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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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沐听她说:“为什么,弱者就没有资格活着?为什么,仁德不修仙?为什么?是错了吗?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竟然有走火入魔的趋向。盛沐蹲下,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之所以不明白,是因为:其实从来都明白,错的从来不是。”宋怜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哭了。幼童嚎淘哭,她也嚎淘大哭。哭的涕泪横流,没有任何丝毫楚楚美态。
盛沐没有说话,任她嚎淘大哭。
几天后,她游历修仙界的道路上,后面远远跟上了一位抱着幼童,不遮掩容貌时,姿容出尘若莲的年轻女修。宋怜顽固地跟着盛沐:“先生,想改变这一切。想从修行。”
盛沐很是有些头痛,她与宋怜压根就没有任何师徒缘分。只是道者讲究顺其自然,她也的确欣赏宋怜,也就只能无奈地默认了她跟着自己。
修仙卷之二十三
这厢盛沐带着宋怜四方游。
那厢叶暖却是头痛不已;面对着一群大妖的威胁。她试炼完毕;又外晃荡了一些时候;回到门派不久;就听说了宋怜叛门之事,她与宋怜接触不多;印象也不好;因此也不甚意,就开始处理一些试炼期间未处理的事。
空间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差许多,因此草药种植其间,不多的功夫就可达到外界百年;千年的效果。以往叶暖及时收割;然后炼丹。因为有竹叶看顾,往往十分及时。但这次她因为忙于试炼;所以带出了竹叶一同磨砺,也有心多养一些年岁足够,炼成丹药药力十足的丹药。有意无意忘记了空间里种植的灵药。
结果等回过神来,一进空间,就被几个一化形就有金丹修为的大妖包围了!她这才想起自己到底疏漏了哪里:前世只听说得到万年的草药,可以炼就功效堪比百日飞升之丹,这一世接触到的也都只说灵药炼丹年岁越久越好,却从未听说过真有万年灵药现世。
想到这里,一向冷漠寡言的叶暖也忍不住心里爆了粗口:前世那群大忽悠!谣言可耻啊!千年灵药生精灵,万年的灵药早就成妖孽了!还吃它,它不吃就算不错了!
现叶暖面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各类草木大妖,虽然因为是空间主受到了保护,但是也令她不由自主退后几步。一旁的竹叶则是瑟瑟缩成一团,小尾巴抖啊抖。
叶暖只得匆匆依靠空间之力逃出了空间。离开那一刻,还能见到几个草木大妖的不甘之色。
一出空间,还来不及喘气,就飞来一音讯,再一看,是早一些时候,门派发给弟子的关于宋怜的通缉令。叶暖懒得理会,丢开一旁,思索着如何通过空间炼化几个大妖。
忽然又来一纸鹤,叶暖正待不耐烦,却紧紧蹙起了眉:归道宗?怎么这事提前出现了?
就叶暖为这个前世昙花一现过的门派蹙眉之时,修仙界众也都纷纷谈论这个宗门,一时心惶惶。而隐隐为诸派之首的留道宗却对这名字颇为类似的宗门保持了沉默。
正游历四方的盛沐和宋怜也听说了此事,宋怜道:“听说这一个宗门来历神秘,不知居于何处的门派,至今现世三日,已刺杀了数个门派的掌教真,甚至几位老祖也未能逃过其手。无数中低阶的修士也大量被杀,魔门修士更是许多被灭门。奇的是,这个门派杀并不拘,死的修者里有男有女,修为有高有低,有仙有魔。有时灭门,有时却只挑几个杀。”说着,她的眉也紧紧蹙成一尖。
盛沐却沉默一会,神色颇有些难言:“不错。只是听得漏了两点:一则死者大都是风评极其差的修士和杀如麻的魔中魔道。二则是有生还者,但是生还者却大都过了一段时间后也消失了。”
宋怜闻言耸然一惊:“先生,您的意思是。。。。。。?”
盛沐不说话,半晌,才对宋怜道:“有猜测,但算不到。只一点:不必担心自己安危,但却必须牢记自己的本心。”
宋怜道:“先生,这是何意,小女。。。。。。先生,您往哪去?”
盛沐一跨步,瞬间身形不见,声音却摇摇传来:“去本来将去的地方,只是需赶快了。若有意,就跟上吧。”那个孩子早盛沐的掐算下,送还了亲。宋怜咬牙,使出缩地千里之术跟上。
殷三站高高的皇城宫墙之上,内视:体内灵液还差一步就能全部凝成金丹,但是这最后一步,需要的灵力实是极其庞大。吃完所有丹药也不够,殷三转念一想,邪邪一笑,转身就叮嘱属下,回去宰了“皇上”与“太子”,准备登基。
他需要借殷国之龙脉灵气,黄袍加身之际,一举成丹。对于属下的欲言欲止,言说龙脉灵气可能会对整个殷国将来的水土气运造成影响,他也颇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些凡罢了,有无灵力对他们来说反正是不影响的。
至于所谓水土,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待他修成金丹,有他庇佑,这个国家还愁国运不昌?
就像他荒废军制久矣,凭修仙者的力量,邻国还不是被灭了。
殷三压根没想到,他荒废军制后,打邻国,的确赢了。但是守卫边防的普通士卒成日懒懒散散,根本防不住殷国边境扰民之敌国散骑。边境百姓苦不堪言,只得内撤逃离家园。
诸如此类。
他布置好端坐殿上,大殿所乃是龙头所之地,坐等四方灵气汇聚于此。体内的殷如期残魂不断挣扎,最后还是被他镇压下去。
就这条贯穿殷国的龙脉,自殷国四方抽调灵气汇聚于经过特殊加固的大殿龙座之上时,殷三极其享受地疯狂运转着体内的混元功,将所有的灵气化为己有。
然而伴随着这无数灵气涌来的,却是无数的诅咒:“陪阿姊!”“封芜一族要灭绝了”“的家园被鞑虏占了,为什么不派遣军队”“暴君!”“还们原来那位三皇子”“为什么庄稼枯萎”。。。。。。
灵气被抽调一空的地方,瞬间草木枯萎,觉得自己也失去了旺盛的精力,蔫蔫的。被统治者视为愚昧凡物的、面朝黄土背朝天了一辈子的农百姓们心有所感所失去的东西,抬头望去。
被抽调了大地灵气而即将枯萎的无数灵药枝叶朝上而去,尤似望着一方。
姊妹母女被其淫辱的士族臣子也抬头看去。
失去了家园被迫内迁的边民抬头亦东望。
而最后一道最为恶意的诅咒,来自殷国的雄浑土地:修士无德,为仙一,不活欲生长之万物!
所有的意愿汇成殷国的最终意愿:绝灵气,毁仙途!
伴随着无数恶意的灵气涌入身躯,还有体内突然爆发的丹毒,殷三的神魂以及他体内能使修士十倍吸收灵气的密宝与他自神冥瓶外瓶得到的所有法宝,没有任何的抵抗时间,瞬间湮灭。
千里之外,盛沐突然停下脚步,叹道:“大地亦有灵。灵气亦有识。待忍到无法可忍,就是劫数难逃。”宋怜不明所以,盛沐叹罢却加快了脚步。
而殷三软软地自宝座上滑下,大殿中一个青衣身影骤然现形,叹道:“晚了一步啊。未能亲手灭杀。”说着伸手攒住那缕黑色带金的残魂,小心地将其中的金色残魂剥离出来,才轻笑一声,对那挣扎不休的黑色残魂道:“拿得够多了,现是该还债的时候了。天道令尔十载亡,此次逃逸,本借殷如期寿数,还当可有十年苟活。只是却偏要今日就灭。”
说罢自口中吐出一个小瓶,那小瓶迎风就长,最后至一成之臂大小。青衣轻斥一声,瓶身摇动,竟然将残魂吸了进去。青衣用终于空出的那支手晃了晃瓷瓶,黑色的残魂发出一声惨叫,瓶中晃荡几下,彻底逸散,然后化为了巨大的灵气。这股灵气冲出瓶中,归于天地。
青衣啧了一声:“硕鼠矣,如此众数灵气,竟然被耗得只剩下了这些。不过聊胜于无。”随后青衣才看向金色残魂,却浅浅一笑,比起方才的含笑带戾,却显得温和柔软许多:“姊夫,子琴来晚了。”
金色残魂自他手上飘下,渐渐抽长,成了一抹虚虚的透明金色影子,隐约可见男子的温柔眉目与眉尖的忧心:“子琴,。。。。。。”
魂魄的眼中,一个的杀孽功过现行无疑。此刻的苏子琴,殷如期眼中是浑身是怨孽缠身,黑气冲天。偏偏那黑气却不是浑浊的,而是清透的。
苏子琴微微一笑:“无事,修的亦不是邪法。姊夫无需担心,还是快些去投胎轮回罢。与阿姊,尚有一世情缘呢。”
殷如期叹口气:“巧儿不知何方。如何有脸去见秋水。”
苏子琴默然片刻,道:“这本是他天机,然而。。。。。。这些时候得了些神通后,也曾为巧儿卜过一挂。她命中乃是非凡,机缘虽坎坷,日后却定是有所成。”殷如期苦笑着摇摇头:“倒宁愿她一世安稳作凡妇。子琴,这是贪心,不知可有法子叫见巧儿一面?”
苏子琴不语。
殷如期见此明了于心,不由叹息。却向小舅子三拜,苏子琴不受:“姊夫,这是作甚?”
“家国被那畜生破败至此。殷三即便轮回也是心难安,还望子琴受此礼,殷三。。。。。。”
苏子琴忙阻他:“姊夫切莫如此。这家国的机缘仍巧儿身上。”
殷如期闻言抬头看他半晌。苏子琴朝他点头。他长叹一声,最后身形化入微风,竟是忽然散去入轮回了。
殷国的空气里,突然浮起一股极浅的清香,从未闻过,又十分熟悉,似乎有亲切又不舍地叹息着走过。许多昔年因为三皇子的熬夜奔波赈灾而从垂危之境活下来的殷国百姓,不知缘何,心头一动,忽然,泪流满面。
修仙卷之二十四
这厢盛沐匆匆到了殷国;却恰好与苏子琴错身而过。
宋怜再次进入殷国境内;不由步下一顿;惊异道:“咦;为何殷国的灵气回复了这么多?”盛沐默然不答,只是振袖加速。
再行路;进入有气的乡镇之后;二的步子都渐顿了,因为她们视线之内,全是斑斑血迹。
目之所及,地上都是红得赐目;血源源不断从地上涌出来;然后又不断地发散空气里。而灵气,却越来越浓郁。再看百姓神色;却都是又恐慌又畏惧,却也有不少带着些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喜色。盛沐看着这一幕,终于喃喃:“。。。。。。道也,道也。到底何谓道也?”
这是她昔年初入道途时所问,今日又重问一遍。
被惊呆的宋怜跟着怅然若失的盛沐继续前行,很快一路穿过满目地涌灵血的殷国,到了殷国国都。殷国国都乃是殷国皇族与皇族所属的世袭贵族们所居之处,龙脉之始。曾经汇聚着整个殷国的绝大多数高高上修仙者的殷国国都,此刻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灵气发散地。甚至从外城的城墙上都是不断渗灵血。
然而偌大一个号称城,站城门处朝里看,目之所及,只有摊贩百姓尚且走动。
殷国有千万数,国都十万,聚集着殷国的五千修仙者。一夜五千修仙者竟被屠尽,一个不留,灵血精魂尽散,其中灵力归于殷国地脉,复于天地。
这一日之后,苏悯出关,才躲过一劫。
苏悯被几个大臣簇拥着要迎回去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反应的,听闻面前伏地的老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皇族亡尽,皇上留位帝姬,请帝姬继位时。正自雷霆中磨练而归,已修炼到练气六层,性情改了许多的苏悯闻言怔原地许久。最后,她拿上父母留下的水经与各类瘟疫集方,又母亲坟前三拜,当机立断,随大臣们去了。
那一日,
盛沐决定去寻找那归道宗,说与宋怜暂时缘尽。宋怜与她告别之时,其实一直不明白盛沐说的'道',她记得自己想了很久,最后她走前,问她两个问题:“先生,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