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慈禧-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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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聚而灭之。”
“你是怎么认识红衣主教的?”
满天星道:“我原本是荣大人派来刺杀光绪皇帝的,听说有个太谷比武大会,也想凑凑热闹。我在路上劫了一队镖车,没想押镖的是一个洋人,更没想到镖车上装的都是炸药。那个洋人的父亲正是太谷教堂的神父。义和团攻入教堂后,他没有来得及逃走,而是躲到暗室里。这个洋老头听说太谷比武大会的消息后,便策划了这个阴谋。他不停地挖啊挖啊,一直把暗道挖到吉安堂底下。你瞧,这老头两眼都放出贪婪的光,想把中国一口吞掉。”
杜心武骂道:“你这畜生,竟然帮助他们!”
满天星露出一排黄牙:“要知道,他们给我金子啊!”说着,解开背囊,拿出几根亮晃晃的金条,“要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金子,价值连城啊!有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帝王图。而我有了这些金子,就有了一切,什么洋房、美女、鸡鸭鱼肉,哈,哈,我可发了!”他说着狂笑起来,震得树叶飒飒而落。
“可是今天你却没命了,这些金子不过是一堆粪土!”杜心武冷冷地说。
满天星停止笑,乜着杜心武:“你怎么是我的对手呢?你的师父徐矮子还差不多,你年纪轻轻,又费了不少心思留洋,就这么死了,不觉得可惜吗?”说着,将一根金条掷来,杜心武一歪头,金条嵌在树干里。
杜心武一纵身,朝满天星扑来。满天星一扬竹竿,朝杜心武心窝戳来,杜心武将足一点,踢飞了竹竿。
满天星有些吃惊,多年不见,杜心武功夫长进不小。他一招“猛虎扑食”,也朝杜心武扑来,两掌相接,二人各震退一尺。杜心武攀住满天星方才落脚之处,满天星也攀住了杜心武刚才驻足之干。
满天星笑道:“听说你是孙文派来刺杀太后和皇上的,在这一点上我们志同道合。说起来也真好笑,义和团想杀掉太后,是因为太后出卖了义和团。于莺晓是明朝重臣于谦的后代,她想杀太后、皇上,是为了反清复明。‘臂圣’张策想杀太后、皇上,他是因为不满朝廷的腐败。燕山大盗黑旋风父女俩想杀皇族,他们是为了金银财宝。山东巡抚袁世凯、兵部尚书荣禄等人想杀皇上,是因为怕太后先于光绪而亡,害怕光绪秋后算账。孙文想杀太后,是为了推翻满清。康有为、梁启超也想杀掉太后,他们想搞君主立宪,恢复维新变法。可是你要知道,洋人才是最歹毒的,他们想杀太后,是为了酿成中国大乱,进而瓜分中国。因为太后手握实权,统帅全国军队,是当今中国的铁腕人物,而光绪只不过是个摆设,是个木偶……太后一死,诸王无主,有谁能驾驭中国的局势?八个强大帝国,重扼京城,炮舰在中国的内海林立,中国很可能要分成八个国家,偌大的一个中国就要从东方消失了……”
杜心武听了,若有所思。
满天星见杜心武有些分神,一扬手,连珠镖发了出去,只见杜心武双手攀住树干,往上蹿了几蹿,双足齐舞,又把那五只连珠镖弹了回来。
满天星没有料到杜心武使出这一手,有些慌张,连忙躲镖,往下急跳,可是装有黄金的背囊却被树桠扯住,左太阳穴中了一只飞镖,当即身亡。
却说尹福、张策紧追红衣主教,红衣主教毕竟年迈,跑了一程,已是气喘吁吁,他索性停住马,回过身来,朝尹福、张策缓缓而来。
尹福、张策不知他是何意,于是勒住马。
“二位壮士,我可以受缚,随你们走,但是你们必须放了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命根子啊!”
张策冷冷地问:“你怎么会有儿子?”
红衣主教脸一红,一闪即逝:“他是我的私生子……你们不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多么可爱的美人……”
尹福见他的眼里涌出泪水,浑身战栗。
红衣主教茫然地说:“她是一个中国女人,一个官宦人家的深闺小姐,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可是却被你玷污了!”张策的眼里像要喷出火焰。
“她死了,她跳进了教堂的那口深井里,连尸首都没捞上来,只捞上一只绣花鞋……”红衣主教的手颤抖着,握着胸前的十字架。
“可是你的儿子,他也死了。”尹福冷冷地说。
“什么?哎呀,主,我的主,你怎么不拯救我?……阿门!”红衣主教悲哀地叫着,缓缓地抽出了洋枪,将枪口对着太阳穴……
“砰!”枪响了,他一头栽下马来。
“脏了咱中国一块地!”尹福鄙夷地唾了一口唾沫,与张策拍马往回赶。路上,他们见到杜心武神思恍惚地骑马而来。
“满天星呢?”尹福问。
“他死了,该死的都死了。”杜心武喃喃地说。
“在哪儿?”尹福问。
杜心武引二人来到满天星倒挂的那棵树前。尹福拾起满天星的竹竿,朝满天星的尸身一点,一个小盒子掉了下来,尹福一纵马,将小盒子接在手中。
“什么东西?”张策问。
“有些人觉得它很轻,有些人却觉得它很重……”尹福不紧不慢地说着,将小盒子揣入怀中。
几天后,尹福来到了太原府,可是皇家行列已经离开了太原府,开往西安,尹福只得又奔往西安。
经过数十日的奔波,这天黄昏时分,尹福远远地望到了西安古城的城郭。
黄昏是美丽的,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落叶坠在灰色的城墙上,斜阳之下的古城变成了暗紫,好像是云海之中的礁石。
昏暗的日光给黑暗让位,晚风一阵紧似一阵,流动着朦胧逝去的日暮野景,在苹果绿的天际,纤细的暗月漂浮而过。城下的树林裸露着,几只老鸹盘旋着,留下透明的幻影。
耸立在两侧的山峰,仍然半含着余睡未足的惺忪倦态,飘起的白色晚雾,犹如有生命的物体,以它奇特的流动方式,贴着地面在扩展开去……
尹福望着逐渐变成铅灰色的城郭,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他觉得这城郭有点像书中说的“海市蜃楼”。
《真假慈禧》第一部《西遁风云录》完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部《东归喋血记》
后记
1900年,八国联军的铁蹄突入北京,黄龙旗飘落;慈禧、光绪仓皇外逃,出德胜门、经贯市、过居庸关,途经怀来、宣化、雁门关、忻州、太原,直抵西安,经历了前所未有、艰苦卓绝的西遁和东归。
慈禧,这个显赫一时的皇太后、机关算尽的晚清最高统治者,在西遁东归之途也过了一段“平民”生活,悲凉、惆怅、饥饿、干渴……生了痱子无可奈何,上厕所没有绵绢只得用玉米叶充替。
西遁东归之途,迢迢遥遥,风尘仆仆,山高路远,谷幽水深,始终是一个谜。
皇家行列途中曾遇土匪巨盗骚扰、乱兵袭击、义和拳众阻击、内讧等等。
这部长篇历史小说由此而出,有史实、轶闻、演绎、传奇、秘史、虚构,杯弓蛇影,烛影斧声,演出一幕幕跌宕起伏的活剧。
“铁镯子”尹福实有其人,他是八卦掌始祖董海川的高徒,曾任清宫武术教头,并任光绪皇帝武术教师。据史料记载,他曾随西逃皇家行列保镖护驾而行。
“鼻子李”李瑞东是直隶著名武术家,素有“小孟尝”之称,曾任清官武术教头及袁世凯总统府武术教习。
“臂圣”张策是直隶香河县人,是通臂拳英杰,据传,蒋介石几次请他当保镖,均被拒绝。
形意拳高手车毅斋和郭云深也实有其人,比武之举众人皆知,但时间做了调整。
马贵是尹福之徒,绰号“螃蟹马”,也是八卦掌著名武术家。
怀来县令吴永、临潼县令夏良材都实有其人。
至于于莺晓、黑旋风、岚松、恒山老母、癫狂和尚、“神偷”乔摘星、黛娜、花太岁等人均属虚构。
中国武术史源远流长,人才济济,轶闻如海;晚清民初,是武术鼎盛时期、黄金时代,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更加上清朝野史众多,世人清晰在目,津津乐道。我愿以演义形式,翻开一页页惊心动魄的史册,迭现一幕幕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的活剧,为源远流长的中国武术史画卷,采撷一朵朵芳香滋溢的山花,使其更加温馨、隽永。已完成的长篇武侠小说有《八卦掌传奇》《醉鬼张三》《太极奇侠传》《大成拳传奇》《八卦英侠图》《形意游侠录》《红缨枪家族》等。
有人或许要问,你为什么别开蹊径,走上了这种历史与传奇、武术与侠义相结合的创作道路?
林斤澜先生也曾诙谐地对我说,你真是文坛一怪,迷上了武术,一本接一本,层出不穷。
事出有因。
我1952年出生于北京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不是搞文科的,但我却迷上了文学。1969年3月,春寒料峭之时,十六岁的我来到北京最东南的一个冶炼厂当炉前工,开始“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生涯。这个有一千多人的工厂可谓是个小世界,有憨憨的老工人,有神吹乱侃的“鬼机灵”,有怀才不遇的落魄书生,也有旧中国遗留下来的“警察”……深夜,炉火熊熊,大伙围坐在炉前,听我侃故事。我的故事基本上是边编边侃,边侃边编,一侃就是半夜,大伙忘记了困倦,干起活来像个小马驹。每当要干活时,我便结一个扣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讲的故事有自创的梅花党系列、一只绣花鞋、绿色尸体、一幅梅花图、13号凶宅、落花梦等反特悬疑和神话故事,也有侠肝义胆的英雄和侠女惩恶扬善的侠义事迹。欣赏者得到的是感情的奔放,崇尚的是豁达豪放的性格,喜欢的是巧妙机警的跌宕起伏。对我来讲,我厌倦虚伪和庸俗,呼唤真挚、坦诚、仗义、深情的传统民族美德,将梦想寄托在那些具有独立人格和自主意识的风尘异士身上,讲一些制幻设奇、波诡云谲的曲折动人故事,也确能起到一定程度的心理缓冲效应,解除因繁重体力劳动所带来的疲劳。另一面,那些一马轻裘、挟剑遨游江湖的侠士,重义轻利,豪气干云,做出的一桩桩任侠行径、除暴壮举,也确实使得英雄吐气、豪杰壮怀,激荡起人们心中郁积着的那股阳刚之气。
因此,我也希望这部《真假慈禧》能给读者带来对人生的感悟和一团浩荡侠气!咱们中国人几千年来不就是仰仗着这些侠气前赴后继,独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么!
2006年初春写于北京秋凉斋
《真假慈禧2东归喋血记》
作者:张宝瑞
正文
第1章
这是一个凄凉的世界,万物凋零。
这是一个动乱的年月,人心惶惶。
慈禧疲惫地倚着黄轿的窗口,怅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天色黯淡,没有一丝浮云,也没有一个生灵。
世界上的生命似乎都窒息了。
就连西安城外的小河也显得瘦弱不堪。河床中心,像游丝般孱细的河水,在缓缓朝前呻吟着。
田野,一片枯黄,秋天应当是迷人的,可是这落叶,这麦梗残秸,看着叫人心烦。
慈禧的心如何不烦呢!庚子年间,八国联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了不可一世的清军和声势浩大的义和拳众,闯进了北京城,摇撼着大清帝国的金銮宝座。那是一个战战兢兢的炎夏,她带着皇家行列如丧家之犬,开始令人耻辱的西遁。饱受侠客、土匪、大盗、匪兵、八国联军杀手的袭击,几次死里逃生,逢凶化吉。
想到这里,她招眼望了望随行的尹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