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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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他们之前可是杀一个朝廷的三品大员,这些读书人都生就一副懦弱性子,可别在他面前露了底,那样的话,估计第一个告密的就是此人了,但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知道这位旅帅大人心思周密,行动果决,绝对非是常人可比,也就不再多言什么。
这位李博文被他漠然的眼光盯的颇是不舒服,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才发觉对方的另一只手压根就没离开过他的胳膊,心里暗自念叨了一句,看来今天想走还真不容易,端起酒杯便也大大的喝了一口下去,末了哈出一口酒气,才拧着眉毛问了一句,“公子可是有以教我?”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这心里却压根没想从赵石嘴里能听到什么有道理的话。
“你方才和那几个人打赌,他们都是不敢,可愿和我赌上一次?”要想折服这样的人,便是他自认有这个本事,也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儿,但这人好像性子比较激烈,总是自信过度的样子,这样的人却是拿话将他套住还容易些。
果然,这人脸上一阵涨红,脖子一梗,大声道:“有何不敢?”也许是意识到中了对方的激将法,随即便是一愣,眼中现出些恼怒之色,脸色也沉了下来,“李某愿闻其详。”
“明春武举,我会拿一个武进士,还就要到羽林军中走上一趟……”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李博文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才喘着粗气儿讥讽道:“公子当李某是三岁小儿?这样的赌局也好意思说的出口,公子的身份不简单吧?来年武举这武进士还不是唾手可得?却想拿这个来和李某对赌,再说了,你进不进羽林军关李某何事?公子真个是好心思,好算计啊。
李某可不上这个恶当,公子若是说完了,我看还是尽早放李某离去为是,这酒虽然好喝,但还是比不上性命要紧的。”
赵石则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有说完,我若进了羽林军,定能训练一支令人刮目相看的强军出来。”看到对方一脸的不以为然,知道对方以为自己在吹牛,接着说道:“可能你没有想过,羽林军的军士有多少是识字?又有多少是读过兵法的?他们中有多少人又都是武艺精熟的?
羽林军不缺军饷,不缺武器配备,甚至他们可以一人从家里弄出一匹马来,而且各个马术都很不错吧?
只要稍加操演,做到令行禁止,那他们是不是比那些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更能轻易成军?他们中间不乏将校之才,可能还嫌这样的人才太多……
你又有没有想过当这些人有了敢死敢战之心,对整个大秦军旅又有什么好处?”
看着有些愣神儿的李博文,赵石笑着摇头,抓住对方胳膊的手也松了开来,“你既然什么都不曾想过,只是愤世嫉俗,我这里到也可以理解,毕竟你只是个教书先生,嗯,还给青楼女子填词儿唱曲儿,平民百姓还对稍微富有些的人家嫉妒有加呢,何况你这般境遇的人了,这个赌不打也罢,你请回吧……”
第四卷 虎入长安聚风云 第148章 计议
李博文并没有离开,到也不是他没处可去,赵石最后几句却是有些诛心,他这样的人并不是那种固执己见,不懂变通之辈,这些年屡遭磋磨,性情难免有些偏激,一朝被人揭开伤疤,回想这几年的经历,颇有些情何以堪的感觉在里面的。
沉吟半晌,默默无语间拿起桌儿上的酒壶,连尽了三杯,这才抬起头来,右半边脸发红,左半边脸发紫,眼睛却是亮的吓人,声音中却也带了几许沙哑,“好,李某跟你赌了。”说完这句话,却也没说这赌资是个什么,显见这个赌局其实并不放在他的心上,最重要的却是决定了今后的行止罢了。
在这之后,这位李先生摇起自己的毒舌,从杜山虎开始,就算是吴太监也不能幸免,将这三个人连讥带讽了个遍,这酒桌上可谓是热闹之极,不过这其中却唯独放过了赵石和李全寿两个,李全寿年纪还小,在他眼里赵石此人年纪到也不大,只不过这人的眼光如鬼似魅,好像一眼便能将人看穿,什么都瞒不住一般,这样的人还是少要招惹一些为好,更兼以后又是他的恩主,若是说得不堪了,这以后吃亏的可是他自己不是?
这顿饭一直吃到灯火阑珊之时,桌上更是酒残羹冷,一片狼藉才打住,待众人起身要走的时候,那位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胖执事又出现了众人面前,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家主人想请几位贵客到后院见上一面,诸位莫要见怪,家主人说了的,本想亲自来见诸位,奈何这里人多眼杂……所以还请诸位移玉一见,家主人已在后院摆下宴席等待几位多时了,又怕扰了几位的酒兴,所以直到此时才来相邀。”
赵石一把按住就要上去答话的李全寿,看他那个样子,恐怕被人卖了还会兴高采烈的帮人数钱的,冷冷道了一句,“不去。”说完也不理这个胖子,向身后几人示意了一下,转身就走。
那胖子脸色变了变,到也一副在意料之中的样子,一直恭送众人出门,最后才道了一句,“几位身份尊贵,以后还请常来,只需片语吩咐,家主人必将竭诚以待。”至于这顿饭的酒资,是提也未提一句的了。
但他哪里知道,赵石这心里已打定主意不来这等场所了,背景复杂,乱七八糟,这样勾心斗角的事情实在已经让他头疼万分,哪里还会来结交这些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人物?他又不想建立什么庞大的势力,又没有像那等穿越人物一般衍生出滔天大的野心,和这些人物纠缠就显得没有必要,而且其中多有凶险了。
回府的一路上却是并不平静,身后总跟着一些鬼祟人等,可能有折家的,也可能有酒楼的,更可能有一些有心之人派出来的,但相对于赵石这样的专业人士,这些人便显得业余的很了,让杜山虎和王虎两个到后面驱赶了一下,然后速度忽快忽慢,转弯抹角之间便已经甩脱了这些人的跟踪。
不过一行六人回到景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时分了,李老在府门之前也不知已经等了多长的时间,见他们回来,上来便是一通埋怨,见几个人都是满嘴的酒气,李全寿和李博文共乘一骑,现在更是已经小脸通红的睡了过去,呼出的气息中也是酒气浓重,心中虽是暗骂几个人实在是胆大妄为,不知分寸,但还是张罗着将几个人让进了府里。
对于这个被赵石顺手捡回来的李博文李某人,安排到也简单,挂个王府幕僚的身份便罢了,不过住处却被安排到了护卫那里。
来到景王府这样的地方是李博文没有想到的,不过还算他有些心理准备,表现的也算平静自如,但他那副有毒的舌头也老老实实的收了起来,没有一见面就给李老难堪。
这一夜虽不平静,但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各人各自散去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天生活照旧,吃罢早饭便去陈老先生那里报道,李全寿还沉浸在昨天一天的欢乐当中,只要一有了闲功夫,这嘴巴就不停的说起昨天的事情,孩子心性显露无疑。
到了晚间,回到竹林的赵石正打算去看看自己找回来的先生是不是给他些差事干干,考察一下其能力如何,董总管却是找上了门儿来,李玄瑾传唤,此时的赵石经过两日的思虑,也算想得明白了,朝廷中的纷争他懂得不多,以他现在的身份想那么长远也是无济于事,只有见步行步,等待时机了。
跟着这位好些日子没见的董总管来到王府书房,里面已经等着了好几个人,除了雷打不动的齐子平,胡沉舟之外,还有就是陈老先生了,剩下的还有一个姓王的幕僚。
“武举可能要提前了。”待得众人坐定,香茶送上,闲杂人等退出去,李玄瑾笑着说了一句出来,看他仪态闲疏的样子,这个消息虽然让众人很是惊讶,但却并不紧张。
在这个时候,在座的都是些沉得住气的,都知道李玄瑾还有话说的,也没有谁心急火燎的问出声来,都是将目光转到李玄瑾的身上,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一定奇怪,武举乃国朝论才大典,怎会有提前之说吧?昨日我进宫去见了父皇,建立武学之事已得父皇首肯,就在明春试行,这样一来,明春的时候事情便有些繁冗,不好处置,反正此时刚到盛夏,秋天时父皇大寿,每次寿期也有演武一说,武举在那时举行也正和父皇的心意,还可以为明春武学建立造势,时间虽然紧了些,但却是难得的一件好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事情不能说办就办,也要跟朝臣商量之后才行的,不过我看此事多半是定下来了,这样一来……”
说到这里李玄瑾顿了顿声音,眼睛已经瞅向了赵石,笑着道:“赵石,这两件事可都与你有关啊,今后这几个月你要多作准备,这次武举和往年大大不同,乃皇上亲自主考,国朝以来也没有几次的,机会难得,你要把握好了才是,至于其他的嘛,都统统放下,若你中了武状元,本王亲自给你庆功。”
这个消息却是有些突然,不过于他自身没有多大的坏处,武举其实和文选差不太多,都是要出状元,探花,榜眼的,不过科举考试由于参加的都是些文人士子,礼部文员整日里琢磨的都是什么?所以这规矩定的也就严格异常,相对来说武举由兵部主持,都是些武人,就显得粗糙一些,不过和南方诸国重文轻武不同,大秦武举向来就是一场盛事,诸军边镇都有选送名额,民间各州府也有选勇武矫健者参会的惯例,历代皇帝也十分重视,州府团练,禁军,羽林,边镇,若是哪个连续几年成绩不好,皇帝还会时不时的下旨申斥,对武官考绩也是颇有影响,这样一来,这武举想不盛大也是不行的了。
开始时尚是一年一次,后来参加者越来越多,比之科考的规模有过之而无及了,这规矩也就越定越详细,不过大多还是参照科举成例来的,在年头上也改成了两年一次,而且都选在战事不怎发生的春季。
在参选资格上也显得有些混乱,像平民百姓参加是可以的,像军中将校也能参与,有的将军寂寞难耐也可以下场比划,得身份尊贵者推荐之人也行,身份难免五花八门,不过过去这么多年,一些规矩也就约定俗成,一般情况下,官阶在六品以上的武官便不会轻易参加武举,得了武状元固然荣耀非常,对仕途也颇有帮助,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军中将官,被个小兵挑翻下马,弄个灰头土脸的,岂不沦为他人笑柄?给兵部的那些大佬们看见,一个不好记住你的名字,嗯,这之后估计前程也是毁了不是?
武举的一些规矩赵石现在还并不怎知道,但他也并不担心,自然会有人告诉他的,这时也只是点头躬身道了一句:“谢王爷。”罢了。
“王爷,武举提前固然事出有因,但宣示诸军,各个州府……如今已是盛夏,时间很是紧迫啊,兵部那里又要整饬,武学虽说是明春建立,但这准备的事情可能也得从现在开始吧?事情如此繁冗沉重,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李玄瑾看着说话的齐子平,摇头苦笑道:“这些事哪一件不是国朝大事?你道我不想按部就班,一件件的梳理吗?但时间紧迫啊,至于缘故嘛,现在还不好说,反正你们只要知道,这几件事要办的好,办的妥当了,是对大秦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即便是事情办砸了,我也可以说是无愧于大秦,无愧于历代先皇……”
他话说的虽然含糊,确实也让人觉得迫切之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