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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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去KFC买可乐,出门的时候看见田小逝和周名扬钻进马路对面的一家网吧。田小逝和周名扬?我咬着吸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联系。
这个网吧的外表装潢很高档,是休闲式的,机器与机器之间被隔板隔开。刚推开玻璃大门,网管很殷勤地迎上来:“上网?”“我要52号。”52号的位置是挨着田小逝的。我拿起柜台上的一张报纸掩住脸,露出两只大眼睛转来转去。田小逝她看起来有些得意,在周名扬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将军,抽出一支,点燃。周名扬目不斜视地打开电脑,与先前那个嬉皮笑脸的他判若两人。
我默默地坐下,开机,他们果然没有注意我。
田小逝的声音很大,很清脆,隔着隔板听得请清楚楚。她说:“周名扬,你对苏苏这种女孩子应该耍点手段,像电视上演的什么英雄救美啦,下雨的时候在她楼下淋雨啦。”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周名扬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周名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从前不会这么跟我讲话的。”田小逝骤然委屈起来:“我知道我这么做有点过分,可是,我再赢她一次就够了。“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
沉默数秒,田小逝哗地一声笑开了,如坠地的玻璃珠子一样蹦得到处都是:“那有什么关系,她不想我,她根本就做不了坏胚子。”
“你不觉得,其实苏苏她比你可爱多了。”
“周名扬!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讨厌她冷冰冰的样子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先让她喜欢上我,再甩掉她,你才会做我女朋友。小逝,这不是爱,也不是喜欢,这根本什么都不是,你只把我当报复苏苏的工具。”周名扬有些许的激动。
我听着他们在隔壁讲着话,打开QQ,田小逝的QQ亮着。我说:小逝,你可以把童泽颜让给我吗?隔壁的田小逝没有了声音,只有“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她说:苏苏,你答应过我的不去看他画画,不去想他,你说过的,你不喜欢他,我们是好朋友。
我说:小逝,我们之间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田小逝许久没有讲话,周名扬说:“田小逝,你赢了她太多次,够了,你们还是朋友。”田小逝恶狠狠地说:“谁跟她是朋友?!”我的眼前蹦出一串绿色的字体:都是真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笑了一下,关了机,心里竟然有解脱的感觉。我悄悄地离开了座位,田小逝和周名扬依然没有发觉。我走到柜台前结帐。我说:“53号和54号的帐单,我也买了。”我付了钱准备离开,刚踏出门的那一刹那,我收了脚,脸上绽放出罂粟般绝望惨烈的花。我说:“他们如果问起来谁帮他们结帐,你就说苏苏。”
是52号机位的苏苏。
6
我感觉有点冷,手里的手机像被蜜蜂蛰了似的,扯了嗓子疯叫。还是爸爸。我关了机,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田小逝和周名扬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成为的过去式,我跟田小逝的恩怨在那一夜之间变成了路人。心照不宣地闭上眼睛看不见彼此,从此成为路人。
街上的店三三两两地打佯。我才发现夜已经很深了,而我,无处可去。两年前,爸爸因聚众赌博从看守所出来一个月后,我们就搬了家。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走得毫无牵连。这个城市比从前的城市更加华美富饶,对我而言,只是一座冰冷的空城。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抚巷街的街角有一个很大的网吧,透过玻璃映现出里面的灯火通明。我踏上台阶,猛然发现网吧的旁边竟然是一家花店。当然,花店不足为奇,但是,花店的名字叫做“逝”,奇*。*书^网被火红的玫瑰花灯簇拥的一个字,不艳俗,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
我推门进去,扑鼻的花香,门口挂了风铃,叮叮当当的愉悦声音回旋在空气里。哦,真是不错的小店,花儿不是按种类摆放的,而是按花色,一片深深浅浅的红,一片此起彼伏的黄,一片逐渐蔓延的蓝,错落有致。一个穿白色衬衫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他前额的刘海很长很长地垂下来,遮了眼,微笑:“欢迎光临,不好意思,小店打佯了,服务员已经走了,您下次再来看吧。”
我如被雷击中,张开嘴,许多纷乱的句子在脑中横冲直撞,一些被浅薄的回忆潮水般用进脑子。我捂住嘴巴,心里点滴泯灭的伤苏醒,苏醒,苏醒。
'奇'童泽颜!
'书'他的笔尖在白纸上滑动的样子,他茫然地看着前方的样子,他微笑着看田小逝的样子,他画板上的火红一路蔓延到天堂的样子……
童泽颜微微地反常,他像没有看见我脸上一秒种的千变万化,只是微微倾斜了脑袋,做出倾听的姿势:“没有人吗?”
没有人吗?
我的心碎了一地,轻轻地走过去,步子又细又软,仿佛脚底满是槿棘,吓坏了面前的小王子。童泽颜退了一步,皱眉:“谁在那里?小林还没走吗?不要开玩笑。”
我站在他面前,一瞬间泪流满面,我说:“你是童泽颜吗?你是我喜欢的那个童泽颜吗?”
7
洗了个澡,干净的丝绸睡衣若有若无地刮着皮肤,我舒服地躺在床上,睁着空洞的眼睛,嘴角弯起又垂下来。小绿拿了吹风机把我从床上拽起来,不由分说地帮我吹头发。温暖的风柔柔的吹拂的发丝,嗡嗡的声音振得耳朵发痒。
小绿真是个好姑娘,我坐在路边哭的时候,她把我拣回了家。她的爸爸妈妈是和蔼的人,给我准备的热腾腾的饭菜。说实话,我和小绿不算熟悉,她学习不是很好,坐在倒数第二排,每次把作业交给我的时候都会低头微笑一下。羞涩安静得让人不会对他作业本上乱七八糟的XYZ发火。
“苏苏,好好睡一个觉,明天,我们还要上课呢。”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她不问,我也不说。我把头挤到她的颈窝里:“小绿,谢谢你。”“笨苏苏,我们是朋友啊,那么客气干什么?”朋友?这就是朋友了吗?朋友不是每天都要在一起,包容对方的自私和过错,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在她背叛你后还要不留痕迹地离开
“那你说什么是朋友呢?”
“朋友就是在你落难的时候拉你一把的人。”
第二天放学我又跑到花店,童泽颜坐在门口的休息椅上,太阳极其温柔地跳跃在他的睫毛,旁边的一杯咖啡还幽幽地泛滥地女巫般的白雾。我坐在他身边,他侧耳听了一下,微笑:“哎,是你吗?”“是我。”我说:“我说了今天会来就一定会来。”“我肯定没有见过你,我没听过你的声音。”“那没有关系啊,你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我的脚在风里欢快地荡来荡去,回头却见童泽颜脸颊微微地红。
“我是个瞎子。”
“可是你的眼睛很漂亮啊。”
“对你来说,我太老了。”童泽颜喝了口咖啡,那样子优雅极了。借口,全是借口。我冷哼一声:“那田小逝呢?对她来说就不老了吗?”“原来你认识小逝?”童泽颜有些激动地“看”我:“她还好吗?是不是她让你来看我的?”我咬了嘴唇,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你还忘不了她吗?”“她的声音,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我挫败咬了牙,听他继续说下去。
两年前,在另一个城市,童泽颜在叔叔家住了两个月。那两个月,每天早上太阳刚升起的时候,他就去附近的小公园里画画。他只带红色和绿色的染料,因为他失明前最后看见的是一片火红火红的花海,那片红玫瑰花园变成他心里唯一的一片涂抹不掉的风景。有一天,一个女孩子走到他身边问:“帅哥,你可以给我画张肖像画吗?”她的声音又脆又甜,童泽颜对她微笑,然后说:“对不起,我看不见你。”那个女孩子就是田小逝。
就这样算是认识了,她知道他的名字叫童泽颜,纸上的一片火红只是一个记忆。
田小逝每天早晨都早早地跑到童泽颜的叔叔家的楼下,他下楼,她搀扶着他,一路快乐地去附近的小公园画画。她说:“童泽颜,其实我蛮喜欢你的,但是我不能喜欢你。”童泽颜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像他这样的人,已经不配被人喜欢了。田小逝接着讲:“因为我最好的朋友喜欢你,但是我现在不想让你认识她。我再赢她一次,就把你还给她。”“为什么呢?”“朋友之间就应该是公平的不是吗?她什么都比我优秀,我总要扳回一成,这样,我才能跟她做真正的朋友。”
女孩子的心思就是密密麻麻地纠缠不清,作茧自缚也伤害了别人。童泽颜说,不过,田小逝真的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我回到这个城市后跟她通了几封信。她还跟我讲,如果我在街上遇见一个见了我会流眼泪的女孩,请我一定珍惜她。许久,童泽颜的手准确地覆在我的手背上说:“她说的女孩就是你吧。”
温暖的午后,一个高大清秀的男子与一个娇小的女子并肩坐在椅子上,一个微笑,一个流泪。
8
爸爸的电话又打过来,我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墙上,好好的翻盖手机变成两半,掉在地上,再也没能嚣张起来。小绿有些生气:“好好的东西都叫你给糟蹋了,拿东西出气的人都是笨蛋。”
“我没气,就是烦。”
“还说没气,那个童泽颜明明喜欢你,却不肯接受,你不气才怪。”小绿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八卦得要命。有人说过,再安静的女人遇上爱情都会变得刮躁,不管是别人的爱情还是自己的爱情。我又想起了田小逝,也许是因为事情过去了太久的缘故,那种隐忍的恨淡了。童泽颜说的话如果都是真的,那她在网吧说的那些话就有一半是假的,让我痛了那么久。
周末,我跑到花店,童泽颜看起来精神特别好,拉着我的手让我带他去街上散步,他说:“我好久都没出去走走了。”一句话让我疼痛到窒息,我说,我们以后会经常去散步的。童泽颜的手里握着我的手,那么亲昵的姿势让我的嘴角微笑成海,他的嘴巴也喋喋不休:“苏苏,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的花店‘逝’是因为田小逝,可是你错了,我是为了纪念那些逝去的时光,在我的生命里如此地闪亮过。而现在,我也许有机会继续我逝去的日子,听医生讲,过些日子会有合适的角膜,我就可以重新看见了。”
童泽颜脸上有希望的光,我开心地笑:“我有点怕,如果你见到我,会不会不喜欢我。”“如果我能看见的话,那我们就在一起吧。”童泽颜坚定握着我的手:“我要给我心爱的女孩子一座坚固的城堡的。”
我对着小绿又笑又叫,她说,那个童泽颜一定是个温暖善良的人。然后,我们一起牵着手去花店打劫免费的玫瑰花,童泽颜只是宠溺地笑,小绿得意洋洋:“啊,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暂时把我的苏苏租给你了。”
我大叫着拿花去打她,两个人闹成一团,把快乐的时光拉扯得懒散而兀长。
我准备回家去看看爸爸。我问童泽颜,为什么我要回去呢?他说,因为他是你爸爸。对的,他毕竟是我的爸爸。
家里脏得不成样子,我回去的时候爸爸正在收拾麻将桌子。我站在门口,绷紧脸说:“爸,我回来了。”爸爸听见我的声音,回过头:“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你个死丫头,快过来帮我收拾桌子。那帮狗东西折腾完了就走人,真不是东西。”声音越来越小。我哀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