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郎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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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难怪他,无心的冷厉绝情,是没几个人可承受得住。
“没事了,你下去吧!”她挥手打发掉他。”是。”掌柜走后,只剩心慌意乱的任薰衣。他该不会神通广大地查出爹爹的下落,而赶去狙杀他的吧?一时之间她心悸地想奔回,蓦地回首,赫然见到无心鬼魅般的身形已然伫立在她身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冰冷。
“展哥哥……”她咽下惊愕。”你的毒伤呢?”“没有事情可以困扰我。”他淡淡地带过。看情况应无大碍了。
她踱步过去,眸一转,又再度道:“那么这一天一夜里头你上哪去了?留我一人在客栈里,不担心我乘机逃了?”“你会逃吗?”他不屑地反问。”你不是才寡廉鲜耻地告诉我,愿成我的禁脔,侍奉我终身?”她笑了笑,不为这番讥诮给打击到。”我却以为你的笃定,应该来自迷药的功效。掺杂在药汁里头让我服下,致使我睡了一天一夜。”他冷冷一哼,不再赘言。
任薰衣也无意在这话题上打转,眼前最重要的,是得探出他消失的这段期间里,究竟上哪去?
“你去见谁?”她放胆一问。
他诡异地瞄望她一眼,一字一字道:“我、的、仇、人。”,难道……
“不可能……没有我的指引,你绝不可能查得出我爹的下落。”她颤着声。莫非……她爹为了救她而自投罗网?
他冷笑。”任九天的好运迟早会用完,即使他逃得过眼前这一刻,也避不了我一辈子的追缉,他迟早要血债血还。”“原来你的仇人不只我爹?”“知晓这段恩怨的你怎么会忘了,凭任九天一人之力,是难以支手遮天的。你想我指谁?”任薰衣惶悚大骇。”你另一个复仇的目标是……金皇,完颜熙。”不会吧?他居然把大金的帝主也锁进了报仇目标之列。对付任家,或许尚有可为,但金皇……他是一国之主呀!”不成,他贵为天子,身边的奇人异土必当难以计数,单凭你自己一人,如何近他的身行刺?你这不等于去送死,不!我不许你去冒险。”他大笑。”你不觉这话出自你口,显得可笑至极吗?”她居然为他担心。
任薰衣坚持道:“想报仇,该量力而为,白白去送死,只会愧对当年那些救你脱险的恩人。”她中肯的字句丝毫不似作伪。这仇人之女弄得清自身所该扮演的角色吗?她为何总是唐突了他所有的想象。
“你尽管放心,在处决任氏一族之前,谁都要不了我的命,对付完颜熙,我另有计较。”无法抑制滚滚涌上的冲动,他拐个弯解释自己的作为,只为了不想让她……担心。
“那么这一天一夜里你是去……”他去找帮手?
“你问太多了。”他侧首,深邃的眼闪过一丝异样……那是后悔。
任薰衣当然没错过这一记眼神,玲珑的心思更泛起了一个大胆假设。”除了你以外,展家还有遗孤幸存对不对?”他不得不讶异她的聪慧。
“是谁?”“告诉你也无妨。我幺妹,展初情。”他语气更冷。
“你亲妹?”闻言,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你让你妹妹去杀大金皇帝。”“有何不可?她姓展,自当有义务替枉死的族人复仇。”(有关展初情与完颜熙的故事详见“摩登番王靓丫环“)
“但她一个姑娘家……是一个弱女子哪,你叫她深入险地,刺杀金皇,分明是让她送死。”任薰衣指责他过分的作为。
“这又如何?哪怕是去送死,也该义无反顾。”他一副理所当然。天哪,他怎么可以说得这般泰然,那是他的亲妹呀.更或许是这世上惟一与他有牵绊的血亲。
“去阻止她。”任蕉衣热血沸腾。
“那是她该做的。”“你好残忍。”“你敢教训我?”他挑了挑浓眉。
“我是心疼你呐。”她为他的阴寒而心痛。”展哥哥,你不该是个冷血狂夫,而该是个有情有意的铁血汉子,为何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良知?清醒一点,快去阻止展姑娘的行动,否则你会遗憾终生的。”“你说够了没有?”她的世界因着其父的庇荫,过得幸福无忧,而他呢?面对的是无尽的痛楚和不止休的折磨,他的人生是在痛苦中堆积而成的,甚至,已让麻木占领了一切。这些残酷的遭遇、终生无法忘怀的痛,拜谁所赐?现在,她竟反过来大谈良知……良知!他紧握住拳头。
''你本属朝阳,不该沉陷阴霾中,醒一醒好吗?”她不能让害死亲妹的恶罪永困在他心中。
“够了!”他暴喝。
“不,我要你去阻止她,快去。”任薰衣执意道。
“你……“他愤怒的大掌高举,正欲击下。倏地,门外传来一道恭敬的敲门声响。
“谁?”他恶狠狠地瞪着任薰衣,这回算她幸运。
“上主,门主有令,要您立刻回转冰焰门。”是常问须?居然是由他来传令。
“门主不是答应过我.让我自由行事。”“事出突然,请上主见谅。不过门主已经答应,可以传令天下,要任九天改往禹弄别馆见你。”无心不再计较。”算了!只不过改个埋葬之所。”他睨看任薰衣,狂笑道。”你就同我先去瞧瞧任氏一族的葬身之地,景致是如何的美丽。”只是在狂笑的背后,展斜阳的身影竟是那样孤,笔与苍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眼前林木参天一片,顶立姿傲地盘踞住整片峻岭,惟一平台的地方,除了一座八角亭耸立其间以外,再过去即是一处不见底的陡峭深崖。在这种前无进路的地方,哪来什么冰焰门的别馆?
“在哪儿?”任薰衣左顾右盼,怎地也寻不着任何像是别馆的痕迹,难不成这座八角亭即是所谓的禹弄别馆?倘若如此,果真愚弄人也。因为在这座亭子内,除了几张石凳外,再无其他摆设,这个咫尺空间的地.怎能称之为别馆呢?太令人讶异了。又或者说冰焰门的财务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惨况?壬薰衣兀自猜测着。然而身为杀手派门第一把交椅的领导地位,理当不致发生这种窘状的,况且与它齐名的柳莹山庄、黑尝君所领导的追月楼,净是寓甲一方的神秘组织,冰焰门也不该是个例外,但……摆在跟前的样子?
“过来。”展斜阳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解,淡淡地道:“别再探了,穷其一生,你也猜不透这个中道理。”她进亭内,这儿摸摸、那里弄弄地,边道:“或者说这座八角亭只是套障眼之法,另藏玄妙的。”好奇心使她不放弃地追问;自小性喜涉猎奇能异法,熟读各式玄妙书册,这座八角亭不应毫无意义地摆设在此地,它必然有其特殊功用。
“能告诉我这座亭的功用何在吗?”祈求的波芒逸出,目眩神晃地摇动他的冷硬,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烦与焦躁。”等你爹前来受死之时,我会告诉你其中奥妙。”他颀长的身形忽飘向前,朝她睡穴一点,任薰衣随即倒在他的怀抱中。
软玉温香,置在怀里,端是轻柔得好似没有重量:俯首低望,绝俗姿容跃进眼瞳中。即使沉睡,她还是拥有不可思议的美丽。他有一刹那的迟疑了……该带她进冰焰门中吗?一处龙蛇混杂之所……寡、毒、狠、绝,是冰焰门训练杀手的惟一指标,其说吸纳的份子也喜爱选择受尽颠沛之苦的少年与贫童.只因这较容易控制。但在这处弱肉强食的环境下,捱不住的失败者或自尽、或被诛仍比比皆是,于是在各自为求保命的情况下,造就了冰焰门人个个寡毒狠绝,无情无义,只为命令与钱财而生存。这回,他以身为冰焰门下、位居翘楚地位的身份,得已暂离组织,进行其私人的复仇大计。但就在对仇人任九天最后通牒来到前,竟无故被召回,在不得违令下,他必须带着怀中的“人质“同进冰焰门内,只是在组织里,他未必控制得了一切,若她离开了他的羽翼之下的话……怪了!他何必忧心?何苦为…'个该死的少女而在矛盾中浮沉?即使她在冰焰门中受尽欺侮,也只能说是罪有应得,他更该抚掌大笑才是,忧心什么?他一咬牙启动奇门遁甲之术的暗桩,八角亭侧五丈外的一株桧木立刻移动位置,露出一道敞开的石门来。他抱着任薰衣,走进这处洞天里。江湖人道,冰焰门神秘无比,至今更无人可探出其总部位置,其实在禹弄亭下,正是玄机所在的地方。
无心一走入洞口后,石门立即紧闭,桧木回归原,四周草木恢复如常。随着下坡的石道,走在曲折的回廊中,石墙壁上虽然高悬旺盛的火炬,仍然驱不了沁人的阴寒。展斜阳解除怀中美人的睡穴。任薰衣惺忪的双眼一睁,见着的就是这副宛若幽冥地府的暗晦景象。”这里就是冰焰门。”玲珑的心思一猜即中自己目前所在位置。”禹弄亭下居然别有天地。”展斜阳径自走着,没理会她的话语。
“你的武艺就是在这地方练成的是不?”她叽喳地问,不掩好奇地东瞧西盼。”可是这地方阴森寒透,感觉好像是传说中的阎罗殿。”他顿下脚步,阴恻恻地回头。”仅剩一天,在明天日落前,倘若任九天没来受死,这座阎罗鬼殿就会添上一缕少女幽魂。”“我爹不会来的。”她直视他,坦而无惧道:“你若决心要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不必又浪费十二个时辰。”他眯起如冰的双瞳,赤焰回剑被大掌给锢紧死握,真动不了她吗?他不信,剑鞘缓缓下落……等等,别中计了,她若死去,任九天的行踪将成为永远的秘密,到时候他如何向死去的亲人交代?剑鞘猛然收回,霍地转身回头大步而走,以致没瞧见她唇角偷偷扬起的笑容。任薰衣急忙疾步随后追上,终于在长廊尽头处又见到了另一层气象。黄色光晕把偌大的厅堂点缀得甚是光亮,这可是需要上千颗夜明珠才可营造出来的景致。由此可知,冰焰门的财富是多么的惊人了。可惜的是,如梦似幻的色泽虽然笼罩整间大厅,但阴风惨惨的气息并未因此消灭褪去。
任薰衣环视周遭,那位高坐在上、落于金绣椅垫上的中年男人,该是冰焰门主了吧?
“门主。”展斜阳一施礼,证实了她的猜测。燕徒阴鸷碌碌的眼睛盯着任薰衣直瞧,平静无波的面容倒是静得让人窥不出个究竟。
“你就是任九天的女儿?”柔媚的询问居然来自屏风后方,但见一位容姿丽艳的女子千娇百媚地碎步而出,娇弱地站在她跟前。
“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来你是这么美,不过可惜呐……”燕双妃瞥向展斜阳,煽风点火地挑动着。”无心,她既然已经落人你手中,怎么不一剑杀了她,替你展家报仇。”任薰衣一呆,连冰焰门人竟然都知晓两家的恩怨乙“这是我的事。”无心对这女子并不假辞色。
艳丽女子一笑,竟是媚中带邪。”不舍吗?那么由我来帮你吧!”“唰“地一把利剑倏地从她袖口里窜出,灰青色的剑光不分青红皂白地直向任薰衣刺去,摆明要毁了这张威胁她的绝美面容.
“谁让你多事。”灰青色剑光被红芒挡开,一使劲令燕双妃踉跄退了好几步。
“无心,我这是在帮你。”她叱道。
“不必。”“爹!”妖艳女子转而向坐于上位者的中年男子大发娇嗔。
一直默不吭声的任薰衣这下总算明白,原来冰焰门主是这姑娘的爹,难怪敢任意妄为。
“双妃,你不要管无心的私事。”燕徒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地。燕双妃咽下满腔不悦,倒也不敢造次,她的门主爹亲在下属面前,一向是公私分明,所以,她只舶用责难的眼光对无心表示控