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夭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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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你丫嫌我缠你,我走,我一走四年,你滋出个屁没有?你没有,再见面你高高兴兴跟我说他妈的‘好久不见’,你根本不爱我,你根本不要我,还不许我去找个别的男人吗?我管他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还是滥交,反正我当初爱你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爱着别人,你爱女人,他爱男人,我争不过已经死了的女人,我和男人争行不行?行不行?!……你不要我,凭什么还不许我爱别人,我就这么一点点自尊,你为什么要撕开它,看到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那么多年都回不过神,你得意是不是?我说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你不信是不是?你不让我纠缠你,你当我陌生人一样,对我彬彬有礼款款相待,我也想学你的高贵超脱行不行,你嫌我缠着你,好,我不缠了,我没爱上别人又怎么样,你不是最希望的就是看到我别在牛皮糖似的黏着你,别老当你是我的一样对你虎视眈眈么?我现在主动躲开你了,我骗你怎么了?赵子俊的事我骗你又怎么了?这不正合了你的意了?!你凭什么戳穿我,你凭什么撕破我最后那点自尊……”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楚非的肩上、胸膛,桃花夭夭趴在楚非怀里撕心裂肺地哭喊,像个婴儿一般哇哇大哭,可是,她的拳头那么虚弱,没有一点力气,只有最深沉的痛楚狠狠砸在楚非的心上,她的哭泣,从最开始的气怒激烈到后来的哀哑绝望,狠狠拧碎了楚非的心脏,他只能任凭她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心上,他恨不得立刻将她拥进怀里狠狠地吻她,吻干净她的所有眼泪,所有痛楚……
楚非抱着桃花夭夭,声声入耳都是桃花夭夭支离破碎的哭泣,他却只能咬紧牙沉默,无数次他克制不住要狠狠地抱住他喊出心底最真实的声音,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狠狠地吞回去。他不能……他不能害了她,他爱她,爱到心都痛了、碎了,可是他不说,她顶多只是痛苦这场失恋;他说了,难道要她陪着自己,然后痛苦一辈子,他不能,他不能啊!
忽然,哭声嘎然停止,楚非感到怀中一沉。他心中一惊,低头看到桃花夭夭无声无息软倒在自己的怀里。
“夭夭!”他抱紧桃花夭夭,用力摇,可是桃花夭夭只是静静地,脸上泪痕交错,双眼紧紧地闭着。
她昏过去了!
楚非心中焦急,他用力将桃花夭夭抱起,可是刚要上台阶,眼前突如其来一片黑暗,一阵万针齐刺的剧痛狠狠贯穿脑部,他脚下一个踉跄,狠狠跌撞在墙壁的刹那他侧过身,用整个背部与墙面狠狠地撞击,却令桃花夭夭好发无损,可是随着脑部的剧痛,心脏里那只伺机而动的毒蛇也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在刹那狠狠地绞扭收缩,楚非倒抽一口冷气,他抱紧怀中的桃花夭夭,强迫自己忽略逐渐变快的心跳,强撑着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地从口袋中找到手机,按下熟悉的数字键,短暂的连接音后,接通的刹那,不等对方说话,他就抢先开口,简洁,喘息,虚弱而沙哑:“谦学,到……十五六楼安全……梯来,夭夭……”他深吸口气,硬扛住涌上的一波剧痛的昏厥感:
“昏倒了”说出最后的三个字,他无声无息滑倒,跌落的刹那,无意识环起的双臂密实地护住怀中的女子。
我等你
病房里,当阮孟东和刘谦学推门进来的时候,原本闭目靠在床头的楚非立刻睁开眼,低弱的嗓音,沙哑疲惫,却掩不住忧虑:
“她没事了吧?”
刘谦学和阮孟东相视一眼,刘谦学面无表情地开口:“既然这么关心,又何苦把人家拒于千里之外?”
楚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刘谦学没辙地叹口气:“放心吧,她很好,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情绪激动过度,加上精神压抑,之前又熬夜工作。打过营养点滴之后,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我刚才看到庞小姐正在帮她办理出院手续。”
她没事……
“谢了。”楚非轻轻道,眉间微微一松,但随即头部一阵窒痛,让他忍不住抽口冷气。
“楚非!”阮孟东大惊。
“别碰我。”楚非急促地制止,下意识抓住床沿的布单,待熬过这一波疼痛之后,他已经冷汗淋淋,微微舒口气,他抬起眼,看到刘谦学和阮孟东凝重的脸色,他慢慢撑起身子:
“放心吧,我没事。”
“有没有事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刘谦学狠狠地拧起眉头,和阮孟东对视了一眼,阮孟东点点头,他撩起医生白袍坐在楚非面前:
“楚非,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的脑瘤虽然是良性的,但因为体积过大,又夹于脑干与小脑之间,危险性很高,一不小心,一旦触发脑瘤的破裂,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加上你的心脏已经出现心衰症状,所以切忌过于激烈的情绪或动作。可你倒好,干活到废寝忘食就算了,现在还要闹这么大动静……”说到这里,刘谦学顿了一下,深吸口气,仿佛要压抑怒气一般: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脑部的瘤周围包覆的血管差点爆裂!你还想不想活了。”
这一次,刘谦学念人的时候,阮孟东没有相劝,他也不赞同地看着他:“楚非,你太乱来了。”他原本正在主持会议,接到刘谦学的电话立刻赶过来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没等楚非开口,病房的门,轻轻地被推开,门把转动的声音将三人的目光吸引,然后——
“夭夭?!”
桃花夭夭站在门口,很安静的,脸色苍白,可是,很冷静地,没有一丝表情地站在门口,乌黑的眼珠一瞬不瞬直直往入楚非的眼底,她轻轻地开口,不温不火的嗓音,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原来,你得了脑癌。”
静默的空气飘荡在病房里,静得仿佛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可以谈谈吗?”桃花夭夭继续问,目光静静地,停留在楚非的身上。
刘谦学和阮孟东怔怔看着桃花夭夭,仿佛突然回过神,下意识挡在楚非的床前。
“咳,那个,小桃花……”刘谦学的话被桃花夭夭轻轻打断:
“不好意思,我想和楚非单独谈谈可以吗?”她再次重复,很轻,很坚定。
阮孟东和刘谦学互相对视了一眼,桃花夭夭的表现太平静,平静得和平常一样……这反应……不对啊!两人犹豫不决。
“夭夭……”犹豫了一下,刘谦学试探地开口:“楚非……他现在……”
“你放心”桃花夭夭慢慢地走过来,看了一脸愕然的刘谦学一眼,淡淡道:“我不会杀了他的。”
刘谦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傻眼地看着桃花夭夭,然后无助地拉拉阮孟东的衣袖:“老阮……”
“开个玩笑而已。”桃花夭夭耸耸肩,再次问:“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她看着楚非,黑亮的眼珠,漂亮得好像一汪秋水,却冷静得让人不寒而栗,性情暴烈的桃花夭夭,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开个玩笑?!她是不是气疯了……刘谦学和阮孟东不约而同地想。
轻轻喉咙,阮孟东开口:“夭夭……”可是聪明冷静如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楚非忽然轻轻地开口:“你们先出去吧。”他对阮孟东和刘谦学说,目光却一直望着桃花夭夭,从她出现在病房门口问第一句话开始,他便一直看着她,深深地,不曾移开视线。
“可是……”刘谦学不放心地看着桃花夭夭依旧“意外而平常地”平静的表情,还有楚非莫测高深的表情,完全猜不出两人在想什么。
“你们先出去吧,没事的。”楚非对他们点点头。
“可是楚非……”刘谦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阮孟东用力拉了一下,他不解地回头看阮孟东,阮孟东冲楚非努努嘴,又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楚非一直望着桃花夭夭,平静的眼底,深深地,隐隐泄露一丝痛楚的疼惜。
“我们出去吧,他们两个的确需要好好谈一下了。”阮孟东轻轻地说。
刘谦学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一般:“好,我们出去,你们好好谈谈吧。”
桃花夭夭终于回过头,对二人甜美一笑,却不由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两人连忙出去,关上门之后,靠在墙壁上,刘谦学不自觉擦擦额角,大大喘口气,看着一旁的阮孟东:“老阮,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只要想到出来前,桃花夭夭的笑,就感觉一身冷汗。
阮孟东靠在墙上,沉思。
“你说,他们这次能说开么?”刘谦学见阮孟东不说话,忍不住推他:“你到说句话啊。”
“说什么?”阮孟东慢吞吞地开口:“感情的事,外人怎么插手?”
“那倒也是,可我从来没见过桃花夭夭这样。”刘谦学靠在墙壁上,觉得惴惴不安。
“但至少,她知道了,总比不知道的好。”阮孟东双臂环胸,若有所思地看着走廊落地窗外的天空。
其实,这样也好。楚非一直不肯让桃花夭夭知道自己的病情,现在,桃花夭夭自己知道了,虽然有点出乎他们的医疗,但至少,她知道了,也许……
“话是这么说没错,”刘谦学也同意这点,毕竟,如果要按楚非的意思,这一辈子,怕是他宁可当个千夫所指的负心人,也不会让桃花夭夭知道真相,可是……
“唉,刚才还是应该再提醒桃花夭夭一下,楚非现在真的禁不起打啊……”
她知道了,虽然他并不希望!
楚非撑着身子坐起来一些,默默地看着桃花夭夭。她会出现在病房,还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是没有人意料到的。那一句“原来你得了脑癌”,她平静得好像聊天一样的口气,太突然,饶是冷静如他,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可是,只是那么一刹那,他清楚看到她脸上的错愕复杂的表情——她知道了……那一刻,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忽地松懈下来,他看着她冷冷的表情,等待她的爆发,他的心中甚至隐隐在期待她的爆发……可是,她却那么平静地和阮孟东、刘谦学讲话,唯有尖牙利齿的应答,泄露一丝丝隐忍的火药味,他知道,她在竭力地压抑。所以,当阮孟东和刘谦学担忧地离开,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楚非默默地闭上眼睛,被单下的手指不自觉握紧,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却也隐约怕些什么,只是不自觉屏息,等着她的爆发,不论她做了什么,这是他欠她的……可是,桃花夭夭从来不是按牌理出牌的人,她既不大吵大闹,也没有质问或者冷嘲热讽,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桃花夭夭呆呆地看着楚非,脸色阴晴不定。
他他她,他居然又是那副死样子,冷冷地,微垂着眼睫,不发一语,默默地,隐忍地,明明欠揍得要死,可就是让人心疼得恨不得扑上去,但也太过分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在忍不住又想动 人之前,桃花夭夭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他是楚非;是的,没错,他是楚非……
等心情平复,桃花夭夭睁开眼,看着楚非冷漠憔悴的侧脸,她忽然想笑自己,果然,不论四年前,还是四年后,每一次都一样,痛下决心之后,一颗狠狠疼着的心……怎样都舍不掉……
她,还是很爱他!
其实,在救护车开往医院的路上,她就醒过来了,她不过一时激动晕了过去。所以,她知道,是他救了她。
到了医院,输过营养液,就随时可以出院;可是,他却确实货真价实送进了急救病房,直到她例行检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