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风流-第37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轰!”那人断旗之后并不停息,带着百骑依旧狂冲,十丈、五丈、三丈……竟然直冲城门而去。
远处传来惊呼——这是要干什么?像这样可怕的速度和冲力,会让所有人活活撞死在城门上!
去势不休,离弦之箭,所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距离只有三丈。
蓦然一声长喝,“撞!”
百人齐声大喝,声震如雷,齐齐手臂一扬,掌间一团乌光撞向城门。
“轰!”
飞出的铁锤接连撞在城门上,飞骑的冲力和士兵的膂力,令每个飞锤都有千钧之力,整个城门乃至城墙都在微微颤抖,城门后守门的士兵拼命在门后加固。
砰砰砰砰一阵剧烈的撞击,烟尘弥漫,百十锤刹那放完,快马也快撞上城门,一声呼哨,骑士们在即将撞上城门那一霎,蓦然闪电提缰转身,擦着城门转驰而回,他们当中离城门最近的一个,马屁股已经擦到了城墙!
云雷人已经失声——这已经脱离马术的范畴,那样行云流水般的转折,不仅需要精绝的马术,需要人与马的绝顶配合,最重要的是,需要极品的名马!
否则根本无法承受那样极速冲刺之后的迅速转折,骨头筋膜都会断裂。
这样超越极限的骑术,已经脱离了云雷人的常规认知,所有人都傻在那里。
“那是腾云豹吗?传说里,只有关节异常的腾云豹,才有这样极致的灵活!”
“怎么可能!”立即有人反驳,“腾云豹万金难求一匹,除了羯胡王庭有一支战队外,谁也不能成批使用!”
“可是你看那些马的高度和眼睛!”
“天啊!”
云雷人惊讶未毕,再一看城门之上,嘴张得更大——厚达一尺的包铁城门,已经多了一个圆圆的洞,嵌着一只飞锤。
只有一个洞!
这意味着,刚才放出的百十锤,都只落在一个位置!
刚才骑士们位置不同,放锤先后也不完全一样,最后却都落在一个位置,这需要多么精准的控制!
“轰。”又一声闷响惊醒众人的神智,烟尘弥漫,城门后有人惨叫。
少顷烟尘散尽,城门上已经多了一个大洞!
那唯一嵌进城门的飞锤,里面塞了炸药,将城门炸开了!
“嚓!”此时骑士已经再次在城门一箭之地外聚集,百匹马落足如一声!
这也是超绝的骑术,不过云雷人已经被震撼了太多次,此时早已见怪不怪了。
从一开始出现,到射旗,到撞门,到炸门,到重新集合,其实不过一霎功夫,雷昊才把头顶的旗子拂开,头盔撞瘪了一个洞。
此时城上守军和雷昊还愣在那里,童供奉已经反应过来,大叫,“滚木擂石!弓箭手准备!下去三队加固城门!”
他声音未毕,底下悍马敢死队再次齐齐扬手,人人手中一个奇异的枪管状物体。
“啪!”
借助机簧强劲的推力,爪状物在半空弹开,爪尖嚓嚓一阵摩擦声响,已经勾住了墙头。
雷家的人已经退了开去,因为来的只是悍马敢死队,他们便不想拼死战斗。雷家一直猜疑这就是云雷军承诺相助的队伍,虽然有些怨怪为什么这队伍不相让他们,但也不愿意和悍马敢死队硬碰硬。
他们退了,其余队伍却不甘失败,立即有人上去,砍那些用以攀援上城头的飞抓。
“噗。”刀剑砍下,爪尖忽然一弹,弹出毒烟和牛毛针,顿时又一批人惨叫倒下。
有人远远地试图用枪尖挑下这些飞抓——不行,飞抓散开会四面迸射伤人。
有人想用火烧掉绳索——不行,飞抓绳索沾上火星,爪尖会爆得更厉害。
不能烧不能砍不能挑,这看似简单的飞抓,竟然无人能撼动分毫。
雷家人瞪大眼睛——好恶毒的设计!
“我至今没有亲自攻城过。”君珂一直没有参战,连指挥都由丑福代替了,此时眯着眼睛对柳咬咬道,“今儿我要亲自上城头。”
“你去,我给你掩护。”柳咬咬立即同意。
君珂瞥她一眼,又似笑非笑看一眼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柳杏林,点点头,“好。”
柳杏林神色一急,想阻止,可惜最近他没有发言权,说出来也没人听,眼看两个女人拨马冲前,只好也跟了上去。
君珂在城下弃马,拍拍柳咬咬,“别跟上去,你轻身功夫不行,在底下找个地方隐藏好。”
她刚刚下马,抓住一根飞抓,蓦然上头又是一声炸响,一声惨叫,随即有人怒极狞狠地道,“就你会炸?老子也有!”
君珂头一抬,一颗乌黑的东西,当头对她扔下来。
此时士兵们要么在顺飞抓攀援城墙,要么在冲击城门厮杀,她身侧无人。
“小心——”一条人影飞速冲过来,一刀先去砍飞抓的绳索,可惜绳索荡在空中无处着力砍不断,她无奈之下,一蹿而上绳索,抱住君珂,用背迎上那黑色弹子。
“不!”又是一声惊叫,随即一人蹿过来,扑到了柳咬咬身上,扑上去同时,一脚踹下了君珂!
君珂被那一脚狠狠蹬开,身子一掠便又飘起,披风下伸出雪白的手,在半空中一捞——
此时绳索上紧紧抱成八爪鱼的两个人还在尖叫。
“放开,杏林,别发傻!”柳咬咬满面泪水。
“不!”柳杏林生死之间,再也记不得羞涩,大喊,“咬咬,我突然明白了!”
“什么?”柳咬咬希冀地抬起脸。
“我想通了我对你们的情感。”柳杏林大叫,“我要救小珂,但我愿意和你一起死!”
柳咬咬张着唇,傻住了,纷飞火箭烈焰背景里,红唇一闪一闪,半晌游魂般地喃喃道:“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她是恩人。”柳杏林又爱又怜地看着那名动燕京的红唇,蓦然一低头狠狠吻住,“而你,是我的爱人。我要报恩人的恩,却要拿命和我的爱人生死相随!”
“杏林——”柳咬咬热泪滂沱,一把抱住柳杏林的脖子,“等到今天你终于明白!我我我……我好想咬你!”
“咬吧!”柳杏林大方地凑上脖子,“反正我们要死了,死之前,咬个够!下辈子也让我记得你的咬!”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面色通红,柳咬咬嗷唔一声便要咬下,忽然顿住。
“要死了?”
“嗯……咬咬,快咬啊……”柳杏林生死之间放开心防,想通一切,此时心花怒放天地通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四面都有谁,他的眼底心里,只剩了那如花红唇。
“快死了?”柳咬咬呆滞地瞪大眼,“……雷弹子爆炸,有这么慢吗?”
“啊?”
“有这么慢。”忽然有人悠悠笑道,“放心,按照肥皂剧狗血剧本安排,所有的生死绝境,都一定会等到主角诉尽衷情,坦诚相见,啃啃咬咬,抱头痛哭,把所有该做的事做完,才会爆炸的。”
柳咬咬慢慢瞪大眼睛。
身前,站着笑眯眯的君珂,手掌上一枚雷弹子,她玩玩具似地把玩着。
一低头,绳索上自己和柳杏林,浣熊一样拥抱着,那呆子还没醒,满脸泪痕,仰着脖子,等着她的咬。
一转眼,远处云雷人张着嘴,伸着脖子,攻城战依旧如火如荼,但已经没人关注,人人都傻着脸,看着这一幕“魂断蓝桥,战地危情”。
柳咬咬直着眼,脸慢慢红了。
君珂似笑非笑看着她,猜想着她是尖叫呢,还是踢开柳杏林呢,还是踹她一脚呢?
她都猜错了。
柳咬咬只是红了红脸,随即大叫,“悟能兄,城门打开没有!”
顿了一顿,丑福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已开!”
“我要一个无法被波及的死角!”柳咬咬一把扯住柳杏林,傻子已经清醒过来,发出一声惨叫,却被柳咬咬死命拉住,挣脱不开。
“来!”丑福言简意赅。
柳咬咬拽着柳杏林就滚过去,丑福正在此时带着人轰开了城门,一脚踢开几个扑上来挡的士兵,把城门一斜,正形成一个死角。
柳咬咬立即抓着柳杏林从门上炸开的洞里爬进去。
“你干什么……”柳杏林大叫。
“咬你,立刻!”
“咬咬,这是战场……”
“不行,我嘴痒了好久,忍不住!咬完了你就真的是我的了……”
“我……我永远是你的……”
“乖,你是希望我们的情话被所有人都听见吗?”
“……唔……啊……咬咬……我……我受不了……”
“柳杏林,忍住!别叫得全云雷都以为我在强奸你!”
……
君珂飞身而起,继续她的战斗,地面离开脚底,灿烂的阳光和蓝天冲下来,呼啸的风声里,她仰头,目光晶莹地一笑。
==
一个半时辰后,悍马敢死队以一百一十之数,对守城一千五百,破城。
开战一个时辰后,后续部队才赶来,他们本来不会来这么慢,但是寻找失踪的那两队耽误了时间,行进到内城不远时,忽然又遭遇毒烟袭击,导致姗姗来迟。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就算他们想加入战场,观战的云雷人也会报以嘘声——来拣现成便宜吗?
君珂的胜利,来自于她出人意料的战术,极品的马匹和骑兵,丑福经验丰富的指挥,还有各种古怪恐怖的机关武器。
何况守城队伍本就是临时拼凑,并不齐心,雷家又没有决战之心。
在君珂看来,如果真的等齐心思各异的十五支队伍攻城,那反而很难成功。超强的合作力和有力的指挥,从来就是战场制胜的法宝。
云雷人也很满意,这场不算长的局部战斗,不仅让云雷人见识到了腾云豹战队的彪悍,还饱了一场眼福,唯一可惜的就是后来城门太死角了,没看完。
君珂一获得胜利,也不等宣布,立即收束队伍,消失在人们视野内——她还要赶回去吃年夜饭呢。
所有人没有回到原先以行商为借口租住的宅子,另换了个地方,经过今日三战,悍马敢死队已经不可避免地被云雷注意,云家很可能今夜会出动杀手,她必须小心。
回去吃年夜饭之前,她甩掉三批跟踪者,去了沈梦沉那里例行解脉,出来的时候,她对梵因道:“大师,今晚是除夕,虽说你不涉红尘,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
梵因微笑颔首,君珂避开一旁沈梦沉的眼光,没有说话。
自从那回无意中窥见那一幕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沈梦沉眼光接触过,有些事,连她也不愿回想,仿佛触及了,便要听见命运碎裂的声音。
沈梦沉大袖宽衣,立在黑暗里,他的宅子依旧一片沉静寂寥,毫无喜庆之气,连个灯笼都没挂,他也好像对所谓的年节完全不在意,人家穿红,他今天偏偏穿黑。
黑色的沈梦沉,眸子也特别深黑,递过来九转玲珑塔,道:“需要玲珑塔提炼的药物,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东西对我没用,现在给你。”
君珂喜出望外,连忙接下,她原以为沈梦沉最早也要在他状况稳定之后才会把玲珑塔给她,说不定还要提什么条件,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因为意外,她没用手去接玲珑塔,顺手交给了一起来的柳杏林,随即伴同梵因离开,走出几步,她回头,看见沈梦沉依旧立在门口,夕阳西下,门口扫下一片淡黄的日光,他在光影里斑斓如幻,美丽,却让人觉出那黄昏的淡淡孤凉。
柳咬咬也下意识跟随她回头,目光一扫,忽然低低“咦?”了一声。
“怎么?”君珂立即问。
“怎么可能……”柳咬咬眼神惊异,好像看见了自己绝对不会看见的人或事物,她微微出神,随即道,“……许是我看错了。”
君珂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