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5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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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脚步声响,但随着一声娇叱,“走开。”种七娘已经昂着小脑袋,如同骄傲的鸭子一般背着手挪了进来,而随在后面的李全德龇牙咧嘴,挤眉弄眼,活像是被鸭子欺负了大鹅,敢怒而不敢言。
说起李全德来,也是好笑,大战之前,被赵石按例送回了京师,他和费傕两个就像是稻田里的稻草人,能吓唬不少人,但真到用的时候,却不顶什么事,在京师还成,这两人心眼不少,身在赵石门下,能料理不少事情,但真刀真枪的厮杀嘛,就算他们自己不怕,赵石这里也得掂量一下,若是这两个家伙战死在军前的后果,羽林军中不少这样的角色,只是以他们两个为首而已。
所以每逢大战,赵石头一个做的就是将他们两个送走,免得碍手碍脚,有特权的家伙总是比别人活的长,古今如一,不必多提。
不过这回李全德是没什么,但辰王老爷子有些不满意了,男子汉大丈夫,不经历些风雨怎么成?连你家老爷子我也曾在延州跟西贼真刀真枪的见过血,你赵石个小王八蛋,却把咱孙子当看门狗使唤,咱家的子孙,就算是当不了雄鹰,也怎么也得是猎犬吧?怎么能一有阵仗,就给扔回家来了呢?
他这一不满意,李全德就遭了罪,大耳瓜子挨了两个,藤条挨了十余下,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老爷子发下了狠话,以后若再给人家送回来躲着,就把他扔到西北吃沙子去,老爷子只要在一天,就别想回来。
折腾了一顿,老爷子就想将这不争气的小畜生赶回去,但金州事急的消息传来,老头儿也犹豫了,孙子虽然不争气,但总归是自己血脉,更何况他嘴上说的虽狠,但实际上对这个孙子那也是宝贝的不得了,不然也不会瞅准了,给他找了赵石这么个上官。
想让孙子多些磋磨是真的,但却不是让他去送死的,于是李全德在京师就又呆了下来,没了赵石压着,那日子过的自然是舒心无比,不过好景不长,金州大捷传到京师,老爷子大悔,怎么就没舍了孩子把狼给套住呢?奶奶的,到这岁数了还能看走眼,真是可恨。
老爷子一发火,倒霉的自然还是不争气的小畜生了,立马派人去叫李全德过来,说来也是巧了,李全德优哉游哉的也是过了头,约了一群人去城外打猎,不想被窜出来的兔子惊了马,摔的头破血流不说,还跌断了一条腿。
这下不管是辰王想教训孙子,还是想赶紧让他去南边受苦,可都不成了,在京师养了几个月的伤,被老爷子催着到了金州,却又正赶上赵石遇刺的消息传过来,李全德也有些懵了,这赶去剑门还有个屁用?所以在金州又耽搁了下来,就这么,倒霉的他把最后攻取成都的大战也给错过去了。
不用说,到了成都,李全德自己也是纠结的一塌糊涂,想到回到京师,还有暴怒的老爷子在等着,他现在是总盼着赵石的伤好的慢些,圣旨到的时间再迟些,最好能拖到老爷子那里消了气儿再说。
一边跟在种七娘后面,一边暗自诅咒着这泼辣的种家小娘皮过门之后,每晚都被更狠的赵碳头打屁股,不过以小娘皮这小身板儿,也不知承不承受得了那大块头,想到这个,又有些好笑。
不过今日这丫头也确实好笑……李全德表情丰富,俨然如川中变脸。
赵石瞅了种七娘一眼,吩咐李全德,“去,把南先生请过来。”
李全德领命而去,赵石这才上下瞅了种七娘几眼,别说,小丫头年齿虽小了些,但身子却已长的颇为圆润,该大的地方绝对不小,模样也没的说,像这些世家大族,经过几代几十代的改良,模样想难看都不成的。
而且尤为吸引的是,和李金花一般,带着一股从军中历练出来的飒爽英气,当然,让赵石多看几眼的最终原因还是这丫头竟然……换上了女装……
赵石打量的着实有些肆无忌惮,他非是色中恶鬼,但娶几个女人也不很在乎,可以说在这个上面很随意,三妻四妾也成,一夫一妻也可以,只要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中意哪个其实也就够了。
只所以对家里的小丫头以及眼前这位的事情有些抗拒,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些事情不在他控制之内,在他来说,不受控制的事情有很多,但连娶哪个当老婆都不受控制,却是让他有些受不了。
他不是什么清教徒,尤其是练了般若劲之后,气血旺盛,精力充沛,若非他自制力惊人,种马的头衔一定是当之无愧的,很难想象,这样的功夫竟然是出自禁欲的佛门。
看着打扮一新的种七娘,眸光之中欲望流淌而过,不过随即便被他压了下去,受伤之后,自制力下降,也和李金花手眼温存过几次,但古代女子,对于礼法顾忌的厉害,不然也早就成就了好事。
不过种七娘却被他这几眼盯的害羞不已,不过秦川女儿,豪爽而又泼辣,硬挺着又走了两步,还故意挺了挺小身板,女裙有些穿不惯,所以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想只……想只鸭子,金州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亲事定下了,心里滋味莫名,不好言述,只是瞅着李疤脸一进赵石的屋子就是半天,出来的时候总是笑的分外恶心,姓赵的也是偏心,对着李疤脸总是笑眯眯的,到了她这儿,却是一副臭脸,所以不管是为了别苗头,还是为了能让姓赵的多瞧上几眼,也给了笑脸什么的,今天下定决心,穿了这么一身出来。
嗯,李疤脸自然是她心里给李金花起的绰号了,女人在嫉妒方面的表达是一致的,不嫉妒的表达方式却各自不同。
赵石左脸抽动了一下,右脸也抽动了一下,终是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种七娘蓦然转身,小脸上满是欢喜,大眼中都是兴奋,就知道男人都是这般……
不过悲剧了,转身当中,刺啦一声,挂在桌脚上的水绿色长裙立即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隐约露出里面贴身小衣。
异响乍起,这丫头也不愧是练武之人,觉着有东西挂了一下,有些不妙的感觉,基本不经过大脑,抬腿就是一脚。
在赵石惊愕当中,黑乎乎的一件偌大物什,连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暗器般呼啸而至。
挥手打开一只茶杯,茶壶喷洒着热水浇在他身上,身子一个哆嗦,茶盘从头顶飞过,一个茶杯砸在他的肩头,不过他还是怒吼一声,将飞过来的桌面推上了房顶,撞的房梁轰然作响,灰尘直落,然后才落在地上,摔的七零八落,噼里啪啦声中,零碎东西掉落了一地,再瞧赵石,也是灰头土脸,还没怎么好利索的胳膊更是钻心的疼……这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还没完,一声尖利的惊叫响起,差点让赵石以为是什么超声波武器,一条娇小的人影嗖的一下窜到了门口。
“怎么了,怎么了,保护大帅。”
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今天在外面当值的赵幽燕闷头就冲了进来,却被那狂飙而至的身影一脚踹了出去,砸倒了外面好几个,惊呼声中,却听有人喊了一声,“别动手,是种校尉。”
即便是赵石,抹了一把脸上水和土,嗯,水和土在一起,应该称之为泥了,再瞅瞅四周,抬头又看看房梁,也是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这是?
“大帅,大帅,您没事吧?”
“刺客呢,刺客呢?”
见到屋内狼藉一片,赵石愣愣的坐在哪儿,身上又是土又是水的,怀里还抱着个茶壶,一拥而入的众人都是大惊失色,这是又遇刺了?
赵幽燕连滚带爬的窜了进来,一看赵石的样子,是亡魂皆冒,冲过来就扶住了赵石,左瞅右瞧,嘴里一叠声的问,“大帅,大帅伤到哪儿了,伤到哪儿了?”
赵石这时也回过神儿来了,也顾不上胸口发闷,体虚气短,站起来一脚把赵幽燕踹到一边,“滚,都给老子滚出去。”
众人一看,都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大帅无事,若是大帅再要出个三长两短,众人的脑袋也不用别人来取了,自己拿下来还省事些,反正也没脸活着了不是。
“大帅……那……可是……刺客……”
听属下委屈而又结结巴巴的说了几个字,赵幽燕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转个了,灵光闪现,立马有恍然大悟之感,爬起来就给了说话那人一巴掌,“走走,都滚出去,今天的事儿,谁也不许说出去,不然老子饶不了你们。”
一群人呼啦啦又都退了出去,隐约间,赵石还能听到些,方才出来的可是种校尉,好像裙子破了,到底怎么回事,呆着没事穿什么裙子之类的话,赵石这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捂着胸口一屁股坐在床上,心里大叹,真是个要命的女人啊……
第七卷 千里江山入战图 第604章 自污(一)
南十八来了,是憋着笑来的,闹的动静很是不小,赵幽燕无端端挨了两脚,一肚子火气,见属下中还有懵懵懂懂的,不知所谓,正又踢又打的让这些家伙守口如瓶。
南十八在外边只略略听了两句,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缘故,无非是大帅急色,动手动脚,人家姑娘急了,掀了桌子,却让一群惊弓之鸟慌了手脚,冲进屋去,而人家姑娘一害羞,当即逃之夭夭,却见了大帅的狼狈样子,受了些无妄之灾。
心里暗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之余,也是好笑,想起几年前好像听闻过屋里那位曾经在青楼撕过人家裙子,最终却是将那文小方养在了府中,没想到现在故技重施,又撕人家裙子,真是有失体统。
不过在军中呆的久了,却也能理解一二,这位大帅也非是好色之人,但军中之人征战日久,只要看见女人,不论美丑,那眼神就没一个是正正经经的,都透着邪性,因为这个,成都城里没少出乱子,调戏良家女的,到青楼作乐大打出手的,甚至还有一队禁军胆大包天,想进皇宫瞧瞧皇帝的嫔妃长个什么样子,真是色胆包天,也不知自己有几个脑袋够掉的了。
大帅血气方刚的,这等事到也不算什么,略微有损于声名,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连南十八都做如此想法,就遑论其他人了,对于赵石来说有些冤枉,不过以他如今的位置,也是难以分辨了,连当面问他一句的人都没有,又何来分辨之说?
不过赵石也没想分辨什么,虽说弄的颇为狼狈,当时有点恼羞成怒,过后只是有点哭笑不得,也不值得他记挂在心里。
屋子里正有人在收拾残骸,收拾完了,人也退了出去,摆手让南十八坐下,没了桌子,但椅子却还无恙。
在心里又梳理了一下,这才跟南十八说起蜀国太子之事,两人商议良久,南十八离开的时候,也是皱着眉头,心里即喜且忧,主意不错,选个得当之人细加布置,不失为一招散手,或许可收奇效也说不定。
但……但这好像真不是……好像有些狗拿耗子的感觉,大帅难道就不清楚,在蜀中布置的越多,将来留下的首尾也就越多,出了事情,却去找谁?这动一下西一下的,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其实现在,不论是赵石,还是李严蓄,陈祖,都是暂行处置蜀中庶务,保持蜀中战后平稳是第一要务,在南十八看来,李严蓄参与的过深,人事之权操持太紧,现下虽有好处,但于其自身来说,却是无益。
陈祖迟来,也被忙的不可开交的李严蓄拉上,做的到是中规中矩,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并不在其他事情上多做置喙,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其实运道最佳的在他看来还是赵石,在剑门受了伤,却是因祸得福,能得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