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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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嫂子你虽然是大户出来的,但毕竟是……你这可错怪咱了不是?我们家里在西北就有几处林子的,派人护山守林也是有讲究的。
山上狼多,咱们就让猎户们打狼,兔子疱鹿多了,咱们就叫人打兔子疱鹿,打下了野物咱们看着新鲜,就拿银钱买他的,价钱绝对公道,但熊虎之类的猛兽,一来是怕伤了人,二来是这些大家伙打起来才让人有些兴致,所以不准那些猎户碰它们而也是有道理的不是?
你说带着人上山一趟,碰到的都是些吃草的小家伙儿,那还有什么意思?至于那些樵夫,山上林木这许多,他们砍上一辈子也未见能砍得完,管他们作甚?再说,山中数百年的大树他们也未见得敢去招惹,那都是有了灵气的东西,不怕损了自己阴德?”
几句嫂子叫出口,李金花脸上羞红,心中却是欢喜,张锋聚这个未来小叔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立长了许多,再听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便抿嘴微笑,不再与其争辩。
赵石也是微微点头,这个时代虽然蒙昧了些,但人心却是质朴,这种下意识的环境保护手段到也使得。
不过他对这些山林产业也没个分数,派人守山?更是不必,将一座山真当做自己家的东西来管理,他还没那个闲工夫。
看着东张西望的张锋聚,心中却是一动,“锋聚,你三叔去了南边是吧?”
“嗯,不光我三叔,我还有两个哥哥听说也去了,不过他们领的人马都不多,毕竟还要防着西夏贼一些,我三叔可能好些,他和郭猛两个人在一起,领着的是秦州禁军,能有五六千人吧,怎么?大哥难道是想带人去南边?我可说好了,不能缺了我……”
赵石摇了摇头,沉声道:“来往通信如何?我是如果打起来的话,通信是否受阻?到京师会延时多少时间?”
张锋聚眼珠儿转了转,如实答道:“通信走水路,不算很慢,现在嘛,一来一回大概要十多天也就够了,打起仗来那可就说不准了,十天半月的延误那是常事。”
赵石点了点头,“能不能让他们单独跟你通信,说说南方的战事……”
张锋聚想了想,却是嬉笑道:“大哥,看来你也是想去南边的对不对?”
“哪那么多的废话,到底行不行……”
“行,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写信知会他们一声便是了,三叔那里估计也求之不得呢,他对你可是心服口服,不过……想知道南方的消息,看朝廷邸报不就完了?费这事干嘛?”
这时李金花却是笑着道:“胜了自然是要看朝廷邸报的,但……”
赵石赞许的点了点头,张锋聚一拍脑袋,笑道:“啧啧,嫂子这见识,可比小弟我强的多了,小弟甘拜下风,不过话说回来,军中也有规矩,一旦战事开始,军中将领的家书是要被人查看的。
这事却要做的隐秘些,不然落人把柄可就坏了,成,这事过后我写信给我三叔,看他是什么章程,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晚就在山间度过,一群人吃的满嘴流油,大赞这熊肉果然是人间美味,其实,熊肉除了几个地方之外,肉质却是粗糙的紧,身上油脂也厚,并不见多么好吃,只是这毕竟是山中之王的肉,有些人一辈子也别想吃上一块的,在心理作用上,自然也就比家养的鸡鸭鱼肉金贵许多。
一夜无话,第二日众人便即下山而去。
牛头山的赵家庄如今已经俨然是方圆十数里之内人烟密集所在,庄中数百户人家,几千人住在这里,隐然如同市镇一般了。
当初赵石率人所建的新村扩大了整整数倍有余,红墙绿瓦,房屋林次,一直扩到清溪不远处。
一行人来到山下已然是晚饭时分,庄中炊烟渺渺,欢声笑语隐约传来,宁静祥和之中,很是让人有几许忘忧之感的。
此时已是三月末,清明前夕,春风中依然带着几许寒峭,不过一行人到得庄内,这气氛却是火热的像到了三伏天一般。
早有人通报了庄内,到了村头之时,黑压压一片人头迎在那里,领头的自然是如今赵家庄的里正商延祖,其他村中的赵氏一族的村老以及团练官吏等等都在这里。
看见这么多人,赵石不由揉了揉额头,身旁的李金花却是低声笑道:“怎么?又头疼了?这才叫衣锦还乡嘛,多少人做梦都想如你一般呢,若是我也能……”
说到这里,声音却是顿住了,脸色颇有些黯然,赵石回头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微微一笑道:“想那么多干嘛?到时候我陪你回娘家,谁敢给咱们脸色,就叫他不死也脱层皮下来,保准你每次回去他们都恭恭敬敬的……”
“好,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帮我出出气……”脸上虽然布满了红霞,但说出来的话可不如一般女儿家般腼腆,很有些英气在里面,其实此时在李家,谁还敢当着她的面冷嘲热讽?也就是在背后说些闲话罢了,如今闲话也是渐少,毕竟她已经是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李家能比得上她的也就那么三五位,若不是身为女子,在李家现在已然是争夺族长之位的人选了的。
不过冷冰冰的木头会安慰人了,她这心里可是欢喜无限的,自然要应承上一句,让男人心里舒坦的。
黑压压的人群跪了下去,还好,这样的场景在刚回来的时候已经遇到了多次,权势带来的好处有很多,但最能满足人心理需要的却是旁人的敬畏,自古皆然,没有什么例外,而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时代,尤其如此,刚回来的时候,面对一张张诚惶诚恐的面孔,多数时候都是和军人或者是权贵打交道的他可是觉着有些怪异,甚至多少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但现在应对起来却是要从容许多了。
先是上前亲手将商延祖扶起来,在挥手将让众人起身,人人都想上前说话,但却又猥琐不前,虽然都是亲族友好,但权力却在中间划分开了一条巨大的鸿沟。
不过在这个时候,人人脸上都是喜笑颜开,几个族老更是在心里直念菩萨祖宗保佑,赵氏一族定居于此几十年,终是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这官儿是越做越大,赵氏一族这几年也是兴旺的很了,照这样下去,没准临到老来,县官见到自己还得行礼呢。
这样热闹的情形在赵石回到赵家庄以后便时常出现,赵石呆在家中也不得清闲,左邻右舍,还有那些亲朋自己不敢上门儿,但家里的妻女却是每每在赵石那座新起的府宅里聚成一堆。
石头娘现在虽然有诰命在身,但说起来还是那个敦厚朴实的妇道人家,能回到家乡,看见这些熟识的亲戚,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自然是来者不拒,若不是在京里带回来的丫鬟婆子劝着哄着,说不准就要挨家挨户的去串个遍呢。
县里的张家范家也得了消息,两个家主长辈还算矜持些,没有上赶着来拜会,但这些子侄之类的却是蜂拥而至,这还不算,县里的官吏也是闻风而动,除了那位上不得下不得的县尊大人,其余像是主簿,县尉等却都是守在赵家庄不动地方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石这才带人躲了出去,名为游猎,其实是着实怕了这些人的骚扰,这样的衣锦还乡,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只有张锋聚和李金花这样真正的豪门出身之人才偷偷暗笑,若是真正的豪门大户,这样的情景可不会出现,行走在门下之人自然都是些穿红衣紫的达官贵人,可不像现在般,门户之内什么样的人都有,下人也少,这才如此纷乱。
“大人,清明拜天祭祖,大人的冠礼也在祖宗祠堂里成礼,诸事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这观礼之人还要大人自己拿主意。”
说话的商延祖老了些,也是这两年养尊处优,身子到是有些发福,不过说话行事还是那般沉稳老道,恭谨却又不会显得过于谄媚,却也不如旁人那般畏畏缩缩,只是石头这个称呼是万万叫不出口来了,赵狗子跟在他的身后,急的抓耳挠腮,但眼前的这个大侄子和当年可是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那种众星捧月而形成的无形威势足以让他离的稍近就喘不过气来,更别提上前说话了。
还好,老商没有忘了他的事情,“再有,就是狗子家的三小子那件事,县太爷还是不肯放人,这都关了有小半年了……大人,咱们是不是该想想别的办法了?”
第六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429章 家事(一)
“大人,府尊孙使君我已经去拜会过了,但使君大人却多有推脱之意……”
书房之中,李博文端坐在赵石面前,哭笑不得地看着赵石别别扭扭的拿着一只狼毫素笔,写出同样歪歪扭扭的大字,这样的情形他还是头一次见,私下里到是听李全寿或者杜山虎说过这位大人字迹不堪入目,在文字功夫上根本不可造就的话,但一直将信将疑,今日一见,原来那两个家伙说的并无夸张之处,相反还留了余地,这位大人的字何止不堪造就,简直是让人不忍目睹的。
看了看这位大人专注的神情,赶紧将目光移开,心里却是暗道,今日实在来的不是时候,以前擅长揭人短处的他如今却是暗自念叨,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他这也是刚刚到了这里,脸上犹自带着些风尘之色,赵石交代下来的事情,他却是亲自跑了一趟,在赵石眼中颇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李博文自己却没有这种感觉,他和陈常寿等人不同就在这里,心里一直觉着,为人谋者,不分高低琐碎,凡能为主分忧便是份内之事,不过这一次事情却有些不顺的,和他料想的差了许多。
“鸿儒又在府城中盘桓了些时候,也打听了个清楚,原来年前的巩义冒官一案也牵连到了这位使君大人,去岁吏部考绩却是给了一个中平,听闻这位使君大人心胸并不算宽,很是会迁怒于人的,估计是连大人也恨上了……”
说到这里,李博文不由一笑,此事在那位使君大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又没有多少利害纠葛,更能示好于人,何乐而不为?偏偏碰到这么一位,听说巩义县前任知县在七品知县的位子上呆了十几年,就是被这位府尊大人一手压住的,据府中别驾说,只不过是因为对方在一次文会上稍微落了他的颜面罢了,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亏这位孙使君竟然能到如今的地步。
“哦?恨我什么?”赵石头也未抬的问道。
但李博文还是看见这位大人手腕子一紧,将桌子上的纸张划破了一块,心道,这位也不是好惹的,心胸也宽阔不到哪里去,不过比起那位爱记仇的使君大人来,行事上却也不失武人本色,要让人心服很多的。
“据说巩义冒官案也是因大人而起……”
啪的一声,赵石已经将笔扔在了桌子上,嘴里却是淡淡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因为这点陈年旧事?让县里放个人都这么难?什么府尊县尊的,真以为我拿他们没办法?”
李博文听了这话,心里立马一凉,这就发火儿了?却是赶紧劝道:“大人息怒,大人乃是武职,又是京官,地方政务上的事情万万插手不得的,不然……”
赵石略微有些烦躁,这几天扰攘下来,他这头却是疼的很了,偏偏老太太那里乐此不疲,这些乡亲又都在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家里的,他性子虽然冷酷,但说到底却是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的侠义性情,每天的应酬虽然让他心烦,却也忍了下来,心情自然焦躁了起来。
尤其是赵狗子当年在庆阳府战事时,曾经救过他的命,还险些没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关进大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