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明媚-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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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柳明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第一次听另外一个女子夸奖自己美貌,她不禁有点飘飘然,看了魏六小姐一眼,她兴冲冲的说:“其实你也长得很美。”
魏六小姐摇摇头道:“远不及你呢。”
起了些微微的风,万寿宫大殿门口悬挂的宫灯也跟着摇晃着,那灯影打在魏六小姐脸上,有着斑驳的阴影,晦暗不明的,叫人似乎看不出她真实的容颜。
“两位小姐请进罢,太后娘娘已经出了佛堂。”大殿里边走出了一位姑姑,带着她们走了进去。
秦太后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裳,穿着没有白天看上去那样正式。穿着这衣裳,竟然让她又年轻了几岁一般,仔细一看,眉眼之间分外柔和,有着一种温柔宁静的美。
“你们都是第一次离开家罢?”秦太后笑着问她们。
“是。”两人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回答。
“没有心慌的感觉罢?”皇太后笑着招呼姑姑摆上几碟点心:“随便吃点,可不要拘束了,就把这里当做在家里一般。”
听了皇太后如是说,柳明欣和魏六小姐都伸出手去,取了几样糕点放在面前的水晶碟子里边,慢慢品味起来。
“哀家这万寿宫,好久晚上都没有人来陪我了。”皇太后望了望面前的两个年轻姑娘,眼中全是慈爱:“以前玲珑那丫头经常在万寿宫里住,可现在人大了,闲杂事儿也多了,今年还只在万寿宫过了三次夜。其实哀家还是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小姐在一起,这样哀家感觉自己好像也年轻多了。”
“太后娘娘,您难道老了吗?看着您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我姐姐呢。”魏六小姐放下玉箸,偏着头看了看太后:“您一点都不显老,真的,今日白天,若不是看皇后娘娘坐在那里,我还以为您就是皇后娘娘呢。”
一席话说得皇太后眉开眼笑:“魏国公府的小姐真是会说话,哀家听了心里都舒服。”
柳明欣在旁边听着,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心里恨恨的想着,刚刚不是说不争宠吗?为何现在说话说得如此热络?自己也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讨好话儿,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在旁边附和的笑。
“柳小姐,你说说看,太后娘娘这里的糕点是不是很好吃?”魏六小姐推了推柳明欣,向她眨了眨眼睛。
“嗯,是呢,确实不错,太后娘娘这里的点心口味真是不错,我十妹妹那个贴身丫鬟做的梅花糕,也正有这个味儿。”柳明欣本来觉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现儿得了魏六小姐的暗示,赶紧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用玉箸夹起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一种淡淡的梅花清香便从舌尖冒了出来,齿颊生香。
“哦?你十妹妹的贴身丫鬟也有这么好的手艺?”魏六小姐一挑眉,还故意把十妹妹的贴身丫鬟几个字咬得重重的。
柳明欣本来就生得有些愚笨,方才开口说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着梅花糕儿,忽然便想起了明媚给她送过来的糕点,于是顺着她的话便说了出来,没想到这个十妹妹的贴身丫鬟被魏六小姐捉了个错处——万寿宫里的御厨,竟然和一个小丫鬟相提并论,这不是在说太后娘娘这边都没人了吗?
“是呢,我十妹妹的贴身丫鬟都灵巧,比我的丫鬟要好,她们跟着我十妹妹学医术,还能给府里的仆人治病呢。我的丫鬟都是些蠢笨的,没有十妹妹的一半儿好。唉,折也怨不得旁人,谁叫我比不得她受宠呢。”柳明欣丝毫没没有听出来魏六小姐的真实意图,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明媚的丫鬟,甚至还夹带了诉苦。
乔太后怎么会听不出来魏六小姐的弦外之音,心里感叹着这魏六小姐的精明,这柳七小姐的愚笨,又被柳明欣的话所吸引:“你说的十妹妹,就是你上午推荐给哀家的那个?”
柳明欣抬起头来,很兴奋的对着太后说:“不错,正是她。我听说我那十妹妹在云州府的时候就经常出去给别人看病,云州府的百姓都赞她是观音座下玉女转世呢……”毕竟是在说夸赞的词语,柳明欣声音低了下去,想到柳明媚的成就,仿佛是她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度,不禁有些意兴阑珊:“她就是那个给皇上治病的老神医的徒弟。”
皇太后听到最后一句,倒是来了兴趣:“果真?如此说来,你十妹妹确实是医术高明了?”
柳明欣点点头道:“明欣觉不敢有半句谎言。”
皇太后身边的姑姑上前一步,在她耳边说:“太后娘娘,要不要今晚宣那柳府十小姐进宫给您看诊?”
皇太后摇摇头道:“不着急,先派人去云州与京城打听打听,瞧瞧她是否真是如此医技如神再说。”
那姑姑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来:“太后娘娘,是老奴太着急了些。”
“你也是为我着想,我知道。”秦太后微微一笑:“再过几日宣她进宫也是一样,哀家这身子也没什么大毛病,若是这深夜里去宣人进宫,旁人还以为我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大毛病。”
“是,老奴明日内便派人去云州那边打听打听。”那姑姑垂手退开了去,柳明欣听了心中好一阵忐忑,若十妹妹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自己是不是犯了欺骗之罪?她心中越想越发慌,一手心的汗,暗暗懊悔自己不该多嘴。
秦太后看了看面前魏六小姐和柳明欣,徐徐道:“明日哀家宣玲珑那丫头进宫来,让她跟魏国公府小姐和柳太傅府小姐熟络下,你们在这万寿宫里多住几日,陪着哀家说说闲话儿。这万寿宫里到处是年轻小姐,哀家恐怕也会跟着年轻了好几岁呢。”
魏六小姐听了皇太后的话,心里一凛,也明白了几分,看来这正妃的人选已经定了,便是那薛玲珑了。她瞟眼瞧了瞧身边的柳明欣,见她只是傻傻的跟着附和般的笑,竟然是没有听出太后娘娘话里的意思来一般,不禁有些鄙夷,这种心机进宫来,何苦。
今日是十五,月亮就如一个玉盘儿般,皎洁明亮。
泰和宫的主殿里边明晃晃的点着数支明烛,徐熙拿了一卷书在慢慢的看着,他的眼睛落在那书卷上,好半日都没有移开,仿佛看某处看得入神了一般。
外边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一个内侍,见着徐熙看得认真,不敢上前来打扰他,站在一旁等了好半日,直到徐熙抬起头来,这才挨挨擦擦的走上前去:“皇上,今日十五,去不去储秀宫?”
徐熙皱了皱眉:“不去,今日朕累了,就在泰和宫歇息。”
“是,奴才这就去回了储秀宫那边。”那内侍挪着细碎的步子,弯腰退了下去,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心中却在为皇后娘娘叫屈。
按着规矩,皇上初一十五都是要在中宫歇息的,可是皇上似乎越来越不守这个规矩了,以前还去皇后娘娘的储秀宫流连几个时辰,现儿索性是样子都不装了。有时候那萧贵妃都能蹭到十五月圆之夜,还不时的在外头宣扬,直说皇上宠幸的只是她。
皇后娘娘也是好涵养,无论皇上怎么对她,无论萧贵妃是如何猖狂,她都是一脸笑意,稳稳当当的坐镇储秀宫,似乎没有受半分影响。那内侍悄悄的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也实在是委屈得很,所幸她还看得开,没有斤斤计较,若真是要计较,几个乔皇后都会被气死了。
徐熙抬头看了看墙角的沙漏:“已是戌时,伺候朕就寝。”
垂手侍立在一旁的内侍们涌了上来,各司其职,替徐熙宽衣梳洗,服侍着他上了龙床以后,也各自散去,只余一个小内侍在内殿值夜。
“到多宝格最上头那个描金盒子里头拿一块安息香出来。”徐熙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可别拿错了。”
那小内侍答应了一句,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将那描金盒子从多宝格上取了下来,打开盒子以后,见着里边是数块暗沉沉的安息香,黑色里头透着亮紫。拿出几块来放进熏香炉,又将那安息香点燃,将香炉捧到到床边:“皇上,好了。”
“放到桌子旁边,别拿过来。”徐熙翻了一个身,似乎已有睡意:“你自去歇息。”
“是。”小内侍将香炉捧到了桌子旁边,然后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到屋子一角,那一角有一张极小的软榻,仅能容一个人侧卧。他慢慢的爬了上去,蜷缩在那小榻上头,用心听着纱帐那边的动静,但没有熬多久,他就觉深思困倦,眼皮子慢慢搭在一起,虽然努力想睁开,却是怎么也也睁不开。
徐熙从床上翻身起来,走到小内侍面前,试了试他的反应,发现他已经被那特殊的安息香熏得睡死过去,这才蹑手蹑脚的按了下龙床上隐秘之处的一个机关,然后床板轧轧打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他轻车熟路的从那洞口走下去,在顶上某处按了下,床板又合在了一起,看不出一丝异样,他打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慢慢的往前边走去。走了不足一盏茶的功夫,这地道便到了尽头,他按了按墙壁上的一个按钮,出现了一个洞口,徐熙敏捷的爬了上去。
这是皇宫一处偏僻的宫殿,他出来的地方是这宫殿的后院,那洞口有着丛丛荒草,几乎快有人的身子那么高,草丛间有流萤一闪而过,淡淡的黄绿色十分打眼,仿佛是浮在眼前一般。
宫墙旁边栽着几株很大的乔木,徐熙伸手摸了摸那粗糙的树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是当年他与她一起种下来的,现在树已经长了很高,他在树下张望着那翠盖一般的树冠,而她却早已香消玉殒。
在树下站了一阵子,徐熙只觉得心中有几分空落落的不舒服,望了望周围的流萤,再看看前方宫殿里透出来的微弱烛光,他迈步便往那边走了过去。
蜿蜒的小道就如蛇一般向前行进着,慢慢爬行着,一直通到了后殿。“吱呀”一声将门推开,极大的声音,清幽幽的在耳畔回旋。
后殿很大,里面堆了很多的木器,看起来还是新做的,因为都还没有上漆。
“旻儿!”徐熙轻轻喊了一声,就见那堆木器后边探出了一个脑袋,惊喜的望着他:“父皇,你可算来了!旻儿看今天这么晚了,还以为父皇不会过来了。”
“父皇怎么会不过来呢!”徐熙轻快的走了过去:“每个月的十五晚上,不管怎么晚,父皇一定会来看旻儿的,绝不失约。”
“父皇,不管怎么晚,旻儿都会等着父皇!”木器后边的少年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徐熙面前,他生得很是瘦弱,脸庞清秀,但是一瞧着便知身子不大好,才走过来靠在徐熙身边便咳嗽了几声。
“父皇,旻儿拿着你那幅画临摹了一张,你过来瞧瞧。”许炆旻拉着徐熙的手,兴致勃勃的将他拉到一张桌子旁边:“父皇,我画的像不像母妃?”
徐熙低头瞧了瞧,桌子上有一幅画,一树寒梅,有位美人亭亭立于梅花之下,一袭艳红的披风,洁白的狐狸毛衬着她巴掌大的脸孔,显得格外纤秀。徐熙颤抖着双手将那幅画捧到眼前看了又看,脸上流露出一丝微微的笑容,可换一种目光瞧着,又似乎是要哭出来一般。
许炆旻望着徐熙,轻声说道:“父皇,母妃不在了,你还有旻儿呢。”
徐熙抬起头来,望着与明妃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旻儿,父皇知道。只是这么多年未曾见过你母妃,看着这画便想起她来了。你比那些画师画得好多了,父皇瞧着你的画更像你母妃,可能是母子连心,即便你很小的时候你母妃便走了,可她却还是在你的心里。”
许炆旻点了点头:“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