之上,显示出精湛的骑术。

众人纷纷停下坐骑,回头而望,滋味莫名,更觉前路茫茫,也不知这一回做的是对还是错了,要知此次虽是为人所迫,这才出走,但到底是违了军纪,有了挟兵自重的嫌疑,若再有人构陷,顶上什么罪名都不稀奇。

再加上当年庆阳府兵变之后,庆阳兵,平凉兵在军中备受非议排挤,归根结底为的哪般?不过是因为大家伙儿视友军安危于不顾,这在其他将军眼中,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之罪,也不怪这些年来大家伙儿在西军中抬不起头来。

而今又是这么个罪名扣下来,大家伙儿就算躲回军中,暂时得了安宁,但有前事做底,朝廷真就相信大家伙儿这是出于无奈?较起真来,再扣上个居心叵测的谋逆大罪,当年庆阳府的事情朝廷能轻轻放下,这回呢……

众人皆是心事重重,李任权此时心里却满是恨意,不过隐隐间,也有了些后悔,其实其中的道理只有一个,这人啊,一旦做下违心之事,过后又是无事,心里的底线自然而然也就没了,能做第一次,第二次做起来也就自然而然,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过心虚是心虚,但让他愤恨的是,他跟那小毛孩子无冤无仇,又算得上有点香火情分,竟然为点礼数不周的小事,就欲置他于死地,是可忍孰不可忍?李任权阴沉着一张脸,心里已在盘算着,回去之后必要紧紧握住兵权,有这数万雄兵在手,朝廷应该也不会轻易听信那小人的片面之词吧?当年庆阳府兵变,大家伙儿差点将天戳了个窟窿,最终除了闹的最凶的李继祖,其他人还不都是无事?为什么?在他看来,还是大家伙儿手里有兵,领兵之人,底气还在手下有兵可用,只要手底下有兵有将,朝中那些笔杆子也要忌惮几分。

不然这些厮杀汉闹起来,朝廷那些大臣们也不好收场不是?

想到这个,心里已是琢磨着,回到军中之后,哪个该用,哪个不该用,哪个和自己亲近些,哪个又是喂不饱的白眼狼了。

只到自家堂弟在旁边轻唤了两声,这才醒过神来,恨恨瞅了一眼南边的成都城,心里升起几分凶狠的念头,若是不成,老子带兵来并了你个小毛孩子,真以为老子手下的数万大军是吃素的不成?

一声令下,众人调转马头,向东疾驰而出,直到众人去的远了,官道上才出现几个人影,不一时,几骑已来到,在李任权等人停驻之处逡巡良久,其中一人呵呵一笑道:“咱们猜的没错,兔崽子们往东去了……”

几个人低声商量了一番,却是分出两人回转,其他人翻身上马,循着众人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马蹄踏在地上,掀飞泥土,卷起烟尘,十余里过去,战马已经跑发了性子,马头高昂,蹄声劲疾,众人也从并排而行,变成了首尾相连。

迎面而来的疾风好似化作了刀子,刮的李任权脸上生疼,两边景物一瞬即过,策马飞驰的淋漓快感渐渐在心中升起,郁闷稍解,不由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回了夔州,定要张老弟把他的藏酒拿出来给大伙儿分享,喝他娘个不醉无归。”

身后众人一听,也听出他的欢悦,心里一松,呼啸连连,西北男儿的野性在这一刻全都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不过话音未落,前面几人已是大声惊呼,“停下,停下来。”

众人都是马术精熟,立即放缓了速度,再一紧马缰绳,战马嘶鸣当中,一行人已经停了下来。

李任权来到前面,定睛看去,不远处,却是几颗老树横着将道路挡住,老树枝叶繁茂,断折之处白森森的,却切面平滑,一看便知,这是新伐倒在这里的。

众人惊疑不定,却迅速聚拢在一起,将李任权护在了中间,游目四顾,四野茫茫,却不见半个人影。

盗匪,这是众人升起的第一个念头,蜀中虽定,但远远未到让人安心的地步,大量的败兵逃散于野,都变成了打家劫舍的盗匪,有的三五成群,有的聚众千百,腰身一变,就成了断径的强人,胆子小的逃进山里,胆子大的却是不顾凶险,劫掠道路,大乱过后,离大治还差的远呢。

“张将军,别来无恙啊。”

远远的,一条大汉却是从树后遮蔽处施施然行了出来,一身崭新的羽林卫军服,身后披着玄色披风,看上去威风凛凛,但说起话来,给人的却满是调侃和智珠在握的感觉。

众人大惊,一阵骚动,李任权虽也震骇,却还沉得住气,仔细打量了那大汉一番,只是觉着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此人了。

“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本将军去路,不想活了吗?”其实只看对方军服,他就已经感到了不妙,中道设伏,又是羽林军中人,在这蜀中,能使唤的动羽林军的,还能有谁?再加上一张嘴就是张将军,显是有备而来,心念电转之间,已知其中凶险,顾不得是身周的自己人走漏了消息,还是那赵石心机深沉,竟能事先料定自己等人出走,只是瞬即想到,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这人擒下,今日必定无事,领兵打仗久了,这点判断自然是信手拈来,毫无滞碍,一边扬声动问,一边低声吩咐,“准备弓弩,一旦此人靠近,先射倒了他,要活的。”

但那大汉脚步却仿佛生了根,丝毫没有上前来的意思,而是高声笑道:“原来李将军已经忘了杜某,也是,当年在庆阳,李将军位高权重,不记得杜某这样的小人物也是有的。”

“李将军当年和咱们张巡张将军有些交情,杜某便在张将军手下任个御侮副尉……”

“哦?”李任权心中一喜,原来是张巡的手下,那小毛孩子能猜到自己等人出城,本事不小,但竟派了这么个人来,任人不明到这个地步,也亏他是个带兵打仗的。

对了,想起来了,当初是有这么个人,一刀杀了李继祖,后来在李金花麾下任职,再后来?好像就没见过此人了,不想却是去了羽林军,看这样子,怎么也是个将军了,升迁如此之速,当真是……

心里有些嫉妒,但当初他和张巡交情不错,张巡人太倔,命也不好,带着显锋军出城浪战,到底落了兵败身死的下场,后来李金花重建显锋军,但经过那次兵变,和庆阳府其他镇军关系一直不睦,后来从庆阳府调兵东去,李金花请战,他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也算是去个麻烦……

想起这些旧事,李任权也是颇多感慨,但现下却没旁的念头,而是大笑道:“原来是庆阳府故人,李某与你们张将军交情莫逆,当初也是无奈……不说了,杜将军这是……为何会在此处拦住李某等去路?”

“李将军,你和咱们张将军交情不错,但和咱杜山虎却谈不着这个,当初若非你们这些王八蛋,显锋军八千将士,也不会死了大半儿,张将军,咱记得你,整日价笑眯眯的,跟咱们张将军称兄道弟,亲热的不得了,但咱们显锋军被逼出城,你也没说一句话吧?假惺惺的给些粮草,见咱们给西夏贼围住,也没派一兵一卒来救,交情莫逆,呸,也亏你说的出来……今日杜某不想跟你提这些旧怨,我家大帅让咱问张将军一句,张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啊?”

听了杜山虎这些话,李任权脸上已是一阵青一阵红,连他周遭众人也都面红耳赤,显锋军之事乃庆阳镇军的伤疤,揭开来就是鲜血淋漓,让人有不堪回首之感。

任职庆阳府都指挥使之后,李任权已不记得有谁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而今却被人当面揭短,言辞刻薄到了极处,恼羞成怒之下,大吼道:“目无官长的东西,赶紧滚开,今日先饶了你性命,回去告诉赵石狗贼,他无故构陷于我,欲置大将于死地,即便是官司打到陛下那里,我也不会与他干休……”

杜山虎这里的声音也不让于他,厉声道:“所有人听了,李任权居功自傲,违抗军令,意图不轨,若立即下马就擒,还有一丝活路,大帅也会给你等说话的机会,若是冥顽不灵,杀无赦。”

声音一落,四周草地里陆续站起一群群身穿草衣的军兵,树后也人影闪现,不多时道路两旁前后,密密麻麻的军兵缓缓围了上来。

“上去,擒他下来,咱们冲过去。”李任权神色狰狞如鬼,厉声下令。

那边李琼早已按捺不住,策马便带人冲了过去,杜山虎微微冷笑,挥手下令,“除罪将李任权外,其他人,但敢顽抗着,生死勿论,杀。”

话音一落,弓弦乍响,李琼马速根本没有起来,一支利箭便从他脖子透了进去,从后颈穿出,带起一蓬鲜血,一声不吭,李琼翻身落马,滚倒在地。

那边厢,一个面目迥异于汉人的年轻人却是长弓连开,瞬间便有数人翻身栽倒下马,之后便是箭如雨下,没等李任权率人冲近,二十多人的队伍,便已只剩下了聊聊数人。

几百名士卒挺着长枪,大步上前,长枪戮刺而出,将战马刺倒在地,接着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活着的一一擒下,绑了个结实……

李任权衣服也破了,头盔也已被打掉,几个军兵上去死死将他按住,李任权披散着头发犹自破口大骂,挣扎不已。

杜山虎却是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尸体都带回去,将军大人咱们更伤不得,手脚放轻些,磕着碰着可是咱们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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